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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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容与的沉默中，他们到了家。
两家就是隔壁邻居的关系，所以古兮和容与打小关系就好，容与对比自己小一岁的古兮一直很是照顾，古兮也愿意跟在容与屁股后面——小时候是觉得倍有面儿，长大后则是因为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
一到了家楼下，古兮就把纠结今年运动会报什么项目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兴冲冲地下了车，直往楼上冲，还不忘对容与说：“我先上去了，你赶紧把车停好就上来。”
上了二楼，他看了看右手边的门，关着的，再看看左手边的门，果然是虚掩着的，一走进去就看到身穿围裙的容叔正把菜端到饭桌上。
“容叔，今天你做饭啊！我家门儿都关上了，我妈又临时有事出去了吧？也没在微信上跟我说一句。”
容传正听见门开的声音，也不急着去看是谁，先将手里的菜盘子放稳了才是头等大事。还是聂晴雨听见声儿就从厨房探出头来，对古兮说：“小溪回来啦，你妈妈好像是因为和安区有人当街打架了，这不，急急忙忙就被叫走了。”说完又赶紧回去继续翻炒。
“嚯！”古兮说，“最近怎么老有人打架啊，我妈都被叫去多少回了。”
“最近打架的人力气都不小，这不就叫你妈妈去救场了。”容传正接了一句，“今天你阿姨做菜，我打下手，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咱们还得跟昨天一样把菜吃完嗷。”
“那肯定的，我最近胃口可大了。”
容与也上了楼，他站在门口，看着容传正愣了愣神。
桌上摆着清蒸鲈鱼、红烧肉、蒜香小排、酸辣土豆丝、手撕苞菜，阵阵香味敲击嗅觉，耳边是厨房炒菜的声音，小颗粒碰撞的声音明显，好像是古兮喜欢吃的火腿肠炒玉米粒，达到沸点的汤闷在电饭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端的是一片和谐与宁静。
“爸……”
容与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容传正感觉出来，还以为是这臭小子知道自己鞋子没摆好，要被唠叨了，害怕了，说：“小雨啊，不想听我唠叨下次出门就把鞋放好，知道不，我回来一打开门就看见你的鞋胡乱散在门口……”说的时候还频频叹气。
“嗯，知道了。”他今早刚在这个地方苏醒意识，出门的时候忘了摆鞋子这个小细节，而他爸也确实是会因为这种事情啰嗦半天的性格。
假容传正的反应不算是意料之外。
饭桌上，古兮跟容传正和聂晴雨提起运动会的事，聂晴雨立刻想起古兮去年短跑还拿了第一名。古兮嘿嘿一笑，开始回忆当初为了短跑比赛早早就去练习，有时候练烦了，就跟容与发消息，然后容与就会给他转发各种各样的鸡汤和实战经验分享。
“有时候看到那些转发的鸡汤真的想把小雨哥揍一顿！”
“哈哈哈哈，小雨真是一点也不会安慰人，这还不如我呢！是吧，传正！”
听着他们的交谈声，容与默不作声，静静地吃饭。大家都没觉着奇怪，毕竟，古兮在他家地位比他高，吃饭的时候他只需要当个背景板就行了。
细细咀嚼，可以品尝到大米和菜品的鲜美，吃完一碗饭后有明显的饱腹感。这些感受实在太过真实，容与站起身，去厨房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饭桌就在客厅边上，开饭前，容传正把客厅的电视打开，调到本地的新闻频道。他们一贯以来的习惯都是，吃饭的时候听听本地新闻，全国性的新闻联播则放到晚上看，毕竟一个近一个远么。
此时，新闻主持人说完“今日下午，我市又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这已经是今天以来发生的第五起。具体情况，让我们交给……”，画面一转，连接上了实地采访斗殴事故的新闻主持人，而古兮的妈妈赫然是被采访的民警。
“最近发生的多起斗殴事件都是双方当事人情绪激动、情绪不稳定导致的，在这里，我们也想提醒一下市民朋友们，出门在外遇到冲突时要尽量保持冷静，避免产生肢体冲突，否则，严重的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奚月这几天几乎天天接受采访，这段话已经是背得滚瓜烂熟。虽然很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近几日发生的公共场合斗殴事件都是由小到不能再小的摩擦引起的，或是挤地铁的时候被踩了一脚，或是逛街的时候妻子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我妈最近力气越来越大了。”古兮一粒一粒地夹着玉米粒，细细地吃着，“昨天晚上她跟我说，昨天她去拉架，就轻轻往反方向推了一下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结果这两个人全都后退了好几步。她还觉得自己没使上什么劲儿呢。”
