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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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劈啦啪啦地打在瓦片上，顺着瓦槽从檐下形成一道道水帘流下
睡梦中楚渊冷不丁被一脚踹醒，怀里熟睡的长安挣扎不动，拧着眉头拱来拱去，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楚渊轻轻笑出声，把人又往怀里捞紧，睡个觉毛病还挺多
谁知话刚说完，怀里的人睁开了眼睛，楚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长安
几天来两人朝夕相对，眼见着摆脱了不了自己，趋于蛮力地镇压下不得不屈从自己，同时将自己漠视到了极致
他知道他厌恶恃强凌弱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事上的不厚道，但大多时候他还是讲道理的，有些人光遇到就是莫大的运气了，但凡有点办法他也不想这样为难他
楚渊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他的长睫毛，最终在长安那冷冷地目光中缩回了手
压下满心地躁动掀起被子跳下床：“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再睡会”
他从没下过厨，这几天下灶烧饭烧地一塌糊涂却也勉强能吃，然后巴巴端到桌上伺候着，还好长安再怎么恨他，也从不拿食物撒气，难吃也全吃了下去
大雨天凉意凛冽，楚渊关上房门走到厨房，淘了半碗黄米，这么少，只有半碗，于是倒进大镬里，
又淘了一碗倒了进去，添了一鋗水
抓起蔡泰咸自己制作的竹篦子放到大镬上，上面蒸了几个邻居给的麻饼，然后盖上盖子，开始生火，然后往灶里塞了一肚子的柴以确保火不会灭。
饭好还要一会，他转身回了卧房，盘膝坐在床上，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又陷入沉睡中的长安
他自认为自己刀枪不入，水土不侵，轻易不会被什么左右他的七情六欲，一心沉浸在骑马练剑上
这么些年来，曹桐儿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也没让自己的心动摇一下
他轻轻拨弄着长安的睫毛，就是这么个小人，一言一行就能轻易地让自己愤怒、恐慌、伤心
他负气地按了按长安的脸颊
你有什么好，居然敢让我难过，谁给你的胆子，敢对老子冷嘲热讽，真是不知死活
也就我喜欢你不和你计较，不然有你好受的，现在你还能在这好好睡觉？
曹桐儿都不知道被我揍了多少会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番怨妇般的唠叨，楚渊突然被自己的话惊诧到，这还是他楚渊吗？他还是那个嚣张霸道的楚渊吗？
还是那个小时候骑马摔断腿后一声不吭地楚渊吗？
正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长安醒了过来，他立马将自己纠结地思绪丢到一边凑上去：“你醒啦，还睡吗？想睡就再睡会，一会饭好了我叫你”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下一步就针尖对麦芒起来时
一股焦糊味从外面飘了进来，楚渊意识到什么了的时候叫了声糟了，急忙穿上软鞋就朝厨房跑
他从水缸里舀了一葫瓢水浇灭了灶里的火，掀开盖子透过篦子缝看到下面的水都熬干了
连麻饼都被烤的有点焦黄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麻饼放到竹筐里，盛出两碗半焦黑的锅巴，原来准备做的米汤
长安披着衣服来到厨房，发尾处系红绸，看看桌上的，还能称为饭的饭什么也没说坐了下来
楚渊有些难为情地跟着坐了下来
他大可以包下最好的酒楼饭菜让人打包送过来，甚至让谪仙居的厨子上门来给他做菜，但是他一刻不敢离开，生怕自己离开一会再回来长安就会消失一样
况且，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只想和长安两人好好待着
长安低着头看着发黑的锅巴，良久才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这话一出口，以至于楚渊以为他在嫌弃自己的厨艺，顿时有些羞愧
勉强扒拉住自己差点烟消云散的面子，故作盛气凌人：“那当然，事到如今，你还怀疑什么？”
长安抬起头看着楚渊，他睫毛缓缓扬起，刚睡醒的容颜有些欲睡还休地迷蒙，面目柔和娴美，目光温润地犹如一碗水般投向自己
楚渊的身心一紧，他发现自己对这样的长安毫无抵抗力，他强压着想要将人搂在怀里猛亲一顿地冲动
将桌下的两手用力暗暗攥紧压制自己一下刻就要破土而出地冲动。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长安的语气平和，并没有半分苛责，他像是一个丢下满身的负担和伤害企图语重心长地劝人回头的大善人，表情看起来那么诚恳无辜
楚渊突然笑了起来，他被这样毫不在乎地神情刺了一下，将那点尖刻送到舌尖：“你不用长篇大幅地和我讲道理，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从古至今，谁能详尽诠释出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想时时刻刻看到你这就足够了，你说我死皮赖脸缠着你什么都好，我不在乎，我也不会放手，除非我死”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长安起身走到墙边，摘下义父剥兔子皮的匕首，扔掉外鞘直指楚渊：“现在，立刻，从我的家里滚出去，不然我会杀了你”
