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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情敌 ...

  •   三月,江北花开。
      两人在外看花,到傍晚才回,杜忘忧一身花粉,招来嗡嗡的蜜蜂,她只好赶紧沐浴,洗到一半发觉自己未拿寝衣。她认命,在浴桶内趴了半天,泡的皮肤发白,水温变凉方起身。
      杜忘忧裹着帕巾,走出纱帐,光着脚,去拿寝衣。
      有人叩门,她不甚在意,直接道:“进来吧。”
      萧慕端着的药,再一次打翻。
      这一夜,门从里面关上,一直未开。
      艳阳高照,春花飘香。
      杜忘忧醒来,一巴掌,将萧慕打醒。
      她以被遮身,被下未着寸缕,身上遍布红痕。
      当然,萧慕并不比她好过,他脖子上都是牙痕,一口一口,都是杜忘忧咬的。
      萧慕捂脸坐起,愣怔片刻,开始撒娇。
      他搂住杜忘忧,可怜兮兮道:“阿遥,我会被舅舅打死的。”
      若细论昨夜的一时冲动,两人你情我愿,天雷勾地火,谁也不让谁。事后追责,杜忘忧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她眼一闭道:“我们两个,等着共赴黄泉吧!”
      萧慕难为情地光着身子下榻,找衣服穿,视死如归道:“不会,舅舅和义父只会打死我。”
      当真是只打死他,萧慕穿戴好去认错,方跪下,就是一闷棍。
      杜延峰平日教训孩子,只用戒尺,这次用了厨房的木棍,粗,且不平。打了几下后,拿了胡凌的鞭子动手抽,刑绫打一下就皮开肉绽,打了数十下,萧慕疼的差点吐血。
      萧慕义父不在,义母义兄在,义母哭的稀里哗啦,不敢上前拦,义兄看看严厉的杜延锋,更不敢上前拦。
      杜忘忧敢拦,她只拦了一下,手臂就被鞭子打到,流了血。
      杜延峰吓的够呛,鞭子一扔就来看,那一臂红痕犹为扎眼,杜延峰急火攻心,上去就是一脚,将萧慕踹晕过去。
      萧慕躺了一个多月,杜忘忧并未经常来看他。
      沈慈溪难产而死,孩子呱呱坠地,葬礼加抱孩子,已让杜忘忧焦头烂额,而孩子又一直哭,离了她就哭,夜里哭,白天也哭。
      萧慕伤好后去杜忘忧院中看她,大半夜的,苏修罗趴在榻旁睡,她靠在床头睡,手臂还抱着孩子。
      萧慕轻轻一抱孩子,孩子就哭,哭声惊动了困倦不堪的杜忘忧和苏修罗。一看是他,杜忘忧就哇哇哭,她哭,孩子哭,苏修罗也哭,屋内哭声嘹亮,一声盖过一声。
      她们也都只有十六七岁,但孩子除了杜忘忧,谁都不让抱,大人们一靠近他,他就扯着嗓子干嚎。
      杜忘忧天天抱着他,日熬夜熬,熬的小脸干瘦,眸子无神。
      萧慕将怀里臭小子使劲颠晃,抱着就去了他屋。孩子哭,他就听着他哭,哭了两三夜后,臭小子彻底消停了,再也不成夜干嚎,吃奶时干劲十足,仿佛母猪投胎。
      孩子到了百日,正赶上天热,怕他捂出痱子,杜忘忧就给孩子又轻又柔的用手扇风,她身上凉,孩子老往她身上凑。孩子一凑,萧慕就不高兴,将孩子要么塞给杜家兄弟二人,要么塞给胡凌夫妇,要么,就塞给苏修罗和旋乐玩。
      孩子还小,软软的,带着奶香,走哪哪喜欢,就是不能生病,只要生病,他就黏在杜忘忧身上,哭,还吐奶。杜忘忧只能抱着他在院中成夜走,他只要杜忘忧抱,换个人都不成。
      萧慕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乳臭未干,这乳名叫小豆子的孩子就是乳臭未干,肆意妄为,仗势欺人,飞扬跋扈!
      不过,小豆子冲萧慕吐泡泡的时候,萧慕觉得小孩子还挺可爱。旋即,小豆子就会喷出一股水流,将他衣衫尿湿。
      萧慕对小豆子又爱又恨,偶尔凶小豆子一次,还要被众人奚落。
      好容易等到小豆子过了半岁,秋高气爽,他终于可以将孩子扔个胡凌照看,日日抱着他心心念念的美人看风景,喝温酒。
      美人会咬他,会煮他的鸭子,还会不按时喝药。
      她咬,萧慕就任她咬,她煮鸭子,他就收拾鸭毛,她不喝药,他就灌她。
      萧慕跪在胡凌房前,头磕破了,嗓子喊哑了,不懈努力之下,喊开了那道门。
      舅舅舅母同意他们成亲,只待杜忘忧十八,萧慕便可提亲。
      一晃到了冬日,萧慕从外头回来,正赶上下雪,杜家上下,大人孩子,都打起了雪仗。杜忘忧捂着雪,不是扔到这个人颈上,就是砸到那个人脸上,终于犯了众怒,被扔到了雪窝里。
      她扒拉着出雪窝,一身雪渣,团了一大团雪,挨个砸,旋乐躲不过,被砸的直哭,哭着还不忘朝别人扔雪。
      晚间,月光明亮,风雪未停,两人在亭前大手握小手,同手同脚而行,踩出一串脚印。杜忘忧小巧,被萧慕披风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小脑袋瓜,倚着他,看大雪飘飘。
      杜忘忧道:“再过半月,小乐就及笄了,你说我们送她什么好?”
