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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把他当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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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洵的家跟高屹想象中不太一样,跟她本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居然是中式的,尽管相对比较简约,但还是多少欠点活泼,而是优雅中夹着一丝板正。
看着餐桌上摆放正经的烛台、燃烧着的蜡烛、醒酒器以及高脚杯里的红酒,还真是在家烛光晚餐。高屹对丁洵颔首,轻微一笑:“打扰了。”
一番相互介绍后,补叫了两份牛排,四个人便分别坐下。
“来,举个杯吧各位,敬我们这特别的烛光晚餐。”丁洵这个主人开口道。
高屹吃过了,只在餐桌旁坐着看大家聊天,不时浅酌几口红酒。
有徐行这个自来熟在,不愁气氛尴尬。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在一派欢乐的气氛中向两位女士各送出了一张他画展的邀请函。
许橙已经知道自己刚才认错人了,原来高屹才是丁洵的帅哥邻居。不过她更开心了,帅哥一来就俩,想想都替丁洵高兴。
高屹征得丁洵同意后,便去了卫生间。
出来经过书房,他驻步在门外看了一眼,丁洵的书房很大,风格很特别,一看就是随意搭配,倒也算是一种有意思的混搭,书架很显眼,满满当当。
可能经常在家里加班,书房利用率高,所以桌椅都是实用型的,宽大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摞书,居然还有毛笔架,座椅看起来很硬挺,为了防止加班犯困么,他忍不住弯唇。
靠窗的角落一个一看就很舒服的小沙发,前面是个挺有设计感的小茶几,摆放着一小盆铜钱草,非常放松舒适的感觉。
徐行趁高屹去卫生间了,说:“丁洵你跟高屹就住对门,没事可以找高屹玩儿呀,不用担心孤男寡女不好意思,把他当成好姐妹就行。”说罢还俏皮地冲她一挤眼。
丁洵跟许橙愣住了,好姐妹?!她俩对视了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徐行,眼中都是大写的问号。
徐行无辜地看着她们,“干嘛这样看我?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啊!这很正常吧,怎么这表情?你们不会歧视他吧?”
她俩连忙摇头说:“不会不会,就是,就是不敢相信,看起来不像啊……”
“看来世人对此都不太容易接受,哎,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当不知道吧,免得他尴尬。”徐行叹了口气。
丁洵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你……你们俩……”
徐行赶忙说:“我们俩就是很纯洁的好朋友,我们从初中起就勾搭上了,啊不对,不是勾搭,反正就是那种很纯洁的朋友,我是非常直的直男!”
高屹走过来时,发现其余三个人都眼神闪烁地看着他,奇怪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
三个人齐齐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徐行笑嘻嘻地拿起杯子:“来,大家一起走一个。”
四个人愉快地用完烛光晚餐,高屹和徐行略坐了会便告辞了。
收拾停当后窝在沙发上,丁洵斜着瞥一眼许橙:“怎么?你晚上真不打算回去啊,发生什么事了?你不知道吗,吵架和好可能会促进感情,吵架后夜不归宿可不会。”
许橙懒懒地说:“怎么你这万年光棍理论知识还挺丰富?”
“那是自然,“丁洵说,“你当我这么多年几百本小说都白看了啊!你到底说不说?”
许橙长叹一声说:“唉,我不是对你保密,我是实在懒得说了,说什么呢?是说换下来的袜子衣服到处扔,还是说成天在外面吃饭喝酒瞎应酬,再或者时不时大男子病发说话不招人待见?这些事说出来都是好像根本不是什么严肃的事儿,可是天天这样过日子又真的太烦人,我现在就不想看到他。”
“真的,老丁,单身真好,单身太好了。”
丁洵一脚踹过去说:“知道单身好你还作死地撺掇隔壁帅哥来我家吃晚饭干嘛?你是不是在爱情的坟墓里太寂寞要拉我陪你?”
听到这个,许橙的八卦劲儿一下子来了,翻身趴着看丁洵:“你说,高屹他难道真的是……弯的?”
“应该是吧,不然徐行敢这样造他谣吗?再说他俩好朋友,他也没必要啊。”丁洵感觉有点莫名的气闷,想到每次看到高屹,他身上都散发着温和淡然的气息,让人觉得很温暖,居然是弯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真是弯的,徐行跟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告诉我们了?不怕被高屹知道打死?”许橙头脑清醒地说。
丁洵皱眉说:“可能希望我作为邻居,能像正常人一样跟高屹交个朋友,免得他总是游离人群之外?”