“是啊！你看我们厨房新换的煤气罐，本来是准备让小雨晚上回来再换的，结果你妈妈直接单手就拎上来了。”
厨房里，容与盛了饭，正在用勺子舀锅里没盛完的汤来泡饭。锅里还剩几截玉米，他也弄了几块，把碗堆得不能再堆。听着客厅里的声音，盛好了饭，他特意打开碗柜，看了一眼煤气罐。煤气罐放的稳稳当当，地面没有多余的灰痕，只是可以看出来底部边缘有一定的凹陷，展示着放煤气罐的人力气之大。
末世时期奚阿姨觉醒的异能确实是力量异能，难道这个时候就已经有端倪了吗？
容与回到餐桌的时候，古兮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在学校做的打算，于是对聂晴雨说：“聂阿姨，今晚我想跟小雨哥一起睡。”
他俩的事儿早就在双方父母那儿过了明路了，刚上大一那会儿还会在容传正、聂晴雨面前觉得害羞，现在都大二了，老油条了，成年人嘛，怕啥！
容与僵了僵，只听到聂晴雨回：“行啊，你跟你妈说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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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被推着先去洗了澡。他洗完澡出来，古兮立马急匆匆地冲进了浴室，遮遮掩掩地与他擦肩而过，也把他身上的一部分水汽带回浴室。
浴室就内嵌在他的卧室里。容传正和奚月就是一对很传统的父母，平凡地生活，平凡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努力把最好的都给容与。他们家的格局是三室一厅一厨两卫，容与的卧室就是最大的带卫生间的主卧。容与也曾多次拒绝这样一个卧室，他自己一个人睡，又过的糙。但是父母之爱就是如此，温柔而有强制，深切而有浅表。
容与没有去看手机，只是坐在那里，观察着自己已经许久未见的房间。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很丑的石雕，每次起床一扭头就能看见，那是古兮送他的。被子是蓝色小碎花，说实话他欣赏不来——他母上大人弄的，不好看但是很干净。墙上挂的是几个球星，名字他已经不记得了，他记得其实是古兮喜欢这些球星，为了跟古兮有更多的话题，他也去关注了他们，虽然在末世到来之后，这些人反而因为从前的高关注度而过得不好……
哗啦——假古兮推开浴室的推拉门，容与扭头看过去，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聚焦于假古兮，而是注意到一部分水汽又再次涌向他。
见容与端坐在床边，古兮拢着身上的浴袍，跨步走过去，坐到了容与腿上。
容与拉回注意力，看到的是一片白嫩的肌肤，欲说还休地藏在松散的浴袍里。
假古兮一手攀上他的肩膀，凑近过来，要跟他接吻，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容与暗自绷紧了肌肉，犹豫了两秒，抬头迎了上去。除此之外，他没有再做别的反应。
古兮轻碾着容与的唇，这是一个由他主导的、浅浅的吻，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于是他把这段时间的思念也诉说在这个吻里，静静地和爱人一起感受着。
不过，容与其实没感受到这些。
犹豫的那两秒钟里，容与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外星人，全息，虚拟……未免打草惊蛇，他选择顺从，以探究这些外星人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真正跟假古兮接吻时，容与像倒带一样，先是想起古兮在他面前死去的样子，又想起末世前的古兮对着他笑的样子。他们曾经接过很多吻，像绚丽的烟花，已经在他的人生中散去。而跟假古兮的吻则像使用热武器，其硝烟正如烟花的余味，容与从虚假中妄想感受当初的真实。
感受到容与紧绷的肌肉，古兮以为容与已经要动情了。他想起白天容与仿佛无欲无求的回答，暗自坏笑一声，猛地拉开和容与的距离，一下子翻到床上去，语速很快地说：“睡觉睡觉！”
容与其实只是出于攻击的本能才紧绷肌肉，不过他并不知道古兮的真实想法，他只是觉得假古兮和古兮一样，有时候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在床头摸了一下，果然有灯的开关。
房间暗下去，融化成夜色。
容与一躺下，古兮就凑到他边上，把一只脚搭在他腿上。
容与没有对此做出反应，他闭上眼睛，把自己也隐藏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