《这个暴君，我罩了！》夕言早

29、第 29 章

　　第29章——这些人的幕后黑手，就是厉王殿下！

　　甘雅然不是蠢人，林乐儿一说，她就立时反应了过来，迅速配合对方的表演：“啊、对！我们是官府的女捕快，为了查案才来的。”
　　“难怪呢……我看两位姑娘就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女子。”小翠点了点头，显是接受了她们的这番说辞。
　　林乐儿赶紧再接再厉，追问道：“小翠姑娘，关于这群匪徒，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们吗？”

　　既然她已被抓来一月有余，那么应当就是最早的那一批受害者了。这么些日子来，她多少也知道些内情了吧？

　　“这……”小翠迟疑地看着她们，还是有些犹豫。
　　“哎呀！你到底是在怕什么呀？”甘雅然急了，催促道，“我们早日将这伙贼人绳之以法，不就能早点还你自由了吗？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你们真能救我出去？”小翠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她的手还紧捂着自己的左脸，眼里充满着渴望。

　　林乐儿拍了拍甘雅然，面向小翠微微一笑：“这是自然的，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呀！”

　　也不知是她的笑意充满友善之故，还是这话说得言辞凿凿的关系，总之小翠终于放心了。只见她定了定心神，和盘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

　　小翠知道的比林乐儿预想的要少，但比起坊间流传的，还是更多一些。
　　许是因容貌的关系，这伙贼人无法从她身上获取任何利益，曾几度想把她杀掉了事。后来还是想到留个人帮他们洗衣做饭，这才给了她一条活路。
　　从小翠口中得知，这伙贼人掳掠来的女子数量，远比林乐儿她们所知的还要多。显是有些人家不愿自家女儿被掳之事外传，选择了隐瞒消息。

　　那些选择报官的人家，倒也未必就是自己愿意将此事公之于众，而是因这伙贼人恶劣得很，绑了女子便去信向其家中讨要赎金，可收了赎金后也不会特意将小姐送回，只将被掳女子随意遗弃在京城街头便罢。
　　如此一来，便是想要瞒下消息也是不能的了。
　　若是真想要掩人耳目，还得再多花上一笔银子权作掩口费用。唯有如此，他们才会将女子于神不知鬼不觉间送回家中。
　　其行径着实嚣张到令人发指！

　　“这些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林乐儿听了也忍不住道，“寻常匪徒不是都希望苦主别报官，以免惹祸上身的么？怎么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好似生怕苦主不报官，他们的恶行无人知晓一般？”
　　“谁说不是呢！”小翠也道，“我曾听他们提起过，说就是要这么高调！如此才能让他们的主子见识到他们的本事！”

　　“那你有没有听过他们提过，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啊？”甘雅然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有！”小翠连连点头，“他们的主子就是前阵子才进京，如今风头正盛的厉王殿下！”

　　“这……”
　　“这不可能！”
　　林乐儿话还没说完，甘雅然已经猛地跳起身来，大声反驳了起来。

　　林乐儿一把将她拉得差点摔到地上，还没等甘雅然挣脱，林乐儿的手已经捂实了她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不许作声了。
　　小翠没想到她会突然暴起，吓得整个人一阵瑟缩，几乎又要躲回草垛里去。
　　林乐儿这边才制住甘雅然，又得空出手来拉她，脸上还带着笑：“你别见怪，她不是质疑你的话。只不过……此前我们已经调查过厉王府了，这阵子都没有看到他们有与这伙贼人勾结的迹象。听你这么说，颇为惊讶罢了。”

　　说着她的胳膊肘用力顶了甘雅然一把：“是不是啊？”
　　甘雅然实实挨了一下，还得顶着笑脸应和：“对……对，就是这样。”
　　林乐儿知她不会再闹了，才又接着问道：“小翠姑娘，你且仔细说说，你是见过厉王府的人来此？还是有人这样告诉你的？”
　　小翠看了她们一会，对她们的行径满是疑惑，但还是诚实答道：“是那群匪徒的老大——他们都叫他刀疤张——他动不动就挂在嘴上说的。说他们是厉王府的亲信，将来要跟着主子做大事的，早晚会出人头地……之类的。”

　　林乐儿与甘雅然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一片茫然。
　　又安抚了小翠一会，两人默契地踱到另外一个角落，开始咬起耳朵了。