两人没分析出结论,许橙老公就打电话来了,就这个话题便到此结束。
许橙的爱人韩绪,是她们同专业的师兄,这俩也是久经考验方成正果的,韩大状是个绝对的资深律师了,早早就自立门户,成天忙得跟陀螺一样。
许橙拒绝去他的所里执业,觉得两口子不能上班回家都在一起。
尽管成天听许橙吐槽老公各种不靠谱,丁洵还是觉得他俩挺幸福的。这会儿打电话来肯定是劝许橙赶紧回家,丁洵便先洗澡回避了。
没想到出来看许橙还窝在沙发上,而且更生气了:“这个混蛋!到现在没回家,还跟我说今晚说不定应酬晚,一身酒气,等会就干脆就近找个酒店歇着不回家了。还是个正常人吗他,平时出差不回家就罢了,现在人在本市都这样!”
“这么说他压根不知道你不在家啊。”丁洵一说完就发现自己说了错话。
许橙没再说话,只抱着丁洵的螃蟹抱枕发怔。丁洵倒没觉得尴尬,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让她好受点儿,她没结过婚,也知道韩绪这样做有点伤人心,连带着她也有点替许橙难过。
徐行行动力很强,过两天便托高屹送来了两张画展的邀请函。
丁洵看着设计别致、装帧精美的邀请函,觉得不去好像有点辜负他的盛情,便给许橙甩了个电话:“美女,有没有空赏脸一道去接受艺术的熏陶?”
“熏什么?到哪儿熏?”许橙一头雾水。
丁洵一个人在车里狂笑不止:“哈哈哈,就知道你是这德性!小胡子帅哥,还记得否?人家请我们去看展,还郑重其事请我家那个邻居送来了邀请函呢。你说,怎么整?”
许橙在那头恍然大悟,“啊,那个徐行,他真是画家啊,我以为随口忽悠的呢。那行啊,哪天?要没事咱俩一起去熏一熏呗,每天浸泡在这些世俗的纠扯里面,我都要以为自己是个讨债的打手了。”
“行。我回头把那个邀请函拍给你看,到时候再约,我有电话进来了,回聊。“丁洵挂了电话。
画展是周末,丁洵跟许橙约了时间,便厚着脸皮去蹭高屹的沃尔沃。坐进了这辆她盯了许久的S90,她还忍不住有点小激动,东看看西看看。
高屹见她脑袋晃来晃去的,还以为她坐的不舒服。
“没有,只是我一直挺喜欢这款车的,所以有点小激动。”丁洵有点不好意思。
高屹忍不住笑说:“又不是什么豪车,你也买得起啊,换个车呗。”
“那算了吧,”丁洵说,“我倒不讲究豪不豪,也不懂车,纯粹看外表,就觉得喜欢这个感觉,低调沉稳风。我的小英朗也才买了一两年,贷款还没还完呢,得等我挣了很多钱才能换。”
“你这个性格居然喜欢这款车,看不出来。”高屹说。
“我什么性格呀?”丁洵心想,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高屹想了想说:“就挺……活泼可爱的。”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丁洵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我一个快三十的人了,还活泼可爱呢。”
“就是挺灵动的,“高屹在脑海里搜寻着词汇,“反正不太像会喜欢这种沉稳低调风的。”
“那我该喜欢哪种?“丁洵笑说,“张扬个性的吗?”
“大众CC那种比较符合你的气质。”高屹说。
“CC也还行吧,挺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辆。”丁洵说,“哎,说得好像我都能买得起一样,它们也没有排着队给我挑啊,就随便喜欢喜欢罢了。”
高屹顿时憋不住大笑了,最后他说:“没事,你偶尔想低调沉稳一把的时候,我的车给你感受一下。”
他们到得早,跟许橙汇合后便直接进去了,人还不是太多。
对于丁洵和许橙这种全身上下毫无艺术细胞的人来说,纯属外行看热闹。
展出来的作品多是油画,丁洵只知道梵高《星月夜》、《乌鸦群飞的麦田》什么的,还是看电视里的艺术欣赏节目无意中记得的,且仅限于知道,里面的躁动和挣扎她也没怎么体会得到。
许橙似乎比她略微靠谱那么一丢丢,在几幅画面前驻步了一会,好像能意会到点什么。
徐行的这些作品高屹大多见过,他随着丁洵的步子在展馆里闲逛。
走到一个角落,几幅国画吸引了丁洵的目光,在一群色彩浓重的油画中间,显得格外素雅。对于油画,丁洵只能看出来画的像什么,而且徐行的油画还有些抽象,丁洵更是一窍不通。
但是这几幅国画却意外戳中了她,特别一幅山水画——山高路远,树深无鹿,打樵者挑担行于其间,几只飞鸟高树旁掠过,惊起枯枝折落。
丁洵伫立不前,久久方回神,问高屹:“画展上的话卖不卖呀?“又喃喃自语道,“卖我估计也买不起,怎么办?”
