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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长乐长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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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怎么有兴趣与属下一起出来,竟也要一睹这傅含月姑娘的芳容吗?”木法嘲笑的看着前面高大挺拨的青年,眼里是不容忽视的轻慢。
“木法将军慎言。”青奴回头,话音刚落就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三皇子,你这条狗不听话,属下替你教训教训。”木法收回脚,侍从立刻取出干净的毛巾替他擦脚。
而魏东陵仿佛未察,依然保持着刚刚的步伐,不紧不慢。
“果然是贱人所生!”木法朝他背影唾一口痰,低声骂道。
长乐坊门口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可见这赤峰城昔日的繁荣热闹。
金凤脸上的肿还没有消,目光焦灼的看着屋外的几十个大汉,三天了,她们被困在这里整整三天,殿下不让吃这里的茶饭,自己也不吃不喝。
她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错,只觉得这错早无法弥补。
“小姐,怎么办?您真的要表演吗?”
“当然,我要替你报了玉芝香那一巴掌的仇。”
云浅月轻轻的拨动琴弦,一股清澈沁人心脾的旋律在金凤耳旁响起。
叮咚的泉水顺流而下,遇到一个涡流,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点点,汇入小河,慢慢的,一路向波涛汹涌波澜壮阔的大海归去。
“谁琴技这么高超?”
“莫不是今晚的傅含月姑娘!”
“肯定是含月姑娘,玉芝香的琴技一股死沉匠气,没有灵魂,哪里来这般灵动。”
这话,恰被精致打扮过的玉芝香听到了,待她要出声反驳,便听到琴声突变,一阵肃杀悲壮扑面而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抄自《岂曰无衣》
沉宏悲壮激奋人心的歌声,顿时传遍长乐坊的每个角角落落,将这靡靡之地顿化成肃杀疆场。
张芳更是气的恨不得立刻杀了傅含月解气,好好地靡靡之音不谈,偏偏弹这上阵杀敌的悲歌,这是想死,是吧。
“傅含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张芳怒冲冲杀到云浅月的房间,一把扫掉她手里的古琴,又让人拿捏住金凤。
“你不想活了,你也不让你这婢女活了是不是?”张芳气的转圈,大声呵道:“龟奴,将你的匕首给我,你傅含月不活了是吧,把匕首给金凤,金凤,只要你动手杀了傅含月,我张芳就放你自由!”
“杀了她,杀了她我放你自由!”张芳狠毒咆哮着一把将金凤抓过来,强硬将匕首塞进她手里,一副豁出去为金凤好的样子。
云浅月希望金凤不要听她挑拨。
“小姐,金凤——”金凤佯装要对云浅月动手,一转手将匕首插进了老鸨张芳的胸膛,而她自己早已被扑上来的龟奴几脚踹飞,更又被人抓着头发提溜着过来。
“好一个忠仆。这故事比说书匠的都感人肺腑。可惜的很——”张芳一把抓开自己的衣襟将里面的黄金甲袒露出来,居高临下的抓着金凤的脸,笑道:“小小蝼蚁竟敢伤我,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张芳的手段,龟奴——”
“本王也想见识见识张妈妈的好手段!”魏东陵走上前,轻摇着手中的山河图折扇,清冷的眼眸看着的,却是一身天青色罗裳的云浅月。
“姑娘便是傅韩越吧!刚刚的《岂曰无衣》还请姑娘再唱一遍。”
张芳顿觉不妙,看着眼前明显比中原人更高大的男子,他竟然是魏东陵?也才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几十男子鸦雀无声,有的已经落荒而逃。
这都是什么祖宗。
“张妈妈,这位,便是我大辽三皇子殿下,魏东陵是也!”
木法唯恐天下不乱,魏东陵狗胆包天敢来云国逛妓院就不要妄想他替他隐瞒。
嗷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长乐坊大厅空空如也,只剩满楼的姑娘们战战兢兢躲在各自的房间里。
“三皇子殿下安!”云浅月上前对着魏东陵行礼,浅浅一笑。
这一笑,仿佛拨云见日云雨初霁的一抹暖阳,让人顿生出灼灼的暖意,和据为己有的欲望。
木法看得眼睛都直了。
“姑娘安!”面容清冷的魏东陵只微微抬手,还与一礼。
“姑娘这歌,这琴,与往日再下听过截然不同,我魏东陵从未觉得上阵杀敌是白白送死,保家卫国是愚蠢无知,身为男儿马革裹尸才是归途,没想到姑娘竟也如此做想。”
“殿下好耳力,只是似乎殿下没有机会再听我弹琴,这里已经被弓箭手包围,听脚步来人五千有余,殿下形单影只,还请速速离开是好。”
云浅月话落还看了看戏的木法一眼,似调侃这可不是和你一路的人。
魏东陵莞尔一笑,这才正眼看她。
这笑,摇曳生辉。
“多谢姑娘好意提醒,再下先行一步,后会有期!”魏东陵又看了她一眼,清冷道。
“后会有期!”
云浅月目送他飞身离去,转头与木法笑着道:“木法将军,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喝杯茶?”
“你给我等着!”木法落荒而逃。
看着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军士破门而入,瞬间制住她的人,张芳满是惊恐的尖问。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