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束光》鹤伍

12、第十二章 小文的生日

　　谁又是谁的劫难，这一生都太短暂了，短到我们还没有好好的认识一场，就匆忙着从彼此的生命中退席。

　　怀抱里的女孩像是只没人要的兔子，可怜巴巴的睁着眼望着自己，寻思着安抚些什么，看着这样的她魏子生又把话咽了下去。
　　而他不知道，陈叶子那样望着他，并不是真的因为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而是陈叶子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赖在魏子生的怀抱里，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更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掰扯两人之间的关系。
　　正想要这样的时光久一些，却被一阵微信的提醒声扰乱了，即使很不舍他的温度也还是要离开的，那里并不是自己的久居之地。
　　看了一眼手机，魏子生转身离去，“10分钟后下楼吃饭。”
　　一分钟之后，陈叶子确认了消息，“明天是小文的生日，我去接你。”
　　没有多余的问候，仅仅是一句提前的预约，余龙泽的消息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气，只剩下冰冷的机械安排。
　　“好，我知道了。”
　　陈叶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欺骗”和“对不起”他至今也没有向自己解释一个字。
　　这样的他，让陈叶子熟悉而陌生。
　　可不管怎么样明天的赴约，她都是要去的。毕竟小文是真的很好，跟余龙泽一样对她好。

　　第二天清晨，陈叶子梳洗打扮好来到餐厅准备用餐，却意外的发现魏子生出现在了自己的对面，这样的场景自魏家夫妇去世以后就再也没了机会出现。
　　真好，两个人的早餐。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没有，只是觉得哥哥好久都没有在家吃饭了，很想念......”
　　眼眶湿润，魏子生眸海深沉，让人永远都猜不透在想些什么，可他甘愿为对面的女孩卸下所有的防备。
　　“好了别哭，以前是哥哥不好，因工作原因而忽略了叶子，以后我会尽量多陪陪你好吗？”
　　“哥哥，我今天要去见阿龙。”陈叶子从未像今天这般在魏子生面前提起‘阿龙’那样的谨慎和试探，她怕哥哥会不开心，可原因是什么，就连她自己也混淆了。
　　真的只是受那些事情的影响，还是自己内心的鬼祟？
　　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冷静，如今什么也比不上哥哥的安危，为了他叶子可以抛下一切。
　　“知道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你...没有不高兴？”
　　魏子生“噗嗤”一笑，原来这丫头是在担心自己，可她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她幸福。即使幸福不是自己亲手给予，也不再重要了。
　　“脑袋瓜想什么呢？我的叶子开心就好。”
　　“今天是小文的生日，之前我们约定好了的。”
　　“嗯。”
　　“我今天会早早回来的。”
　　“嗯。”
　　“你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
　　“嗯。”
　　“我和阿龙...我和他...分手了。”
　　“嗯，什么？”
　　“虽然阿龙不同意，你也知道叶子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叶子，分手不是小事。更何况，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生硬的说出别扭的事实，魏子生像是做出了抉择。
　　“哥哥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选择题，只有唯一的答案。”
　　“叶子，你......”
　　陈叶子此时放下手中的碗筷，像是儿时一本正经的回答着班主任的问题，神情严肃却带些温暖的水花，看向魏子生的目光容不得他退缩。
　　“哥哥，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因为你在叶子心里是不可取代，任何人都不可以。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家人啊，哈。”
　　这一刻，魏子生不知道应该震惊还是自嘲，感恩上苍让他在女孩心里是唯一，可这个“唯一”却让“家人”钻了空子。
　　“哥哥，对不起。”
　　“好好的为什么道歉呢？”
　　“我的记忆还没有回来，所以你的喜欢我没办法......”
　　“好了，叶子！”
　　陈叶子望向他，男子因为激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右侧的热水，可当事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背过身站立着像一棵古老的树。
　　可陈叶子看到的却是一个孤寂落寞的背影，是那样没人在乎无人疼惜的存在。
　　过了好久，魏子生自嘲，她又要被自己吓着了吧，也是，像我这样的人不该幸福的。
　　直到自己被硬拽到沙发上，很是惊诧，“你没走啊？”看着陈叶子认真仔细的为自己包扎伤口，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耐心与珍惜，一股暖流自他心间行驶。
　　“你很想我走呀，然后再不听话的去加班工作。”
　　魏子生怜爱的抚摸着陈叶子的额发，像是回到了两人无忧无虑的年少。那时，父母还在，那时，心意只是在偷偷的发酵。那时，他们都还有无数岁月可以浪费。
　　“哥哥，我会努力记起那些有关于你的记忆，就算那些很痛苦。还有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放任你不管。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听顾医生的话认真治病呢。”
　　“嗯。”
　　“一会你好好休息，我只是给小文过个生日，很快，我就会回家陪你。”
　　“嗯。”
　　“我决定了，我会和阿龙分手。”
　　“嗯。”
　　“你不反对了？”
　　“我只要你开心，你幸福就好。”
　　你看呀，就算所有人都在逼迫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始终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在原地，等你回家。

　　约定好在白云游乐场见面，陈叶子迟到了。
　　等她赶到的时候，就只有余小文一个人在座椅上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
　　阿龙却不见踪影？
　　“小文，不好意思啊，我因为有些事耽搁了。”
　　“没事的，小嫂嫂。对了你没看见哥哥吗？”
　　“没有啊，我还想问阿龙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他去接你了呀，哥哥应该给你打电话了，你看看。”
　　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打开页面，从早上到目前为止阿龙给她打了二十多通电话，上百条消息，可她为什么没发现，还是真的被他人转移了注意力。这时的陈叶子愧疚填充了全身的细胞，却找不到突破口，她该怎么解释？
　　“小嫂嫂，你怎么啦？”
　　“没事，小文，你乖乖等着，我去接阿龙。对了，生日快乐！”
　　“最爱的张小娴散文，爱死小嫂嫂了。”
　　“小文，你以后还是叫我叶子姐吧，我和阿龙已经分手了，他......”
　　“哥哥，你回来了！我们正说着你呢，你看小嫂嫂她送我的礼物。”然而迎面而来的余龙泽只是一把抱住了呆愣的陈叶子，着实吓了旁边的余小文，不过下一秒小文就被硬生生吃了狗粮，太不公平了，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苍天！
　　“阿龙，对不起，我......”
　　“没事，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不回我的消息了，不然我会被吓死的。”又再一次抱紧了怀里的女孩，生怕她会离开自己。
　　“阿龙，别这样。”
　　“对啊，哥哥，拜托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们不要那么虐狗啊！”
　　本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其乐融融的气氛给人一种想要被珍藏的冲动，只是现实本来就很残酷。

　　“对不起啊，小文，叶子姐今天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我得回家。”
　　“为什么啊，你说过要陪我过生日的！”孩子气的口吻让陈叶子不忍心拒绝，可这次不一样，只能失言了。
　　“小文，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给你补过，好吗？”
　　“小嫂嫂啊......”
　　“小文，让她走吧，有人在等他，我们留不住她的。”
　　明知道真相让我们绝望，可还是忍不住去探索，只不过拗不过现实的剥削，被它折磨到物是人非直至天色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