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女知青江明夏》知行惜

25、第 25 章

　　她可以自己收红薯做红薯粉卖粉条。
　　“芳嫂子，你们家红薯卖吗？”

　　芳嫂子看傻子一样看着明夏说:“红薯是口粮，吃的，你说什么呢？卖了，我一家人吃啥，你要吃我给你几个，卖，没有！”

　　“好吧。”不开心。

　　王桂花找了几个老姐妹正说话，没听见明夏说了什么，要不然……一顿臭骂少不了。

　　晚上轮到自家分红薯了，明夏被抓了壮丁，去帮大嫂二嫂的忙，大哥二哥要去挑红薯。

　　明夏抢了烧火的活儿，看一胖一瘦两个嫂子在厨房里配合默契，一个擀面条一个往锅里倒油，这不是很好。

　　“明夏，老三呢？可一天没见他了？”梅青花有心跟明夏改善一下关系，想道个歉，但她害怕孟成林也听见了。

　　“大清早就出去了，说县里有朋友找他。”孟成林是去问鸡苗的事了，狗男人好像真的辞职安心在家过日子了，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孟成林辞职的事家里本就瞒着人，要是真的传开了，指不定怎么被村里人当笑话看，也会影响他领供应粮。
　　不过明夏也不知道他的供应粮领着没有，只孟成林给她就收着，不给她也不问，这些事她从前也不问，问了他也不说。

　　“他真辞职不干了？运输队多好的工作，走南闯北的见识多，朋友多，工资高福利又好，他这让村里人知道了还不看笑话。”田梅花还是觉得可惜，明知道孟成林说真的。

　　“嫂子也知道他主意大，爹娘都没办法，我随便他。只要他和余思瑶说清楚了，爱孩子，护着这个家，我都随他。”
　　只爱孩子就可以了，其他无所谓，明夏知道她说出来嫂子们也不相信。

　　“老三能干，你不用操心，你和孩子还有后福呢。他能耐着里。”梅青花这是真话。老三是村里独一个能耐人。

　　要不然，村里几百号人，怎么就眼高于顶的余思瑶只看上他。

　　“嗯，我知道的。”
　　明夏赞同，孟成林是真的能干，脑子活，体能好，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能御风成长一枝独秀。

　　梦里，他也很快就遇到了机缘，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成了全县姑娘的择偶标准。

　　八月初八，收玉米开始了，明夏带着孩子下地干活。
　　老玉米堆着，嫩玉米最后挑出来，当天就分给每家每户，明夏背着自家的，回来一锅煮，晚上大人吃一顿，小孩子一阵拿一个当零食。

　　一背篓一背篓的玉米堆到保管室的院子里，明夏又跟着村里的老人一起分堆，每家先按照五百斤的分，后面少了，就按照一百斤的分，玉米绝对是主食。

　　分到家的先自家院子堆起来，晚上就一家人一起绑，先挂在楼上自然风干，吃的时候再剥，剩下小的，没办法直接倒在楼板上晾。

　　玉米收完，整地，准备种冬小麦，现在大家上工都磨洋工，地一整就能整半个月，明夏带着两个孩子也跟着天天挣工分。

　　“明夏，余思瑶成了，她成了我们村扫盲班的老师了。”这天，芳嫂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见明夏就喊道。

　　“哦，那挺好的。”余思瑶跟刘石忠走得近，走门路肯定能搞定扫盲班的职位，这在明夏的意料之中。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吗？”芳嫂子故弄玄虚，自己没发现抓着明夏的胳膊劲大的差点没拽下来了。

　　明夏静静地站着，忍着，她就不明白，这结果都出来了，您一个当人嫂子的，是要把我胳膊掐的不能动吗？

　　“明夏，你考了全县第二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你是不是吓坏了！”

　　芳嫂子叉着手，哈哈大笑。
　　又故意让旁边一起的劳动的人听见似的大声喊道：“明夏，你比第一名少了十四分，你知道谁得了第一名吗？”

