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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梦(下) ...
九月末井闼山祭开幕,月岛黑仪被学生会拉去帮忙管理,整整两天半都忙的找不到北,没有参与本班的活动,也没去看小伙伴各自班级的节目。只有佐久早和古森在第二天中午给她顺了午饭过去。
彼时她还在整理舞台剧相关的信息,听古森说兴津被青梅小姐姐量山拉去帮忙,可惜他没有拍下兴津穿女仆装的模样。佐久早盯着两人扯会了皮,拉着古森走人。
黑仪送出两人时面已经凉了大半,奶茶杯壁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她瘫在椅背上揉了揉干得发涩的双眼,伸开手舒展僵硬的身体,才拆开一次性筷子对着空气轻声说她开动了。
量山叫黑仪去看她们班的节目,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她被学生会长拉去巡查社团摊位,绕了一圈转到演出的大会场时,阵内森夏已经拉着人谢幕了。
暗红的幕布缓慢合上,阵内抬头时目光投向遥远的门口,聚光灯下显得晶亮的乌黑瞳仁平淡温柔。
精心打扮过的女孩在聚光灯下尤为耀眼璀璨。
井闼山有许多和乌野或白鸟泽并不相同的地方,或者是因为地域区别,让她比较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乌野。
她离开宫城之后,两边默契到微妙地没有再来往。联系人安安静静躺在列表里,除去动态点赞之外再无谈话,打开对话框觉得冒犯打扰,却又总想着什么时候要去维系一下关系才行。
离开时总觉得分离只是那么一回事,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再见面,现如今科技开始发达,有什么事是无法做到的?然而真正离开之后,才知道一别就是永远,在心里落下了空。
时间会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永恒的存在是不可能的。
最后他们也会成为比网友更模糊遥远的存在。
下下场的班级参赛人员与后台人员从门口的过道越过,搬着一个不算大的箱子的佐久早老远就看到看着沉重幕布发呆的黑仪,黑暗中他将箱子挪到单手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将人从过道中央推到角落。
“路中间不要发呆啊。”
佐久早身上有相当特别的薄荷味,哪怕不看到身形不听声音,在人群中依然能在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不过更多的,是极强烈的既视感。
“佐久早……”
黑仪眉来得及开口,阵内班内已经演出完毕的学生从后来走出来,佐久早皱着眉朝前走了两步,手越过黑仪的腰撑在最后一排座位的椅背上。
黑仪后腰挨着椅背,只觉得咯得慌。抬头时发现佐久早的视线也在她身上,许久后他才别开目光,压着声音说:“抱歉。”
“佐久早,”黑仪却也没再看他,“我现在在想,当时没离开宫城会怎么样。”
“你后悔了吗?”佐久早问。
“算不上。”她也没觉得东京有什么地方不好。
佐久早说:“无论怎么样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未来,谁也无法替你负责,但也无权否定你……觉得迷茫的时候,跟着直觉来吧。”
人群声安静下来,佐久早起身退开两步,在骤然亮起的过道灯下低垂着眉眼,过道灯很快熄灭,紧接着机械幕布拉开,舞台灯照亮大半会场,男女主角扩大数倍的对话掩盖下,他语气平平地说:“世上没有永恒,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人生的一段路。”
佐久早看了眼过道不远处的同班同学,没有等黑仪回答什么,点了下头后快步离去。他毒舌归毒舌,说出来的话也悲观消极,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一针见血。
月岛黑仪总觉得再想下去又要到固步自封的地步了。
十月初班主任在午自修叫走了月岛黑仪,小桌边还坐着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她印象中这个人仿佛是井闼山的副校长,听说是什么教育名家,并不经常露面,只在周一值周讲评时笑眯眯地站在校长身边。
黑仪诧异这两位打算干点啥。
副校长依然只是笑而不语,反倒是班主任开门见山地问她高中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黑仪一愣。
这、这还能干嘛?
“当然是读大学找工作啊。”
班主任说:“据我了解月岛同学已经打算参加田径方面的冬季杯了吧?”
“啊?嗯……”
“月岛同学平时要管理田径部相当辛苦吧,同时还是男子排球部的……教练吧?月岛同学已经三年级面临升学,而且从转学过来开始就一直是我校品学兼优的学生,我们校方也是相当关注的。”
黑仪大概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副校长笑眯眯地开口说道:“你用作社团活动中的时间,其他人都将其花在学习或是对自己将来有益的事情上,很少能见到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学生。但你这样在学习上无法达到一心一意之后能达到的最高峰,运动方面也不发登峰造极,我个人认为每个学生还是专注于一件事情好。并非让你放弃社团或是考大学其中一样,而是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所做的事情能让自己在数年后都不后悔。”
黑仪听得很认真。她抬头时看见老校长温和的眉目,眼角细碎的皱纹都聚拢起来,含藏着笑意:“你的,每个孩子的未来,都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有一瞬间黑仪仿佛看到了武田一铁。
原来如此,原来好的老师都是这样的吗?
