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神棍的妻子》桃形李

26、第 26 章

　　盛葵猜得没错。

　　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当晚李荷花吃过饭，换了一身衣服就趁着月色跑来找他们了。

　　李荷花表现出很大方的样子，“你说能给我分多少。只要不是太少我就同意帮你干活了。”

　　盛葵纠正她：“说了是合作，而且明明是你更占便宜。一成，一成我都觉得多了，你们家可是有四口人呢，吃的菜可我们家还多。”

　　“不成，至少两成。我们可以少吃点。”李荷花想也不想地立刻还价。

　　盛葵很不情愿：“两成太多了，一成半。”

　　“两成。”李荷花坚持，大有她不答应就赖着不走的意思。

　　盛葵嫌弃地皱眉，“两成的话你就不能决定地里种什么，而且你一定要尽心照顾整块地。”

　　“也成。”李荷花想了想，暂时答应下来。

　　盛葵勉强了半天，还作势和苏符商量了好久，才跟李荷花点头，“我们要立个字据当证据。”

　　“你们事也太多了，我还没担心你们坑我呢，你们竟然还防着我。”

　　“没办法。”盛葵一边找纸笔一边跟她说话，“荷花婶你太厉害了，我不留个字据怕你到时候反悔不干活还要分钱，那我们饿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行了行了，废话这么多，写好了没有，我还赶着回家干活呢。”李荷花不耐烦。

　　“好了好了，荷花婶你在甲方这里签一下你的名字。”盛葵把热乎的字据推到她面前。

　　李荷花装模作样地拿起纸条看了半天，最后干咳一声，又把字条递给旁边的苏符，“苏符你帮我念念，上面写的是什么？”

　　盛葵无语了，看不懂你还看这么久。

　　苏符看了眼盛葵，见她点头就开始念：“今有甲方和乙方共同约定，双方共同种植管理乙方的自留地，甲方负责自留地的所有种植养护工作，并获得自留地的两成产出，乙方全权决定自留地的种植品种，此合约三年有效，三年后作废，在此期间凡甲方做出任何损害乙方利益的事，乙方都可以随时终止合约。”

　　李荷花听了一半就狠狠皱眉，忍着听苏符读完立刻嚷嚷起来：“什么叫三年作废，你这意思是三年后你这地就不给我种了？那怎么行。”

　　盛葵愣住，三年还嫌少啊，竟然还有人上赶着帮她干活？

　　盛葵乐了，但她又怕定的时间太久李荷花回过神来后悔，三年就不改了。

　　她的解释不能让李荷花怀疑这是件苦差事，组织了下语言说：“三年我还觉得多了呢，这地都是越种越肥的，你看我今年才开的荒，我家的瓜就长得这么好，三年后说不定能长得更多，分你两成我们也太亏了。”

　　盛葵一副越想越后悔的样子，“要不然我们改一下？改成两年。两年后我们再写另一份字据。”

　　“不不不，三年就三年。”李荷花急忙抢过苏符手里的字据。

　　“那好吧。”盛葵遗憾地看着他手里的字据，“荷花婶你如果不会写名字可以按手印。”

　　反正她这字据是乱写的，又不能拿出来见人，主要目的是用来震慑李荷花的。

　　“谁说我不会写，村里有人来扫盲的时候我可是又好好学过的。”李荷花抓过笔看了一眼，“你刚刚说写哪里？”

　　盛葵指给她看。

　　李荷花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大名。

　　盛葵瞄了一眼，虽然看起来歪歪扭扭，却也勉强能看出确实是她的名字。

　　李荷花：“写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正好荷花婶你待会回去顺便把你前天摘的黄瓜和山药拿回去吧，南瓜藤已经晒奄了，你要还想吃只能再摘新的。”

　　反正现在的南瓜秧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光长藤了，摘得再多她也不心疼。

　　“摘什么摘，不换钱了？你们也别吃太多了，留着下次拿去换钱。”李荷花角色入得很快，“我看黄瓜地那边一大半都枯萎很久了，你们是不是又偷懒不清理。”

　　见盛葵和苏符不说话，李荷花看她们的眼神就像看两个败家玩意，“我明天下工就过来种新的。你们可别看到我又把我当小偷抓了。”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当场悲哀抓的事没那么容易忘记。

　　“……您随意就好，只要别拔得连菜都不剩就行。”

