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你为奴》离离一梦

17、雪山之行

　　两匹马奔驰了一天一夜，安然回头看了看轻尘，他刻意控制着速度，怕轻尘骑的马太过吃力。自那晚休息之后，他们先去了神庙又赶了两天两夜未曾停留，马儿消耗非常大。轻尘那匹老马，看上去还算可以，起码未露疲态。

　　“要不要休息。”

　　轻尘摇头说道：“还有半天就能到，敢在天黑之前上山。”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安然露出几分赞许神色。轻尘则丢给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稍微带了一下缰绳，安然保持和轻尘一样的速度，一伸手将轻尘从马上直接揽过，抱在自己马上。安然伸手之时，轻尘条件反射挥臂格挡，确被安然一把捏住，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把轻尘抱了过来。

　　“你干嘛？!”轻尘怒喝.

　　“给你的老马减轻一会儿负担，我要加速了。中午之前赶到。”安然轻松摁下轻尘挣扎的身体，将他圈在自己怀里，然后驱使白马急速奔跑起来。

　　很快，枣红色马并远远甩在后面。轻尘皱了皱眉，弹了一下手指，让跟在后面的老马先行休息。同时也很讶异安然反应速度和力量，刚刚格挡之间轻尘完全是清醒和自主的，安然并没有用任何控制类魔法。也就是说这个白袍子武力技能也不差呢，他还挺有两把刷子。

　　真正奔跑起来，轻尘才发觉这匹白马有多快。风儿呼啸着在耳边隆隆作响，眼前一切飞速掠过，虽然有斗篷遮挡，但马蹄带起的尘埃飞溅到人身上都打的生疼。

　　既然无法改变，轻尘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安然怀里。只是他双手始终不曾环上安然的腰，而是交叉在自己胸前。安然也不勉强，单手控马，另一只手牢牢扣在轻尘腰侧，以防颠簸出现什么危险。

　　不到正午，他们就已身在雪山脚下，气温陡降。路上陆陆续续开始出现积雪，冰面，马儿速度减缓不少。慢慢的，前面路越来越窄，积雪也越来愈多，原来还能看见些青绿枯黄，到后来就只剩下雪白一片。

　　在一个陡坡前安然拍了拍马，让它自行休息。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套棉衣递给轻尘，即使曾经看着安然拿出一条裙子这种事在先。轻尘依然不能接受，这位贤者荷包里的千奇百怪。他瞧了瞧那件棉衣，又是他不认识的绸缎制成，淡青色花纹，透着雅致。

　　“你这荷包，到底多大？”没有接过安然递来的棉衣，轻尘从小布包里掏出了自己的。他的自然没有那么好，只是寻常棉布，灰扑扑薄薄一层。看起来不像是御寒，倒像是件秋天衣服。

　　“没多大，到了千林之城我也给你弄一个？”安然看轻尘换下铠甲，只穿那么点又不肯收自己衣服，有些不悦。“你穿太少了，上面极冷。”

　　“穿多了不好活动，万一真有什么情况，怎么办！”轻尘活动了一下手脚，将安然之前给他的黑披风也收了起来“这已经太多了。”

　　“穿这件。”见轻尘连披风也不穿，安然拿了件白色狐裘递了过去。“你是白玉山的吗？专管做衣服？女人衣服也有，皮草也有！”率先往山上走了几步，轻尘看也不看安然递过来的东西，径直跑了。

　　“东南西北到处跑，带四季衣服有什么不对？”安然见轻尘死活不穿，不再坚持。

　　“哼。”轻尘沿着路标朝着雪山上攀爬并不理会跟在后面的安然。雪山陡峭又湿滑，直到天快黑二人也未曾攀爬到半山腰。入了夜，天气越发寒冷，风呼啸着一个不留意就能将人卷翻几个跟头。

　　轻尘用剑做支撑沿着路标向前寻摸，安然走在后方，几次他想走到轻尘前面，都被阻止了。看着轻尘很有探路行走雪道的经验，安然也就作罢，老老实实跟着。

　　到了后半夜，积雪越来越深，地势却明显渐缓，路边慢慢出现了些零星树木。二人又走了一段，就远远瞧见一片青石垒砌成矮墙模样。

　　轻尘伏地听了听，对安然打了个手势。悄悄说到：“我先摸过去看一眼，你在这儿等我。”安然摇了摇头，示意要和他一起过去。

　　“你别动。军塞肯定会有暗哨，两个人行动容易发现就打草惊蛇了。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没个准备。你在这儿看着，真有什么情况，好接应我。寻常暗哨，奈何不了我。等着！”说完，轻尘用力拍了拍安然肩膀，示意他远离大路，靠在一颗树后观察。随后，像雪兔一般辗转腾挪，几个纵身已在数十步之外。

　　被指挥的安然一脸无奈，只好等在树后。等了好久，安然都有些沉不住气才见轻尘潜了回来。脸上泛着热气，双手冻的通红，没有拿剑直搓着手取暖。也顾不得轻尘同意不同意，安然一把搂过，将轻尘罩在自己裘皮之内。