　　“你赶紧说，真是急死个人呢？”明夏高兴之余，赶紧点头，她要向他学习。最后两道大题，这个人肯定做出来了。

　　“是元青峰，第一名是他。我们大队因为你们两个人这次得到了县委的表扬。公社也有奖励。我爸说，元青峰直接安排到县委当秘书了，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你们识字读书的人多好，今天他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和我们一起下地干活，明天就做了领导坐整洁干净的办公室了。不像我们啊——”

　　明夏便也知道芳嫂子不是感慨的不是元青峰也不是她。
　　村里小孩子读书的不多，饭都吃不饱，随便念念不是文盲就成，尤其家里有女孩子的，都守着闺女将来是要嫁人的是人家家里的老古板那一套，让读书的凤毛菱角。

　　“嫂子，伯伯没说我怎么安排的吗？”既然元青峰这个第一名一下子当了县里德大秘书，她这个第二名待遇应该不差。

　　“嗯，县里有人找你谈话。明天早上八点，带话的人让你先去知青办，再去人事局。我爸说，反正应该不会差的。你现在早点回去准备。”

　　“好的，多谢嫂子。”明夏回去走路都是飘的，这么轻易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等明夏一走，和明夏一起干活的嫂子们都傻眼了，拽着芳嫂子追问。
　　“芳，你说明夏考上扫盲班的老师了？”
　　“你不是说余思瑶成了吗？”

　　芳嫂子一一看着这些人的羡慕和嫉妒，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道：“谁知道余思瑶这个扫盲班老师怎么来的？我们明夏可是堂堂正正考试考上的，一百三十五个考生，我们明夏考了第二名，得了县里和公社两个奖，最主要的是——”

　　“芳嫂子，你赶快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王兰抢话，在她心里只要赢过余思瑶的都是她朋友。
　　“最重要的是，明夏要吃上供应粮了！”

　　“真的吗？那可是城镇户口才有的待遇，你说，这读书怎么就这么有用呢？”

　　“不行，我也要让我家小宝今年也要读书。”

　　这话说到芳嫂子心里去了，小樟也要好好上学读书。
　　出够风头，芳嫂子摆摆手，道：“不聊了不聊了，这要是以前，我们要让桂花婶子办流水席的。”

　　晚上，孟成林买熟肉回来，笑容满面跟家里人说:“明夏考了全县第二名。”

　　“我们都知道了。”王桂花见他比自己考上都高兴，也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媳妇儿有了外心，傻乎乎的高兴什么呢，只怕还不知道。

　　“太好了，我就说明夏肯定能考上的，她看书多认真。”梅青花发现公公面色铁青，声音立刻小了。

　　“恭喜明夏了。”田梅花忍着不说这个二弟妹可没少说明夏考不上的话。

　　“明夏好样的！”
　　孟世忠只说了一句，转身洗脚去了。
　　这话说的就重了。

　　孟成龙，孟成虎一直放羊喂娃，根本就不关心孩子学习怎么样，农村人么，只要不是睁眼瞎，活着就不错了。
　　他们对于老爷子供着老五老六，那两个怂蛋也学不好，都麻木了。

　　“这么说，三弟妹从此要吃上供应粮，鱼跃龙门？”半天反应过来孟成虎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贯沉默的孟成龙踹了孟成虎一脚，骂道:“三弟妹人家是下乡帮忙来的知识青年！本就是龙。”

　　知识青年四个字猛得敲在孟成虎心上，让心里徒生出一股霸气，他也要供出两个知识青年。咋呼也不看爹娘难看的脸色，转头就难为起明夏。

　　“三弟妹，你看小柏和小米两个，哪个更有读书的天分，只要他会读书，我将来砸锅卖铁也一定要供的。”

