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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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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步向前,拉住夫人的手说:“岚儿,这孩子可是难得的武学奇才,我欲收他为徒,你意下如何?”
夫人笑了笑:“你这武夫,就省得打打杀杀。云深才思敏捷,过目不忘,我正打算给他请个先生呢,你就要把他拐去习武,这么点大的孩子,何必跟你受那个罪。云深,你愿意学文还是习武?”夫人突然把话头递给一旁看热闹的云深。
“夫人,我,可不可以都学。云深知道自己过于贪心了,但云深保证不会顾此失彼,一定能都学好的!”
夫人和将军相视一笑,说来日再议,领着云深一起去吃饭。席间将军考了云深不少功课,皆能说的头头是道。
学武一事终究被搁置下来,前方战事吃紧,第二日将军便应召出征了。没过几日,传回消息说将军受伤,夫人一时焦虑引发旧疾卧床不起,云深每日除了功课,就陪在夫人身边,汤药也亲自去熬,熬好再给夫人端去。蓼岚起初只以为这孩子天天给自己端茶送药,根本没料连药也是云深亲自熬的。直到一日看见云深手上的红痕,似是烫伤,忙问怎么了。
云深把手背到后头,不好意思地说是不小心烫伤的。在蓼岚的再三追问下,才得知云深天天为自己熬药,一顿不落。
“云深,你不必这样做的。”蓼岚心疼地替云深摸烫伤膏。
云深红着脸说:“夫人收留之恩,云深实在无以为报,这些都是小事,云深只盼望夫人快些好起来。”
蓼岚轻叹一声,罢了,难得你有这份心。
在云深的细心照顾下,蓼岚渐渐好起来,又有兴致考云深功课了,云深暗自吐舌头,这算不算挖坑埋自己。
过了几个月,将军班师回朝,队伍走进城门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孩童也挤在人群中探着身子看。有人注意到了,乐呵呵地说:“七岁孩童也仰慕我们镇国大将军呢!”
那孩童浑然不觉人们是在说他,一心寻找那熟悉的身影。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的时候,小童退出来,飞快地往将军府跑去。
“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云深急着向夫人报喜,竟在日日都过的门槛上摔了个大跟头,夫人闻声从里厅走出来,忙把云深拉起来:“哎呦云儿啊,你这是急什么,再摔出个好歹来!”
“夫人,将军回来了!”云深退出屋子,在院里拍拍身上的尘土,才又进屋,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
“云深刚去城门口瞧来着,全城的百姓都聚在那里,他们说绍将军是咱们启夏国的守护神!”搀着夫人坐下,接过翠儿端来的茶,云深神采奕奕地向夫人描述着刚才看到的震撼人心的画面。
这几个月来,夫人对云深关爱有加,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孩子得罪不得。云深起初还拘谨,但骨子里本就不是什么怯懦之人,言行举止皆大方得体,教下人们不自觉都认同了这位小主子。
虽然知道将军回朝夫人一定知晓,但堂堂将军夫人肯定不好跻身于市井去迎接自己的丈夫,所以云深就特地代夫人去一趟,好告诉夫人她心心念念的丈夫何时进了城门,何时便可回家。蓼岚看着眼前的孩子,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了些。
将军回朝不久,将军府就传出一件大喜事,膝下无子的将军夫妇从远方表亲家过继来一个孩子,宴请同僚庆贺,那个孩子,正是云深。
【被绍谦和蓼岚收养】任务完成。
将军突然有了孩子,自然是少不得被众人探听一番,渐渐的,人人都知道将军之子聪颖好学,不仅有过目不忘之本领,更是天生的习武胚子,传闻只学一遍就能将那出神入化的绍家枪信手拈来。这话不止传言于各公卿夫人的闲谈中,连皇帝都有所耳闻。恰逢太子适龄入学,需要伴读,便将云深也添入了伴读之列。
接到消息的将军一家三口,却都不大开心。蓼岚心疼自己的孩子去宫里受罪,伴君如伴虎。绍谦则是敏感地意识到皇帝对他还是起了疑心,刚刚得了幼子,便迫不及待要召入宫中,明为赏识,实为留质。
云深心里苦,要不是为了完成当上伴读的任务,他是万万不愿意出尽风头的,然而他也知道,若不是有这些过人之处,他也不会顺利留在将军府。既然留下了,就不能只顾自己,当个闲散少爷。只是这一次的担子,似乎比上一世重多了,真是怀念从前混吃等死的日子。
未到寅时,云深被翠儿轻声唤醒,迷迷糊糊梳洗一番,揣着一盘点心就坐上了入宫的马车。云深闭着眼睛机械地咽下点心,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才清醒过来。
下车时,云深看到了下次任务的对象,白雁萧。
来到这里这么久,可算见到白白,云深简直收不住面上的笑容,欲上前攀谈,哪知白雁萧只是与云深对视一眼,颔首点头,便算打过招呼,再无交谈之意。云深有心多说两句,就紧走两步,自来熟地牵住了白雁萧的衣袍。
“我知道你,你是白雁萧对吗?我是云深,你今日困吗?要不是翠儿喊我,我差点就睡过头了。你知道吗,太阳没出来之前最黑了,你小心着些,别摔了,要我牵着你吗?你有没有小名?我有,偷偷告诉你好不好……”
白雁萧平静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蓦然停住脚步,云深扯着衣袖往前迈步子,才发现人不动了,急忙撒手,给白雁萧整理被自己扯乱的衣袖。带着寒气的手稳重有力地将云深的手推开,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说:“绍公子,雁萧喜静,你我今日初次相见,公子有些过于热情,雁萧怕是难以消受,望公子自重。”
云深尴尬地笑了笑,与白雁萧错开一步距离赔礼道:“是云深失礼了,只是白兄像我一个故人,与他打诨惯了,以至见了白兄也不自觉如此,还请白兄不要介意。”
“无妨。”
太子与云深想象的不一样,云深记得以前和白蔹看电视,里面的太子都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可眼前这个还在打瞌睡的娃娃是怎么回事?云深真想冲上去摇着他的肩膀喊“你醒一醒啊!你是太子啊!”
