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7、你可想好要被埋在何处? ...
-
燕珩不再戴着面具上朝,他伤还未痊愈,需要换药,杜忘忧在偏殿住着,只在换药的时候去正殿。
燕珩昏迷时,燕英有一个月未见他,他醒后,也只见过燕珩几面。因燕珩太忙了,杜忘忧成了他的好玩伴,闲了就去春和殿逗他。
一看到燕英,杜忘忧就想起小豆子,所以她变着法给燕英做好吃的。燕英天天眨巴着圆眼,下罢课就在春和殿门口眺望,盼着杜忘忧拿糕点给他。
华央池的荷花玉瓣碧叶,颜色五彩,荷香飘漫。傍晚时分,杜忘忧牵着燕英,在华央池旁散步。
燕英和小豆子年纪相仿,软软绵绵的,他圆圆的脸蛋像玉盘白嫩,稚气可爱。
燕英道:“杜叔叔,你和我阿爷,关系很好吗?”
杜忘忧道:“还成。”
燕英另一只手里拿着网子,探手去扑蜻蜓,垫着脚道:“我阿爷和母亲,关系并不好。”
杜忘忧抱起他,让他够到更高的地方,道:“不论他们关系如何,都不会影响你阿爷爱你。”
关于燕英,杜忘忧从燕珩听到了他的身世,对燕珩,刮目相看。
燕瑾逼宫失败后,沈若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设计迷晕燕珩,将孩子推说成是燕珩的。燕珩懒得搭理她,就将这孩子认下了。
燕珩道若燕瑾知道自己孩子叫了他为阿爷,会气绝身亡,这是他报复的手段。
杜忘忧猜得出,燕珩是在为自己的心软找借口,孩子是无辜的,是燕瑾的孩子不假,但不至于赶尽杀绝。以燕珩的本事,若不是自愿顺水推舟,沈若水哪能迷晕他?这么多年,对燕英,燕珩和慧太妃都是极为上心的。
可再上心,母亲都是无可替代的,尤其是年纪尚小,爱黏人的孩子,对母亲,是天然的亲情。
燕英许久未见过母亲,杜忘忧抱着他,他更加想念母亲,他小声道:“杜叔叔,我想见母亲。”
听闻,沈若水不知何故,被打入冷宫。前段时间燕英发烧叫母亲,她才被放出来,燕英病好后,她被命在景阳殿禁足。
禁足没关系,她出不来,杜忘忧可以进去,杜忘忧道:“杜叔叔带你去见她。”
谁都知道杜忘忧在宫中的地位,宫人们对她毕恭毕敬,也无人拦她,一路畅通,顺利让燕英见到了他的母亲。
燕英从屏风后张臂,扑到正想事的沈若水身上,软软道:“母亲,儿子想您。”
沈若水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惊奇道:“英儿,你怎进来了?”
沈若水被禁足,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不知宫里来了杜忘忧,再过些日子,会不知今夕是何年。
杜忘忧提前安排过燕英,不许说他是被她带进来的,燕英道:“我想母亲,就来了。”
沈若水抱着他坐在腿上道:“你病好全了吗?”
杜忘忧在屏风后点头,都道沈若水对孩子不好,这句关心,她听着倒觉得沈若水对孩子有爱。
燕英卖力讨好道:“已好全了,功课也未落下。”
沈若水对燕英身体只是随口一问,也并不关心他功课如何,她拍桌气道:“功课好有什么用?母亲不是说过,你阿爷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你病时,母亲嘱咐你,让陛下来看我,你说了吗?”
燕英一颤,忍着哭意道:“说了,阿爷忙碌,等空闲了,定会来看母亲的。”
他想哭,沈若水看着心烦,怒气冲冲道:“我都等了这么久,他都未来!”
沈若水将燕英放到一旁,不让他接近自己,燕英小手无措地在身上擦来擦去,口齿不清道:“阿爷一定会来的。”
沈若水教训道:“来什么来!都是你不争气,你若争气,母凭子贵,他怎会不来看我!”
沈若水经常对燕英发火,他习惯归习惯,还是会害怕。
燕英哇哇大哭道:“母亲,母亲您别生气。”
杜忘忧吐出几口浊气,走出屏风,搂住燕英。
杜忘忧踢了一下沈若水凳子,警告她闭嘴,抱起燕英往外走:“英儿不哭,杜叔叔带你出去。”
沈若水愣怔一下,随即大吼道:“杜忘忧!你怎会在这儿?”
杜忘忧回眸一笑,温柔道:“贤妃等会儿会知道的。”
燕英趴在杜忘忧肩头啜泣了很久,杜忘忧坐在景阳殿前台阶上,抱他抱到手臂发酸。
燕珩哭出许多汗来,杜忘忧用手给他擦掉,放他下来,和自己同坐台阶,给他重新绑头发。
燕英的头发和小豆子一样,细软乌黑,杜忘忧给他编辫子,肯定道:“英儿,你母亲对你不好。”
她从不在小孩子面前说他人是非,这次,怎么也忍不住。
燕英揉揉鼻子道:“是我不够讨母亲喜欢。”
杜忘忧心里添了一层堵,这般乖巧懂事的孩子,真不知沈若水怎舍得又吼又骂。
“英儿很乖,杜叔叔很喜欢英儿,你的阿爷和祖母也喜欢英儿。”杜忘忧扎好燕英头发,道:“我们英儿,是天底下第二好的孩子。”
燕英昂脸道:“那谁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小豆子。”杜忘忧道:“他是叔叔的外甥,叔叔改日带他来找你玩。”
皇宫中无玩伴的燕英当下开心道:“好。”
杜忘忧笑道:“杜叔叔午时给你在春和殿煮了凉茶,你想喝吗?”
