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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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下午接夏筱一起去董佳凝的新家，兄妹两人许久不见，坐在车中，一时竟有些冷场。
夏雨一边开车，一边故作自然地问道：“最近听说你很忙。”
夏筱在宁忆如的婚礼后便没有见过夏雨，虽然她不怪夏雨执意将宁忆如的身份大白天下，但心中多少会感到失落。从小到大，一直最关心最爱护自己的大哥，转眼间多出一个妹妹，而那个妹妹，却比自己更有权力站在他的身边。这一切的变故，让夏筱感到不适应，尽管知道在夏雨的心中，对自己的关爱分毫不减，但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
明显感到了夏筱的心不在焉，夏雨柔声唤道：“筱筱，怎么了？”
筱筱，只有夏雨会这样唤自己。夏筱觉得眼前涌出一股朦胧的雾气，心中却感到温暖。
“没什么，可能有些累了吧。最近在为新专辑做宣传，每天都很忙。”夏筱边说，边用手揉了揉额角，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看到这样的夏筱，夏雨真的很心疼。在许多人眼中的明星都是明亮耀眼光芒四射，可夏雨见证了夏筱走过的每一步，因此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在夏筱无限风光的背后，掩盖住的那深沉的辛酸。
“程佳男今天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这个问题从夏筱打电话给他说要一起走时就困扰着夏雨。
“我也不清楚，他中午打电话给我，让我自己来，可能有事情要处理吧。”自从专辑制作完毕，程佳男只在发布会上出现过，夏筱也见不到他，这样的态度让夏筱觉得无奈，却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很忙。
夏雨听过后皱眉，心中并不认可这样明显的借口，却并没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话，到了董佳凝的新家。
为他俩开门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立在门口的二人，很是可爱。
夏雨的第一反应就是走错房间了，刚想拉着夏筱离开，便看到董佳凝从客厅走来：“快点进来吧，就等你们了。”
董佳凝笑看夏家两兄妹和小鬼头无语对视了许久，很是有趣。温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董佳凝指着夏雨和夏筱对他说：“辰辰乖，叫夏叔叔和夏阿姨。”
“夏叔叔好，夏阿姨好。”男孩甜甜的声音响起，带着顽皮、羞怯和好奇，说完便一阵风似地跑回了客厅。
“这是谁的孩子？”夏雨和夏筱怎么也不记得董佳凝有有孩子的朋友，不约而同地问道。
“正要给你们介绍呢，先进来吧。”说完，董佳凝带两人进了客厅。
在客厅闲聊的众人听到敲门声早已安静下来，这时便见董佳凝和身后的夏雨夏筱走了进来。
陈晟很早就认识夏筱，毕竟身在这个圈子，对当红的歌星还是有些了解的。而这个站在董佳凝身旁的夏雨，虽不是第一次听说，却真的是第一次见。在海南见到程佳男时，正是他和夏筱绯闻闹的最凶的时候，而当知道真相时，却又从程佳男口中知道了夏雨这号人物。记得自己当时就觉得这个夏雨不简单，而现在见到了本尊后，更是确定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夏雨给人的感觉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像闷热夏季的清凉雨滴，气度优雅从容，相貌英俊，自然高贵，虽然不会给人以压迫感，却也不容他人忽视。
陈晟自是猜到了夏雨夏筱的身份，然后者却对他以及他的家人却一无所知。
董佳凝拉起陈晟夫妇向夏雨和夏筱做着介绍：“这位是陈晟陈大哥，这是嫂子林可晨，刚才那个小朋友就是他们的宝宝。”介绍完这边，董佳凝眼角扫过程佳男，继续介绍另外二人：“这位是夏雨，我现在的男朋友，这位美女想必大哥和嫂子自然认识。”
夏雨和夏筱这时还摸不透这一家人和董佳凝的关系，只好礼貌的握手问候，而陈晟夫妇却在仔细地打量面前这两人，陈晟更是向黑着脸的程佳男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相互介绍后，大家一同来到饭厅，桌上早就摆好了丰盛的美食，诱人品尝。
董佳凝今天本来想请程叔叔、程阿姨和Mr.Qin的，可是几位老人家说怕打扰年轻人的兴致，便都推托不来，因此饭桌上众人也很随意，气氛一直很活跃。
“辰辰，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栗子炖排骨，要多吃哦。”董佳凝很是喜爱这个刚刚见面的小侄子，而辰辰似乎也很喜欢粘着董佳凝。