但班主任似乎不以为然,只是让她去好好考虑,然后将佐久早圣臣也叫到这里来。
副校长笑而不语。
黑仪起身合好椅子,将要出门时忽然冲两个成年人说:“我尚且会踌躇,但佐久早那家伙可和我不一样。”
她笑了笑,留下两个老师面面相觑。
东京预选赛开始前,黑仪忽然问佐久早要不要和牛岛在的大学来场练习赛,以井闼山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大学生媲美。
活的牛岛吹没几秒就同意了。
不过又过几秒,佐久早又考虑到黑仪是不是方便,毕竟两人先前的关系有些微妙——不过那个时候黑仪已经连电话都打出去了。
电话里牛岛沉默性地听黑仪风风火火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堆,片刻后说他去问问前辈们,晚点给回复。
隔天晨练时黑仪通告全体成员在周六上午,也就是三天后可以和牛岛若利所在的大学打练习赛,让这帮小崽子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说实话佐久早有些恍惚,就看到黑仪越过人群冲他眨了眨眼。
关于为什么想和牛岛若利打比赛,黑仪给的原因是,为了她和佐久早的反抗之心干杯。
佐久早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周六那天空气很舒服,太阳算不上热,毕竟已经入秋,牛岛若利和队友在上午八点到达井闼山。走进体育馆第一件事,牛岛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方盒递给黑仪:“之前一直在用的国外牌子拜托姐姐带了。”
从通电话时她的语气中,牛岛能听出来并不明显的疲倦感,她平时就经常熬夜,眼底浅浅一层青涩并不明显,所以也不容易让人看出来。
学习,排球,跑步,这换成他人每一件都是足够令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她却一个人独揽了三样。
“啊谢谢。”黑仪知道盒子里面是眼药水,年轻的时候……倒也算不上,初中时她经常用这个牌子,后来因为干眼症的好转和价格实在狗昂贵所以便没有再继续用。
第二件事,牛岛的队友勾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哎呀哎呀,这不是那天电视上百米夺冠的小姑娘吗,真人相当漂亮啊。”
牛岛不明所以地看了前辈一眼,诚实地“嗯”了一声。
黑仪目光微妙地看着牛岛,不明白他这么个严肃老成的憨憨怎么净招惹些奇奇怪怪还有脑袋的人?比如那位天童觉选手,比如现在这位。
佐久早阴沉着脸揣着裤袋看向牛岛:“这次一定会打败你。”
牛岛看了眼身后的大学生队友们,和佐久早那个小身板(大雾),没什么表情地说:“不可能的。”
事实上,牛岛也不是凭空吹牛,以他为核心展开的拦网和进攻都相当锋利,但井闼山众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惨遭两局的惨败后,比分在慢慢和牛岛队伍接近。
第三场比赛时佐久早不小心戳伤了手指,因为碰了牛岛的扣球,导致手指疼的厉害,他藏的很好,无论是表情还是其他方面,但在休息时间黑仪给他递水时,他一下没接住水杯。于是佐久早被勒令不准上场。
他当然觉得不行,好不容易和若利的比赛,况且还是月岛黑仪请来的比赛,因为这样的一些小事而略过了,该多可惜。
但黑仪的态度很坚决,死活不让他上场,他还有十月底的东京预赛,还有将来无数年的无数场比赛,不能轻易地因为意气用事而造成对未来或许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牛岛以及队友还是陪着井闼山练到了下午两点。临走时黑仪送他们到门口,牛岛忽然回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问:“你累吗?”
佐久早看了牛岛一眼。
黑仪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牛岛在众脸懵逼的眼神注视下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说:“多休息。”她看着清瘦了一些,也略微有些疲倦和劳累,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某个清朗的夜晚,月岛黑仪梦到从前的记忆,混杂成一团,想到八鸟揪着千绘的衣服哭,想到她抱着自己的肩膀断断续续又有些于心不忍地说她好痛,说她不想死,又说要让黑仪好好活下去。
然后是月岛川光隔着一堵墙的有些含糊低沉的话。
那个梦很长,她所见过的人大多都一闪而过。四人在游乐场中向前走的背影;研磨薄暮下平淡的眉眼,垂下的金发被风吹得凌乱;黑尾从体育馆里探出头来,将黑仪拉进体育馆内,熟悉又模糊的排球场,刺耳粘稠的蝉鸣和夏天潮热的气味,里面是乌野和枭谷的练习赛,日向和西谷冲她兴奋挥手,即将发球的影山飞雄停下转头寻找手感的动作,平静且无波澜的目光投过来。
抱着头颈的月岛萤侧身轻笑了一下,说她来得好迟。
然后画面闪成天花板吊灯辉煌和人山人海的偌大会馆,白鸟泽紫白相间的校服占据一席角落,牛岛若利转身朝观众席投来目光,面貌尚还稚嫩,但依稀可见几年后的锐利。天童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朝她扯鬼脸。
及川彻站在门口遥遥观望,昏暗的路灯洒下来,晦涩不明的双眼隐在阴影之中。
最后的最后,七八岁的月岛黑仪和日笠翔子飞速地掠过她身边,朝跑在前方的月岛八鸟追去。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向外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月岛川光在路口等待,手上抛着一个排球,单手接住扑过来的小女儿,另一手牵住翔子。
八鸟就跟在父亲身后,含笑看着抱着排球玩的黑仪。
十六岁前的月岛黑仪相信这就是永恒。
醒的时候天还很暗,黑仪抓着被子翻身继续睡。那天是周末,她睡得很沉,再醒来已经接近中午。脑袋昏沉得厉害,四肢也绵软无力。Yuzu饿得喵喵叫,用爪子直挠门。
黑仪套了件外套,打开房门抱起仰头看她的猫。Yuzu长得很快,抱在手里已经有了些分量,是个男孩但却很文静,顽皮是本性,但起码不会给家里添很多麻烦。
小东西吃猫粮的时候很安静,黑仪靠着沙发坐在褐木地板上,思绪放空地侧头看着与阳台连通的玻璃拉门。
看手机时发现佐久早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回拨时几秒就被人接起。佐久早在嘈杂的背景音下问:“你去做什么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厉,让人不自觉有些怕。
黑仪摸着冰凉的脚踝小声回答:“做梦了,然后就睡着了,抱歉。”
佐久早沉默片刻,问:“梦到什么了?”
