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修复中（综英美）》提子法师

8、市长出现的第八天

　　彼洁尔看着对面的韦恩先生接过豆子却迟迟不吃下去、反而放在指尖翻来覆去的观察的行为，感到了一点无力。

　　眼前这个人刚刚说的话，明显是在撒谎。

　　这对于来自宇宙之外的彼洁尔来说，是一听便知的事情。

　　韦恩先生初步表现出的症状，「隐形流放者」，是基本只会发生在天选之子身上的症状。而其中极其少数的特例，也只是在双天选世界里共同被选中导致共命的特殊情况。

　　而且，这种症状往往只是一个开始。据彼洁尔所知，从这个基础病灶起，可并发的连锁症状有数百种。

　　而韦恩先生刚才描述的，听起来完完全全是一个花花公子富二代吧。

　　并不是说这种类型的人当不了天选之子，但把这种人设放在这个崩坏的「歌谭」的话，根据彼洁尔到达高维时空那被迫学习的九百年义务教育来看，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个缝合宇宙，并不是从根源就被崩坏的，而是从中途开始走向毁灭的。

　　按照经典案例分析，这里的天选之子应该是类似魔法少女或者超级英雄这类的正派人物或者暗黑向QB之类的。

　　所以彼洁尔判断，韦恩先生在撒谎。

　　大概率是出于怀疑他，或者是考察他的实力的心理吧。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单看彼洁尔表现出的行为，也能看出他绝不是普通人了。

　　不仅如此，在这个大部分人类都不具有超自然能力的城市，他们说不定会认为彼洁尔是打破他们认知的外星怪物之类的。

　　所以，彼洁尔看着面前虽然保持着绅士的浅笑，但明显对豆子很防备的韦恩先生，主动开口解释道，
　　“这是「诚实豆」，和吐真剂的效果差不多，我买的是巧克力味的，可能有点甜，希望你不要介意。”

　　彼洁尔挥了挥手里的同款豆子，打算先吃以示意无害。

　　“买？”

　　差点就下嘴了的彼洁尔一激灵咬到了舌尖，他的金色竖瞳骤缩，嘴角绷紧了，似乎是情绪过于激动，淡淡的黑雾在体表浮现，像是某种扭曲的生物，缓慢地吞食着月光。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光线的细微变化，他的身体如同整装待发的野兽，等待着铉绷断的一触即发。

　　当然，他并不认为眼前的白发男人会动手，但还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事实上，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做好着准备。哪怕得到了这种奇怪到怀疑世界的疾病，他也从未停止对于体能的任何锻炼。

　　彼洁尔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抚慰舌尖刺痛的伤口，朦胧的雾气在身前显现了一瞬。

　　长长的银白睫毛盖住了那片威慑力十足的金光，他用磁性冷硬的声音说，
　　“一点小秘密，希望您不要探究才好。”

　　彼洁尔看着把纸巾握在拳头里看起来有些戒备的韦恩先生，思索了下，打算采取更加平易近人的做法。

　　他完全不觉得对面的先生戒备他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他不了解这位先生的任何过往，也不太信任他的说辞。
　　而且说实话，承受这种情况这么久的人类，性格大变甚至失常也是常事，这位先生表现出得性格跟本质的他有很大区别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情况。

　　彼洁尔把手里的豆子放回光圈里，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握住韦恩先生紧握的拳头，对方也配合地张开了带着白手套的手掌。

　　他拿起豆子，干脆利落地掰成了两半，他将一半放回纸巾里，另一半直接吞了下去。

　　“无毒无害，只会让人保持诚实，请吃吧。”

　　看到韦恩先生终于把巧克力豆吞下去，彼洁尔坐回靠椅，愉快地舔了舔虎牙。

　　“那么，首先告诉我，您是谁？”

　　布鲁斯眉头微皱，周身的气质在诚实的作用下有了略加明显的变化。

　　很难形容，有点像是一种最容易从钱堆和家人无限的关爱里培养出那种优渥的又有些目空一切的气质突然转向了略微压抑又沉郁的感觉。

　　他明显想要克制什么，但最本真的话语还是流畅地从嘴里说出来了，

　　“I am Batman.”

