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 24 章 ...
-
盛葵从队长家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高楼他们的住处。
听了她的来意，周和轩和高楼却对这件事表现得很平静。
盛葵都有点惊讶了，“你们怎么反应这么平淡？不应该有点惊讶吗？”
高楼挠挠头，“你是不是都没跟村里来的那批知青聊过？也对，连我们同一个生产队的都很少看到你，更别说他们住的离我们这么远了。”
周和轩皱眉，“他们刚来的时候就来找过我们，你那时候进山了，我们两当时正好在家就聊过一些，后面又偶尔碰过几次面，对外面知道的应该比你多一些。”
盛葵：“说说重点。”
高楼神情看着不是很在意：“他们说外面乱了。但是怎么个乱法我没见过我也不好说。”
盛葵眨眨眼，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周和轩目光阴郁“学者变成了臭老九，大批领导被拉下马，人被踩进了泥里，小人成了胜利者。”
盛葵看出他状态不对，想到他举的例子可能就有他的亲人好友，不免有些沉默。
高楼拍拍老同学的肩膀，有些无奈地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你家里人能提前送你来这边，肯定也想好了对策，看开点。”
“可是如果他们只来得及送我出来呢，时间太紧了。”周和轩依然眉头紧锁。
盛葵差点想自打嘴巴，看她提了个什么鬼话头，明明没那安慰人的本事却总是不小心戳到人伤心的地方。
盛葵语气干巴巴的：“好歹你出来了，要不然你留在他们身边可能不仅帮不了什么忙，还害得关心你的人担心你。我觉得你现在努力当个不拖后腿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高楼和周和轩一起盯着她看。
高楼很无奈：“如果我不知道你是想安慰他，我都以为你在贬低人了。”
盛葵尴尬，硬着头皮把自己的话圆下去：“我说的不对吗，这里多好，偏得如果不听你们说我外面一点消息都听不到，现在更是连人都进不来，对于可能会被迫害的人来说真的是个好地方。”
“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帮队里改善经济情况了吗？说不定到年底我们大丰收的时候，你们都有能力接济一下家里人。”盛葵越是忽悠越是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主要是她对工具人苏符的能力很有信心，说到后面声音都变得激昂起来。
周和苦笑，“希望一切顺利吧。”
高楼：“一定可以的，你看下这么大雨，村里大部分都遭了殃，我们的山薯可都还好好的，别想这么多了。”
高楼看了一眼盛葵，突然转移话题道：“盛知青你还没见过村里那几个知青吧，人家都来快两个月了，你这样可不像个友好地知青前辈啊。”
盛葵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其实对新知青挺好奇的，但就是那种好奇还达不到让她放下手中的事专门去看他们的地步，再加上他们住的村里离生产队有点远，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盛葵：“那要不我这两天带点家里的菜去看看他们？”
周和轩说：“还是再多等一段时间吧，也不差这么一会，她们现在那边也有点麻烦。”
盛葵奇怪：“什么麻烦？我们去也帮不上忙嘛？”
“噢对，我忘记了。”高楼尴尬地直拍额头，“是非常麻烦的男女关系。”
盛葵眼中一瞬间迸发出八卦的光芒，“我想知道这个麻烦的具体消息。”
高楼嘿嘿一笑，“就是六月下乡的这批知青里面有一个男同志叫凌云，长得嘛估计是比较好看的，村里一个小姑娘大概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从人家刚下乡开始就对他死缠烂打，但凌云这个木头他不喜欢啊。你要说人家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偏偏人家小姑娘据说是周围好几个大队最好看的。”
周和轩拧眉，“高楼，你好好说话。”
“我觉得我说的挺好的啊，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我又没有添油加醋。”高楼不服气。
盛葵小声跟高楼提议：“要不然我们出去说？我看周同志好像需要好好休息。”
高楼快乐点头，边走边跟她分享自己费劲打听到的八卦：“而且那个小姑娘据说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村支书的女儿，你说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落在我身上呢？”
盛葵瞥他，“要看上的是你，你就娶？”