　　盛葵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免费劳动力太好用了。

　　盛葵跟着李荷花去后院拿黄瓜和长得歪歪扭扭的山药，看到她非常顺手又非常熟练快速地把枯掉的黄瓜架子拔了很多。

　　盛葵看得人家干活看得意犹未尽，直到李荷花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回去了才又回了前面。

　　苏符正搬了一张凳子和一个草墩子坐在院中，借着难得的月光正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听到她走过来的动静，还手忙脚乱地翻着纸张。

　　盛葵一看发现是她让他画的那些纸片人崽崽们，“不就是穿得少了点吗，不至于见不得人吧，怎么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苏符坐在小草墩上，抬头看她，脸上被月光照出不知是被羞的还是紧张出来的红，“你管我。”

　　“行吧，我不管，不过你就不能等白天再画？蹲在这里不累吗？”

　　手长脚长地缩在这么矮一个小墩子上，盛葵都替他委屈。

　　“我快画完了。”苏符说话的时候目光微微闪烁，因为月光再明亮到底不比白天，盛葵没看到。

　　盛葵闻言觉得他效率还挺快的，不甚在意道：“那你画完再给我看吧。”

　　“那就明天吧，明天就完了。”苏符暗自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凳子上的东西。

　　盛葵注意到他用的是毛笔，放底下的颜料红色最多，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分开涂色的。

　　第二天一早，盛葵起床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小叠画纸。

　　盛葵仔细看了前面几张，又快速翻了一下后面的，惊讶发现苏符画得竟然还不错，不仅还原了她大部分的设定和细节，还让这些画多了一种风格。

　　盛葵仔细地想了想，这种风格大概是古风？

　　虽然里面没有一点古风元素，但这些画整体色调偏黑灰白，线条更加细腻柔和。跟她以前见过的古风大神画师给她的感觉有点像。

　　就是放在后面的几张又跟前面的不太一样，应该就是他昨晚画的那几张，上面明显红色更多，色调更明亮。

　　盛葵看着这几张明显比她画得更好看的画，感觉占到便宜了。

　　……

　　又过了几天，队里能收的粮食都已经收完了，队里都在忙着晾晒和摘花生，盛葵还分到了晾晒稻谷的任务。

　　她这个任务就是坐着看看天，看看鸟，乌云来了就收稻谷，鸟来了就赶鸟，每隔一段时间就光着脚走进谷场给稻谷翻一个面，让它们受热更均匀。

　　盛葵第一次听到她要干的活的时候内心是质疑的，所以她以前和以后吃的饭很可能是用人的臭脚踩过了无数遍的？

　　偷偷问了苏符，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盛葵想尽了办法，直到真正上岗那天，看到大家拿来清理谷场的工具后，她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是个像猪八戒的武器一样的木耙，看到这东西后盛葵都搞不懂了，明明有这么好用的工具，为什么要用臭脚呢？没脱壳的稻谷有着细细谷尘，人沾上就会浑身痒。

　　她跟着收稻谷的时候深受其害，一度庆幸更多的稻谷被水淹了，她可以少受点罪。

　　现在有了替代工具，当然不会再让自己的脚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晒了几天，熟悉工作流程后，盛葵又摸出了偷懒的窍门。

