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之延年易瘦》龚大田

18、上帝视角篇

　　贝塔看到正在楼道里往办公室走的张平老师赶紧追了上去，“张平老师。”
　　张平看到即将离开的学生，关心地问：“周六走啊”
　　“嗯，”贝塔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
　　“手续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
　　张平感慨地说：“教你两年，你这说走就要走了，还真舍不得”
　　“你是舍不得我啊”贝塔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一点小惊喜。
　　“那当然了，”张平特别肯定地说：“你可是让我最费心的一个学生”
　　“呃，”贝塔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但还是顺着自己的本心，“我也舍不得您和同学们”
　　“嗯，”张平老师沉默了一下，又想起来说：“对了，徐延亮提议在你走之前，给你办个欢送会。”
　　“别别别，”贝塔忙不迭地拒绝，“我一个高考移民生，能到北京考试就已经够拉仇恨的了，哪还敢晒什么人缘啊。”说到最后，贝塔自己都笑了。
　　张平也被贝塔的自我调侃逗笑了。“行，听你的！”

　　教室里，徐延亮缓过神来，赶紧跑出去追贝塔，虽然徐延亮相信张平老师，但是他信不过贝塔的脾气秉性啊，就怕贝塔一时没忍住当着办公室其他老师的面对着张平老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引起轩然大波，那不就是临走临走再把张平老师坑了就麻烦了。出了教室，就往办公室跑，到了办公室徐延亮发现张平老师不在，还好还好，贝塔要是真没忍住在哪表明心迹都比在老师云集的办公室里强，徐延亮和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打了招呼问好，然后问：“老师，您知道我们张平老师去哪了嘛？”和张平老师的办公桌对着的张峰告诉徐延亮，“你们张平老师刚才去物理实验室了，你要是着急就去实验室找他。”
　　“哎，好的，谢谢老师！”徐延亮听了道完谢谢就往实验楼跑。
　　徐延亮走了，暂时没有课也在办公室备课的沈老师纳闷：“这五班的学生是出什么事了，今天怎么一个一个地都来找班主任啊，一问吧还说不是急事，奇了怪了。”

　　徐延亮跑了一路，终于在快到实验楼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张平老师和蒋年年，两个人看上去有说有笑，但看周围也没有包围着什么人看热闹，那贝塔应该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这下可放心了。徐延亮把校服外衣一脱，用校服把刚才自己跑了一路出的汗好歹擦擦，假装偶遇的样子，和张平老师打招呼，“张老师张老师。”
　　“嗯，”张平老师点头示意。
　　徐延亮有一副才看见蒋年年的表情，“哎，贝塔，你们在聊什么呢”
　　蒋年年一副怎么哪哪都有你徐延亮的表情，嫌弃地说：“怎么又是你？”
　　“缘分嘛，嘿嘿”徐延亮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傻笑。
　　“哼！”蒋年年傲娇地把头扭向另一边抿着唇笑。
　　张平老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对少年少女漏出了一脸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姨母笑。

　　徐延亮还是不知道贝塔到底是那一天走，好像是怕贝塔突然一下课就直接去赶飞机似的，就连贝塔和简单耿耿课间结伴去卫生间都要跟着，假装自己顺路去男卫生间。被贝塔给揪着差点拽去女卫生间。
　　徐延亮越是想说越是嘴笨：“贝塔，你——我——”
　　贝塔假装不耐烦的样子，“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说！”
　　耿耿和简单赶紧退后，催促徐延亮：“就是啊，快说呀”
　　徐延亮想拉着贝塔去个人少的地方走，但没拉两步就被贝塔挣脱了，“别拉我，说！”
　　徐延亮还是，“那个我，那个，你，其实——”
　　贝塔是真的没耐心了：“行了，你别说了”招呼着简单耿耿，“走了。”
　　徐延亮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但是下个课间他还是跟着，终于，“贝塔！”
　　贝塔回头，“嗯？”
　　“我，”徐延亮还是怂了，“我去厕所”
　　贝塔看着徐延亮可怜兮兮地离开的背影念叨：“我走了以后得出事。”
　　耿耿不解：“出事？什么事啊”
　　贝塔说：“我走了以后徐延亮得疯啊”

　　贝塔离开的前一天、周五。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简单打了两份饭，结果韩叙和贝霖一起坐在别的桌单独吃的，简单一个人吃两份饭，还和贝塔、耿耿说自己今天有点饿，怕吃不饱。
　　吃完午饭，三人回教室休息的时候，简单趴在课桌上闷闷不乐，贝塔看着简单不开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也只能无精打采地趴在自己的课桌上。
　　徐延亮跑进教室，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告诉正在无精打采的贝塔：“张平老师找你”
　　说完就看到贝塔跟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教室。
　　唉，贝塔，我到底是那不符合你喜欢的标准啊。

