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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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众多的西方学校一样，圣斯丁学院也经常举办盛大的学生活动，比如说冬季舞会，夏季校园文化祭，万圣节派对等等。冬季舞会我是从来不参加的，一是不会跳舞，二是没有晚礼服。校园电视台也不参加校园文化祭，因为实缺乏吸引力。
每年5月文化祭的这个时候，我就会流连于美食摊位，顺便帮别人拍照赚外快。虽然学生卖的食物的性价比很低，但是我总觉得吃自己同学做的特色家乡美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恐怕是我目前唯一进行低性价比消费而不感到罪恶的时刻。
春假之后，唐晓翼又失踪了几个星期，但是我也不好说他是不是没有来上课，学校里总有一些在你毕业之后依然觉得跟面生的同年级学生。也许是我们选课的时间不太一样，而且男女宿舍离得很远，这就导致了我们就算身处同一校园也很难见到彼此。
没想到唐晓翼竟然会去我上西班牙语课的教室找我，他兴奋地跟我说他想在文化祭的时候办一个以中国传统鬼怪为主题的鬼屋，希望我能帮他租一个教室。圣斯丁学院的文化祭只针对社团出租教室，以选课为单位的展览只能在操场上举办。他又解释道自己平时不怎么在学校，课程还是走班制，基本上不认识什么人，甚至连老师的名字都记不住，我是他为数不多能把名字和脸对上号并且交流过的人。
夏洛特转学回到美国之后很快就融入了那里的生活，还认识了一个医生世家的男友。我们一开始还有密切的邮件往来和视频通话，但后来已经变成了我单方面向她展示我的生活了。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我也渐渐失去了和她交流的兴趣。不到一年的时间，形影不离的朋友就变成了Facebook和IG的点赞之交。
夏洛特不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了，这个位子一空出来，我希望立马发展一段关系填补。我并没有想让唐晓翼变成我的男朋友，但我想成为他可以依赖的亲密朋友，事实上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我很兴奋，因为他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度过一个难忘的文化祭。
校园是我生活的全部，对于唐晓翼来说，学校只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组成部分，对他重要的人和事都在校园之外，就算我真的是他在学校里最依赖的人，但我依旧是他人生中暗淡而微不足道的存在。积极乐观的我并没有止步于此，我要先成为他在学校里最重要的人，然后去了解他的生活，最终成为他生命中重要的存在。感情从来都是一方面的一厢情愿，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了解？
唐晓翼说除了场地，除了我和他两个人头，还要有五六个人扮鬼，他又开始强调自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像是在校园里游荡的孤魂，言下之意是让我帮他把人也凑齐。那时的我是那么渴望为他付出，立马联系了我校园电视台里面的社员，可惜他们大多都随课程在操场上弄摊位，西班牙语课的学生做西班牙美食，法语课的学生做法式甜品，数学课的学生则和推理社的社员一起办密室逃脱，文化祭前期，每个人都忙碌并快乐着。
受到推理社的联动的启发，校园电视台也可以跟Cosplay社联动鬼屋，这样鬼怪的化妆问题也解决了。尽管我觉得唐晓翼的鬼屋是一个很棒的主意，但是Cosplay社的社长和社员依然秉承着在操场上闲逛并与学生合影的不变的文化祭活动方针。
我找到他的时候唐晓翼懒洋洋地坐在教室里看书，说道：“这么快就解决了，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回答道：“Cosplay社的社员会来协助扮演鬼怪，是因为我答应帮她们免费拍一年的照片和写真。”
唐晓翼笑道：“面对那些化了妆更难看的丑女搔首弄姿，你可能很快就会瞎掉。”
“还有就是……谢了。”他拍拍我的肩膀，把书本夹杂腋下，离开了。
唐晓翼设计了整个鬼屋的布局和机关，道具也都是他自己准备的，我依旧没什么和他交流的机会，基本上就是按他要求的做，因为我对机械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没什么了解。
校园祭前一天他让我帮忙收拾一下鬼屋里面快递的纸盒子，再测试一下机关是否操作正常。
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吃完晚饭已经六点半了，天色慢慢暗下来，我到了3楼我租下用来上选修课的大教室里。虽然一个人孤身在“鬼屋”，但是很多东西都是我亲手装上去的，没什么好害怕的。在我刚刚清扫完教室里的垃圾之后，教室里面的灯光全部熄灭了，我身旁的棺材突然猛烈的抖动，砰地一声，棺材盖飞了出去，棺材里的青色灯光照亮了一个穿着清朝服饰脸上贴着符咒的僵尸！受惊的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一拳打倒这个恶作剧的家伙，而是逃跑。
我发现自己正处在教室的中部，黑暗的环境使我根本看不清路，为了避免触发路上更多的机关，借着窗外落日的微光，我三两步冲向离我最近的窗户，跳了下去。
“伊琳娜，你长没长脑子呀，遇见鬼怪的时候你竟然选择自杀！” 熟悉的公鸭嗓咆哮着冲向窗户边。
