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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结束(上) ...

  •   第二局局点被白布的二次进攻拿下,黑仪有些意外地看着场内隔着球网相望的两人,仔细抓住感觉辨认月岛带来的违和感——主动提出掌握三人拦网起跳时间,还拉着日向说悄悄话,总感觉有生气了许多。
      在气氛凝固热血沸腾的时候,影山又秉持着对面二次就一定要用二次换回来的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出其不意地反手扣了球。日向诱饵成功起效后逼迫了白鸟泽的第一次暂停,第二局纠结了相当长的时间,聚焦了所有人的体力、精力和注意力。
      三人坐在长板凳上,紧张焦灼地紧盯着场上的比赛,月岛执拗执着地拦网和施加压力、影山持续高精度的恐怖托球、日向敏捷灵活的机动力都是为了得分而存在的。
      双方持续纠缠上了三十分,焦躁和烦闷逐渐笼罩整个球场,想要得分却不能够的烦躁同托球被频繁阻拦积蓄下的压力沉重地摁住白布的肩膀。第二局的最后一球,月岛拦网刻意空出中央的球路,待牛岛毫无犹豫地猛烈一击时迅速朝左移向手臂,生生将球拦回了对方的球场。
      月岛猛地振臂高声嘶吼,分明只是一次拦网,不过是二十五分中的一分,只是社团活动罢了,他却因为那一刻而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飞速流窜起来,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他转头看向经理席前起身都过于激动、表情充斥着惊愕和狂喜的少女,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又显得苍白无力。
      他看过她无数种反应无数种情绪,看透那双眼睛内流转的许多情绪,却唯独没有看过纯粹被狂喜所席卷过的瞳孔。
      月岛萤,恐怖的言出必行。
      那砸在白鸟泽场地沉重的一球,砸碎了王者的常年称霸,砸碎彼此脚缠的枷锁藤蔓,砸碎所有漫长又一瞬的过往。
      “月岛!!!”
      视线被猛地扑过来的前辈们隔绝,月岛苦笑着被前辈们暴揍,待泽村和东峰围过去时才开始解释那个拦住这一球的长久缜密的思考。
      然后又被吐槽了。
      “只是一分而已,大家不要太激动了……真正的胜负现在才开始。”
      有了月岛简单粗暴的鼓舞,乌野的士气再度被提升到爆表。
      二传白布贤二郎丝毫没有受第二局最后一球的印象,眼神反而持续坚定起来,黑仪清楚白布的过往,想他大概是又在球场上做下了什么觉悟。
      换场地之后,月岛的理智仍然在线,靠着灵活的拦网方法开辟了守护神西谷的视线,和杠精天童的预测拦法不相上下,比分不断地向上拉,在场地内黑仪能很清楚地看到月岛充斥着强烈不甘的表情。
      日向超乎寻常的助跑式拦网追平了比分,黑仪捂着心脏惊叹:“我要爱上翔阳了!”当然不包括他紧接着撞上球网那一次。配合着日向展开了猛烈且有效的进攻,看着场上喘着粗气的大男孩们,第四局即将抵达末尾,黑仪不由得开始担心他们的体力问题。
      月岛以一人时间差保住山口的发球局,并且连续得分,暂停之后的第二次发球却被牛岛的大力扣杀打断,乌野想让牛岛不断扣球从而达到消耗其体力的目的,但相对的,乌野还是第一次打五局的比赛。
      影山同月岛配合失误时,黑仪还以为累趴岛提前上线,在他生死一线间地以另一只手抬球过网后她才意识到真正到达极限的是她原本最不担心的两人其中之一。
      “飞雄到极限了啊。”
      武田老师忙问:“诶?要换菅原上场吗?”
      乌养系心皱着眉回答:“暂时不用,让他打完这场。”
      牛岛盯上前后拉开的空间,打出一记吊球时影山没能接到,迎来了再度平分,又靠着发球出乎意料地擦球入网得到了局点。
      第四局白鸟泽的赛点,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球,如果没能接到这一球,乌野也只能止步于此,然而西谷平稳接起牛岛发球,影山和月岛有惊无险地拦下大平的扣杀,如长矛般突破了赛点。
      “我很看好你们啊!!乌野!!!”
