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探病 ...
-
程佳男坐到床边，看着董佳凝，认真的，一字一字道：“佳凝，我们重新开始吧。”
被程佳男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傻，脸上烧的滚烫，心像是要冲出胸口，咚咚咚地跳着。待意识重回大脑的瞬间，董佳凝脱口而出：“不可以！”抬起头，便对上程佳男汹涌的深眸，像要将她吸入一般，叫她不得不躲闪开去。
程佳男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知道，看似温顺的董佳凝实则倔强异常，一旦她决定的一定不会改变，只是他不愿意自己和她之间如她希望的那样，不再有交集。伸手抬起董佳凝的下巴，让她不能躲避，直视自己的眼睛，然后才缓声道：“佳凝，自从在婚礼上再见到你，我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能不能放下你，我知道我不能。即使我真的很怨你没有原因地和我分手，恼你不辞而别又突然出现，我也还是放不下你。”
董佳凝避无可避，只能看着程佳男近在咫尺的俊颜，心痛如绞。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董佳凝想看到的，她是那么努力地想将他推开，可为什么却害他陷得更深？怎么办？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董佳凝闭上眼睛，道：“佳男，对不起。”虽然声音不大，却也足够清晰，语气坚决，没有任何余地。
程佳男沉声问道：“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告诉他：因为自己太爱他而不能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自己害怕会失去他而不敢和他在一起？他能理解吗？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他？
见董佳凝良久不语，程佳男追问道：“为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董佳凝听见自己小声的说出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理由，不禁暗骂自己愚蠢至极，可事已至此，只有硬撑下去。
听过董佳凝的话，程佳男一脸的不可置信，怒极反笑，道：“董佳凝，这是我听过的最残忍也最好笑的借口。”
“我有喜欢的人了。”董佳凝鼓起勇气，看着程佳男的眼睛，用故意表现的坚定掩饰心虚，眼圈微红，却仍不让泪水流出。
虽然极力控制，语气中仍感觉得到程佳男的怒意：“这次又是谁？别说是陈思凡，他已经是佳音的丈夫了，又是你的哪个朋友？你以为被你骗过一次，我还会再相信你？”
泪水终于决堤，董佳凝却仍旧直视程佳男，倔强的挺直脊背，不带一丝退让。
程佳男心痛地看着面色苍白的董佳凝，表情哀伤，松开抬着她下巴的手，替她拭着眼泪，却越擦越多，叹息道：“佳凝，我们又要错过了吗？”起身向外走，在门口停住，道：“佳凝，你一点都没有变，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好好休息。”语毕，修长的背影带着疲惫消失在门后。
董佳凝一直病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好，期间都是程阿姨在照顾她，程佳男自从那天以后都没有再回过程家，程阿姨说他忙，可董佳凝知道他要让自己好好的考虑。程佳音和陈思凡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几乎每个晚上，他们都会往家里打电话，有好几次在和程佳音聊天时，董佳凝都想把自己和佳男的事告诉她，可是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好友，处在中间的她会很为难吧。程佳音也一直很想知道自己走后，董佳凝和哥哥之间有没有什么进展，却苦于程佳男不肯透露，又不敢直接问董佳凝，因此两人在电话中一直聊些不相关的闲事。
在家这些天，董佳凝唯一称得上有兴趣做的事便是翻夏雨送她的那本杂志，病好后便打电话给夏雨，准备报恩，谁知见面地点却是他工作的xx医院。
当董佳凝如约到达时，不意外的在医院的大厅中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夏雨，几天不见，俊朗依旧，只是身穿白衣的他，少了上次见面似的锐气，却多了丝柔和。
“你好。”董佳凝笑着打招呼。
夏雨微笑点头，道：“气色还不错，病应该好了。”
听他关心的口气，心下感动，又想起这几天生病在家，程阿姨列出的恐怖无比的食补菜单，无奈笑道：“我都不敢再生病了，否则会被喂成猪。”
夏雨了然的笑笑，道：“看来伯母的手艺很不错。”
董佳凝的笑容在脸上僵了僵，她知道夏雨误以为自己说的是自己的母亲，不想多做解释，忙问道：“这么长时间，想好要吃什么了没？我今天可是带足了银子呢。”说完还拍了拍挎包。
夏雨道：“不忙，我要下班以后才有时间。”
