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种花 ...
-
少年让开被他挡着的门，让她进去。冷书边跨门进去边想，难道他是老师的孙子？或许不是，那是游客吧？
“小书，你来啦！”老师的呼唤打破了她的思考。
“老师，下午好！”
冷书把书本放回原处，来到老师身边。
“你来得刚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老人拉着冷书的手来到靠在门口的少年身边。
“小书，这是我的孙子，余禾。”
“小禾，这是我的学生，冷书。”
面对面站着的两位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很有默契地对望着眼睛。
……
老人看着他们都不说话，有些奇怪。她不得不加大音量说：“你们第一次见面，大家握个手。”说完，执起两人的手。
老人说话的声音让他们回过神来，他们轻轻地握了握手便立刻分开了。
冷书：看不出他的手有这么多茧子。
余禾：看不出女孩子的手也这么多茧子。
“你好，谢谢你常来照顾奶奶。”这次又是余禾主动开了口。
冷书摇摇头，“不不不，这是应该的。”
“哎呀，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不进屋里啊？”
站在门口的三人都齐齐往门外看去。
“黎阿姨。”冷书跨出门外，快步走到黎阿姨身边，帮拿她手上的菜。
“好孩子。”黎阿姨腾出手来摸摸她的乌黑柔顺的头发。
冷书的脸有些红了。她怕他误会她去帮忙只是为了寻求夸奖。可她又不能解释什么，只好默默地拎着菜先进去。
“黎阿姨，我是余禾，好久不见。”
黎阿姨走到余禾身边，“我知道，你奶奶电话和我说哩。我们家的少爷都长这么大了，真好啊！”
“那么远来到这，饿了吧！你奶奶吩咐我买了你小时候爱吃的菜，等会阿姨做给你吃。”
“好，谢谢黎阿姨。”
“老师、黎阿姨，我先回去了。”冷书把菜放好就对着她们说。
“好，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小禾，去送送小书。”
“不……不用。”
“好。”
两人同时开口后又突然安静了。
“快去吧。”奶奶推了一下孙子。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道路上。听着头顶盘旋的鸟在欢唱，冷书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飞过的鸟，看着它飞到河岸对面的树上。
余禾也停下脚步，望向那鸟儿，“这是什么鸟？”
“画眉。”
“恩。”
又再一次沉默地走着。
俩人停在古镇牌坊前，冷书停下来对他说：“就送到这吧。”
“好。”
“等等。”刚准备迈腿走的冷书，不明所以地看着余禾。
他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碰她的头……
看着他的动作，冷书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有片叶子。”余禾把她头上的叶子拿给她看了看。
“哦，再见。”
“恩。”
余禾看着远去的女孩，突然掩嘴轻轻笑了笑。他有些无奈地想，自己是不是对一个女孩过分关注了，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散发的独特又清新的花香太好闻了，又或者是觉得她有些熟悉。
一周后，雨季过去了。太阳终于可以无所畏惧地挂在蓝蓝的天空中，听着虫鸣。
这周余禾一直都陪在奶奶身边。有时陪她到附近散步，听着她向左邻右里自豪地介绍自己的；有时陪她一起坐在花园的雨棚下静静的看书；有时又陪她一起下下象棋……
自从十二年前奶奶的离开，他就没有过过这么歇意而又自在的生活了。爷爷和父亲对他要求很严格，每周七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当当的。
“现在几点了？”奶奶把毛笔搁起，抬起头问余禾。
“快下午四点了。”
“哦，小书怎么还没来。”老人低声喃喃道。
余禾由于经过训练，听觉也异常敏感，他听到了奶奶的话，说了一句:“应该快了。”
“老师，我来啦。”
余禾刚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如同百灵鸟般的声音。
“小书，你可来喽。”老人继续执起笔写完最后一个毛笔字。
“老师，我今天把向日葵种子带过来了。”冷书蹦跳着来到老人身边。