　　仗着晒谷场偏僻，又只安排了她一个人在这里，除非乌云来了她自己上，赶鸟有小棉袄小翠，翻稻谷又花花。

　　盛葵后面每天上班差不多把家里能享受的物件都搬来了。

　　遮阳的草帽必不可少，后面她还让苏符用竹子和竹叶帮她搭了个小型的遮阳棚，能收起来带走的那种，使用只需要木棍和石头支撑固定。

　　带着纸笔画板，纸片人画多了，偶尔兴起她还会画一下村里的的景色，不拘什么好看，想到什么就画什么，最后的成品让盛葵这个业余选手评价的话，就是还挺有趣。

　　觉得热了就喝一口薄荷泡水，拿起脚边的蒲扇扇一扇风。

　　蒲扇是找黄婶奶奶换的。

　　因为换蒲扇这一件事盛葵还发现了苏符的另一项技能——做手工。

　　现在盛夏，河边长满了蒲苇，大家都去割了很多，蒲苇能做很多东西，盛葵在黄婶奶奶那看到蒲苇做的凉席、草鞋、小篮子等等小物件，眼馋极了。

　　也不管要做什么，自己会不会做，也去割了很多回家里放着，晒着晒着忘记了，后面偶然见到苏符在编一个小鱼篓才突然想起来，然后就是震惊。

　　他竟然还挺手巧！

　　有了苏符不差的手艺，盛葵后面又让他做了很多小东西，有各种垫子，桌垫、杯垫、碗垫、坐垫，还有各种小篮子，小篓子，把家里各个角落放满了蒲苇手工工艺品。

　　原本还有点空旷的新家一下子就慢慢都是清新田园的气息。

　　盛葵在晒稻谷的时候每天都在发明偷懒享受的新方法，等到她负责的稻谷晒得差不多之后，原本经常在晚上下的雨挪到了白天。

　　这段时间里，队长偶尔会来视察一下工作，看到她画的整个村子被水淹完的故意夸张的画，还把它要走了，盛葵觉得不好意思，问队长这画拿去有什么用的时候，队长只是一直摇头叹气，就是不说原因。

　　盛葵也没当回事，反正画里就是几个树顶几个茅草屋的屋顶，其他全是水，队长要喜欢她当然不会拒绝。

　　一直到了八月中旬，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这时候成熟的作物早就收进仓库了，没被水淹到的田地也早就种上了东西。

　　大家除了在家掰掰玉米，看看没下去的水，就只能使劲折腾自家的自留地。

　　盛葵早期看看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决定把拖了很久的和村里另外几个知青的见面安排一下。

　　把还在睡懒觉的苏符拖起来，吃过早餐，拿了草帽就想出门，刚来到门口就见前面来人了。

　　高楼和周和轩拿着草帽，脚步有些匆忙地往她们家的方向走。

　　高楼见到她们一副出门的样子，还很惊讶，“你也知道了？还是你们要去哪里？”

　　盛葵反问：“知道什么？我本来是想今天去村里看看几个知青的。你们这么赶是要找我？有什么事？”

　　“那正好，一起去吧。”高楼说，表情看着却不像是多好的样子。

　　周和轩解释：“村长让人给我们两个带话，说是那四个知青出事了，让我们去一趟。”

　　高楼说：“带话的人看起来很着急，说完一句话就走了，我们估计他没通知到你，我们也不知道村长说的我们包不包括你，就过来叫你一起了。”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盛葵说完有些为难地看向苏符：“你还要跟我们一起吗？还是你自己待在家。”

　　苏符看了眼对面表情着急的两人：“一起吧，反正也没事。”

　　盛葵她们家前面的那条小路刚好就是他们生产队通往村里的一条通道，只是路上要经过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路上水坑很多，大部分地方满是泥泞，几个人专心赶路，到了村里安排的知青所的时候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知青所前面的空地上有双方人马对峙，空气中的气氛很紧张，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对峙双方实力悬殊，只有是个年轻人的一方应该就是盛葵没见过面的知青伙伴。

　　盛葵她们在不远处停下来。

　　盛葵：“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村长呢？”

　　“那边。”苏符指着人群的另一边。

　　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很久不见的村长正板着一张脸站在村民的一边，旁边站着苏队长，两人正跟为首的一个年轻男人说着什么。

　　高楼提议：“我们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盛葵看着对面，目露纠结，“往哪边走？”

　　走错了方向一不小心可就是跟另一方为敌了。

　　苏符：“要不把村长叫过来？”

　　周和轩：“村长看过来了。”

　　“苏符带着你媳妇她们过来啊，愣在那里干嘛？”

　　好家伙。

　　村长的声音一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到了这边。

　　盛葵小小声说：“直走，别走偏了。”

　　她们从这个位置直走的话刚好可以从双方之间穿过去，在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们最好不要表态。

　　其他人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保持着沉默，一直来到村长附近。

　　到了这里盛葵就不适合说话了。

　　周和轩斟酌着开口：“村长您找我们？”

　　村长皱着一张黑脸，看起来很不好惹，他扫视了一圈盛葵她们，沉声道：“我们决定让凌风同志搬过去和你们住，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周和轩往四个知青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们都苍白着一张脸，快速思索了下说：“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能能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们知青里面有坏分子。他应该被赶出我们村！”

　　对峙村民为首的中年男人瞪着一双大眼，跟他们怒吼的时候还不忘手指指着四个知青的方向。

　　“对！赶出我们村。”

　　“坏分子应该被人民批斗。赶出我们村！”

　　中年男人身后的村民声音此起彼伏。

　　“够了！闹够了没有。”村长厉喝。

　　转头又望着周和轩，语气坚定道：“什么事先回去让他跟你解释。”

　　村长说完这句转向围在凌风身边的另外三个人：“你们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着凌知青走？”

