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秋》三盞茶時

6、第 6 章

　　之后网吧遇到过一次，在学校旁边的小吃街也遇到一次，那次是顾凡跟别人打架。乔松阳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两人也不认识，就跟着朋友继续去吃东西了。
　　再后来两人就同班，同桌。
　　想来命运也是奇怪的，无形中在本该陌路的两人之间拉起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着线头两端的人越过群山，穿过从林，挤出人群，慢慢的慢慢的靠近，缠缠绕绕终于有了交集。
　　乔松阳打了一个哈欠，目光扫到台上的老师，那老师看了他一眼，没有做任何停留就把眼睛转到其它同学身上，继续的讲课，乔松阳冷笑了一声，又趴在桌上，他睡不着，又很无聊，顾凡还在玩着游戏，他伸出一只手在课桌下用手指头戳了戳顾凡的腰眼，没想到顾凡突然一个激灵，扔了手机直接跳了起来，带倒了座椅，随着嘭的一声，大吼“你有病啊！”
　　班里几十双眼睛瞬间都盯着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老师原本正在黑板上写着东西，也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座位上的顾凡，冷着脸问：“顾凡，你不想上课可以出去！”
　　顾凡沉着脸，看都没看乔松阳，拿起桌上的手机淡定的走出了教室，在门口站着。
　　乔松阳刚也被吓到了，他也就戳了腰而已，这么大反应？
　　教室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老师又转身继续在黑板上写着刚才被打断没写完的东西，乔松阳举起一只手，喊“老师！刚才是我的问题我自愿出去罚站。”说完也不管老师和同学震惊，单腿蹦跳着从后面出去，站在了顾凡旁边。
　　顾凡见他出来没说话，就冷冷的看着他，两人无言对视良久后，乔松阳开了口“你刚刚.....那什么反应？”
　　“你是不是有病？”顾凡憋着火。
　　乔松阳见他铁青着脸，“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叫一下你”
　　顾凡皱着眉“你没长嘴？”
　　旁边传来了乔松阳低低的笑声，顾凡在心里叹一口气，先忍着，事后一起算账。
　　“你腰怕痒啊？”
　　“……”
　　“真怕痒啊？”乔松阳继续追问。
　　顾凡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脸憋笑的乔松阳，往乔松阳边上跨了一步，慢慢伸出手抓住他的校服衣领拉到自已面前，由于乔松阳要比顾凡高大半个头，顾凡仰着脸，紧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打一架？”
　　乔松阳低头看着抓住自已衣领的手，紧攥的拳头，泛白的指节，再看着咬着牙瞪着自已的脸，两颊鼓鼓的，脑子里只有可爱两个字了。他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了顾凡的脸。
　　要说刚刚可能顾凡脑子里还能顾忌一下乔松阳受伤的脚，现在，乔松阳不知死活的直接戳到脸了上，顾凡觉得他憋不住了，操他妈的顾忌，顾凡猛的抬起手打掉戳他脸的那只手，又用另一只手抡起拳头，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乔松阳左肩，乔松阳没想到顾凡又这么大反应，来不及闪躲，被打掉了手，又硬生生的挨了一拳，这一拳可不轻，乔松阳侧着左身直接摔了地上，本来就扭到的左脚，因为站着的时候全身力气大多压在右脚，这样毫无防备的一摔，连顾凡都听到了骨头碰撞的声。
　　教室里听到了声音，全都凑热闹的趴在窗户上看着走廊里的两人，老师冷着脸走出来，看着地上的乔松阳和站在一旁的顾凡，语气里十分不满“你们成心的是不是？成心想跟我作对是不是？”
　　顾凡没说话，地上乔松阳捂着自已的脚腕，说“张老师，我本来脚就扭到了，刚没站稳，又摔了一跤，脚好像又扭到了。”
　　张老师见他表情确实有点些痛苦，想着刚出教室的时候也确实是蹦着出去的，虽然他看不起像乔松阳这样的学生，但也不能明面上的表现出来，就冷冷的说“顾凡你带他去医务室”说完就转身进了教室。
　　乔松阳见张老师进了教室，又仰着脸看着顾凡，刚刚被砸的那个肩膀现在不麻了，脚腕处传来了一阵阵疼痛“你先扶我起来，真的疼。刚真的又扭到了。”