董佳凝看表，才下午两点，惊奇道：“那为什么约我现在来？”
夏雨转身引董佳凝向电梯走去，一脸神秘：“想让你见个人。”
无视夏雨神秘的表情，董佳凝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想：“小华还在医院？”
夏雨朗眉微挑，意外地说：“没想到你还能记得。”
董佳凝但笑不语。
两人从电梯出来，直奔病房，推开门，董佳凝便被突如其来的几声礼花吓成石像，披着一肩一头的彩带亮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看着身后安然无事憋着偷笑的夏雨，一时怒火中烧：“你们竟然合伙设计我？”
夏雨不惧董佳凝的质问，低声威胁道：“董作家在可爱的小读者面前还是保持下形象好，别让他对偶像失望。小华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然后意味深长的拍拍董佳凝的肩膀，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走进屋，随后屋里传来两人击掌的声音。
向天翻了几个白眼，董佳凝开始怀疑：他的心理年龄有十岁吗？抖落身上挂的闪亮亮的纸片，董佳凝脸上挂着最完美的微笑度进屋，便看到坐在床上，张着一双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忍不住打量自己的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和这个男孩已经失去的空空的左腿。一下午，三人都呆在小华的病房里，董佳凝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搜肠刮肚地将自己几年去过的好玩的地方、遇见的有意思的人和好玩的事统统倒出来，讲给好奇心极大又对旅游十分热衷的小华听，顺便也便宜了几乎是旅游白痴的夏雨。转眼已是晚上六点，小华的父母来给小华送晚餐，董佳凝和夏雨寒暄过后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夏雨便解释道：“前几天和小华打赌输了，所以答应他将你请过来，辛苦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说完已和董佳凝进了电梯。
董佳凝没在意夏雨的话，反问道：“小华的腿是怎么回事？”
“是一次交通意外。”夏雨略带沉重的说道。
“交通意外”于董佳凝是很抵触的词，皱了皱眉，她不再说话，心里却堵堵的难受。
出了电梯，夏雨道：“他是很开朗的孩子，会没事的，再过几天，他就能出院了。”
董佳凝点点头，道：“我这几天想来陪他，可以吗？”
没想到董佳凝会提出这个要求，吃惊过后，夏雨开心道：“求之不得。”
“我觉得他真的很喜欢我的样子。”董佳凝一下午都浸润在书迷崇拜敬仰的目光中，此时禁不住有些飘飘然。
夏雨见她一脸自得的神色，忍不住泼她凉水：“以前他和我说，喜欢你的书是因为里面有很多抽象派的画，看美景的同时还可以顺带陶冶艺术情操。”走出几步，不见回应，转身，夏雨看见董佳凝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撅起嘴，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看在外人眼里，绝对认为是自己欺负她了，不觉好笑道：“走吧，请你吃好东西。”
那天之后，董佳凝真的天天都往医院跑，有时上午，有时下午，有时中午去就顺便带些程阿姨做的菜作便当，给小华也给夏雨。夏雨的病人很多，可给小华的时间是最多的，几乎每次去医院，董佳凝都会看到来病房探视的夏雨，时间久了，两人逐渐熟识，像是老朋友一样，一起逗小华开心，或是互相开玩笑，倒也融洽。夏雨不在时，董佳凝便会和小华这个看似纯真实则八卦的男孩聊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于是便有了以下场景：
小华说：“佳凝姐姐，你是夏医生的女朋友吗？”
董佳凝猛摇头。
小华说：“那你喜欢夏医生吗？”
董佳凝接着摇头。
小华说：“可是医院里的很多女医生女护士都很喜欢夏医生。”
董佳凝终于停止摇头，好奇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小华说：“你没发现，每次他来的时候，护士进来检查我的次数比平时多很多吗？还经常会有年轻的女医生来请教问题。”
董佳凝仔细回想，真的是这样，每次自己陪小华时，都不怎么见得到护士的，可每次夏雨一来，就总觉得屋里特别热闹，一会儿一个，还都是女的......无语，夏雨的魅力竟如此之大？
小华说：“前天我还听几个女护士在议论你，猜你和夏医生的关系。”
董佳凝吃惊：竟有这等事？医院里的天使们也太八卦了，莫非她们的工作很闲？
小华说：“开始我以为你也是因为喜欢夏医生才天天来看我的。”
董佳凝觉得自己很委屈。
小华说：“可是后来，我知道不是，佳凝姐姐是来看我的。”说完还冲董佳凝粲然一笑，那叫一得意。
董佳凝奇道：“你怎么知道？”
小华说：“因为你看夏医生时的眼神和她们不一样。”
董佳凝感觉身后微凉，这孩子感觉太敏锐了，不好惹啊。笑着拍拍他圆圆的小脑瓜，讨好道：“小华真是聪明。”