现实是俩人规规矩矩坐在太子旁边,在烛灯下看起自己眼前的功课。没多久有脚步声渐渐传来,云深急忙戳了戳脑袋都要撞上书桌的太子,太子一个激灵坐起来,三位太傅刚好进门。太子扭头看了看云深,冲他眨了眨眼,算是感谢。
有了第一天的“救命之恩”,太子与云深很快就成了好伙伴,白雁萧也同他们一道出入,只是从不多言。他们在习武的时候,白雁萧就在一旁读书。太子告诉云深,白雁萧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心疾,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脑子聪明的很,是丞相府里的宝贝疙瘩。
太子知道,这二人是父皇选给自己的日后帮手,所以对于白雁萧也不会过分冷落,在三人的有心维系下,关系到也融洽。
云深的下一个任务是帮白雁萧度过生死一劫。这可愁怀了云深,一方面他担心白雁萧出事,另一方面又不知道白雁萧究竟会遭遇什么劫难,终日惴惴不安,只能想尽办法和白雁萧尽快熟悉,让白雁萧信任自己,也好多知道些消息。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在云深无休无止地刷存在感一段时日后,白雁萧终于会在入宫出宫时和云深搭几句话。也不再和云深扯什么喜静之好,让云深闭嘴了。
“明日是太子生辰,我们有一天假,你同我出去玩儿吗?”
“明日要同家人去踏青。”白雁萧怕云深失落,又补上一句:“下次有机会同你出去。”
“你们去哪儿?我也想陪娘出去,爹又走了好久,带娘出去散心也好。”云深看起来一点也不失落,马上把出游对象换成了自己的娘亲,这下是白雁萧有些莫名失落了,好像自己只是这个小子一个随口的客套话。
“皛山。”
此时的白雁萧并不知道,这次踏青之旅,差点让他送命。
云深并没有带着蓼岚上山踏青,他担心中途有什么变故,连累蓼岚,就撒娇说想去皛山玩,云深很少提要求,蓼岚心疼孩子日日入宫伴读,大概是真的憋坏了,欣然答应。第二日,云深带着几个随从便上了山。到了午后,云深说自己去前头转转,让其他人原地休息,小主子的命令向来没人敢违背,于是云深轻松离开,化为原型向箭头闪烁的方向跑去。此时又不得不咒骂这该死的任务,非让自己以原型相救,不得暴露身份,空有一身武艺使不上。云深想指天咆哮:“你是不是故意的!”
几个黑衣人围住白雁萧,目露凶光,手里的剑刃反射出寒光,鲜血顺着刀尖滴下。白雁萧一手捂着胳膊,与几人对峙。
云深从林子窜出,猛地扑到一个人肩上对着裸露的地方狠狠一咬,热血灌入他的喉咙,溅湿他的毛发。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打滚。云深趁其他人尚未作出应对,如法炮制,又咬倒一个。一阵刺痛从腿上传来,其他黑衣人开始对云深下手。
“老四,你收拾那个病秧子,老二跟我宰了这个小畜生!”似是领头人大喝道。
白雁萧虽有心疾,但也不是传闻中那样柔弱,丞相之子,自有些保命招式,五人尚不能快速将他刺杀,一人就更不必说。一根银针悄无声息没入黑衣人胸口,方才被点名的老四即刻倒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便没了声息。
云深一看,好家伙,真人不露相,您老有这本事何必让我来这一遭,云深觉得刚刚喝进去那几口血着实喇嗓子。一边吐槽,一边把两个黑衣人往远处引,给白雁萧留逃走的机会。为了拉稳仇恨,云深还得时不时戏耍二人一番,被一只幼狐作弄,杀手很是恼火,也顾不上任务目标,只想先把这捣乱的小畜生宰杀来吃,方才泄恨!
渐渐看不见白雁萧身影,云深使了个障眼法甩了二人,又折回去看白雁萧有没有顺利逃跑。原处只剩几个半死不活的黑衣人,但箭头还在闪,云深只好再跟上去。白雁萧已然倒在一处灌木丛中,嘴唇发紫,气息奄奄。
云深不知道该怎么医治,想起老狐王说过,他们精怪天生就是补品,所以暴露身份是会被人类抓来入药。云深死马当作活马医,将自己还在流血的腿伸到白雁萧嘴边,希望能有一点作用。不过他并不盼望白雁萧马上醒来,要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云深怕白雁萧卸了他的狐腿。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云深收回酸痛的腿,用舌头帮白雁萧把脸舔的干干净净。
看着金字渐渐消失,云深甩甩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一瘸一拐离开了。白雁萧昏沉之间似乎是听到小狐狸呜咽的声音和离开的背影,再后来,就是丞相府的人声吵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