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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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何首乌静静地坐在文华殿中。
他今日刚刚搬到此处。
白日里，殿中好不热闹，现下只剩他一人。
据说，一会儿，皇上会过来，这是他侍寝的第一夜。
不消一刻钟，李裕便过来了。
她扶起欲要跪下的他，说道：“你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陛下挂念，好多了。”
“让朕看看。”
“不必了，陛下，真的好多了。”
倒不是因为矫情或是害羞，只是，他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那丑陋的伤痕。
“扭捏什么，你现在已经是朕的人了，朕连你的身体都看不得？”
察觉到李裕语气中透露的不耐烦，何首乌只好缓缓放下那张紧紧拽住衣衫的手。
“这才乖，朕喜欢乖巧懂事的人。”
李裕轻柔地拉下何首乌的衣服。
他的伤已好了许多，已经快要结疤了。
不过，那醒目的红色鞭痕，衬的他的肌肤更加的白皙。
她又重新将他的衣服拉上去，说道：“确实好些了，你要记得好好敷药，免得留下疤痕，那样就不好看了。”
何首乌听着，只觉得她是在嫌弃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痕，不免有些难过。
见他神色悲伤，李裕便想着，引个其他的话头，开口问道：“你今年几岁？”
“刚满十八岁。”
“那比朕还要小上一岁呢。”
随后，又陷入一阵寂静。
两人相顾无言，待了半晌。
李裕才又开口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陛下，您不留下吗？”
“你这个样子，朕留下有什么用。”李裕故作轻浮地说道。
何首乌脸上，倏地泛起红晕。
不再逗他，李裕推门而出。
却见，崔清寒正鬼鬼祟祟地在窗户处留恋。
李裕悄悄走过去，把崔清寒吓的抖了一个激灵。
“陛，陛下～您怎么在这？”
“皇后，这话我应当问你才对吧。”
“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何贵侍的，但又怕打扰陛下您。”
“哦，原来如此。朕要走了，你进去吧。”
“陛下，您这就要走了？”
“对啊，怎么了？”
崔清寒作势就要跟上李裕。
“皇后不是要看何贵侍吗？跟着朕干嘛？”
“想来夜已深了，何贵侍应当已经休息了，我也不好进去打扰。”
李裕停步，张开手臂，一把搂住崔清寒的腰，笑着说道：“皇后真是体贴人呐！”
“嘿嘿。”崔清寒讪笑了两声。
“皇后不必担心，按照祖制，以三年为准，在皇帝与皇后诞下皇太女之前，皇帝理应不与其他男子同房。”
“那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了。”
“是啊，所以，皇后要努力啊！”
“可陛下您总是那么忙，哪有时间。”
“朕近些时日，应当不是很忙。”
“陛下，要是三年期满，或者说我没能让您诞下皇太女，会如何？”
“朕从来不给任何人承诺，因为人心易变，你我皆是。”
崔清寒有些垂头丧气。
李裕吩咐夏颜道：“朕这几日去椒房殿歇息，你把朕未批完的奏折搬到椒房殿中。”
崔清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椒房殿是他的寝宫，这意味着她这几日都会与他同寝。
自婚后，她与他同寝的日子不足三个月。
但是，还要把奏折搬过去，那岂非，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办公么！
崔清寒叹了一口气，心想，做皇帝的男人，太难了！
李裕的精力旺盛的可怕，崔清寒一早便知，但她现在更甚之。
她每日戌时回到椒房殿，要再看上一个时辰的奏折，或是读古史典籍，直到亥时。
而后与他一起完成绵延子嗣的任务。
卯时便已起床，先练半个时辰的剑，再用早膳。
辰时上朝，巳时下朝，而后与朝中重臣商议要事。
接下来的一天也全然在御书房中度过，直到戌时回到椒房殿。
虽说天天能相见，却连一个能正经聊天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相见时，有期待，相见后也又觉失望。
人总是在得到后，想要得到更多。
崔清寒突然觉得自己很是悲哀。
他忽地害怕起来，若是李裕成功诞下皇太女，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强求她只属于自己呢。
这晚，待李裕在自己身旁昏昏睡去之后，崔清寒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闭着眼睛的样子，比起白日里，温和许多，倒添了几分小女子神态。
她睫毛修长，鼻子小巧而高挺，嘴唇柔软而红润。
但眉宇间，仍透露着肃杀之气，她是偏英气的长相。
崔清寒忍不住拿手描绘她的眉眼，手却被她一把握住。
“清寒，不要闹了，睡觉。”她嘴里嘟囔着，旋即，转过身，抱住他，半个身子搭在他的身上。
他们二人，身高相仿，此刻，她的腿正好搭在他的大腿处，使得他动弹不得。
崔清寒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大胆地在她耳边，轻声唤了一声：“阿靖～”
这个称呼，他从未敢当面唤过。
他没有问过她是否可以，她亦没有主动说过要他这样唤她。
“嗯～”李裕小声呢喃着应声道。
也许她只是睡意朦胧，未能分辨出来是谁在叫她。
但是，崔清寒还是觉得欣喜万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侍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