      观众席上忽然传来传来中年人嘶哑高亢的喊声,在黑仪惊愕的目光下,乌养系心笑着将日向推了出去。
      即使是精疲力尽或是火烧眉毛,影山丝毫没有要松懈进攻的意思,托球照样精准的恐怖,发球仍然角度刁钻。二传如此,副攻仍然如此,即使是影山体力不支托出的距离过短的球,日向仍然依靠着可怕的本能在移动身体的同时用左手将球击打过网,拿下了第四局。
      黑仪只感觉心脏即将要从胸腔跃出,以前看白鸟泽比赛时丝毫没有这样坐过山车来回荡圈的感觉,她长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松弛开来。
      月岛微喘着气走过来,在她弓起的脊背上拍了一下:“还有一局呢,别先泄气啊。”
      “泄个屁气,我是快紧张死了啊。”黑仪骂骂咧咧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体力值几乎为零的影山,快速拿了水杯和毛巾过来。
      月岛接过毛巾在下巴处擦了一把:“这种时候就别毒舌了啊……谢谢。”
      “给,水杯。”
      影山乖乖接过黑仪递过来的水杯:“多谢。”
      黑仪又将水杯和毛巾陆续递给其余在长凳上坐下的正选球员,看向乌养系心:“下局是让菅前辈首发吧?”
      “啊,”乌养系心点头,看向菅原,“拜托了,菅原。”
      与此同时全体人员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菅原用力地点头:“是!”四肢百骸烧上来一团炽热的火,作为二传手最重要的双手却是冰凉无比。
      黑仪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总感觉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于是走到菅原身前,张开的纤细五指覆盖他紧紧交握的双手。少年连带着他人都愣了一下,黑仪隐约想起来在白鸟泽初中部的最后一场比赛时,也曾经这样安抚过牛岛。
      “诶?”
      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紧张导致的略微汗湿感,菅原白皙的脸颊忽然冲上一层红色,促狭紧张地大喊:“结、结婚还是再等几年吧小黑仪!!”
      黑仪有些茫然:“我没打算和菅前辈结婚啊。”
      菅原被猛地一呛,颇有些不甘心地反驳:“那可说不定啊!”
      “结、结婚??”日向咽了口唾沫,声音还是稳的,但橘色头发下的脸已经红成了番茄一样的生物,同样动摇到不行的还有他身边的影山,月岛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
      泽村黑着脸冲菅原伸出手:“既然要握手就让我跟你握个够好了。”
      东峰同样黑着脸:“不,还是我来吧。”
      “住手!住手啊!小黑仪的气味要被蹭没的!!”
      “太狡猾了啊菅原!只有你一个人!!”
      忽然被二三年级前辈挤出包围圈的黑仪被月岛随手按稳,僵着手眨眼看打闹成一团的前辈们,她原本还想棒菅原前辈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来着。
      月岛的镜片闪着白光:“没关系,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哦……”黑仪表情微妙地看了眼两个抬头死盯着她看的日向和影山,目光凶狠到几乎让她感觉要当场撕了她,“你们两个干嘛?要打架吗?”
      打你妹的架。月岛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是想和你结婚吧。”
      影山迅速红脸:“哈?!”
      日向将手挡在身前,仿佛这两人是什么洪水猛兽:“结、结婚什么的我才没有想!!”
      黑仪:“……哈?”