　　顾凡还是不说话，但面上稍微柔和了点，他刚下手挺重，乔松阳摔倒的时候他也确实又听到骨头咔擦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把乔松阳扶了起来，架着他慢慢走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何主任正在锁门，背对着他们，顾凡喊“何主任，你要出去吗？我同学脚扭到了”何主任是个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十分儒雅，他回头看到挂在顾凡身上的乔松阳，赶紧又把门打开，让两人进了医务室。自已去拿医药箱。
　　顾凡把乔松阳扶到床上，瞪了他一眼，转身对走过来的何主任说“何主任，麻烦你看一下这家伙的脚断了没”
　　何主任轻笑一起，蹲到床边，检查一会乔松阳的脚，“肿了，有点严重，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只能先给你用绷带把踝关节固定一下，过会再冷敷一下，然后再按摩按摩，最好是去医院拍个片子，万一韧带拉伤、骨折了可以早点处理。”说完又拿了一瓶喷剂给乔松阳。
　　“谢谢老师，我先休息两天看看，要还疼再去医院”乔松阳接过药瓶。
　　顾凡听到何主任的话，心里又过意不去又觉得他活该，都是他作死。
　　“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躺，五分钟之后把绷带取下来，冷冻库拿点冰袋给他敷一下，休息一会就回去上课，走的时候门直接带着就行，还有要记得脚不能着地。”说完何主任就急冲冲的出了门。
　　乔松阳坐在床上，双手向后撑着床，把脚架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冲着顾凡抬了抬下巴“你帮我擦一下呗，好歹是你让我受伤的嘛”
　　顾凡皱着眉，瞪着他“想都别想，自已作死”
　　乔松阳叹了口气，顾凡楞了一下，说完顾凡就有点后悔，想着自已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他确实也是自已害受伤的，但又拉不下脸在刚拒绝完又帮他，就见乔松阳委屈着一张脸，拿过药瓶，打开，再抬头更委屈的看了一眼顾凡，准备往手上倒。
　　顾凡最后还是心理过不去，就抢过药瓶，一言不发的倒在自已手心，双手合紧揉磨一下，才蹲下身子双手敷在乔松阳脚上，乔松阳吃痛的闷哼了一声，顾凡就动作更轻了一些。
　　乔松阳忍着疼，看着蹲在他面前的顾凡，享受着顾凡给他按摩，忍不住夸了一句“你手艺不错”
　　顾凡冷哼了一声没理他，又想起来乔松阳背上还有一块是青的，就没多想，坐起来对乔松阳说“你转过去，趴床上”
　　“干嘛”乔松阳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还是听了顾凡的话趴在床上，扭头看着顾凡站弯腰揭开了他的上衣，露出了后背“你干嘛？耍流氓啊？”
　　“你要还想再挨打，你就尽量嚎”顾凡瞪了他一眼。
　　“我就说，我昨天洗澡的时候都看到青了一块了，你还跟我说没青，安的什么心”乔松阳把脸埋的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到顾凡耳朵里，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说没青你就信了？”
　　“你说了，我当然信了”
　　顾凡又笑了一声，心里也没那么上火了，就放轻了手劲，认认真真的给他擦药按摩。
　　擦了一会，顾凡放掉了药酒，去旁边洗手，乔松阳偏着头看着弯腰认真洗手的少年，窗外金色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光，透过校服勾勒出的背后线条，漂亮的蝴蝶骨若隐若现的。
　　乔松阳嘴角勾起了自已都没察觉的弧度。
　　顾凡洗完手，甩了甩水，拿出冰袋，走到床边坐在凳子上，用毛巾把乔松阳脚包住，乔松阳看了一眼顾凡继续趴在床上，把脸埋的紧紧的，顾凡没说话，掏出手机玩游戏。
　　玩了没两局手机提示没电了，就收起发烫的手机，看了看乔松阳的脚，冰融化了，把毛巾都浸湿了，顾凡起身拿掉毛巾，已经比刚消肿了一点。
　　拍拍乔松阳的背，让他坐起来，又给他按摩按了一会。架着乔松阳出了医务室，关好门，两人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