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都市旅游指南》火在天上

39、神将日Ⅲ

　　坐在椅子上，光从头顶的花窗落下，落到了浅金色的发和男人的身上，这让他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康斯坦丁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一举一动都符合人们对于神子的想象。

　　“哥，哥哥。”少女的声音想起，打破了这如同油画一般的场景。

　　康斯坦丁嘴角带着微笑，语气温柔，“安托瓦，我应该和你说过，要先敲门才可以进来。”他就像是普通的兄长一样，对自己的妹妹宠爱又无奈。然而，安托瓦妮特咬着下唇，浅蓝色的瞳孔里有疑惑，有复杂，也有担忧。“哥哥，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面前和自己相貌相似的人，她记忆里的哥哥温柔礼貌，现在看来，却和记忆中的相差许多，就算用一句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听到她的质问，康斯坦丁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合上书，朝安托瓦招了招手，“过来坐吧。”他无奈的笑了笑，“我会告诉你的，冷静下来，好吗？安托瓦。”他的语气温柔又无奈，浅蓝色的眼睛看着少女。安托瓦放松下来，走了过去，“哥哥。”她的话被阻止在口中。

　　康斯坦丁示意她不要说话，“安托瓦，在你心中，是神更重要，还是家族更重要呢？”这没由来的问话让少女愣住，“哪个更重要？”她犹豫了一下，“一定要选择吗？我觉得，大家都很温柔，都在为了自己的信念战斗，这样，不好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显得有些迷茫。

　　看着她的表现，康斯坦丁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安托瓦，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是完全美丽无害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信念战斗，不如说是在为了自己战斗，自私是人的天性。”他的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完全违背了人们对于神职人员的认知，“安托瓦，你要记住，没有什么是无垢的。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这副纯粹的样子。”青年浅蓝色的眼睛看上去温柔，里面却满是冰冷，“我会保护好你，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的。”

　　康斯坦丁的口吻转而变得歉意，“莱昂是个相当称职的骑士，我拜托他保护你，而你也要保护他。感情是双向的。我很遗憾，现在不能向你完全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等到一切结束后，我会亲自，认认真真的将全部事情解释给你，好吗？”

　　安托瓦听着他的话，话语里满是诚恳，她没有犹豫，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她抿了抿嘴，“哥哥，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听到少女的关心，青年点点头，“我会的。”安托瓦松了口气，“那我就不打扰哥哥了，我去找莱昂先生。”她露出一个笑容，告别了康斯坦丁，小跑了出去。

　　目送她离开，带着微笑的青年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他把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真是个傻女孩。”他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红色的发被高高扎起，碧绿色的眼睛看向下方，赫然是刚才出现在两人对话里的莱昂，他沉默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康斯坦丁打开书，“怎么了吗？莱昂。”

　　沉默了一会儿，莱昂才张开嘴，低声道：“法斯特·格里芬、安格森·帕尔、基尔·巴奈特以及克莱尔·巴特克利·道奇·安提纽特，都已经进入教堂了。”康斯坦丁微笑起来，“是嘛，法斯特和安格森我曾经见过，甚至还打过交道。法斯特真是个不一样的格里芬，这次能见到老朋友真是太好了。”他感叹道，“基尔·巴奈特我倒是没什么接触，巴奈特家的人总是有些奇怪的行为和爱好。”他耸了耸肩，“至于那个叫克莱尔的，我记得，他好像有一双‘神之眼’吧。”康斯坦丁轻飘飘的问道。

　　莱昂低声回答：“是。”

　　康斯坦丁看着放在膝盖上的书，神色淡淡，“希望他们当一个合格的游客，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毕竟，法斯特·格里芬、安格森·帕尔都已经彻底离开教区了，克莱尔也没有插手教区事务的资格。至于基尔·巴奈特。”浅蓝色的眼睛像是凝结了冰的水面，“有异动就以拖住他为第一目标，其次是解决他。神将日的仪式绝对不能出现问题。”康斯坦丁口吻坚定，他把书反扣到桌面上，闭上眼睛，“我听到了，神明降临的声音。”

　　红发的青年沉默，莱昂攥紧手，最后还是低声回答道，“是。”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只留下浅金色发的青年。

　　康斯坦丁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从这里能看到下面的花园，里面盛开着白色的蔷薇与山茶。

　　他在窗前沉默了许久，始终没有动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

　　基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摘下眼镜，紫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正是他的联络员，或者说代理人，卡拉。穿着神父服装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来自教堂总部发来的任务。”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拒绝。基尔接过那个帮着丝带的羊皮卷轴，在某一方面，教堂还是相当守旧的。