“小书，下午好。”余禾看着她像一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进来有些可爱，他不由自主地低笑一声。第一次产生对女生产生这样的认知，自己有些意外。
“额……”冷书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她赶紧停下准备再次跳起的腿。他怎么还在这，他不用回家上学吗？我好像听到了他的笑声？
“下午好……老师，咱们去花园吧。”她觉得有些尴尬。
“好。”
余禾看着她先将奶奶扶去花园，然后又进店内把茶几上的茶具拿去花园内的雨棚的石桌子上。余禾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身后去了花园。
“老师，我把这块空点种完向日癸之后，在花园的周围也种上向日葵，这样你就可以看到很多美丽的向日葵了。”
“好，这真令我期待……小禾，你去帮一下小书。”
“不用了。”
“好。”
俩人又一次同时开口。
“需要我做什么？”余禾不想她说拒绝，抢着开了口。
“那你帮我下花种吧，不过需要我把土松好。”说完，冷书拿起雨棚旁边的锄头去松土。
刚刚被乌云挡着的太阳这时又跑出来了，阳光照射在她的的身上，照得她的脸有些发红。不知为何，余禾竟觉得她这样异常的好看。
余禾看着她熟悉的松土动作，若有所思。于是，他也拿起类似铲子的农具走到她身边，想要帮忙。看着她手上和他不一样的农具，余禾有些无从下手。但凭着自己的经验，他在旁边试了几下。
“你这是铲子，这样用不对，不要把泥土往上挑起……”
余禾看着一身的泥土的她，还有她睁大眼睛呆着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当他笑完，他才醒悟过来自己是罪魁祸首。他轻握起拳头放在嘴边，低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
冷书看着他连捂嘴的动作都那么优雅，道歉的语气也那么诚恳，决定不计较了。
“你的是铲子，不能这样用，旁边有人的话，容易把泥土往别人身上泼。”冷书拿过他手上的农具，示范了一遍怎么用铲子松土的方法。
老人边看着他们的互动，满脸笑容，真是般配啊！如果以后能在一起就更好了。老人开始幻想着他们长大后在一起的样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把土松完了。冷书直起一直弯着的腰，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擦完后，她看着余禾还在松他那边剩下的土，看着他现在已渐渐熟练的动作，她有点想笑。因为她想起他刚开始因为第一次松土而滑稽又僵硬的动作。但当她看到他因为热而卷起的裤下的一双长腿，就不想笑了。这人的腿比她还要白。
此后，冷书有一个目标，就是一定要比他白。多年后，冷书再次见到禾余，发现自己真的比他还要白时，瞬间就满足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余禾松完土，抬起头就看到冷书看着她，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你头上有泥土。”冷书把他误会，伸手拿掉了他头上的碎泥。
“哦，谢谢。”余禾也好奇他竟然不反感女生的靠近。往常在学校，有女生想靠近他，他都会自然地反射躲开。
冷书把手伸进自己做的布袋里面拿出花种递给余禾，“还是你放种子吧。”
此时，又出现了非常和谐的一幕，女孩在挖一个个小坑，少年在播种子……
“终于好了，老师，三个月左右你就能看到向日葵啦，四个月左右你就能吃上瓜子了。”冷书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余禾也看看自己参与的劳动成果，有些异常的满足。他也期待花开的时候，可惜，自己不看亲自看到了。
“老师，太阳准备下山了，我要回家了。”
“好……”
“我送你。”余禾这次不用奶奶说完，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奶奶听到他的话时，频频点头，嗯……真是孺子可教也。对于余禾刚刚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她决定再让他们在熟悉些，于是她对着冷书书说：“小书，明天是周日也是赶集日，你带小禾去看看热闹吧……唉，老师老喽……”
冷书本想拒绝的，但听到老师最后的一句话，还是答应了。
余禾把冷书送完，回来看到奶奶还在坐在花园，他走到奶奶身边，“奶奶……”
“可不用感谢我，我明白的。”老人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说。