　　贝塔跑到办公室；“张老师，”办公室的门也没关，里面只有张平老师一人，贝塔直接走进去：“您找我啊。”
　　“嗯，”张平见蒋年年来了，把手头的都先放到一边，说：“老师有个东西给你，这个啊，是咱们全班送你的礼物。”说着，张平老师把书《哈佛女孩刘亦婷》递给了贝塔。
　　贝塔接过了书，定定地看着，不好意思地说：“哈佛女孩啊，这不是寒碜我呢嘛”
　　“不是不是，”张平老师连连摆手，告诉蒋年年，“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学习一下这种精神嘛，精神！”
　　贝塔低下头，打开书的封面，看见扉页上写着寄语：
　　【赠：
　　蒋年年同学
　　祝学习进步，考上理想的大学，收获梦想的人生。
　　越长越白。
　　振华中学2003级高二五班全体同学】
　　蒋年年看着字迹，本以为是张平老师写的，但越看越眼熟，不确定地问“这是徐延亮写的字啊？”
　　“啊，”张平老师突然想起来有全体同学，但是没有他，拿过贝塔手里的书打开，在扉页上签下了：【班主任：张平】完事，又把书递给了蒋年年。
　　贝塔接过书，看着张平老师，“谢谢张老师。”
　　张平老师看着蒋年年漏出了——欣慰的笑。
　　寂静了一瞬，贝塔手指指了指门口做出走路的手势，“那——走了。”
　　张片老师点点头，“拜拜”笑着目送蒋年年离开走出办公室。

　　贝塔正要上楼梯回教室
　　看到了简单和耿耿背着书包下楼了，正好遇到碰头，贝塔奇怪：“不补课啦？”
　　简单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不想补了。”
　　耿耿无奈：“余淮有事。”
　　“那行，”贝塔马上就想好了一会的流程：“那咱们三一起出去高兴高兴！我回去背书包，等着我啊，”贝塔一边说一边往楼上教室跑。
　　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去逛街、去拍大头贴。
　　蒋年年明天就要随着航班飞走了，分别的时间也是越来越近了。
　　蒋年年心烦意乱与耿耿和简单到路边摊吃宵夜。蒋年年想起自己要跟两个好友分开，再加上自己喜欢的人是张老师，却不敢向张老师表白。三人各怀心事喝了许多酒，
　　“哈佛、哈佛女孩，他说让我考哈佛，梦想我哪有什么梦想。”
　　“我就是想天天和你们在一块，天天见到他。”
　　“对吧，我觉得吧，最开始我来振华肯定是一滩烂泥，可是没想到呢，没想到遇到了你们，你们陪我哭，是吧，陪我笑，还容忍我的坏脾气。”
　　“我觉得我到了北京之后，同学们都排挤我，我学习学的得累死了，然后呢，我再也遇不到像张平这样的班主任了，张平，我万一被我父母打死了怎么办呀”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简单也发泄着：“韩叙现在他不喜欢我了，他喜欢贝霖，呜呜”
　　贝塔：“他就是个屁！”
　　耿耿安抚：“还有我们。”

　　“友谊天长地久，”贝塔接着说，“友谊万古长青。”
　　“干了。”
　　“干杯！”
　　“喝完这杯酒，咱们下辈子还是朋友。”
　　“不是，这辈子也是。”
　　“一辈子的好朋友！”
　　“呜呜”
　　“哼哼”
　　三个人哭着笑着闹着，蒋年年趁着酒意撒酒疯掀翻了餐桌，尽情发泄内心烦躁。

　　张平老师接到消息赶了过来赔了钱给摊主，张平老师把蒋年年她们三个人散落的校服外套、书包都收拾起来扛在肩上提在手上，面含怒意地走到三个学生面前，蒋年年三人看见张老师吓得酒醒了，或不好意思或乖巧地打招呼：“张老师。”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张平老师是真的生气了，“出点事我怎么跟你们家里交代！啊！ 三个女孩子家的，大晚上的出来喝酒，还把人家的摊儿给掀了！”
　　贝塔一看见张平马上拉着耿耿简单一起认错：“张老师，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
　　“早干嘛去了，”三个学生一道歉知道自己错了，就生不起气来了，又开始关心学生，问蒋年年的额头怎么红了，蒋年年赶忙捂住额头说没事，这事怎么说啊，难不成实话实说告诉张平是刚才掀桌子时劲儿太大，瓶子飞起来正好磕自己头上了。
　　“疼不疼？”
　　“不疼不疼，没事。”
　　“那，行”张老师放心了，又说：“走，我先送你们回家。”
　　耿耿趁机让张老师送蒋年年回家，她和简单可以结伴回家，耿耿朝贝塔眨了眨眼睛示意。于是，张老师被蒙在鼓中，傻乎乎地把蒋年年送到家门口。张平老师又嘱咐蒋年年一番：“到北京一定要好好学习，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嘱咐完蒋年年，张平准备走了，“那老师走了啊，你赶紧上楼吧。”张平转身离开，刚走几步。
　　“张老师”蒋年年叫住张平老师，张平回过身来，蒋年年像张平九十度鞠躬：“谢谢您这么长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我不太听话，但您一直特别护着我”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张平老师无奈，“怎么还哭了呢”把纸巾递给贝塔，贝塔没接，张平老师拿纸巾给贝塔擦了擦眼泪，安慰：“哎呀，不哭，没事啊”
　　蒋年年鼓起勇气向张老师表白，“张老师，我喜欢你。”

　　张老师傻了，呵呵尴尬地笑，然后急中生智笑着说：“我知道，老师也喜欢你。”
　　张平的笑容化解了尷尬的气氛，“快回去吧，蒋年年。”
　　蒋年年有些无奈，“嗯。”蒋年年往单元楼门口走了几步，又转身，“张老师！”
　　张平现在有一点不敢呼吸，蒋年年这是要说啥？
　　“我有最后一个要求，”蒋年年要哭不哭的定定地看着张平，说：“你能不能别叫我蒋年年，叫我一声贝塔，我最亲密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张老师低头，过了一会抬头开口：‘“回去吧，贝塔！”张平老师满足了蒋年年的愿望。
　　蒋年年破涕为笑，扬起胳膊挥了挥手，转头就往楼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