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小熊的芽比

4、第 4 章

　　黑乎乎这会安静了下来，低着头按手机，仲谒突然还觉得有点不习惯。推着他往放射科走，低头看了看他，只能看到他还有些湿乎乎的小揪揪：“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都这么一会了还不打算说吗？”
　　“燕扬添！”燕扬添低头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艳阳天？哪几个字？”仲谒想了想，觉得这小孩的名字还有意思的，感觉挺符合他的气质。
　　“大叔，燕！燕京的燕，一声。不是艳！”说着抬手把手机怼到仲谒眼前。
　　仲谒抽了抽嘴角，还没人这么称呼过他呢，自己看起来也没那么老吧。低头一看，燕扬添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心想，他父母可真会起名字！果真人如其名，这小孩够张扬够嚣张。拍完片拿上片子，仲谒推着他返回诊室，把片子递给迟玉铭。
　　迟玉铭接过对着光看了看：“胫骨骨裂了，问题不大，打个石膏就行。小夏，你去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接着又对仲谒扬了扬下巴：“说吧，仲大帅哥，怎么回事，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俩这怎么弄的？这小孩你家亲戚？”
　　“谁跟他是亲戚。”燕扬添低头按着手机闷闷地说了一句。
　　“不是。”仲谒异口同声道。
　　“哟，那你们这是怎么弄的？见义勇为？英雄救美？”迟玉铭八卦兮兮地又往仲谒跟前凑：“你在路上救了这个小帅哥？我们仲医生果然是白衣天使啊。”
　　仲谒无语，一把把他推开，又指了指坐着的那位燕大爷：“他，不小心被我撞了。”
　　迟玉铭一听立马紧张的把仲谒的手拉起来左看右看：“哎哟我的天，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没伤着哪吧？要不去拍个片看看？”
　　仲谒对他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把手甩开：“你够了！我没事，是他有事。你离我远点。”
　　燕扬添终于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一脸震惊地指了指自己：“我操？你他妈眼瞎啊？受伤的是我不是他好吗！光天化日之下，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迟玉铭朝他偏了偏头：“怎么了？小帅哥？我关心我家仲美人碍着你什么事了？还是说你想我多关心关心你？”
　　“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医生这么圣洁的职业，怎么出了你这种败类？”燕扬添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
　　“嘿！我说小帅哥......”
　　“行了，你俩慢慢吵，我去买点吃的。”仲谒被他俩吵得头都疼了，胃还有点不舒服，捏了捏眉心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要一瓶矿泉水！农夫山泉的！”刚走到门口迟玉铭的大嗓门又传了过来。
　　“我要一瓶可乐！可口可乐！”这次是燕扬添的声音。
　　“你是患者！不能喝可乐......”迟玉铭说。
　　仲谒没搭理他俩脚步都没停，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两个幼稚鬼！惯他的毛病，店里有啥喝啥。
　　仲谒来到便利店，拿了几个面包，随便拿了几瓶矿泉水和几样零食，付了钱拎着往回走。刚走到诊室门口偷听到里面传出惊天动地的嚷声，仲谒简直生无可恋，觉得真够倒霉的，自己的假期没了不说，居然还要面对两个喇叭精！还得忍受喇叭二重奏！仲谒闭了闭眼狠狠地咬掉最后一口面包，喝了口水，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吐出，重新踏进诊室。
　　“嗷嗷嗷！痛痛痛！你他妈轻点会死吗？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要你弄了！换医生！老子要换医生！”燕扬添疼得觉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朋友，我还不够温柔吗？我已经很温柔了！换别的医生来给你弄也这样，甚至没我技术好，你确定要换吗？还有，你作为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娇气？我才刚刚动手，还没怎么着你呢！你不要再叫了，搞得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容易让人误会！小夏，你帮我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迟玉铭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仲谒把手中拎着的水放到他们旁边的桌上，找了个椅子坐下撑着头看他们继续吵。
　　燕大爷看他回来，立马朝他嚷嚷：“我的可乐？我的可乐呢？渴死我了。”
　　仲谒抬了抬眼皮，往桌上一指：“诺，那呢。”
　　“哪呢？我不是说我要可乐吗？你怎么不给我买可乐？”燕大爷拨了两下袋子不满道。
　　“你都受伤了，还喝什么可乐啊，等你好了再喝吧。”仲谒继续撑着头说道。
　　“好了，看看我这完美的杰作，啧，简直艺术品级别。平时注意点，不要着地，不要碰水，注意饮食，多补补钙。哦，对，也不要喝碳酸饮料，输个两天液看你恢复得好就可以出院了。”迟玉铭摘下手套，朝燕扬添扬扬头，拍了拍手说道。
　　燕扬添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瞪大了眼，指了指自己的腿：“你说什么？我这个样子两天就能出院了？你确定你没搞错？”
　　迟玉铭用食指推了推眼镜看向他：“你在质疑我的医术吗？还是说你闲仲谒撞轻了？你伤的又不重，看你孤家寡人的在这，让你住两天已经很不错了，还想一直住这儿浪费资源？还是说你想讹我们家仲医生？我告诉你，我可是认识好几个律师的，你最好不要打这个念头。”