“你喜欢这幅画?”高屹倒没想到,她居然会喜欢这样的作品。
丁洵仍盯着画:“对啊,我喜欢国画,画面干净,涵义丰富,意境悠远,余味绵长。”
高屹看着她,她……很不一样。律师,给人感觉的外在气质一般是精明干练,或者老成持重,再不然也是沉静冷然。
而丁洵,意外地是外表看起来活泼灵动、外向开朗,却喜欢浑厚内敛的中式风格,偏好低调沉稳的车,还能在一个淡雅素净的水墨画前驻足良久。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一点也不专业,要我去欣赏和品味,我也说不出门道,就是门外汉,喜欢的很肤浅。”丁洵有点不好意思。
“这幅画可以送你。”高屹朝她一笑。
丁洵睁大眼睛:“真的吗,不要钱啊?不对,这又不是你的画,你说了又不算。”
高屹看着她圆圆的眼睛倏然发光,又转为失望,他抿着嘴笑说:“凭我跟徐行多年的交情,一幅画还是值的,我帮你跟他要好了。”
“那太好了!你说的啊,要是徐行不答应,你要负责的。那我们要不要赶紧跟徐行说,快点把这幅作品取下来,不然被别人看中了,要出高价,到时候徐行又不给我了咋办!”丁洵眉飞色舞地说。
“哈哈哈哈,”高屹实在忍不住了,“放心,我跟他说不卖,一定给你留着。”
丁洵还是不太放心:“那说定了!你可千万跟他说好了啊。”
丁洵又在这个国画的角落里流连了一会,意犹未尽地去找许橙了。
高屹把樵夫画送过来后,丁洵为表达谢意,请徐行、许橙一起又搓了一顿大餐。
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一顿饭可以成就许多事。基于两饭之交,丁洵和高屹虽然还没正式成为好“姐妹”,也相去不远了。
“喂,在家吗?我过来蹭个下午茶?”丁洵打了个电话给高屹,没办法,这个人不是手机控,发微信等他回复全凭碰运气,只好电话征询意见。
“来吧,刚好煮了银耳羹。”高屹的声音从手机里低低地传来,带着午后特有的慵懒。
丁洵发现有个住在对门的朋友简直不要太幸福,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就跑去他家串个门,这个人好像永远都在家。
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也会叫上他一起,反正徐行说他是弯的,虽然未经论证……但反正还是很安全,她没有孤男寡女不方便的困扰。
她工作向来忙碌,偶尔不忙的时候就窝在家里看小说,即便有时候觉得太无聊也懒得往外跑。
现在这样既能出门见到人,又不用跑远,真是完美啊。丁洵捧着精致的小瓷碗,“咕嘟”了一大口银耳汤,一边美滋滋地想。
高屹拿着小瓷勺轻搅着碗里的银耳羹,已经放弃第N次去提醒这个女人优雅一点,只道:“今天不用整理案件材料了?”
“哎,忙了一上午,头都晕了,到你这来喘口气。”丁洵喝完银耳汤,到阳台上的躺椅靠着,感觉真是爽歪歪。
高屹想像丁洵伏案加班的样子,问她:“你书架上堆满了书,都是哪些啊?你平时看吗?”
丁洵奇道:“这位兄台,你如何得知此事?”
“这位小娘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愚兄不日前才至贵府赴的烛光晚宴。”高屹挑眉。
“啊,是,你去过我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你哪天有空可以去我那看看就知道了。”丁洵说。
高屹说:“我现在就有空,可以去你家参观一下书房吗?”
“呃,好吧,虽然有点乱,算了,反正我也没把你当男的,不怕你看了。走!”丁洵从躺椅上跳起来。
高屹一听不对:“虽然我是不在意有多乱,不过不把我当男的啥意思?我难不成是个女的?”
“对啊,我把你当好姐妹啊!”丁洵想当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