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鲜橙］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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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泛着苦杏仁味道的晦涩回忆里，那个名为三鲜脱骨鱼的“奇人”，是他为数不多带着甜奶油气息的记忆。
——序
蟹酿橙有个秘密，不，也许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它尚未被其他人知晓的原因，紧紧是无人询问罢了。
在月宫中漫长的沉睡里，他其实是有感觉的。
他能感觉到周围像水流一样的液体托着他缓缓的上下浮动，他能听到机关的兔子工作时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能够思考，有着自己的意识。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去询问这个问题，所以干脆也就把它当成了是从白先生书里看到过的“秘密”一样的东西，尽管他并不是很明白人类对于秘密的执着。
蟹酿橙不知道的是，为什么空桑少主不愿意去询问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因为在那样漫长的时间里，如果有着自己的意识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被逼疯吧。
虽然桂花酒也是独自在月宫待了那么久，但是他与蟹酿橙不同，蟹酿橙无法活动。
就像是人类的灵魂被困在一座石像中一样，那样子的孤独……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然而蟹酿橙度了过来，因为他不懂人类的感情，所以自然也就不懂得“孤独”的意味。
偶尔一个人没有事情的时候，蟹酿橙会思考，学着其他的食魂进行名为“回忆”的动作，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是要回忆一些东西，因为作为机关造物，他的记忆也是一种被列入改造的东西。
也就是说，记忆对他来说，就像是身上的零件一样，可以被随时的拆卸，丢弃，然后换成新的。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过，即使身上的零件被换过很多次，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动过自己的记忆，可能是因为他本能的想要学着人类，又可能是因为他舍不得。
尽管当他第一次给空桑的少主第一次讲他的故事时，空桑少主极力克制却仍然被他发现的情绪变化是那样的强烈。
他的记忆……其实要说起来并不完全，在墨门之前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那一段记忆混乱的他一度想要删除，只是那个带着令人安心的男人的宽厚背影却是让他舍不得。
在墨门的记忆大多也都是单调的让人快要发霉，毕竟作为墨门机关的杰作之一，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收到监视。
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同门们的眼神永远是带着好奇以及求知欲，甚至于一点儿恐惧，他们害怕却也好奇着他这个成功的机关造物。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于一度觉得自己的名字就叫做“天宫甲型贰号”，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那是和平时一样的晚上，他照例在记录着数据，那个戴着兜帽的白发少年便从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
“呦，你就是墨门的宝物吗？”
“我是天宫甲型贰号。”
“我是千面之影，三鲜脱骨鱼，是来盗走墨门最珍贵的宝物的。”
“按照我的数据分析，你有95%的可能性找错了目标。”
“你这人好生无趣，连说话都是生硬的。”
“………………”
从那一天开始，那个名为三鲜脱骨鱼的“奇人”以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姿态闯进了他平淡而乏味的生活。
“你都不笑一笑的吗？”
“抱歉，因为资料里说笑是开心的表现，而我并不懂‘开心’的含义，但是我正在学习，有关于人类的感情。”
“你没有心吗？”
“那……是什么？‘机关造物是不需要心的’，这是老师的原话。”
“没关系，我可是千面之影，总有一天我可以给你把心这种东西弄到手的。”
那是被蟹酿橙被深深的刻在记忆里的画面，是为数不多清晰的记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像是一道明媚的光，照亮了他狭小而黑暗的世界。
只不过再后来，从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再见过三鲜脱骨鱼，直到被派到月宫去，他都没再和他的“奇人”说过一句话。
又是凌乱的让他想要删除的记忆，剧烈的爆炸和机体升高的温度，到最后通通变成了青年断断续续的声音。
“月宫果然是很漂亮……倒也真是暴殄天物……”
“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于是他便重建了这月宫，等待着三鲜脱骨鱼，然而直到月宫中的桂树开了又谢，依旧是没有人来。
他终于是撑不住了，选择了沉睡，因为只有那样，他才可能梦到有人来接他的那一天。
漫长而无尽的等待中，他似乎明白了“期待”这个词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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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是说真心话要说自己的秘密吗？按照规则，该继续了。”
琥珀色眼睛的青年疑惑着，看着他对面表情复杂的空桑少主。
似乎问出了不得了东西的少年疯狂的点着头，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疯狂摇头，看起来莫名其妙。
蟹酿橙却像是明白了什么歪了歪头，“哦”了一声，站起了身向着门外走去。
“多谢提醒，我应该去修理非命了。”
“你一直记得都是这样的？”
房间里，三鲜脱骨鱼神色复杂的坐在蟹酿橙的对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扣着。
“奇人指的是什么？”
“你和空桑的那个小少主说的秘密。”
“现在那已经不是我的秘密了，现在我的秘密是奇人你在空桑这件事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在说一遍好了。”
这么说着，三鲜脱骨鱼站了起来，双臂撑在了蟹酿橙椅子的两侧，声音坚定而认真。
“月宫是很漂亮，只是墨门那群人把你放到这里，未免也太糟蹋你这件千面之影觊觎着的宝物了吧。”
青年带着几分笑意的声线渐渐与多年前的声音重合，蟹酿橙眨了眨眼，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我想……我明白空桑少主说的，名为‘喜欢’的感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鲜橙］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