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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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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朗朗赤日流光,虽然已是中秋时节,淳儿脸上还是淌出了汗,逍遥君捏着袖角擦掉淳儿脸上的汗问道:“淳儿开心吗?这是皇兄头一次带你出宫,中秋不是国定节日,宫中除了祭祀外,城中也没什么热闹
但这太华镇每年都有节目,十五赏月,十六追月,晚间很是热闹”
小淳儿头一次出宫看什么都新鲜,皇兄给他擦汗的档儿眼珠还漂移在别的东西上,皇兄看他走神弹了下他的小额头,淳儿也顾不上埋怨,左边有江湖卖艺的表演喷火,右边有耍猴戏的,只见他拧着小眉头纠结了下,拉着皇兄去看喷火,刚挤进人群,眼前呼一声火舌就冲了过来,
淳儿大声喝彩,雀跃的像个刚被放出牢笼的鸟儿。
直到金乌西坠,淳儿才恋恋不舍的带着身后几个挂了一身东西的守卫打道回宫。
母妃找不到自己,闹到皇兄娘亲皇后那里,后来皇后把皇兄训斥了一顿,派了十几个嬷嬷宫女寸步不离盯了他半个月,生无可恋的皇兄最后趴在皇后跟前痛哭流涕保证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带自己出宫了,那是他第一次带自己出去,也是最后一次。
丹元殿,天子站在门口阑干前,嘴角轻轻勾起,韩佳丽有些欣慰的正在心里感叹,天子突然福至心灵,转过身朝韩公公狡黠一笑。
午时三刻刚过,城门校尉看着城中铺天盖地的通缉令,民房上、城门上,过往车上辆上贴的到处都是。
一头失控的大黄牛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众人左拦右堵不敢上前,僵持间只见它后踢向后刨甩了几下,朝着人群稀少的地方猛地冲了过来,屁股上的通缉令被甩了下来,留下一片被汗液侵湮的墨水,斑驳不堪。
城门校尉安排好看守南门的新手下后,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景,逃难似得跑了·
楚渊斜坐在桌角一条腿垂下,身穿葛巾紫袍,束高尾簪黄金簪,脸上的疤痕像一方美玉上镌刻了一根带刺的玫瑰,潋滟了瑰丽的锋锐。通透了白玉的冰润。
他嚣张又闲散的注视着过往行人,犹如鲨鱼围绕着船只,时时觊觎着他的猎物。
看来,一个人只要有一点执念,就会变得偏执而疯狂并不是泛泛之谈。
进城的小媳妇走了老远了还时不时回头偷偷看他,脸上一片红晕,男人恚恨如是,狠狠拽她两下才踉踉跄跄跟上走了。
两边的卫兵手里拿着厚厚一踏通缉令,来往行人不分男女老幼,人手发一张。
而城中告示榜上那张尤其醒目张大,那是楚渊熬夜画出来的,三年了,那人的样貌依旧刻在脑子里,提笔挥就。
榜单前已经围得里三外三层,一老者,私塾教师,摇头晃脑念道:“男长安 医师 祖籍不明,两年前火烧将军府,致使将军痛失爱妻,其恶意纵火后,诈死逃匿,至今下落不明,今悬赏黄金千两,望有知情者速报官府,早日缉拿真凶,以绝后患”
后面看热闹不认字的,一听黄金千两顿时都炸了锅,平时备受他们尊敬的老者被他们挤倒在地上,也顾不上八卦将军什么有爱妻了,那可是黄金千两啊,那羞花楼的姑娘还不是想睡就睡
一男子被飞来的横财迷了心窍,看着通缉令上那人畜无害的人,仿佛就是一座金山,激动的都想给他下跪了,他挤开人群就要撕榜,被两边守卫持长戟呵退,转身就跑到城门口,从门卫手中拽过一张通缉令癫若疯狂的跑开了。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效仿,一时间都城内闹得沸反盈天,一张通缉令悠悠从天上飘下,落到南宫信
脚边,他看看通缉令,抬头再看城中景象,一股厌恶之色在眼底昭昭而现。
君子爱财本无可厚非,繁华浮世那些说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若不是非富即贵就是在命运前的无能为力,没有人不爱财,但这般丑态想来也着实可悲。
他向来看不惯那些世家纨绔玩弄世人,他一直认为有罪的,不是那些犯下错误的人,而是制造黑暗的人,想到此,南宫信抬步朝拈花楼走去。
拈花楼虽说非富即儒,但贵者进出此楼无非是彰显身份,儒者,不畏强权,迂腐守制,笔下杀人刀是他们,笔下怜悯苍生也是他们,这拈花楼常年文人聚集,名声在外。
于是就形成了两股势力对峙,富贵者对迂腐学究轻蔑,学究对富贵者为富不济苍生针砭时弊。
拈花楼门口,书童装扮的侍者揽住来人,进此门者要不先缴纳金三百两为门槛,要不就七步成诗三首,且被楼中三人认可即进此楼。
拈花楼高大豪华的门口右侧常置一人高两臂宽的书画架,供来人留笔弄墨。
南宫信走到架前,提笔沾墨,不发一言埋头书写,不一时洋洋洒洒五百余字一气呵成,侍者取下纸卷重新换上新的后,拿着他写的东西进去供人批读
角落雅座内有一老者,满脸被红尘染尽的风霜,须发皆白,对面临街窗前站一道士,修的身形似鹤形,恍若天上的大罗神仙,道骨仙风月牙白道袍纤尘不染
老人低头品茗,桌上美食珍馐,民间绝无仅有。
一楼大厅中间笔墨案前,有人提笔书写,两面高大的书架前,有人在翻阅拜读前人佳作。
只听有人读到侍者送进来的卷文:“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园林,国有宝,忠臣良将,臣正,则国之幸,
大将军楚渊,出身朝廷肱骨之家,言行举止当以表率天下,岂料其辜负圣心,擅离职守,又滥用职权私令刑部发布海捕文书,致使城中纷乱骤起·····”
读完当即有三人愿相请来人,侍者出门相请,奈何人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