余禾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有些无奈地扶起奶奶回屋。
竖日，冷书特意早起从村里赶到余音书店。看到书店的大门敞开，她刚想跨进门，余光看到了余禾正拿水瓢弯着腰在花园里浇花。冷书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比较好，她忽略称呼，只道了一声“早上好”。
余禾抬头看了一眼冷书后，放下了水瓢，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个小背包背起并说: “走吧，奶奶说她要打太极，让你不要再特意进去打招呼，而是直接把我带走就可以了。”
冷书：……
冷书打算先带着余禾都把附近的景点都走了一遍。
听着冷书兴致勃勃地介绍着镇上摆出了的特产，看着冷书笑意盈盈的样子，余禾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笑容，余禾心里也感到开心，连内心的阴霾也一扫而走。
大概地浏览了古镇，冷书便带着余禾来到河岸边，打算让余禾沿河欣赏一下。余禾坐在船上，看到河岸边很多妇女正在用板子拍打着衣服，便问她们为何要这样做？
“她们是在洗衣服呢，她们手上拿的叫棒槌，以前的衣服都是棉质，湿水了会比较重，所以需要拍打。可能渐渐的养成了习惯吧，现在无论衣服是不是棉质都要用棒槌敲打。我洗衣服也是这样拍的。”
“嗯。”余禾静静地听着冷书热情满满地介绍。
冷书望着坐在她对面，还对着她微笑的余禾，便又呆住了，他为何生得如此俊俏，特别是他专注地看着她的时候。
“以后我有时间，我会再来这里。”
“好啊，我继续当你的导游。”
余禾抬眸看着她，早上见面时就发现冷书又穿上了苗服。百褶裙上绣了很多图案，但却不显凌乱。头上编了一个他看不懂的发型，把她圆润的额头露了出来，她如水般清澈的杏眼毫无遮挡地闯进他的心里。这是他见过穿民族服饰最漂亮的女孩。
“今天你很漂……你穿的衣服很好看。”
冷书听着余禾突如其来的赞美，有些意外。而她的心跳不知不觉地加快了。
“这是我们苗族的便服，一般我们苗族重大的节日才穿正式的苗服。”
余禾突然想象了一下她穿那些衣服的样子，他想她会是最好看的一个。
后面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欣赏着沿河的景色，从河中间往两边看，比在岸边看有种不一样的美。
到达终点，冷书率先上岸，她把手伸向还坐在船上的余禾。余禾并没有感到奇怪，他其实不需要借力也能上岸，犹豫片刻，他还是把手放在冷书手心上并稍稍借力上岸。他看着他们握着的手还没有松开，又看了一眼冷书认真的表情。不知为何，余禾想捉弄一下她。于是遵循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用力扯了一下冷书的手臂，他做了一个假摔倒的动作。冷书惊得喊了一声，并赶紧用力抓住余禾的手，防止他摔进河里。
冷书感觉到余禾已站稳，霎时舒缓了一口气。可头顶上却传来了笑声，瞬间明白了这是余禾的恶作剧，这让她有些懊恼。她甩开了余禾的手，快速地跑上了石梯往街道走去。
余禾紧跟其后，心想，第一次起这样捉弄女孩子的心思，感觉不错，但好像是对着冷书才会这样做，以前在学校从来没有女生让他有这样的想法，尽管他总是收到情书。
看着前面独自生气的女孩，余禾心想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时刚好经过买糖人的摊子上，他停下脚步，看着各种各样的糖人，余禾却选不到合适的图案。正想放弃选择的时候，他瞥见最外边有一个已做好的小猫形状的糖人，小猫很温顺，但也会生气，很适合现在的冷书。
余禾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它。拿着糖人的余禾迈着自己的大长腿追上了冷书，因为比冷书高出不止一个头，余禾站在身后，举起手越过她的头顶，并递出了糖人。
“送你的，别生气了。”
冷书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糖人，低声笑着说:“没生气了。”
看着这样的冷书，便知她没有生气。余禾轻晃了晃手上的糖，示意冷书接着。冷书接过糖人，带着余禾进了一个虽然小但又干净的小饭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种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