一晃几天过去，小华终于出院回家，董佳凝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小华，嘱咐他有事情一定要联系自己，一家三口道谢离去。
那天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多，看看身边的夏雨，董佳凝说道：“这些天一直帮你照顾病人，夏医生是不是该慰劳慰劳我啊？”这几天虽然董佳凝天天往医院跑，却从没和夏雨单独出去过，因此想着今晚两人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
夏雨见她这般邀功，也不恼，玩笑道：“莫不成董大作家是想和我约会吗？虽然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可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语罢还不忘向得意地扬起嘴角。
董佳凝被他的话震住，心想：你这风流公子可不要打我的主意，要不我就成你医院里那些天使们的炮灰了。假装遗憾道：“既然夏医生晚间那么忙，我也不好耽误您时间，以后再说吧。”
见她要走，夏雨也不拦，只是说道：“我知道有家餐厅的西餐很好吃，不如今晚就带你去尝尝鲜。”说罢也不待董佳凝回答，就推她上了车，向饭店开去。
夏雨带董佳凝来的这家西餐厅位于城市中心地段，却不在主干街道上，要从一个很窄的胡同穿进去才行，很是隐蔽。可是看到路旁停得满满的车辆，和时不时从小巷里进出的人就知道这里的火爆程度绝不一般。果然，店里几乎座无虚席，看样子我们是要等别人用完的空桌了。正叹气间，却听门口的侍者恭敬地对董佳凝身旁的人说：“夏先生，您预定的座位在这边，我带您过去。”
有预订？！董佳凝看向夏雨，如果她的眼睛有杀伤力的话，夏雨现在一定已经成了蜂窝了：明明早就打算带我来这里，还绕圈子逗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而始作俑者却一脸坦然地带着董佳凝穿梭于拥挤的桌椅之间，不一会就在靠窗边一张很隐蔽的桌前停下。
待点完菜坐定，董佳凝才开始仔细打量这间餐厅。这家店店面并不大，区区几十平米的屋子竟排下了近二十张桌子，可是一点不显得杂乱，反倒给人一种满满的温馨感。店里家具和装饰的主色是红棕色的，温暖的色调，加上往来的客人和一室菜肴的馨香，有种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感觉。店中的客人几乎都是年轻人，而且大多是外国人，耳边不时传来的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的交谈声，让董佳凝错觉自己仍在国外旅行，仍是那个放下所有孤单飘荡的自己。透过玻璃窗，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们脸上那种满足的笑容，不自觉的董佳凝也开心起来，同时期待着等一下端上桌的美食。
“看服务生和你很熟的样子，你是这里的常客吧。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的？”董佳凝好奇地问道。
“不生气了？刚才好像有人眼神跟刀子似的。”夏雨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玩味地瞅着董佳凝。
“谁说不生气？既然早就计划好了还逗我玩。”被他一提董佳凝才记起他犯的严重错误，顿时语气就硬了起来。
“这里是我一个熟人介绍我来的，我们经常一起到这吃饭。”夏雨转着手里的玻璃酒杯，灯光通过杯身反映到他的脸上，映射出纷繁的图案，映着柔和的黄色灯光，使得他的脸部线条柔和起来。
“是女朋友吗？”董佳凝试探着问道。
“我希望是。”他的声音低低的，平静如水，竟似有着淡淡的遗憾。
董佳凝没想到看似风流多情的夏雨竟会有这样落寂的表情，同情心大起，却不知怎样开口安慰。加之又想到这几天一直让自己烦心的佳男的事，有些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战友的感觉。一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听着吧台边歌手的悠扬吟唱。
“We were as one,babe
For a moment in time
And it seemed everlasting
That you would always be mine
Now you want to be free
So I'll let you fly
'Cause I know in my heart babe
Our love will never die”
不过多久，点的菜和红酒一道一道上来，董佳凝也不客气，尝完自己点的还不忘尝尝夏雨盘里的，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吃得够本，这才像是她的一贯作风。看着董佳凝孩子气的举动，夏雨也不介意，反而把盘子推向她方便她品尝，还询问她的感受。这家餐馆的厨师真的很厉害，虽然菜单上的菜品种类繁多且涵盖各国的代表菜色，他却能将各国菜的精髓表现出来，每样做的都是很地道，即使是饱尝世界美食的董佳凝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师傅的道行高深。酒足饭饱后，两人也不急着离开，就坐在店里聊天。