　　三个知青闻言动作小心地互相对望，最后一齐愧疚地望了一直垂着头青年一眼：“我们留在这。”

　　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现场安静极了。

　　盛葵她们不知道前因后果，看得一头雾水，偏偏气氛凝重得让她们连话都不敢多说。

　　“村长，我们不同意！第四生产队还是我们村的，他不能留在我们村！”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一道反对声。

　　“苏无名你给我闭嘴，轮得到你说话吗。”

　　村长骂了一声就把周和轩他们推走，“带着凌知青跟你们一起走，以后少来这边。”

　　后面一句显然是对着另一边的凌风说的。

　　盛葵朝知青那边看，凌风同志在村长的话说出口后就抬起了头，正准备回后面的知青所里拿行李。

　　盛葵注意到他虽然同样苍白着一张脸，但面色极为平静，眼中黑沉沉的。

　　盛葵怕自己这个两边都算又两边都不算的人会被注意到，扯着苏符假装若无其事地跟在周和轩他们身后回去。

　　感觉她们出现根本就是多余的，她就不应该来趟这趟浑水。

　　这个凌风同志的行李还挺多，盛葵觉得比自己当初收到包裹之后的行李还多很多。

　　在凌风把他的东西搬出来的时候，往她们几个的方向看多来的目光明显更灼热了。

　　高楼看他搬得艰难，他另外的三个同伴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看不下去地走上前去帮忙。

　　周和轩和盛葵她们也跟着一起帮提一点东西。

　　来的时候四个人，回去却多了一个人和一堆行李。

　　路上一片沉默，到家的时候，盛葵就和他们分开了。

　　因为这一次的惊吓，盛葵虽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一点都没有想要出么的欲望。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来她家干活的李荷花在以前就是个大喇叭，十里八乡的消息她都能打听得到，这里面还有一大半是靠她编。

　　盛葵有空的时候就往自留地的角落里一坐，李荷花自己就能噼里啪啦从开始干活说到干活结束。

　　盛葵也就不出门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件事的起因还要从前段时间的传言说起。

　　就是高楼跟她说的支书女儿为爱投河那件事。

　　李荷花说：“苏月的堂哥是公社的邮差，他没有亲妹妹，一贯疼爱苏月，这苏月说自己是被凌知青推下河的，他当然就信了。”

　　“这不，这回看到有凌知青的信，他就不当人了，公报私仇拆了人家的信，不仅看了还抄了一份。”

　　“又过了几天，凌知青写了回信拿到公社去寄，可他哪里知道公社的工作人员早就被苏月表哥叮嘱了，说他是坏分子，在外面是要被批斗的，就拦下了人家的信。”

　　“你猜这两封信上面写的是什么？”

　　李荷花一锄头锄下去：“凌知青的爷爷竟然是个大蒋军！他爸是个将军，他哥是个小将军，就连他当初如果不来我们这里，他也是个当兵的，将来说不定也能当将军。他娘和他臊子姐姐更是了不得，不是当老师的就是唱戏的，都是文化人。”

　　李荷花说到这里激动得唾沫横飞，“你说这个叫凌知青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好好地将军不当来我们这穷死人的地方种地？”

　　“信里面到底是什么让他被感到我们生产队的？”盛葵被她吊起来胃口，有些急了，不由问出口。

　　“村里面那些人就是欺负我们！”李荷花立刻露出极其气愤的表情。

　　“啊？”盛葵迷惑了，这又是跳到了那个话题。

　　“她们怕凌知青给他们村惹祸就把人感到我们这边，这不是欺负我们吗。”

　　“是吧。”盛葵讪笑，试图拉回话题：“那究竟他能给村里惹什么祸？”

　　“噢。”李荷花从气愤中回神，想了想说：“其实就是她们一家子都被□□抓走送去农场劳改了，就剩他爷爷也不得自由，给他写信的那个好像是他们家的朋友，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小心点不要回去。”

　　李荷花皱着眉又说：“苏月他堂哥后面还说这个写信给凌知青的朋友后面也被抓走了。”

　　“我觉得她就是在放屁！他是什么人，一个屁！他哪来的消息知道人家京城的大人物被抓了，他根本就是为了帮苏月报仇编的！我都不敢这么害人，他比我还能。”

　　“然后呢？凌风同志写的回信又有什么？”盛葵觉得按照来信被利用得这么彻底，回信就算没有什么也会被那个表哥弄成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