我扒着窗户边猛然起身，正好和打扮成僵尸的唐晓翼四目相对。看着他错愕的目光，我狂笑着爬回了教室。那时我发现窗户下面有一个闲置的空调架子，因为这栋教学楼正在装空调。我站到了架子上后猛然蹲下，做出了一个跳楼的假象。这招借刀杀人绝对能让吓我的混蛋自己也吓个半死。
一个cosplay社的女生匆匆赶来，对于错愕的唐晓翼和开心的我表示诧异，是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剧本拿反了。后来我了解到那个棺材其实很薄，而且侧面有孔，听得见声音也看得见一点东西，唐晓翼通过小孔看见我经过棺材的时候发短信给那个女生，让她拉闸，然后打开棺材里的手电筒开始自己的表演，期待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其实跳到空调架子上也挺危险的，一旦摔下去必定骨折脑震荡。事后我并没有责怪唐晓翼恶作剧给我带来的危险，而是生气那个女生有唐晓翼的手机号码而我没有。
上帝视角的作者采访唐晓翼的内心
Q：上中学时你觉得伊琳娜是个什么样的人？
A：首先是个美女，挺有女明星的气质的。还有就是外柔内刚吧，很有礼貌，跟谁都能很好地相处，但是她做事手段很硬，很多我觉得无法解决的事情她都能顺利解决。她只关注我的世界，很少讲自己，我也很想了解她。
Q：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
A：看得出来，但像我这种没有未来的人享受恋爱只会造成对方的悲剧。我对她挺有好感的，就算没有出生在富豪家庭，她也是学校的女神，我觉得她的圈子应该是那些美国学霸或者校学生干部。唉，我们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呀，她应该就是那种社会上推崇的成功人士。
Q：当你在Senoviv见到她的时候有什么感想？
A：我超级惊讶，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智商和行动力。因为我从来没跟她说过我生病的事情，而且我到密密尔泉之前的一年就跟她几乎没有来往了，真不知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我看见她的打扮时很迷惑，我记忆中她一直是短发，学习的时候会扎起来，而且一直穿着一双破旧的帆布鞋。可是她头发变长了，还染成金色的了，带了蓝色隐形眼镜，衣着首饰那么奢华，我开始以为她跟富二代订婚了，后来才知道她在假扮什么人。
Q：你是否愿意接受她的表白？
A：有可能。几年前，我做过一个梦。梦里的我和一个女生在一片草坪上，那个女生穿着圣斯丁学院的校服，长得跟我自己很像，一直在听耳机。我一开始想和她说话，但是她不理我。后来我推她了一下，发现我的手直接从她身体里面穿过去了，然后我就开始跑，可这片草坪除了她以外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绿色。梦里的时间过得很长很长，我除了在草坪上奔跑，就只能尽力引起那个女生的注意。我想听见她耳机里的声音，想让她跟我说话，她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晃动，看起来很陶醉，尽管有时她会直视我的眼睛，但我知道这仅仅是看的动作，她根本没有看见我。在梦里我很伤心，很着急，甚至无助。我做过很多很多的梦，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梦给我这么强烈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以至于我直到现在依旧对梦里的细节记忆犹新。直到见到伊琳娜之后，我才明白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伊琳娜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听音乐的女生。我当时在潜意识里应该已经明白伊琳娜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我的注意，原来她每当看见我就是这么的难受，我........ 我很同情她。
Q：在羽之冒险队队员去世的时候，你是不是非常伤心？
A：没有绝大部分人想的那么伤心，只不过是一个必然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而已。尤其是他们到了病的晚期，非常痛苦，根本连病床都下不了，我觉得相比于苟延残喘下去，死亡甚至是一种解脱。而且我之前觉得自己不久就要死了，就能和他们在一起了，也冲淡了我的悲伤。
Q：你在密密尔智慧泉究竟发生了什么？
A：密密尔智慧泉的确能修复我坏死的运动神经元，但是过程并不迅速。一开始我的胳膊是时好时坏，后来我以为好了准备离开之后，双腿又开始动不了了，只能一整天一整天泡在水里。要不是亚瑟派人来照顾我，我担心我需要和洛基一起吃生肉。为了避免之前的事情重复发生，我特意在密密尔智慧泉多泡一个月。虽然渐冻症是好了，但我长期坐在水里缺乏运动，肌肉也泡在水里，有严重的萎缩，根本无法正常生活，需要复健。
Q：你在心态上有什么变化？
A：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干什么都没有长远的计划，学校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去，但现在又需要考虑所有普通人需要面对的压力。我可能会回圣斯丁读高二吧，然后毕业上大学。继续运营之前开的古董店，继续成为DODO冒险队的引导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