　　二哥这是魔怔了。

　　“二哥，孩子小，男孩女孩都有机会，到了年龄，你都应该供他们读，不能厚此薄彼。”明夏笑着说，决定一个孩子的命运，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好。三弟妹你说的对，我现在手里有钱了，我两个都供书。”孟成虎声音都有些哽咽，转身走了，他不识字。

　　见势不对明夏赶忙说:“我明天去县里，还要拜托妈和嫂子们看着两个孩子。”

　　“这是好事，明天二牛放假，你不是相信他么，让他什么活都不干了，就陪安安和小松玩。”梅青花抢话。

　　田梅花狠狠地瞪了一眼梅青花，二牛可不是你的孩子。
　　才笑道:
　　“明夏你和成林放心，我看孩子。”
　　“好。”

　　这一晚，全家人，包括明夏在内都没睡好。
　　王桂花孟世忠想不通，按理孟成书更有机会才对。

　　孟成龙和孟成虎两兄弟更想不通，明夏一天到晚看孩子干活，也没怎么看书，怎么就成了，反而老五天天躲学校花钱读书天天学习，咋就考不上呢？

　　两兄弟不由心里生了一股怨气，分家分家！
　　分了家，以后眼不见心不烦。

　　把公婆偏心小的看的最清楚的梅青花和田梅花就更想不通了，可这事情没有她们说话的份，说多了惹人嫌不说，还要挨婆婆的骂。

　　明夏考中了，要吃供应粮了，在村里就像是投了个巨大的炸-弹，嘭的一声，炸得半数人这晚上都没睡。

　　知青点，余思瑶没睡，张小芳更恨得咬牙切齿。

　　第二天，孟成林早起稍稍收拾了一下，监督明夏换好衣裳，天刚亮，两个人急匆匆往县里。

　　到县里，明夏拿着村里开的介绍信，经过一个女人的指引，一走进这个办公室，看到发油青年不怀好意看着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等候多时的刘石忠摇着头，瞧着二郎腿，靠在大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明丽的江明夏道：“江明夏，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领导家的孩子。那你怎么甘心嫁给孟成林？”无怪余思瑶要置人死地，人家背后也有人。

　　刘石忠说着起身走到明夏身边来。
　　明夏看他不似作伪，应该也是刚才知道。
　　是谁告诉他的？

　　“你对这个发现很吃惊，余思瑶，她都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情况？”

　　见江明夏一瞬眼神犀利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一样，眼尾上挑，轻蔑冷傲的看着他，就像眼前的人是不值一提的小小——蝼蚁。
　　消息果然是真的，他真是小瞧了这个江明夏。
　　昨天有人从省里打电话要把她留在农村，县里也有人答应了。

　　想到这，刘石忠再看这美人倨傲，就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我听余思瑶说起你，恨不得吃你的肉，果然，你比她要低调的多，也聪明的多，你要是......我可以把你分配到县里。”刘石忠更加笃定江明夏一定会回城，要回城就必须经过知青办。

　　“多谢你的好意，还是奉劝你一句，查清楚余思瑶的底细再帮她做事的好，她在家并不受宠！告辞不送！”
　　明夏铿锵说道，摔门而走，背脊笔挺。

　　江明夏可以确定，不是余思瑶告诉他的，说什么分配，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孟成林看到明夏出来，急忙迎上来。
　　“夏，他都问了什么？”他在对面听不见具体说什么，但看的到人。
　　“没什么，就普通问题。”
　　江明夏摇摇头，心里翻江倒海，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早就属于别人的家。她以为自己除了孟成林和孩子，对什么事情都能够心平气和，平心静气，现在才发现并不能！
　　并不能忘记。
　　那就毁了。

　　江明夏到了人事局马上就拿到了分配文件。
　　“江明夏同志，希望你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成绩！——这是工作介绍信，你可以拿着它去转户口和粮油关系。”

　　“多谢您！”明夏给老者鞠了个躬，也看到他眼中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