　　他拆开丝带，打开了羊皮卷轴，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不留余力，将明·巴菲莱特带回圣堂。或者让其在神将日的最终仪式上羽化。’

　　基尔将卷轴卷好，“您不觉得应该对我解释什么吗？”他露出了笑容，却带着冰冷和危险的味道。他讨厌被人指挥，被人命令，更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

　　卡拉叹息，他背过手，转身看向了高大洁白的神像，“明·巴特菲莱，是被神选定之人，从他的身上或许会诞生新的神灵。或者说，他将会成为新的神。”他神色复杂，或许在很早之前他就不是那个曾经的他了，那个一心只想为人指点方向，解开忧虑的神父了。人，果然都是会变得。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至少，唯有神明永恒长存。

　　金发的青年将卷轴重新绑好，“我知道了。”紫色的瞳孔里除了居高临下的冷漠外，什么都没有。他转过身，朝大门走去，没过多久，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后。

　　“嘭！”

　　穿着神父服装的中年男人伸出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下，然后低下头，“神会帮助我等。”

　　洁白素丽的大理石像在光下蒙着一层浅淡的光晕，没有作出任何回答，毕竟它只是一具雕像，而非真正的神明。

　　正在欣赏着墙上壁画的格里芬等人看到走过来的金发青年，“基尔先生。”克莱尔率先朝基尔打了个招呼，他肩膀上的本瑟瑟发抖起来，它的眼睛看了看迎面走来的人，然后索性别过头去，自欺欺鸦，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基尔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从本身上划过，然后和三人交谈起来。“抱歉，稍微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他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安格森和格里芬对视了一眼，心中依然明了，安格森接过他的话，“没关系。克莱尔还想去哪里转转吗？”他把视线投向克莱尔，毕竟他们三个实际上对教堂都没什么兴趣。

　　克莱尔愣了一下，“欸？问我吗？”看着安格森点头，他想了想，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其实我想去人少一点的地方看看。”他的眼神变得很温柔，他摸了摸手里的相机，“我想拍些照片，给我的家人看。”克莱尔很少会提及他的家庭，虽然他总表现得青涩，有点懦弱，在某些时候，又充满了勇气，和这个世界上的普通青年人没什么两样，但看上去柔软的他，却对自己的家庭绝口不提，哪怕是安格森再怎么询问，他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不过，什因兹结社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绝口不提自己的家庭就将人开除，他们更重视本人的特质。所以在一次询问未果后，大家也都知道克莱尔不想提自己的家庭，每到这种时候，都会十分默契的绕过去，可以说是相当的体贴了。

　　基尔思考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去花园看看吧。”

　　克莱尔眨眨眼，“花园？”基尔点点头，“通常来说，教堂的花园是不对游客开放的，不过我稍微有点特权。”他笑了笑，解释道。安格森和格里芬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花园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教堂每日用于布置的花，都是来自花园，是由人专门精心饲养的，为了向神表达自己最高的敬意。

　　一行人朝着花园走去，经过的人越来越少，到了一条露天长廊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站在长廊的大理石栏杆旁，克莱尔惊讶的睁开了眼睛。

　　美丽的蓝色绽放光华，他看到了花海，最令人瞩目的是，那群飞舞的精灵。

　　透明的翅膀在光下偶尔泛着五彩的光，像是鸟儿，又像是蝴蝶，它们在花丛中飞舞，像是在跳着神秘的舞蹈。

　　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克莱尔低头看向自己的相机，画面上只有花丛，没有那些飞舞的精灵。“没有。”他知道了那是什么，那是普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基尔看着他的样子，了然道：“您看到了花精啊。”他看着盛放的花，“那些是花精，是无害的存在，作为怪异的危险程度非常低，花精一般很少出现，只有教区的花园，才会有这么多的花精出现。”

　　克莱尔看了看手中的相机，然后又拍摄了几张照片，“完全看不到呢。”他看着那些照片，上面没有一点花精的痕迹，只是照片中的花越发妍丽。

　　“很正常，毕竟花精与其说是怪异，不如说是灵。”安格森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由得有点感叹，“真是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色了。”

　　基尔笑了笑，“那我们就继续吧，前面还有玻璃温室。”他带着人朝在花园最中心的玻璃温室走去，时不时停下让克莱尔拍照。

　　没用太久的时间，在光下泛着光的玻璃温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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