“我要吃多多的，长得高高的，以后给佳凝姐姐做保镖！”辰辰一边啃着嘴里的排骨，一边挥舞着筷子，发表着豪言壮语，逗得全桌人哈哈大笑。
林可晨这时候纠正道：“辰辰，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叫佳凝阿姨，不是佳凝姐姐。”
“就是就是，叫我们阿姨，叫她姐姐，把我们都叫老了一辈。”宁忆如附和道。
辰辰就像没听见似的，埋首于董佳凝夹给他的一只鸡腿，死活不改口。而其余的那些“长辈”们看着在辰辰身边笑得无耻的某人，却也无可奈何。
林可晨发现自家儿子一点也不给自己这个做娘的面子，只好转移目标：“还不知道夏先生是做什么的？”
夏雨知道早晚这个话头会转到自己和夏筱的身上，倒也早有准备，礼貌地回答：“我是一名医生。”
看着夏雨镇定淡然的举止，加上不错的职业背景，林可晨在心底给夏雨加了两分，脸上也露出了欣赏的微笑：“不错不错，是个好职业，有‘钱途’啊。”
夏雨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只是礼貌地微笑算作回答，随即问道：“林小姐和陈先生一直住在北京？”
陈晟接过了话题：“刚刚搬过来没几天，今天也是碰巧知道是佳音的生日聚会。”
夏雨有些困惑，但表情却未有丝毫变化，依旧微笑着：“原来刚搬过来，那这顿饭也应该算作为你们一家接风了。”
陈晟也微笑道：“本来想等过两天，房子收拾利索了再请大家过来聚聚，没想到倒省了这顿饭。不过大家以后来找佳凝玩时，顺道也来我家坐坐。”
程佳音这时插话进来：“今天真的是吓我一跳，没想到有这样巧的事。以后陈大哥和嫂子免不了要好好提防佳凝，有好吃的的时候一定把门关严了，这家伙鼻子特别灵！”
董佳凝哪能让人这样污蔑自己的清白，凶道：“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对面的宁忆如听见了，赶快给程佳音帮腔：“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又是一阵大笑。
来而不往非礼也。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夏筱在吃甜点时先挑起了话头：“陈大哥和嫂子是做什么的？”
陈晟微笑着看了眼林可晨，道“我和你嫂子和你也是同行。”
同行？自己怎么不知道？疑惑地看向程佳男。
整个晚上一直很沉默的程佳男发现话头引向了自己，便帮夏筱解疑：“仔细算算，你还得叫大哥嫂子一声前辈呢。要不是9年前大嫂有了辰辰，现在的王牌制作人和歌坛歌后绝对就是他们二人。”
听程佳男在别人面前这样夸奖自己，陈晟和林可晨还真有些小腼腆，不过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装得很淡定。反倒是听说了两人身份的夏筱不淡定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高人在场。
“陈大哥就是佳男经常提到的那个制作人？”夏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居家服的男子就是当年叱咤歌坛的风云人物。即便自己入行时，他已消失多年，但仍能从不少同行口中听到这个人当年是多么的才华横溢。
被一个晚辈崇拜的感觉是很好的，尤其还是现在正当红的晚辈，陈晟现在就有些飘飘欲仙找不到北的感觉，只能微笑着肯定答案。
“陈大哥回来是准备重操旧业？”夏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是有这个打算，你嫂子也想再试试看。”陈晟仍旧自豪中。
“陈大哥，那咱就先说好，我的下张专辑就交给您了。”某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嗯？你不是还有佳男么？”某人终于回到现实。
夏筱这才想起程佳男，似是有心又似是无意道：“他实在太忙，连专辑宣传都没法配合。”
许多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程佳男这时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沉默，而陈晟则继续保持微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见气氛一时有些冷场，董佳凝连忙挑起话头：“夏筱，我都忘了恭喜你新专辑登了榜首了。”
毕竟是值得高兴的事，夏筱也开心道：“是啊，没想到这次会卖的这样好，看来有望破百万大关啊。”
宁忆如插话道：“真破了百万，可别忘了庆功宴上叫我们一起去开开眼。”
看着微笑的宁忆如，夏筱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两人明确身份后的第一次对话，二人之前并不相熟，即使到现在也一样，可彼此间却有了割舍不掉的联系。从宁忆如的眼中，夏筱能感到她的努力和期盼，而自己相对于她的勇气，便显得逊色许多。这是两人早晚要面对的，同是夏雨的妹妹，这是谁也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的事实。