小孩子都贪嘴,凉茶甜滋滋的,燕英一扫被母亲斥责的苦闷,更开心道:“想。”
杜忘忧抬手,呼来宫人,道:“我让宫人带你回去,你和祖母一块喝茶,杜叔叔去给你做豌豆糕好不好?”
燕英吧唧亲她一口,甜甜道:“谢谢杜叔叔。”
杜忘忧微笑着目送燕英离开,拍拍屁股从台阶站起,问一旁宫人道:“贤妃这几年,都是这样对待大皇子的?”
宫人委婉道:“杜郎君,大皇子有陛下和太妃殿下疼爱,母亲这头自然严厉些。”
杜忘忧头向后仰,脖子咔咔乱响,她命令殿外道:“所有人,退后十步。”
杜忘忧推开殿门,找了结实的小几,将门堵上。
沈若水站起,指着杜忘忧道:“你干什么?这是后宫,不是你一个男子该进的!”
杜忘忧活动手指,放松脖颈,扭动腰身,道:“你可想好要被埋在何处?”
即便摸不清状况,沈若水仍道:“大胆,放肆!”
杜忘忧逼近沈若水,一把抓住她的发髻,将她推倒在地。
女人打架,薅头发是必杀技,杜忘忧从未和女孩打过架,甚至可以说从未打过架。在江北,没人动她,在望京,她被沈若炎打过一掌。
细究的话,她在东海和林医正打过一次,那次是林医正单方面挨揍,似乎做不得数。
做不做数都不影响杜忘忧打沈若水,她见过女子打架,又扯又咬的,她准备学以致用。
论个头,沈若水与杜忘忧旗鼓相当,论身材,杜忘忧比沈若水还瘦。可沈若水养尊处优,没有野性,杜忘忧野的那几年,在江北上蹿下跳,是出了名的野猴子,她人瘦,下手却不轻。
沈若水被她按住脑袋,手也被她抓住,只有腿在乱动。
杜忘忧憋着一股火,想起燕英那哭泣的小脸就恼,她骑在沈若水腰腹上,将沈若水脑袋在地上轻磕,沈若水鞋子都蹬掉了,抬腿,去顶杜忘忧脊背。
杜忘忧背上一痛,更为恼火,揪住沈若水头发,将她脑袋提起。沈若水被扯的皮肤紧绷,眼角变形,连声痛叫。
杜忘忧学着戏本里流氓的台词道:“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
她将沈若水翻过身,巴掌落在沈若水屁股上,打了两下不解气,她拉过沈若水的鞋子,用鞋底,将沈若水屁股呼的啪啪响。
沈若水哪经历过这毒打,一下哭叫起来,声音惊天憾地,杜忘忧对着她脸,又是一鞋。
一鞋打断了沈若水的哭声,杜忘忧反剪她手,拧到背后,抽下她腰带,将她手腕系紧。
沈若水脚上下乱蹬,杜忘忧脱下她袜子,扒下自己外衫,绑住她脚腕。
沈若水呜呜哇哇嚎哭,杜忘忧听着烦,用帕子堵住她的嘴,为防她将帕子吐掉,杜忘忧拿布勒住她的嘴,系到脑后,耳根瞬间清净不少。
杜忘忧蹲下,撇了一支海棠,挠沈若水脚心,她一挠,沈若水如鱼乱翘,扑腾着。
杜忘忧霎时开心,挠的不亦乐乎,她支额,轻笑道:“你身为母亲,对孩子不好,用孩子争宠,还打他骂他,真不合格。”
沈若水呜咽回了她一句,杜忘忧没心情听她说了什么,照着她屁股狠狠打下。
殿内一声一声皮肉被打的闷响,殿外宫人俯身侧耳静听,捂嘴偷笑。
杜忘忧有许多折磨人的方法,用到沈若水身上,觉得浪费。她捏碎海棠花,均匀地抹在沈若水脸上,拆开沈若水头发,拿剪子恐吓道:“你再敢对英儿凶一次,我就把你剪成秃子。”
沈若水竭力摇头,泪水如泉。
杜忘忧在景阳殿搜罗出几只画笔,在沈若水臂上画了好多奇形怪状的图案。只画手臂是不过瘾的,她在沈若水左脚底画了一只大乌龟,右脚底画了一只兔子。
杜忘忧坏笑道:“龟兔赛跑,看你左脚先迈,还是右脚先迈。”
沈若水毫无还手之力,连扭都没了力气。
杜忘忧将手在她身上抹净,嘴里叼了一枝海棠花,大摇大摆地走出景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