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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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清澈碧绿，水明如镜。此时阳光正灿烂，穿过如絮的云朵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宛若闪烁的碎银，很是吸晴。
你坐在船头，手指逗弄着凑过来的几尾鱼儿。聂怀桑站在船尾，撑着船蒿，表情认真又严肃。
他说除祟后带你游船，此刻便真用心地学习着。虽然是第一次，但按着隔壁船只上长居莲花坞的少年的指导，倒也划得像模像样。
教导者好像很满意，一双含情目盈满了笑意，稍一侧首，视线便不自觉地落在了你身上。你正同二哥聊着燃水石，他也不说话，仍是面上带笑地望着你。
“魏兄，这样撑蒿对吗？”聂怀桑打量着竹蒿问道。
魏无羡眨了下眼睛，慢几拍才回道：“对的。”
“......魏兄，我劝你先回个头。”
魏无羡还未解其意，一道锋利的视线已直直刺了过来，几乎是凝出了银针般，扎得人皮肉生疼。
是蓝忘机。
你看着二哥冷视魏婴，眉峰隐隐有蹙起的趋势，抿了下略微干涩的唇瓣，心下茫然。
魏无羡刚才做什么又惹到二哥了？
“蓝湛，你这是想同我说话吗？”魏无羡被盯着也不怕他，反而故作无辜地回视，他眼尾扫过你的动作，忽对岸上朗声道：“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少年郎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朝气蓬勃，模样又生得明俊。瞧着他开口问，两岸的姑娘们忍不住低笑呢哝，燕语莺声，悦耳之至。
一青衣女子抢在众人前扔给魏无羡一包枇杷：“小郎君，勿用钱，送一些给你！”
话虽是对魏无羡的回应，但她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你。
“姐姐人美心善。”魏无羡注意到了女子的视线，又问：“姐姐这是认识明光仙子？”
她念着“明光仙子”四字，双颊不由飘红，掩袖低喃道：“仙子救过我......”
你抬眼去看姑娘人比花娇的模样，她攥着纸包，好似很是紧张，见你看她，便忙忙扔了过来，软声道：“今年枇杷甜得很，仙子、仙子也尝尝罢......”
你接住纸包，沉甸甸的，想来是塞了许多。打开纸袋，金黄的枇杷滚圆滚圆的，拨开表皮来，果肉丰满，汁水充沛，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直教人口齿生津。
你觉得很好吃，但是——“甜不及你。”你认真回道。
青衣姑娘眼睛一下瞪圆了，羞涩的红由脸庞快速扩散开来，耳根、脖颈都烫得不可思议。她捂着脸，声音断断续续，你只能捕捉到不成字词的音节。
一旁路过的江澄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你，太复杂了，以至于你完全没弄明白。
嗯......周围的男性都是这种眼神。
聂怀桑一脸“我就知道”，魏无羡倒是惊奇地望着你，二哥么，还是老样子，估计是习惯了。
魏无羡注意到了蓝忘机不动如山的表情，忽地指着他道：“姐姐，你们看他俊不俊？”
蓝忘机一顿，没想到魏婴会忽然扯上自己，河上女子们齐声道：“俊！”其中似乎还掺了几个汉子的嬉笑声。
魏无羡又道：“那谁送他一个枇杷？毕竟是明光仙子的哥哥，没有也太可怜了。”
整条河荡起一片莺莺呖呖，另一女子迎面撑船而来，手一扬，几颗圆溜溜的枇杷便落到了蓝忘机怀里，她笑道：“好好好，送给俊哥儿，莫委屈了！”
这种场景并不少见，蓝忘机只是拱手道谢，动作流畅，丝毫没有手足无措的僵滞感。魏无羡见戏弄不成，又把视线放到了一旁的聂怀桑身上。聂怀桑一惊，连忙摆手，“别别别，明光给我的有！”
“哈哈，平日里对这些你不是能侃侃而谈嘛，现在怎么这模样？”魏无羡笑他。
聂怀桑摸摸鼻子，局促道：“那都是书上看到的，我也没有实践过......”他快速瞄了你一眼，又补充：“也不会实践。”
魏无羡用“没想到”的眼神看他，道：“放心，我只是发现蓝湛好像很熟练啊，还有明光，颇有我当年的风采。”
“忘机兄只是熟能生巧吧，至于明光，嗯......”
“你知道为何？”
“知道是知道，就是说来话长。”
“没关系，我时间多的是。”
最后他们也没把这长话说完，因为苏涉不见了。
你们是在彩衣镇前的树林里清点人数时发现的——跟着你们的苏涉不是苏涉，是担生。
这不能怪你们，水行渊刚被解决，它散出的阴气还未完全消弭，这给担生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你站在大哥身后，同二哥以及一些实力次于大哥的修士护着腿都要吓软的人。
无他，担生已经恢复了原形——是一条巨蛇。它森冷的竖瞳凝睇着你，张大了嘴，莹白的獠牙尖坠着毒液，枯叶色的鳞片泛着晦暗的光泽，余下的蛇身笼在乍然出现的雾中，十分骇人。
蓝曦臣握着朔月的剑柄，脸上仍带着笑，却显得有些凛冽。他道：“不知苏涉门生现在何处？”
巨蛇没回答。它望着你，声音嘶哑：“离开。”
所有人都看向你，担心的、疑惑的，冷漠的视线不一而足。
你没动，白绫在空中扭着，跃跃欲试。巨蛇脑袋压低了些，重复道：“离开。”
“为何要离开？”你问。
它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顿了好久，才钝钝答道：“书生。”
“是书生让我离开，还是因为这位书生，我要离开？”
担生不出声了。你看着它的眼睛，莫名觉得他是似乎是在发懵，凭借你多次对上魑魅魍魉的经验，可以把“似乎”二字去掉。
它甩甩尾巴，仿佛乍然明白了什么，唰的一声卷起你就跑，完全发挥了蛇类迅猛的特点。其他的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却来不及行动，只有离你最近的江澄堪堪揪住了你的白绫。
......然后一起被抓走了。
巨蛇消失了，压抑的暗色却迟迟不曾褪去，只有被虫啃食殆尽的叶片抖擞而下，哗啦作响。
*
你和江澄被带进了一间狱室。
枯草铺作的床，染血的墙壁，浓腥的气味，以及唯一还鲜活着的生命。
空气变得有些潮湿。
“担生。”书生装扮的男人低低地叫了声，巨蛇便如忠诚的犬，垂下了满是棱刺的头颅。
他面色发白，冷汗涔涔，瞿瘦得连脸颊都凹了进去，却还是温和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水汽更浓郁了，黏腻得在皮肤上都凝出了水珠，你似乎听见了奔涌的涛声。
江澄紧握着剑，警视着的一人一妖。阴冷的妖气压在他身上，巨蛇圈住书生，嘶嘶的吐着信子。
你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攻击，没有讨好，巨蛇宛若忘了你这么个大活人，只有当你朝书生靠近时它才会冰冷地看向你。
你察觉不到恶意，白绫慢慢地缩进你衣袖里，贴着你的手臂。你盯着书生，等他解释。
“担生。”书生又叫了声。
水汽开始散了，妖气也散了。
书生在江澄惊悚的眼神中摸了摸巨蛇的头，给你们讲了个故事。
......
他讲完后你没多大触动，只是问他：“蓝氏门下的一个修士呢？”
书生静静看向担生，安静了许久的巨蛇动了动，吐出一个浑身粘液的人来。
江澄觉得有点恶心，正巧，你也这么觉得，但他还是拦住你，帮苏涉整理了下。
你看着自己动也未动的脚，觉得不存在的良心有些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