　　韦恩先生在答案吐出的瞬间，仔细地观察起了彼洁尔的表情。

　　但投影的表情又能给他什么特别的信息呢，他注定只能看到毫无变化的带着温柔的神父假笑的冷脸。

　　不过彼洁尔的回答是带着浓浓的疑问的，

　　“Batman？”

　　听起来就不是人名，这是...类似身份之类的？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对方抛出了新的疑问而不是给他回答，彼洁尔只能诚实的说出答案，这让他有点羞赧的抿了抿嘴角。

　　他是极不喜欢自己无知也极讨厌被别人认为无知的。

　　但情报的缺失是明显的问题，彼洁尔对于面前的人就是一无所知。

　　听到答案的韦恩先生看起来有些意外，但却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意味。
　　他的姿态比起刚刚相对放松了些，原本还在保持着的略显轻佻的动作调整为了更为追求舒适感的坐姿

　　彼洁尔顿了顿，打算不过于追求这个问题。

　　他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的。

　　“下一步，请告诉我病症出现的时间和情况。”

　　“三年前，但这大概率是不准确的。我的记忆应该出现了问题。”韦恩先生平静地说着，他从西张口袋拿出几张折叠的纸，递给了彼洁尔，他说，“这里是我能让你看到的全部信息。”

　　薄薄的几页纸上用复杂的术语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大量测试结果和信息，彼洁尔只扫了一眼就把它又折了起来。

　　老天...他真的最讨厌文书作业了，是一看就困的那种。

　　但彼洁尔是不会把这种小毛病展现出来的，他思索了一下，对韦恩先生说：“事实上，我有最直接方便的方法。”

　　“如果您同意的话，请让我检查一些您的灵魂。”

　　「隐形流放者」的最初症状，加上记忆错乱，和刚刚惊鸿一别从数据里得出的体能大幅度上升的结论。
　　这三点已经足够让彼洁尔大概猜测出答案了。

　　而想要确定的话，需要检查灵魂。

　　但检查灵魂绝不是像吃颗豆子这么轻松的事，灵魂的接触，往往是比较亲近的人才会做的行为，是互相之间用最脆弱的地方进行精神链接的行动。

　　双方会形成共感，随着链接的程度加深，相贴的每一秒都会带来大量的精神刺激，有时候，这种行为，会在别的情况下成为糟糕的工具。

　　不过彼洁尔所说的检查是最浅表就可以完成的那种。

　　看着韦恩先生微妙的眼神，彼洁尔解释说：“虽然这并不是您能认证危害性后再进行的检查，但我可以保证，是没有受伤危险的行为，我只需要在最外层观察就可以，会尽量避免接触到您的精神体和记忆回路的，除了可能会有些神经刺激，并不是什么恐怖的行为。”

　　“这是我当前唯一能有效进行的手法，当然，接不接受还是尊重您的意愿。”

　　虽然自己说了很多，但韦恩先生应该也听不懂吧...彼洁尔无奈地想，毕竟，这个地方应该是没有真实的灵魂的使用概念的。

　　看着韦恩先生右手抵着下巴，像是在纠结思考的样子，彼洁尔在壳子里小心地捂着嘴打了个小哈切，耐心地等待他做出选择。

　　“我接受。”
　　最终，布鲁斯还是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或许是眼前的人一直都较为善意的举动的缘故。虽然布鲁斯还是很难从气质和神态里感受到任何可以称为善良的部分。

　　彼洁尔再一次起身，这次他绕开办公桌来到了布鲁斯的身前，微微弯腰，右手扶住对方的后脑勺，额头抵住了对方的额头。

　　靠近了后，可以观察的一些小细节更加明显，例如对方微微加快的呼吸和心跳。

　　彼洁尔合上了眼，无形的精神丝线伸出，穿过对方的体表，进入未知的神秘领域。

　　那是不同于外界的，灵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