　　“没事，就是窝了一会儿。动一动就好了。”轻尘还要挣扎着往外，被安然一把按住“别动。”

　　被紧紧抱住的轻尘，僵硬在了原地。安然没有动咒语，只是在他耳边咬了一下，引得他一阵战栗。这里不是发作的地方，而且安然又是好心，轻尘只好老老实实站着任由安然给他取暖。

　　“暗哨一个加两个哨兵，其余都在墙里面。感觉没什么不对劲，一切都很正常，也很安静。”为了缓解尴尬，轻尘自顾自说到。

　　“正常和安静”

　　“对。其他人应该都在睡觉，我听到的呼吸声都是平稳的。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轻尘冻僵的四肢借着安然的温暖慢慢恢复，他伸手指了指墙后一片稀疏树林“那边我也去看了看，没有妖兽来过得痕迹，很干净。”

　　安然听了沉吟许久，如果真是“鸮餮”所为，也是正常。这家伙以血肉为食物却异常小，迅捷而凶残。行动过处往往不会留下很浓痕迹，为了猎食会长途奔袭。吃饱后，迅速离开，没有领地意识。

　　“看来真是我们多虑了？”安然低声道。

　　塔莎是军团遗孀，又是库伦族。轻尘因为她是遗孀，于心不忍。而安然看她是库伦族，怜其不幸。抱着一探究竟和帮人帮到底的想法。他们先去神庙，再来雪山。

　　谁也没怀疑也许真是因为悲伤过度，才令塔莎产生幻觉。

　　“这事儿，我错了。”轻尘闷闷的说。这一路，安然没有半点怨言，为了一个平民所说细细查探，件件核实。到了此处，却发现是他们想错了。

　　如果不是他先看见了那块军牌，也就不用折腾这么远，白费这么多事儿。怎么看这事儿都是他引起的，是他恳求安然管这件事儿，才引发这种种。

　　“那我要想想，怎么罚你。”没有半点不悦，也没有特别调侃。安然搂着轻尘，眼神落在远方平平淡淡像在阐述一件事实般，很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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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认栽，轻尘已经做好被刁难的准备，可等了好半晌什么动静也没有。他斜着眼偷瞟了一下，只见安然望着远方一语不发，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这是寻思打我一顿，还是又要让我下跪？倒是给个痛快啊！

　　还没等轻尘研究明白，安然取出之前白狐裘给他披在身上顺便按住他挣扎的手，指了指远方“既然来了，我们去查探一下结界情况。罚你穿着，不许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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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那边，走吧。”这次轮到轻尘默默跟在身后。

　　结界是没有道路可通的，只有靠贤者感知力才能找到。轻尘老老实实跟着安然后面，深一脚浅一脚。

　　从黑夜走到白天，又转回黑夜。轻尘终于知道那个塔莎所说不能走是什么情况，虽说上山时雪厚路滑，好歹是有路有路标的。现在他们，完全是在大雪山中攀爬，自己走出条路来。

　　本来看着还是好好雪地，第二步踏下去旁边雪落了居然是绝壁，多一步都是跌入冰窟窿里万劫不复。有一段路，透着冰面，轻尘看着脚下深不见底，完全就是凌空通透。冰若碎了，他们立时就跌入无尽黑暗深处没了，连个着力攀爬地方都没有。

　　轻尘虽然不惧危险，却也是头一次碰见这样上天入地都无门的情况，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可安然似乎不惧，每一步走的小心翼翼却坚定无比，时不时还回头提醒轻尘，注意脚下跟紧了。

　　摸黑许久，一种叫雪林子的植物多了起来，一颗颗银装素裹在月光下泛着一点翠色。它们喜寒冷，生长在平坦开阔地区，粗壮根茎深入地下牢牢抓住土壤，看见它们轻尘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悬崖峭壁了。

　　路上一直被安然紧握着手，轻尘感觉有些不自在，进了林子，几次想挣脱反而被拉近攥的更紧。林子越来越密，雪林子颗颗都粗壮饱满，地上时不时有突出的根须，差点将二人绊倒。

　　天上扯絮般开始飘起雪，那些雪林子像久旱逢甘霖一般，个个抖擞着，拔尖似的往上钻。原本只是几米高如竹子粗细的植物，见了雪，瞬间就疯长了二三寸。身处其中，轻尘满耳都是吱吱的破土而出般声音，汇集起来也是嘈杂的很。

　　安然拉着轻尘加快了速度，想要冲出去。怎奈，雪下得更大，雪林子遇雪长得飞快，身边时不时就冒出几缕破土而出的根须。待到一定程度，那些长到根须离地的雪林子就会飞速结出一个个小雪球。雪球们渐渐壮大，破裂，四散飞去，这种植物就此完成了一个生命轮回。

　　四散飘落的雪林子果实夹杂着大片雪花席卷大地，安然嗅到了些不寻常，他拉着轻尘再一次提高速度，希望冲出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