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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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见过马戴奥斯后回去找塞巴斯蒂安，他吃过了早餐，在等他回来找他。“今天天气不错，要去骑马吗？”他理了理顾煊两颊边的头发，问。
“冷。”顾煊撇撇嘴。
“那就不出去了。”塞巴斯蒂安没太在意这件事，他转身想去给顾煊拿件衣服，却察觉到顾煊抓住了他的手，他心尖微微一颤，然后感到顾煊轻轻伏在了他背上。
“教会监狱里有什么？”他轻声问，“他，那个叫伊西多尔的人，他对你做了什么？”
“马戴奥斯跟你说了这个？”塞巴斯蒂安微怔，旋即安抚道，“没有什么，只是按照他们对叛教者的惯例来，伊西多尔也没有下死手，他还想我活着跪在普世牧首脚下忏悔呢。”
“到底做了什么？”顾煊固执地追问道，他心里总有萦绕不去的担忧：他知道有太多的办法能让人生不如死了。
“真的没有什么事，只是普通的鞭刑和水刑，最痛苦的一次是把我钉在十字架上，不过赶在我流完血之前他们就把我放下来了。”他低叹一声，坐下来一件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真的没有什么。”
他背脊的线条很漂亮，是那种兼具雕塑的精致与力量之美的漂亮，在他熟悉的几道刀剑的挫伤下确实也有着一些鞭打的痕迹，只是已经愈合了，在很仔细地触摸时才能感受到轻微的凹凸不平的皱。
最显眼的是他脊柱中央的一个十字架烙印，因为寻欢作乐时他总是留着最后一件衬衣，顾煊此前也没有发现过。“是叛教者的意思。”塞巴斯蒂安轻声道，“伊西多尔亲自烫下的，等我成为了一捧骨灰才会消除。”
他轻轻抱着他，小臂处确实有一块圆形的伤痕，穿透了两端。他凝视着那块痕迹，出神地触摸着，塞巴斯蒂安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
“你在里面待了多久？”他靠在他怀里，低声问道。
“六个月，不算太长。”塞巴斯蒂安轻描淡写道，“也没有很难熬，马戴奥斯来接我的时候我只觉得那六个月就像一场梦，醒了之后我仍然走在阳光下，至于在里边的时候，我想我还是......很失落吧。”
“为什么？”顾煊其实猜得出答案，但他还是想要听塞巴斯蒂安说出来。
“因为我并没有想到西蒙会真的放任那群主教折磨我。”他微微低垂了眼睛，无所顾忌地叫着奥古斯都的名字，潜意识里那个老人并不是穿着紫袍的皇帝，而仅仅是他的养父西蒙·塞萨罗亚，“我始终相信他曾经很爱我，像你舅舅爱你一样。即便他要为了安条克或者皇族的名誉处死我，他最后的温柔也应该是干脆利落地砍下我的头。可后来我也想通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从小教导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奥古斯都，只有元老院与罗马人民是我们需要怜悯与保护的，而一枚弃子，一枚处理不当很可能将帝国推向战争的弃子，你在处理他的时候不该对他倾注任何多余的情感，他曾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而我也不具有例外的资格。”
“我明白这个道理，跟我真正成为弃子是两回事。”塞巴斯蒂安握紧了他的手，像是在从他身上汲取温度，“我见过他为海伦娜哭，而他之后甚至不愿意见我。我很想问问他，他抛弃我时心里有没有痛苦，是他要克制他对我的爱，还是他真的已经不爱我了呢？”
他的尾音萦绕在宽敞的房间中，像是里拉琴拨动的尾音。“你是想要一个答案，还是期待着他能如从前一样爱你嗯？”顾煊反握住他的手。
“我说我没有期待，你也不会信吧？”
“你也不会对我说谎。”顾煊笑了笑。
“是，我不会对你说谎。”塞巴斯蒂安也笑了笑，用下颌抵着顾煊的肩头，“那我告诉你吧，我很希望他还能够爱我，像从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弃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