　　“我呸！我孤家寡人？我看你才是万年单身狗！我就是在质疑你怎么着？我说让他赔了吗？老子自己掏钱住！再说了，这也是他该做的！谁让他撞人了。”燕扬添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灌了几口。
　　“嘿！我说你这小兔崽子，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不想上学吧？没关系，我一定会尽我自己所能让你尽快出院，一定不耽误你的学业。”迟玉铭眯了眯双眼。
　　“骂谁呢？你这个庸医。”燕扬添瞥了他一眼。
　　“好了，你俩别吵了，消停会吧，该赔你的，你放心，少不了你的，你就放心住吧，钱我出。”仲谒叹了口气，扶了扶额头。
　　燕扬添不屑地看了迟玉铭一眼，朝仲谒这边抬了抬下巴；“你看看人家这觉悟！再看看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小肚鸡肠，嘁。”
　　迟玉铭伸手拿了一瓶水，拧开：“诶，我说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礼貌呢？不谢谢你救命恩人也就罢了。仲医生，仲医生你总得谢谢人家吧，还给你买水，跑上跑下的，多累啊？你还好意思说？仲帅哥，谢谢你的爱心水，比心。”
　　“我谢你大爷！”燕扬添鄙视地斜了迟玉铭一眼。
　　“不客气。”仲谒笑着点点头。
　　“嘿！我说你俩，上赶着占我便宜啊？就不打算谢谢我？我这么任劳任怨的，我容易吗我？”迟玉铭幽怨的看向仲谒。
　　仲谒点点头：“嗯，谢谢你，大侄子。”
　　燕扬添哈哈笑道：“哎哟，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行了！大恩不言谢，请我吃顿饭就行了。”说着朝仲谒眨了眨眼，喝了口水，又对着燕扬添眨巴眨巴眼说：“这就对了嘛，多笑笑，别那么暴躁嘛，。小帅哥你笑起来多好看不是？”
　　燕扬添打了个冷颤：“你快别恶心我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仲谒走过去把桌上的裤子扔给他：“你那不是恶心的，你那是冻的，快换上吧。”
　　燕扬添接过裤子抖抖，看了看他们：“那你们还杵在这儿干嘛？”
　　仲谒朝他点点头，扯着迟玉铭的衣领就往外走，省得听他俩继续吵吵。
　　“诶诶诶，你别扯我衣服啊，你在让我喝口水啊。”迟玉铭扒拉着仲谒的手说道。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你......你等会儿......我......我这裤子弄不下来了！”
　　仲谒一听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迟大喇叭又接话：“怎么了？小帅哥，需不需要我帮你啊？”
　　燕扬添一听抄起手里的空水瓶就往门口砸：“你给老子滚！”还不解气打算拿起桌上摆的文件夹。
　　“诶诶诶！别扔！别把民事案件又升级了。”仲谒转身躲开眼疾手快地抢下了他手中的文件夹。
　　“呵，忘恩负义啊你这人！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简直就是区别待遇！区别待遇啊！这年头果真看脸啊！按理说我长得也不差啊！”迟玉铭把头探进来控诉转头摸摸下巴又对着门外的小护士说。
　　杨萌和夏婷婷在门外笑得花枝乱颤：“迟医生，你长得是不错，但是你太不正经了！哈哈哈哈哈......”
　　“行了，你俩也别杵在这了，拿着单子去拿药吧，等会去给那小孩打点滴，我去休息会，忙了一晚上了。”迟玉铭把单子递给夏婷婷，揉了揉肩。
　　“说的跟真的似的，我都差点信了。”燕扬添撇撇嘴别开脸又朝仲谒说：“你帮我弄一下裤子。”
　　仲谒一边笑着一边帮他把裤子褪下，拿起另一条裤子打算给他穿上，半天都不见他配合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这小朋友别开了头，眼睛向下垂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不知道在看哪，从头发中半露出来的耳尖也有点红红的，手放在床边紧紧地扒着。仲谒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心想，这小朋友还挺有意思的，居然还会害羞，还以为他是个厚脸皮呢。
　　害羞的小朋友等了半天也不见仲谒有所动作，恼羞成怒了，转过头来瞪着他：“你他妈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啊！怎么半天......”
　　“啧，在学校老师没教过你吗？小孩子不要说脏话，说脏话的小朋友可不招人喜欢。”仲谒听他说话就头疼，这孩子离开问候别人父母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听他口音应该是本地人，这个年纪的小孩一般都是父母的心尖尖，是呵护在手心里的宝，看他这嚣张跋扈的模样，还有他的衣着打扮，家境应该很不错，平时在家应该也是极为受宠的，怎么出车祸了也不见这小孩叫他们来或者打个电话什么的。
　　“关你屁事啊！神经病！我爱怎么说怎么说，你不要用这种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快帮我穿一下裤子啊，别磨磨唧唧的。”燕扬添有些急了。
　　仲谒听着他声音越来越小，小麦色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也不生气，扬了扬嘴角：“不好意思啊，职业习惯，看到不听话的小朋友就想说他几句。”
　　“咳，你是个儿科医生，又不是教导主任，不该你管的你别管。”燕扬添抬了抬腿，方便他把裤子提上。
　　仲谒笑了笑，直起身；“剩下的就不用我帮你了吧？”
　　“不用！”燕扬添有点恼了。
　　仲谒瞧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觉得还挺有意思，看他穿好裤子后说：“走吧，带你过去输液。”伸手把他从床上搀下来让他坐到轮椅上。
　　杨萌和夏婷婷一看他们出来，立刻涌上去自告奋勇，嘻嘻笑道：“仲医生，我们帮你吧。”仲谒笑着朝她们点点头，乐见其成，把轮椅交到杨萌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