“这家店的东西很不错，布置得也很别致，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家店，我肯定和服务生的关系比你熟。”董佳凝一边用餐巾擦嘴，一边说道。
“你不是在国外都吃过吗，怎么还吃这么多？”夏雨忍不住好奇董佳凝惊人的食量来。
“是都吃过，可是每到一个地方只能吃到当地有名的菜肴，从来没像现在一样，可以同时尝遍世间美味。”董佳凝满足地饮尽杯中的红酒，今天心情不错，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夏雨的酒量似也不错，一瓶红酒被两人喝得所剩无几，脸上却一点酒色都不显。
“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旅行一呆就是五年？”夏雨喝了一口红酒，把玩着酒杯，抬头看她，似是不经意地问。
“我只是喜欢到处走而已。”董佳凝轻描淡写道。
夏雨不以为然，却也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当作家赚得很多吗？”
不知为何他会这样问，董佳凝如实回答：“还好，够我花的。”
“也够你为刚认识不久的人支付大笔医药费？”
董佳凝吃惊的抬头，看向一脸坦然的夏雨：“你怎么知道？”
“因为本来这笔钱该是我来支付的，可是却被某人抢先了。”
董佳凝也不辩解，反问他：“这么说，夏医生很有钱了？”
夏雨浅笑，不置可否。以董佳凝对夏雨的了解，只是知道他家里条件很好，却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而他好像是自己住在外面，很少回去。现在看来，她对这个刚刚结交的朋友了解的实在太少，却也没有非要知道的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不希望任何人闯入，就像自己一样。
看见她眼神迷蒙，夏雨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几天总能看见你走神，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想到夏雨会这样细心，他的话让董佳凝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进退两难，却不知找谁倾诉商量。佳音思凡首先排除，忆如不是很了解两人以前的情况和个中缘由，不方便，董佳凝顿觉自己做人失败，这时竟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关系，也可能是几天的相处让董佳凝很信赖安心的缘故，也可能夏雨关怀的眼神给了董佳凝鼓励，她突然开口问道：“是有事，你愿意帮我出主意吗？”说完摇头的笑笑，忙改口道：“还是算了吧。”
“有心事还是说出来会比较好，总是压在心里对你不好。不方便和我讲找别的朋友也是好的，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夏雨无所谓道，可语气中却透着关心。
董佳凝本想熬到思凡佳音旅行回来就提包走人，一了百了，却不成想这么快就出了状况。对夏雨的关心和体贴她很是感激，心想自己的朋友他都不认识，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他的意见也许更有价值。“只有你了，到时候你不帮忙出主意可不行。”
夏雨笑道：“算我多嘴，这‘知心大哥’想不当都不行。”
董佳凝不觉莞尔，道：“让我先想一想怎么说好一些。”
夏雨打断了她的话，道：“看样子还要说挺长，咱们别在这影响人家生意了。”说着他已经起身准备向外走。
董佳凝忙起身，跟着他问道：“那去哪里？咖啡屋？酒吧？夜总会？”越说越离谱，夏雨听得一脸黑线，转身无奈道：“来我家吧。”
董佳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去他家？这样不好吧，大晚上的，还是孤男寡女，虽然和他绝对是纯纯粹粹的朋友关系，也总觉得怪怪的，影响不好啊。
看着董佳凝半天不动地方，还张着嘴扮痴呆状，夏雨露出满是邪气的笑容：“怎么，怕我吃了你？还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
董佳凝喷血，这人真是自大加自恋，本小姐是什么审美啊，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的，虽说放在男人之中也是极品，勉强和佳男思凡凑在一个Level，可男色面前美女我一向坚定，还能因你乱了性不成？想到这里，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就走，谁怕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探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