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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棍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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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中生智,我用手机抵住焦尸的脖子一声怒吼:“谁敢上前,我们同归于尽。”跃跃欲试的雄狮不敢动弹。百忙中看了一下手机,毫不意外的没信号。不指望有人来救我,我必须自救。“往后退。”我指挥雄狮。“你逃不了的。”他退开两步,用眼刀杀人。我毫不畏惧的瞪回他:“不要脸的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血口喷人,陷害忠良,草菅人命!礼仪廉耻几个字你知不知道怎么写?你口口声声叫我妖人,我使了什么妖术害了什么人?你刚刚亲眼看着大爷我救了你四哥!”
雄狮的脸阴云密布,当啷一声长剑出鞘,光华闪烁,我胆怯地把焦尸扶起一点挡在面前。“十七,住手。”一声轻斥隐含着无限威严。原来焦尸没傻。我赶紧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想这样。是他逼我。我亲手救了你可不想亲手杀你!”可怜因为要上飞机,我身上连把指甲刀都没有,只有用电影里的台词加强语气。焦尸没理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哪儿?”他问十七。
“四哥你摔糊涂了?这是灵山,我们奉父皇之命前来祭天求雨。你刚刚登上灵犀塔,突然天象异变,天狗食日,天昏地暗。我们正在准备火把,这个妖人裹在一个火球里从天而降,十分诡异。接着电闪雷鸣,山神震怒,地动天摇,你被闪电击中,摔下塔来。桩桩件件,皆为不祥之兆,惟有杀了这妖孽以息天怒方可保我大衍风调雨顺。”我望着天边云环雾绕散发着淡红色光辉的暗黑圆轮,几乎要哭出来。同时发生日全食+球形闪电+雷击+地震+穿越的机率是多少?我暗下决心要是回得去一定花个百八十块买彩票。
慢着,先过了这一关再想回去的事吧,我大声疾呼:“放屁。是尔等倒行逆施,荒淫无道,招致天怒人怨,老天爷特意派我来辅佐帝星,化解灾异。你们信神,也当信我。我是道路,真理,生命。凡我所到之处,必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我是光,我是电,我是唯一的神话。”这哪跟哪啊,整个一神棍。我一边鄙视自己,一边指着天空:“片刻之内,阳光即将重现大地。信我的人都有福了。不信我的,我不审判他,我来不是为审判世界,乃是为拯救世界。这个世界太多杀戮,需要爱来拯救,要爱你们的仇敌。施行仁政,休养生息,才能天下太平。睁大你们的眼睛。一眼都不要眨,眼前的奇景必能叫你们泪流满面,重获新生。” 日全食通常不过两三分钟,最多不超过七分钟。我一边用我那出名沉痛诚挚的声音东拉西扯蛊惑人心,一边紧张思索着怎么逃出去。
“别听他妖言惑众!妄议今上,你又添一条死罪。”那个该死的十七紧紧盯住我一点也不放松,但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天空。 “脱了你的盔甲。”他怔了一下,我悄悄把手机调成震动,把它紧压在他颈部动脉上让他感觉那种震动。他看着闪动的屏幕,不动声色地说:“你这样我没法脱。”我松了手,一眨不眨的盯住他。丫敢耍花招,我打断你的狗腿。
突然之间欢声雷动,群情汹涌。连那个十七都忍不住转头去看。太阳冲出了云层,最初只露出月牙般小半个脸,很快霞光万道,辉煌耀眼目不可视。眼前黑压压起码几百人,好多人都放下长矛跪地不起。我趁机四下打量,只见我们站在一座巍峨的山峰之巅,远处群山拱卫,地上一条巨大的裂缝肉眼可见触目惊心。眼前一座高塔式样古拙,竟然没有倒塌,但塔顶有明显的焦痕。看看焦尸身旁尖顶的金属帽,我摇头感叹,穿这一身还站那么高,真当自己避雷针啊?我一把拉住他:“站起来。”他挣扎了一下,平静地说:“我的右腿。。。断了。”狗腿还真断了?我将信将疑看他一眼,拖起他就往陡峭的山岩边走。他的右腿在地上无力地划过,痛得他脸都扭曲,却没有反抗。
山岩不算高,离地不过几十米,下有深涧密林和嶙峋山石。我心里一阵狂喜。这时十几个侍卫起身向我冲来,我刚把手机抵住我的护身符,他们已经呼啦啦跪了一地,满面泪水(废话,让你不戴墨镜盯着太阳好几分钟试试)。“求上仙垂怜,解我大衍百年不遇的大旱。我家乡已经饿到人吃人了。求求你,大仙。”一人喉头哽咽头砰砰磕在地上。更多的人也围过来磕头。这古代人真是好骗,我这么想着眼睛却有点湿。即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人类在残酷的自然灾害前也很弱小,一场地震几十万人死伤失踪,百万人流离失所,何况是愚昧落后的古代呢,可惜我没本事人工降雨。
忽然间我感到被人审视,转过头,焦尸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我。我肯定那绝对不是膜拜。他已经脱掉沉重的盔甲,露出里面炭化的焦黑里衣。我撩起他的里衣,胸前有焦黑烧伤的创面,还起了水泡。从背袋里掏出一支外用伤药膏,我用化妆棉棒给他涂药。一碰到他伤处,他胸前的肌肉抖了抖,却没有闪避。药我上次被开水烫伤用过,刺激性不大,还算管用。天气炎热,没有碘复消毒,也只能这样了。我把药交给他,对他笑了笑。这还是怪事发生以来我的第一个笑容,满含胜利的信心和喜悦。“你们这有酒吧?”他点点头。“回去用酒清洗伤口,再涂药膏,一天三次。保持创面清洁干燥。”他接过药,疑惑地瞪视我掏出背包里的帐篷和充气床垫,忙个不停。
做完这一切,地上跪着的还没起身,不远处十七依然虎视眈眈。我不敢离开我的护身符,示意先前哭求的那人起身过来。那人看看我身旁的焦尸犹豫一下,膝行到我面前,我装模作样的叹息:“天命难违,天机不可泄漏。我只能说,半个月之内,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半个月我总该脱险了吧。
那人抬起头,额头红肿流血,一脸茫然失神,我有些不忍,摸出一袋彩色巧克力豆掏出一颗放在嘴里,把另一颗递给他。“这灵丹妙药只溶在口,不溶在手,有强身健体,祛病延年,明目清心之效。我们一场相识,也算有缘。。。”那人伏地再拜:“小人精明谢上仙垂怜。”精明?你离精明也差太远了吧。一听说灵丹,立刻又有几个跪在地上的人围上前来。“一人一颗。不要抢。”我沾沾自喜,被人当神仙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下一秒我才知道我错得多离谱。劲风扑面,两人一左一右袭向我,不,是袭向我身边的焦尸。焦尸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往岩下飞坠,第三人满面狞恶腰间飞出一条光影,我来不及闪避,纵身往山岩下树丛里跳。耳畔风声呼呼,身后还有撕心裂肺的叫声,眼前却只有那片黑色羽毛般飘坠凋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