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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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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叶润行将一份长安地图交给顾煊,其中圈点了几处。顾煊看过后便将地图烧毁,淡淡道:“如此便好办了。”
他在叶润行手心写了一个字,叶润行了然,颔首为允。
冬去春来,三月,皇帝再率宗亲重臣春猎。临近猎宫时,秦赫召他到车中,和声问道:“你腿伤如何了?一会儿可能行猎否?”
“骑射是无碍的。”顾煊说,秦赫抚掌,叹惋道,“那便去罢,今年舅舅便盼着你能替舅舅猎到鹿肉了。”
“舅舅不行猎吗?”顾煊眉心一跳。
“不想折腾了。”秦赫若无其事道,旋即又殷殷切切地嘱咐,“朕上了年纪躲懒,你可莫学这厢。”
“谁要学你了?”顾煊嘀咕道,秦赫大笑,揉了揉他的头。
因着上次秋猎的事,到猎宫后顾煊便找了个由头甩开李望。他记着秦赫的话,吩咐随从留心鹿的行踪,听闻消息后便纵马疾驰,看准时机弯弓搭射------
一箭射空。
鹿嘶鸣一声,即刻消隐在林中,他知晓功亏一篑,心中忿忿,那口气软了下去,身上的酸痛便浮现上来,索性牵马在树边休息。
随从一时还跟不上来,他闭目养神,等着他们敢上前,未几却听见一人嘲讽:“策阳侯连箭都射不好了?”
他一惊,下意识握紧了弓,却惹得来人又一阵大笑:“连鹿都射不到,还想着射人吗?”
是谢旦。
看到那张脸,顾煊心中便一阵翻搅的恶心,也懒于去追问为何他也来了春猎,抓紧辔头便想上马。谢旦一见,却是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调笑道:“怎我不过是同你说了两句话,你便羞愧得想要遁逃了,啧啧,不想六表弟居然如此沽名钓誉,何必如此呢?”
“松开!”他狠狠喝道,谢旦不为所动,甚至还更肆无忌惮地攀上他手腕,“还是你见这林中树木茂盛似曾相识,想重温旧梦,可惜我的随从不在,没有他们听着你叫唤声评点,总是少了些乐趣的。”
顾煊再也忍受不住,尚还自由的另一只手抓起一支箭便扎过去,谢旦惨叫一声,他自己的手掌也鲜血横流。顾煊面无表情,似乎也不觉得疼痛,狠命抽开手,忍着疼痛翻身上马,只不愿再听谢旦说半个字了。
“站住!”谢旦反应过来,却是狠狠抓紧那辔头,马嘶鸣一声,害的顾煊也不能前进一步,“你敢扎我!你,你当我记不得你身上有什么?你当心我把你身上的东西画成春宫图,教整个长安城的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那你便等着谢家满门跟你陪葬罢!”顾煊厉厉,已然气得不能言语,他盯着谢旦,只看到他那可憎的眉目,心中有个冲动在腾起,杀了他,现在就亲手杀了他,哪怕要他偿命也算值得,他实在不愿他再在这世上活半刻。
他听到有利箭破空之声,而后谢旦便应声倒地。他悚然抬头,见李望纵马而来,面沉似水,犹弯弓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