“梦到洁癖星人大战毛毛虫怪!”
佐久早:“……”他有时候当真搞不懂月岛黑仪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东西。
“开玩笑哈哈,”黑仪伸手揉了揉Yuzu毛茸茸的脑袋,让它在手心里蹭来蹭去,轻声说:“梦到了以前认识的一些人,总感觉过去了好长时间。”
“佐久早,我——”好累。
黑仪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手机中的背景音忽然消失不见,大概是他走出了体育馆,隔着一层口罩和电子滤网的声音和寻常不大相符,听起来更加有气无力:“饿不饿?我带午饭过来一趟?”
“不用了,前辈过来太麻烦了,我出去随便吃点就可以。下午会来学校的。”黑仪说着撑着沙发起身,打算去房间里洗漱换衣服。
佐久早又和她扯了几句,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
黑仪出门时被蹲在门边的木兔吓了一跳,木兔抱着膝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抱着腿弯处的布料,在蹲下时将长裙掖夹在膝盖窝,轻声问:“木兔前辈等很久了吗?”
木兔默不作声,寻常他撑死按三声门铃,小黑仪都会给他来开门的。
“抱歉哦,我有点累,所以不小心睡着了,”黑仪又问,”我要下去外面吃饭,木兔前辈一起吗?”
“小黑仪很累吗?!有没有关系!?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木兔忽然从地上窜起来,嚷着他一贯的大嗓门关切地问,幸好这一层楼只有这两户住户,不然他每天都能收到扰民的投诉。他停了两秒又紧跟着说:“我去!啊不是,我可以给小黑仪买饭!!”
黑仪扶着墙站起身,拉住乱蹦的木兔的衣角,完全无视他说了什么:“那一起去解决午餐吧,下午我还要去井闼山看训练。木兔前辈今天没有活动?”
“今天社团休息——!!”
“还有呢?”
“没了!!”
黑仪:“稍微也关注一下学习吧木兔前辈。”
说起学习……“啊!!马上就要考试了来着!!”
黑仪:“……”
木兔的表情立刻又恢复正常:“不过小黑说会给我补习!!”
哦——小黑真是可靠啊。黑仪想。
“小黑仪啊——”
黑仪投去疑问的目光。
木兔顿了顿,低头看着她说:“叫名字还加敬语不能改改吗?感觉好生疏的……明明叫月他们都是叫名字的……”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和佐久早纠结的点有异曲同工之妙?黑仪迈出公寓楼,清冽的风灌进袖口和裙底,有些凉,她停下脚步,抬头去看木兔:“我叫前辈习惯了嘛,以后再慢慢改啦,而且无论是用什么称呼来代替,对所呼唤的人的情感都是一样的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不会因为叫不叫名字而拉近或是疏远的。”
木兔半懵半懂地皱着眉抱胸点了点头,故弄玄虚地半天才扔掉装成熟严肃的架子,双手踹进上衣外套的口袋里:“嘛——小黑仪说什么都很有道理呢!!”
黑仪有些哭笑不得,他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她无奈地继续朝前走,但没几步路,木兔宽大粗糙的手忽然拉住了她的左手。黑仪惊讶地回头,看到木兔爽朗年轻的笑容,他三步并两步跟上来,略微弓着背,掌心的温度很高,但也干燥,有些细密的茧子。
“干嘛啊木兔前辈,很热啊。”黑仪嫌弃地说。
“才不要,我想牵嘛,走走走我请客!!”木兔拉着黑仪大步朝前走去。
为什么说生活就像做梦一样,因为太美好了。
说一下上章关于古森初见sks是初中的事情,因为我设定是初中见面,鬼知道更新出来说他两是表兄弟……所以大家无视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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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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