高楼想也不想，“当然不行，我还要回城呢。”
“那你还说。”
“就不让我嘴上说说嘛。”高楼郁闷，紧接着想到这件事的发展又快速振作起来，“你知道你家暖房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跟这件事有关？”
“对，现在不是水位上来了吗，他们那边的池塘比我们队的还大，听说那天凌云和那个支书女儿在岸边走，那个小姑娘突然掉进水里了，最后是被凌云同志救上来的。”
“然后呢？”盛葵追问。
“你是不是觉得按照正常的英雄救美的程序，接下来他们就该拜堂成亲了？”高楼故作神秘。
盛葵冷漠脸，觉得他戏有点多。
高楼紧接着说道：“他们竟然吹了！还直接反目成仇，那个小姑娘落水生病发烧了一天，一醒来就说是凌云同志把她推下去的。”
盛葵微微张大了嘴，总觉得这个故事还没完。
就听高楼继续说：“转折又来了，就在大家都要相信了她的话的时候，突然又站出来了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还跟支书的女儿是闺蜜，闺蜜给凌云作证，支书女儿是自己跳进水里的。想不到吧。”
高楼一脸感叹：“想不到吧。你更想不到的是，她前两天还在为了凌云同志跳河，今天就传出她要和隔壁村当兵的想看了。”
盛葵：“那那个帮作证的闺蜜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就和支书女儿掰了呗。她们之间肯定有一个说了假话，难不成明知道对方是个坏的还要跟人家继续做朋友？”
“也不一定。”盛葵一脸正色，“说不定两个都是坏的，就看哪个更坏了。”
“对了，那个跳河的支书女儿叫什么名字？”
这八卦她是不是干活的时候听村里人说过啊？不然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苏月，苏月的闺蜜好像叫苏绿”
苏月。
盛葵在心里念了一边，神情若有所思，这名字是不是有点普遍啊，还是她真的听大家议论过。
盛葵这么想着又多问了一句：“村里人讨论得多吗？”
“废话，不然我这么忙，怎么可能自己打听得这么清楚。我还听说苏月因为这件事打击太大，原本活泼爱说话的人整个都变得沉默了。”
盛葵点头，想不起来她究竟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人了，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行吧，我知道了，那我就等这件事风头过去了再去找她们，今天过来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唉？就走啦，我觉得我还没说完呢。”
盛葵黑线脸：“我也觉得我听完了，你留着跟周同志说吧。”
“那还不如不说。”
……
又一场大雨过后，第四生产队就正式进入了双抢。
其实盛葵觉得这个双抢用在这里不恰当，因为她们虽然也是抢收粮食，但粮食基本收不到多少。
大雨从六月就开始下，地势低的地方稻谷才刚长出稻穗，就被泡进了水里，现在就算还活着也整株都变黑了。
至于播种，现在到处都是水，除非队员贡献出自家没被水淹的自留地，不然别说播种，连水稻育苗的地方都没有。
怕自己没了补贴还过得太舒服，被抓去当典型，盛葵带着苏符出来跟大家一起干活。
发现猫和老鼠都会游泳还游得很顺溜之后，顺便把它们征收了，带去当小苦力。
因为水位上涨得有点太高，原本群山之间狭窄的土地，站在竹筏上看一下子也变得开阔起来。
盛葵和苏符划着竹筏来到她们的任务地，看着面前堪堪露出一个玉米的玉米地，盛葵愁了。
“如果每年这雨都这么下的话，你们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本来一年到头就没什么收成了，一交税粮，米都不剩多少粒，竟然还没完蛋？
苏符侧目，“你听谁说的年年这么下雨的。”
“呃，经常下四舍五入不就是年年下吗。”
“那你看到的大概就是个鬼村了。”
咦惹。
盛葵擦了擦包裹严实的手臂，看着周围除了水和只冒个头的玉米秸秆，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环境，“你别在这种环境下吓人好不好。”
“放心吧，这里没鬼，有也被赶跑了。”
？
？？？
盛葵吓到了，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这世上真有鬼啊！”
苏符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故意吓唬她，“还有一种鬼叫水鬼。”
艹
如果不是竹筏晃了晃，她差点跳起来。
盛葵怒瞪着恶作剧的人，这时候花花刚好拖着一个玉米游过来，盛葵接过之后顺势把上面的水甩了点过去。
“你回去就给我画完我的画。”
苏符憋屈地闭嘴了。
默了默，他不甘心地小声嘀咕：“不就是画吗，我今晚就能画完。”
“这是什么？”盛葵语气很轻，带着一丝恐惧。