平静了心情，夏筱自然笑着说：“放心吧，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少不了。”
两人的表情众人自然看在眼里，两人的对话众人也自然留意在听，而得到夏筱的答案后，众人也都倍感欣慰。毕竟这样敏感的关系，这样纠结的情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看开了，其他人才会放心。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寿星程佳音，提着五六个大包裹，含笑离去。
送走了客人，董佳凝才觉得这一天很漫长，才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疲惫。可转身却发现，夏雨并没有离开，像是在等着自己。
所有的事情最终会有一个结果，不可能无止境的拖着，董佳凝隐隐感到，她和夏雨很快便会有一个结果，却猜不出那个结果是什么。
安静地收拾完餐厅里的杂乱，安静地清洗完碗碟，董佳凝将自己丢进客厅的沙发里，不想动弹。不一会，感到了身旁的下陷，张开眼睛，便对上了夏雨那深邃的眼眸。不知为何，今天的夏雨看起来带着忧伤和疲惫，让人心疼。
夏雨看着面前董佳凝有些苍白的脸孔，没来由的感到伤心，他隐约觉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而自己却无法缩短这距离。伸出手想为她理顺耳边的碎发，却在手伸到一半时犹豫了，而恰在此时，董佳凝张开了眼睛。
几秒钟的对视，让两人仿佛看到了彼此心底的想法，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能确定的是，他们都知道，是时候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夏雨不想问得直接，给董佳凝太大的压力，可有些东西必须了解，才能知道下一步要怎样做。斟酌了许久，他才问出一个自认为无关痛痒的问题：“佳凝，你和陈晟一家认识很久了吗？”
“是很久了。”董佳凝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刚认识陈晟的日子，那时的她还是那样的幸福，只因可以肆意地享受着程佳男给予的温暖。而现在，陈晟身边有了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而自己和佳男，却是咫尺天涯。
见董佳凝回答的心不在焉，夏雨以为她忙了一天已经累了，便想提一个轻松的话题：“今天在哪里遇见陈大哥的，怎么大家都说好巧，想必是在附近了。”
想到这个，董佳凝不觉愁上心来。陈晟早就开始着手准备回到北京，自然这件事情程佳男肯定知道，那么陈晟一家和自己成为邻居就一定不是“碰巧”那么简单了。如此一来，程佳男的意图便太明显了，连自己都找不到其他的借口。在这里，在陈晟的眼皮底下，自己的一举一动，佳男都会知道吧。都已经这样了，他还不放弃吗？
“陈大哥就住在隔壁，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虽然知道这个答案很难让人相信，可董佳凝自觉问心无愧，便将事实道出。
而知道答案的夏雨，便再也不觉得这个问题轻松了。他当然知道陈晟做邻居意味着什么，同时他也在猜测这间房子的主人究竟是谁。本以为佳凝离开了程家会对自己有利，却万万没想到程佳男留有这一手。这样一来，董佳凝只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而这两个地方都在程佳男的掌控之中。
一股浓浓的危机感袭来，让夏雨觉得无法应付，深深地疲惫让他急于想知道答案。不再左躲右闪，直接问道：“佳凝，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该来的终是要来，董佳凝自上次和夏雨分别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今天之前，她还想拒绝，可是今天的事情让她改变了主意。如果自己不定下来，程佳男会永远觉得有希望，便永远不会放下过去。而自己和夏雨在一起，即便不会幸福，但也一定不会不幸。
董佳凝有时真的很恨自己，无论何时都这样自私，害怕受到伤害，同时却一直在伤害着爱自己的人。可生活中随处都是无奈，即使恨这样的自己，也还是要做这样的自己。
牵过夏雨温暖的手，对上他有些受伤的眼睛，董佳凝终于说出了她心中的答案：“夏雨，有时间我陪你回家见见你的父母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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