心好痛，如果一开始没有对他用强多好，如果一开始徐徐图之慢慢攻陷多好，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势，或许他会接受自己而不这样的厌恶，甚至恶心透了自己。
一早压抑到现在的躁动蛊惑的他心潮翻涌，他站起身，将满腹地风雷涌动一步步踩碎在脚下，朝着长安走去，紧紧盯着那逐渐警惕地眼神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憋着一股气嘴上说不怪我，其实从那姑娘死了的时候你就一直想杀了我，如此也好，这是我欠你的”
刀尖直抵喉咙，长安被迫向后退去，直到撞到墙壁退无可退，他闭上眼睛收拾自己的仓惶，良久张开眼睛，逃避似得甚至都不敢看一眼楚渊：“我说过了，林姑娘的死不怪你，即使那个时间我赶过去也是徒劳的，以我的能力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也不想杀你，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你，不想看见你”
楚渊向前迈进一步，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肤，划出一道浅浅地血痕，长安猛地往后缩回拿着刀的手，楚渊将他拽了回来，带着长安的手刀尖从喉咙慢慢往下移：“几刀，多久，什么位置？
长安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着楚渊，眼里一片迷茫，只听楚渊说：“
这是我欠那个姑娘的，如果我还救得回来，那时候，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噗嗤，刀子带着长安地手扎进了楚渊的身体，楚渊盯着瞠口结石的长安
直到热液倒流到手上，长安才如梦方醒般惊恐道：“不，放开我，滚开，”
“楚府在都城，从那里到东篱镇外需要一个多时辰，所以那刀没捅在心脏和肺部，不然等你赶到那里，那姑娘早就没了气，你看，连上天都帮我，我离爱你又多有了些许希望”
他说着握紧长安的手，拔出刀子间不容发地又刺进了身体
血液从嘴角溢出，他一手撑住墙猛地缓了几口气，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亵衣，此刻，外面的大雨像是感同身受，哗啦哗啦如同泪滴捶打着大地
长安拿刀的手被楚渊用力攥紧，容不得他逃避，眼泪脱眶而出看着眼前地一幕绝望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楚渊扯起嘴角笑了笑，另一只手抚上长安地脸颊，替他擦拭眼泪，此时此刻却突兀地诙谐起来：“你错在你的美貌，如果你长得丑一点，我就不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你错在不该那么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我眼前，我都没有埋怨，你哭什么
如果你肯对我奴颜欢笑，也许我睡完你就会失了兴致，也许我会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你踹开，可你偏偏和厕所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挑衅我，撩拨我
你真的是长在我心坎上的人，哪哪都让我喜欢的情难自已，你的冷漠，你毫不掩饰的鄙弃，甚至连你冷嘲热讽地刺痛我都喜欢
拇指在长安白嫩的脸颊上来回轻轻摩挲，楚渊温柔地声音如同春油：“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喜欢你”
他心酸地笑了笑，在长安猝不及防间拔出刀子又捅进了身体其他部位
长安崩溃的连连摇头，左右挣扎间眼泪甩飞在空中
楚渊一手将他强行按到墙上，丝毫不为疼痛动摇地眼神盯着长安，有那么一瞬间，长安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如此激烈地，不计后果的去喜欢一个人
不惜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愚蠢透顶，可笑至极
太疼了，楚渊紧紧贴到长安身上，头垂在长安脖颈处：“长安，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不好，我会改，我会好好待你，你不愿，我绝对不会再对你用强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抓走我的心揉碎了再还给我，让我再也看不到你”
你不知道，那比刀子扎的都痛”
长安深深叹了口气，仰头靠在墙上，他自认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他善良温润，对人温柔相待，可唯独不能容忍一个人的恃强凛弱
那真的太让人绝望了，在那样地境地里真的生不如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被鞭打，浑身是血跪在地上求饶
他恨透了那些把人往绝路上逼的人，究竟仗着什么在世间作威作福，凭什么能随意践踏他人而丝毫不知自己的残忍
他狠狠咬着嘴唇，直到疼痛拽回意识：“你如果想死，就请你死远一点，我只想好好日子，请你不要给我惹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