      萧慕拢着杜忘忧手,在她耳边道:“她什么都不缺,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没有。”
      杜忘忧没好气道:“别打我房中的主意,我那些小玩意存了许久,不给。”
      萧慕笑她小气,逗她道:“我记得,她一早就想要你那颗核桃。”
      杜忘忧那颗核桃是红木雕的,纹路跟真的核桃一样,里面还有红木核桃仁。
      她才舍不得给,兴冲冲道:“不给。”
      说着不给,那浮雕核桃杜忘忧还是送了,旋乐收下那核桃,乐的在及笄礼上一直憋笑。
      按礼制,旋乐的字要由长辈和双亲来取。
      及笄礼前一夜,斟了许多字旋乐都不喜欢,杜忘忧路过,随口说道:“她名为乐,文兄字予晴,她字予欢可好?”
      及笄礼时,当真给旋乐定了予欢为字。
      苏修罗突然也想要个字,可她挑了几挑,没一个合口味的,干脆不要了。
      旋乐及笄没几日后,杜忘忧便提着带血的猫,去了旋府。
      白雪覆地,猫血在白雪上化开一个又一个血窝,杜忘忧甩着猫,冷声道:“怎么回事?”
      旋乐眼神飘荡,理直气壮道:“什么怎么回事?”
      杜忘忧挑明道:“你表面叫我阿兄,背地里,却让猫来抓我?”
      旋乐慌神,嘴硬道:“是你自己倒霉,撞上它了。”
      杜忘忧不屑一笑:“这是你的猫,你也真是蠢,居然派它去伤我,我日前身上被下痒粉那事也是你做的吧?”
      杜忘忧不将这雕虫小技放在眼里,对旋乐多有宽容,但今日,这猫发了狂,先抓了萧慕,又抓了她,还差点抓到孩子,杜忘忧不可能再忍。
      在雪里,将旋乐砸哭,是对痒粉的警告,提猫而来,已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旋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承认了:“是我做的,你要将我如何?”
      她做了坏事,还如此蛮横,杜忘忧火大,讥讽道:“如何?旋乐,我哪里惹到了你,你大可直说,耍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配得上你的身份吗?”
      旋乐也是伶牙俐齿,碰上杜忘忧,没了气焰,不服气道:“你......你凭何和萧慕在一起?”
      杜忘忧冷笑,原来这不是她妹妹,而是她的情敌。
      但有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杜忘忧分毫不让,淡淡道:“两情相悦。”
      旋乐桃花美眸透着妒意,酸溜溜道:“你有什么好,值得他喜欢?他又有什么好,值得入了你的眼?”
      得不到就诋毁,杜忘忧不禁有些怀疑道:“你当真喜欢他?”
      旋乐骄横,不能有一丝不如意,在杜忘忧面前落了势,就要立刻挣回面子,她学着杜忘忧淡淡道:“与你无关。”
      杜忘忧勾唇,顽劣道:“你的猫伤了我,这事,总与你有关。”
      杜忘忧其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不饶人。譬如她前几年被那夫妇推破了头,事后就命人打断了那老头的腿。
      杜忘忧在旋府,在旋乐的地盘,料她不敢胡来,旋乐挺胸抬头道:“你已经将猫杀了,还想怎样?”
      她盛气凌人,不将杜忘忧话当回事。
      杜忘忧狠狠一掌,打的旋乐偏头,猫血在旋乐脸上开出红花,她捂着脸,看到了杜忘忧眼中的阴沉。
      她的猫,死睁双目,被杜忘忧掐脖拎着,血浸透了杜忘忧衣角,披风,杜忘忧手上和腰带上都是血,淡红偏襟棉袄上有些颜色偏暗,她幽幽的,看着旋乐。
      旋乐冷的哆嗦,硬声道:“杜忘忧,你敢打我!”
      杜忘忧将死猫扔到她身上,道:“打你?你下次再敢这样,死的就不只是猫了。”
      旋乐接都不敢接,她连退几步,尖叫着,双手乱晃,失了仪态。
      杜忘忧决然离开,旋乐扶住廊柱,大口呼吸,她方才看的清楚,杜忘忧是真的要杀了她!
      她不敢看那死猫,更不敢回想杜忘忧的神情,她如发疯般乱叫,磕绊着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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