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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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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有崔清寒主持大局,确保了李裕遇险的事情没有暴露,前朝中只有端王李袨、长孙辅国、夏颜和郭异仞几人知晓,维持了朝政的稳定。
李裕回宫之后,率先去了椒房殿。入京之后,她已在秘密迎接她的李袨那听闻了崔清寒的作为。
还未进殿,便被在院中玩耍的女儿李霖和儿子李霁瞧见,齐齐跑过去,分别抱住了腰和大腿。
李裕蹲下身子,一手抱住儿子,一手牵着女儿,进了殿中。
崔清寒正在处理宫中内廷事宜,听了女儿的呼唤,才抬了头。
这不是他与李裕分别时间最长的一次,以往她出征,半年的时间也有过,但这一回,却好像是分别了一辈子一样。
这三个月以来,他夜夜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却又不得而知。为此,夜不能寐。
如今,见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竟觉得恍若隔梦。
“辛苦你了,清寒。”李裕抱住愣在那里的崔清寒,下巴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柔声道。
“阿靖!”崔清寒只唤了一声,便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嗯!”李裕轻抚着崔清寒的背部,帮他顺气,又道:“朕很想你!”
闻言,崔清寒虽心中有些雀跃,却故意嗔道:“陛下最想的还是永昌殿的那位吧!”
见他又吃味,李裕抬手,用食指轻叩了他的脑门一下,道:“你这次处理事情这么妥善,朕还以为你变得大度,有吾后之风范了呢,没想到,竟还是如此小心眼。”
“有关于陛下的事情,我永远也大度不了。”崔清寒低头嘟囔着,语气里满含着委屈和抱怨。
李裕见他这样,恍惚间想起与他初成婚的那两年。彼时,她尚未登基,总坏心故意捉弄他,最喜欢瞧他气闷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两人在一起便谁也不让谁地闹腾。其实,若她未做这个皇帝,也会像阿端和田沁阳一样,一世一双人吧。
登基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重重顾虑,实则冷淡了他许多。他性子又倔,极少说软话。两人倒真是疏远了颇多。
这样细细想来,李裕倒真觉得有些疼惜他,凑到他脸颊,轻啄了一个吻,贴着他耳侧道:“朕还要召见夏颜她们几个,晚些再来瞧你。”
李裕转身,却瞧见牵着李霁的手,在一旁笑嘻嘻的李霖,朝她走了过去,蹲下身道:“阿崝过完年就八岁了吧,不能总倦在父后身边耍闹了,也该旁听些朝事。”
李霖长相与李裕颇为相似,个头也随了她,虽不到八岁,却已是半大的个子,但由于她所受的管教较松,见识和心智都远不及其长姐李霩成熟。她糯糯地问道:“母皇,什么是朝事啊?”
“母皇带你去见识见识吧!”说着,李裕牵起了她的手,出了椒房殿。
崔清寒却心中一凉,本以为小女儿仅仅是一个王女,能在自己身侧多待几年的,眼下看来,却是不能了。不过,都是他的女儿,倒也不用担心有威胁。
在与尚书令长孙辅国、中书令田汾、侍郎夏颜、端王李袨和六部的最高长官【吏部(司吏:贺添立,男)户部(司徒:崔鹤利,男)礼部(司典:田慕斯,女)兵部(司马:郭异仞,女)刑部(司法:商斯,女)工部(司空:赵春桥,男)】进行商讨之后,李裕做出了如下决策。
第一,由工部司空赵春桥牵头,继续推进运河修建的工程,吏部司吏贺添立监察官员,如有为中饱私囊而与商贾勾结者,立刻肃清查办。此外,工部还要适时开始修建一条通往楼岚之路的准备。
第二,由礼部司典田慕斯牵头,着手与漠北回国互通友好建交的事宜。同时,颁布政令鼓励十五岁之前的孩子读书识字,习武参军,由侍郎夏颜督导此事,同时将夏颜由侍郎升为尚书郎。期间,女孩上学费用由当地政府拨款承担,男孩则由家庭自主承担,实在贫困家庭可申请予以减免费用。