　　“你怎么看？”林乐儿不太确定地出声，“会不会是——”
　　虽然她并不愿意这么想，可厉王府不管在封地还是京城，名声都实在算不上好。按理说，这总不会全是空穴来风吧？
　　她跟顾斯言结识倒也算有些时日了，可说起了解……实在不多。而顾斯言与厉王府的亲信们私下到底在忙些什么，她这个保镖更是没资格过问的。

　　“绝无可能！”甘雅然却斩钉截铁，“殿下平素最恨的便是这等欺压百姓的事！更何况受伤害的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殿下才不屑此等行径！
　　他便是真要绑人勒赎，也自当绑那些王孙贵族、高官大将，绑架这些无辜女子作甚？把自己的名声全毁尽了才能赚几个钱？殿下才不是那起眼皮子浅，没见识的无赖！”

　　“……也有道理。”林乐儿点了点头。
　　话虽糙了些，但甘雅然说的也很有道理，就算她对顾斯言的人品没有多少信心，但至少对方确实不像是做这种蠢事的人。
　　一个王爷，就算爱财，也没必要做这么没效率的事。绑个贪官，要多少银两没有？费这力气一次又一次欺负弱女子，确实不值当。

　　“要不就是这伙匪徒连在自己老巢都还在演戏，要不……就是确有人冒用了殿下的名头，连这些匪徒都给骗了！”甘雅然忿忿不已。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林乐儿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这伙贼人的手段着实算不上高明，行事又高调得匪夷所思，便是没她们横插这一脚，只怕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想来同，他们很可能也被蒙在鼓里，只是用来诋毁厉王府名声的棋子罢了。

　　“简直岂有此理！”甘雅然越想越怒，“我一定要亲手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林乐儿眉心微蹙，却没有再打击她的积极性，只是沉思。
　　她不像甘雅然那么有信心。这是连群匪徒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是谁，那她们留在这儿怕也是白费——这里不会有更多的线索。
　　她正在想要怎么劝甘雅然先放弃眼下的行动，先趁没被人发现离开此处，另想法子查下去才好，就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林乐儿神色一凛，急急拍了甘雅然一把。
　　甘雅然的反应也不慢，迅速跟着她冲回了原先的所在。
　　林乐儿抓起散落一地的绳索，只三两下，把甘雅然依原样绑好了，再匆匆用绳索缠了自己的手脚，只将绳头牢牢捏在自己手心，迅速倒在地上。

　　她们两个才把自己收拾如初，柴房那摇摇欲坠的木门便被人粗暴地一脚踢开了。

　　先进来的人随意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粗声粗气地呵斥道：“丑丫头！你想在这偷懒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去做饭！磨磨蹭蹭的，真当自己也是大小姐了？”

　　小翠听了这话，连忙从地上爬起身来，匆匆掩着脸出门去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听着约有三四个人进了屋。
　　为首那人脚步停在了林乐儿和甘雅然跟前，好一会才冷哼了一声：“两位姑娘，你们早醒了吧？别装了！我们这蒙汗药劲儿是大，可这劲儿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们两个早该醒了！”

　　林乐儿这才慢慢睁开眼睛，装出一副瑟缩恐惧的样儿，勉强坐起身来，挡在甘雅然跟前，装出一副忠仆的模样：“你……你们想做什么？！”

　　站在她面前的人并不是之前绑架她们的那三个——那三人都跟在此人身后。
　　他们三个前站着一位书生装扮的汉子，五官看起来竟还有几分端正，满身的书卷气，着实不似土匪。
　　仔细打量就会发现，他的脸上横着一道深深的刀疤，伤痕从左往右直接横贯过鼻梁，把一张尚算周正的脸破坏得彻彻底底，硬是给他添了几分匪气。
　　瞧他身后那三人皆是一脸恭敬的神色，显然此人的地位要比他们高出一大截，便不是老大，也是首要人物。
　　——很有可能，他就是小翠提起过的匪徒领袖：“刀疤张”。

　　那书生看了林乐儿一会，忽然笑着指了指甘雅然：“怎么，这位小姐是不愿意醒么？”

　　甘雅然自然是想“醒”的，但她不敢！
　　他们给她的待遇是五花大绑，可适才时间紧迫，林乐儿只是拿绳索在她身上作了个样子，看着还像那么回事，要是动起来，随时有可能松脱的！
　　她这样躺地上还能勉强维持原样，若坐起身来……到那时，匪徒非得给她们全换成手铐脚镣不成！那再想浑水摸鱼可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