苏符心里一跳，压低嗓音：“你在看什么。”
“你过来看啊，有个黑黑的影子，好像在移动。”
盛葵等了一下没等到苏符的回应，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笑喷了，“哈哈哈你是不是怕鬼啊，还嘲笑我，你怎么这么能呢。”
苏符紧闭的双眼睁开一点点，整个人还是呆立不动，都顾不得丢脸了，小声催她：“你快先看清楚是什么再笑。”
“哈哈是叶子啦，玉米叶子在水里面被划动而已。”盛葵止不住笑，“你刚才说这里的鬼都被赶跑了，不会就是你干的吧哈哈哈卧槽。”
见他看了一眼花花潜水拖起来的叶子，郁闷地转过身去，盛葵又要倒了，“你竟然怕鬼干嘛还用它来吓我，想糊弄我啊。”
“喵。”花花朝着盛葵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们继续干活。”盛葵以为它是在维护饲主的面子，给面子地努力忍下笑意。
揉了揉它湿漉漉的毛发，盛葵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怕水的吗？我以前听说猫洗澡会应激生病。”
盛葵说着就要把外套脱了帮它擦干身上的水。
苏符回头看了眼，“它不会的。他们和普通的动物不一样。”
盛葵停下动作，又揉它软乎乎的身子，“这么厉害啊。”
“喵。”
盛葵笑：“那你要不要继续帮我干活？”
花花又跳回水里，用行动来回应她的话。
盛葵望着它远去的背影，要被感动死了，“我今晚要给它做水煮鱼！”
“吱吱。”小老鼠立刻从水里冒出头，小小的一只，嘴里却拖咬着一个大大的玉米，叫的时候松了一下嘴，玉米往下掉，吱完又迅速钻进水里把它拖回来。
盛葵哭笑不得，出来这么久它就只拖回了这么个玉米，可是看它这么轻松的样子，估计刚刚是又跑去哪里偷懒去了。
“也给你做油爆花生。”
小老鼠满意了，让苏符接了口中的玉米后又迅速划到另一颗玉米旁边，一看就是个勤勤恳恳的小劳动力。
盛葵在竹筏上把刚采摘下来的玉米摆正，站起来望见整片玉米地的大小，估算了一下她们从早上到现在的成果，发现他们还挺快的。
功劳应该有七分之一算花花的，这么看的话，不用等到下工时间她们就能够完成一人十个公分的任务了。
再算上勤奋起来的小老鼠，还能更早。
“待会我们去一趟小山谷吧。”
自从天天下雨之后她就没再去过了，在那边留守的小动物偶尔回来汇报，都是说水池变大了，其它一切正常。
也就是说她种在上面的玉米很可能没有被水淹到。
虽然听苏符说现在水位还没到最高的位置，盛葵还是想去看一下情况，把玉米成熟时的水位记下来，等明年如果没有找到更好地替代作物，她可以继续开荒种玉米。
还有没完工的亭子也许也能找到一个更好地高度和位置。
苏符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你这一船的玉米要一起带进去吗？”
“当然不，我说的是我们把东西运回去后再从家里出发。”她又不是嫌弃精力太多怎么可能带这么多东西过去。
“山里面又不是像这里被水淹得这么严重，划船又不能直达，干嘛那么麻烦。”
苏符从竹子间的凹陷中抽出了一根竹竿，“我本来还想试试这根钓鱼竿呢。”
盛葵嘴角抽搐：“你在这里试还不如拿进小山谷里面试，里面好歹还有一只龟帮养鱼，蠢鱼更多。”
苏符恼羞成怒，甩了甩手里的鱼竿，一头指向她点了点，“快点干活，干不完说这么多也是白搭。”
在小老鼠和画画两个作弊器存在的情况下，她们总算超预期地完成了能拿是个公分的采摘量。
把船上的玉米往村中心的广场一搬，在记数的老何头那里登记完毕，盛葵和苏符就快速地跑路了，老何头连想夸他们两个一下都没来得及。
进山的路上虽然没有那么多积水，但天天晚上下雨，山上到处都是潮湿的，为了避免滑倒，她们走的小心翼翼，到的时候用了比以往多了快一倍的时间。
山洞的入口处本来被她们弄出一人可以通过的开口，经过快一个月的时间隐隐又有被遮盖过去的迹象。
盛葵她们在外面剧烈地摇晃枝叶，抖落灌木丛上的积水才往里走。
以前来的时候多是晴天，这回穿过山洞的时候，盛葵能明显感觉得到山洞里的湿冷阴寒。如果她的咸鱼干还放在这里，估计早就吃不了了。
苏符从一踏进山洞就皱眉，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盛葵还觉得奇怪：“怎么了？觉得冷？”
也不是第一次走了，怎么感觉他有点紧张？
苏符：“不是，我们走快点。”
这个山洞本来也不是很长，快走几步她们就很快出现在山谷中。
俯瞰而下，盛葵不得不承认水位上涨后的小山谷变得更美了。
整个山谷透着一股被水洗过的清新，植物绿得浓郁，小小的水池变成了一片明镜，池水清澈见底，绿莹莹的青草植物透过水面，映在人的眼中，茎叶根根分明。
盛葵被美景震撼，想跟苏符感慨一下大自然的神器的时候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发呆？看什么呢。”