第三,由户部司徒崔鹤利牵头,在全国范围内清查女子就学状况,并成立监察组,如若发现阻拦女子上学者,施以惩罚,包括罚款和入狱。
第四,由兵部司马郭异仞牵头,加强军队建设,推进武举的办学和选拨,并重点选拔体格健硕的女将军。
第五,下令将瑶族旧址圈禁起来,封锁,禁止外人入内,并废止了抓获斩杀瑶族人的政令,为瑶族人正名。
第六,命端王出使楼岚,与楼岚女王洽谈结盟事宜。李裕此举一方面是为了让李袨去楼岚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另一方面是为了提高洽谈成功率。不过,此举的内幕只有她与李袨知道,并未堂而皇之地摆在明面上。
忙完了政务,李裕又分别去探看了父亲吴琅月,以及独孤瑾璃和儿子李霄。
晚间,李裕又来到了椒房殿。
崔清寒已在宫侍的伺候下宽了外衫,只着里衣,由宫侍为其梳头。
李裕悄声进来,制止了宫侍的通报,并拿了宫侍手中的木梳。
正在翻阅宫侍名册的崔清寒并未察觉到李裕的到来,只是被梳子牵扯的头发拽的他头皮生疼,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奴才,是要将我的头皮扯下来了吗?”
转身见了李裕,惊得他手上的名册掉在地上,连忙将她手上的木梳取过来,慌张地起身道:“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
“朕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朕笨手笨脚。”李裕冷着脸道,继而直接在崔清寒的椅子上坐下。
“陛下,我哪晓得是你!”崔清寒半蹲下身子,手搭在李裕腿上,小声说道。
“晓不晓得如何,正好是叫你说出了真心话。”李裕的脸色依旧暗沉,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宫侍名册,随意地翻看起来。
“阿靖……”崔清寒拉了长音唤道,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相处多年,他知道李裕是佯装不悦的,因为她若是真的生气,早该甩脸走人了,又何至于还好好地坐在这里。
“杜宣的名字缘何被划掉了?”李裕突然发现,刚才为崔清寒梳头的宫侍已不是杜宣了,而杜宣本一直是近身伺候崔清寒的。
“哦!夏大人向我将他讨了去。”
“夏颜?怎会这么突然的,她与大哥成婚才不过一年,竟已想着纳侍了,而且,怎会是和杜宣?”李裕满腹疑惑,心中有些气恼夏颜。
“陛下,这本就是后宫之事,我身为皇后,是有权作主的吧?”崔清寒轻声道,底气却是十足的。
李裕拉了他起来,抱入怀中,嗔怒道:“你胆子愈发大了,竟敢拿权压朕了。”说着,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崔清寒轻呼一声,缓缓道:“虽说夏颜是大哥的妻主,但杜宣自幼跟在我身边,我拿他是算了半个弟弟的。他一早便对夏颜一见钟情了,在徽记的时候,与她表白心意,贪杯了几盅,竟酒后失身于夏颜了。夏颜也愿意对他负责,便向我来讨了他回去。我于情于理都得答应不是嘛?”
李裕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垂眸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与大哥和父亲说过了?”
“一早便与大哥说过了,大哥是同意的。但还未和父亲说起,大哥叮嘱我不要与父亲说的,免得他老人家操心此事。”
“既然大哥同意,便由他去吧。”说完,李裕故意轻咬了一口崔清寒的肩头,坏心道:“瞧大哥多宽容大量,你也该和大哥学学。”
“阿靖,你明知道我最不愿意见你同他人亲近,也无法阻止自己心生嫉妒,你总叫我接受,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接受,可我哪能做得到呢?除非我这颗心再也不会为陛下跳动。”崔清寒低着头,忧伤地说道。
李裕的心突然揪了一下,抱紧了他,霸道地说道:“除非你死了,否则,你的心只能为朕跳动。”说着,一只手钻进里衣内,轻抚着他的胸口。
……
“所以,阿靖,不要再逼我了好吗?”崔清寒在她身/下呢喃着。
“好!”李裕第一次给了他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