      第五局紧张到窒息的局面被莫名其妙地化解,但开场并不如气势上涨的那样容易。菅原属于稳健派,打法不似影山那样大胆华丽,但自由人的托球加全员同时性多点进攻时的二传扣球实在是令人心潮澎湃。
      就连坐在黑仪身边休息的影山也激动到浑身颤栗。
      牛岛的发球前后,皆是强力的得分,黑仪看着牛岛猛地弹跳而起的身影,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无论是力道还是动作的流畅度上,都表明了他状态的极佳。
      影山看了眼黑仪的脸色,轻声道:“没关系,我们这边有月岛那家伙。”他话音落下,牛岛的扣杀被月岛一触得分。
      白鸟泽气的牙痒痒,月岛笑眯眯地反复跟进拦网。
      “啊萤太让人安心了吧——”黑仪感觉鸡皮疙瘩从头立到了脚尖。
      在长时间拉锯战和疲劳的影响下,月岛的集中力仍然高的吓人,在判断出扣球的并非天童觉后,连忙同左侧田中一同跟进拦网。
      这一球幸运地判下界外后又不幸地改判。
      黑仪感到惋惜的同时察觉到月岛捂着自己的右手:“乌养教练,萤的手不对劲!”她瞳孔猛地一缩,起身朝月岛那边走去。她拉着月岛有些颤抖的右手臂,皱着眉轻声说:“给我看看。”凑近才发现他紧咬着下唇忍住剧痛,瞳孔也不自觉地收缩着。
      他伸出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指间渗出了鲜血。
      后一步走到的乌养系心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冷峻:“估计是碰到牛若的扣球时撕裂了。”他叫了替补球员成田上场,拜托黑仪带月岛去医务室。
      黑仪点头,从长凳后的包内取出干净的毛巾递给月岛,在球场门口碰到了从观众席一路狂奔下来的月岛明光及谷地仁花。
      “哥哥……为什么你会来啊,虽然我已经知道了。”
      “当然是来欣赏弟弟的英姿嘛!”明光的语气是欢快,但表情倒是无法舒缓多少,“看样子你还没死啊。”
      “死是什么,虽然活着却无法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不过连打五局确实挺累,就当休息一下好了,虽然手很疼。”月岛故作轻松地露出一贯带这些玩味的笑容,用毛巾裹着右手朝医务室走去。
      一背对明光,他死咬着下唇皱眉忍着剧痛和不甘的表情让黑仪看的清清楚楚。
      明光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半晌,大声喊道:“‘就算放任我的伙伴们不管也能妥妥获胜’只要如此相信他们就好了。”
      黑仪回头看了一眼月岛明光,又仰头看向月岛萤:“放心吧,回来的时候伙伴已经输掉比赛这种事情……不会在乌野发生的。”她伸手拍了拍少年汗湿的后背,推着人朝前走:“走吧,去医务室。”
      月岛明光忽然一愣,喃喃道:“原来萤在学校里有这么要好的朋友吗?”
      仁花一愣:“诶?”她看到的只有两个人总是一言不合就毒舌吵架。
      明光面色略微缓和,解释道:“我没看过萤能这么自然地被女孩子触碰的样子啊,虽然那孩子相当乖僻吧,但对女性还是很注意尊重和保持距离的。”
      仁花想了想月岛对黑仪说来就来的嘴炮毒舌,茫然地问:“有吗?”
      明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跟上去:“啊我那个白痴弟弟!!”
      医生诊断的内容和乌养系心描述的差不多,清理伤口止血后医生开始缠绷带,将小手指同无名指固定在一起。
      月岛疼的龇牙咧嘴,但有些沉寂地低垂着头。
      黑仪蹙眉低着头,不自觉地交握纠缠着十指。
      月岛抬头看她,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事,连你都慌了可不行啊。”
      “诶?啊……有、有点吓到了,抱歉。”
      月岛若有所思地盯着黑仪看了许久,微妙地联想到了夜色中揪着他领口大喊“尊严”两字的山口忠,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这家伙偶尔也能这么可爱啊。”
      “哈?”黑仪有些搞不懂月岛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之后月岛便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低着头闭目养神,在脑中模拟着比赛的场景。
      月岛明光的目光从弟弟身上挪到黑仪身上,又挪了回去。
      黑仪与月岛一路跑回球场时,恰好听到乌养系心有些嘶哑的呐喊声:“不需朝下看——!!排球是——永远积极向上看的运动!”
      月岛没有多犹豫,直接怼着乌养教练的面门说清楚了手的情况,板凳上的几人从未见过月岛这样表现出迫切想要上场的欲望,也是相当惊讶。
      见乌养系心的目光朝自己投来,黑仪点头:“大概情况就是萤说的那样。”但是实际上……大概还是很疼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结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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