苏符回过神，当即就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回走，表情很僵硬。
“喂喂，你干嘛？我们的事还没干完呢，你不钓鱼了吗？”
盛葵怕被他的蛮力拉摔了，只得自己跟上。
又回到了山洞入口，盛葵才意识到什么，忍不住靠紧了他一点，小心翼翼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苏符苦着脸：“有水鬼。”
！
！！！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啊。”盛葵吓得直接抱住他的手臂。
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一僵，盛葵气死了，用力拖着他，“都这时候了还害什么羞，快点走。”
“不是，她已经在我们旁边了。”
盛葵顿住，慢吞吞地抬起脑袋顺着他的视线看，目光挺落在自己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一眼天空。
嗯，阴沉沉的，今天没有太阳，今晚估计又要下雨。
“她说了什么吗？”
“她没说话。”苏符一问一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其实她想说的是，他不是能赶鬼，有什么招式快点使出来。但又怕鬼听了她的话先对她们使招了。
苏符：“不知道。”
【你们喜欢我家吗？】苏符翻译的鬼话。
盛葵强笑：“你家很好看。”
【你们不用害怕，我不害人的。】
盛葵笑笑不说话。在心里反驳：什么是鬼话，就是不能信的话。
水鬼估计是看出来她们被吓到了，就说：【我很少在这里呆着，这附近有我不喜欢的东西，如果你们喜欢我家，我就让给你们吧，我这就走了，顺便帮我照顾一下龟龟。】
翻译完这句话，苏符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她真的走了。”
“啊，她真的不害人啊。”盛葵缩在苏符身边，目光小心地东张西望。
“那我们还进去吗？”盛葵蠢蠢欲动。
“不去。”
盛葵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可是她说她把她家让给我们了耶，我觉得她可能是个好鬼，要不我先暂且信一信她？”
“不了吧。”
“要不我自己进去，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就看一眼水位，下次我们就等有太阳的时候再来。”
苏符勉纠结地想了一会，“那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盛葵松开他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背，“别怕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盛葵重新踏入山洞，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原因，觉得这山洞比刚才更潮湿也更阴冷了。
身后响起哒哒的脚步声，盛葵下意识转过身看，说好在外面等的苏符走到她旁边，“我觉得我应该看好你，要是她想害人，你连反抗都不会。”
就算这话掺水，盛葵也被感动到了，一把又抱回他的手臂安慰自己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小心肝，“那我们尽快。”
她们再回到小山谷，这回看到的还有上次的那只乌龟。
乌龟似乎知道她们会回来一样，就趴在最靠近她们的岸边，它旁边的草地上放着一只偶尔动弹的大鲤鱼。
一见她们就说：【你们见过我娘了？】
盛葵听了苏符的翻译，一瞬间冒火，刚要责问，突然想起那只水鬼可能还在附近，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乌龟又说：【我等你们很久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种东西吃。我娘说你们会照顾我。】
盛葵呵呵哒，“你上次怎么跟这次不一样，明明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那么高冷。”连话都不说，害得她们差点以为这个山谷就他们发现了呢。
【上次太饿了。】
“你不是养了这么多鱼吗？多的都快跳出来了。”
【吃了几百年，吃腻了。】
盛葵和苏符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竟然还挑食！
不对，他竟然活了几百年！那那只女鬼岂不是至少也有几百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万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