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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壮汉瞧这姑娘年纪虽小,但嫉恶如仇的样子中带着豪迈的侠气,心中顿生钦佩,只道正清门弟子果然都是仗义的侠士,就连女流之辈也毫不逊色,抬起手往东边一指,说道:“就在往东五十里外,”说话间又想到五孚庄的恶人专掳女子,不忍她去冒险,接着道,“小姑娘你还是快快离开,别……”话没说完,眼前却已没了那女子身影。

      梁璨雨听他说了东边五十里后,立马抬起双腿用力拍在马腹上,马吃痛地长嘶一声,便往东直冲了去。

      宋邺飞身向马,青色衣袂在空中飘起,只一瞬,俊逸公子已驾马往东而去。

      壮汉面露惊色,心中赞叹这公子的武功真是厉害之至,又见他二人往五孚庄而去,也当即扛起农具从田间跑出去。

      宋邺很快便追上梁璨雨,两人并肩骑行。

      双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啸。宋邺的声音依旧沉稳,“上次在曲川时,你曾说过也有歹人掳走女子,对此事可还有印象?”

      梁璨雨皱眉回想,然她那日并未亲眼见到那群人,后来听说师兄们把人救出来后,也就没再多问。现在细细想来,却是有诸多疑惑之处,她突然“啊”地一声,正色道:“我记得师姐说过,那些人也是绑了好多女子,全关在曲川林里边的一个绝壁破洞中。该不会,就是这帮人干的吧?”

      “有可能。”

      梁璨雨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也不知师兄师姐他们现在是否到了清峰。

      两匹快马急行了大约有三十多里,来到一片茂密树林中,正待二人出林之时,听见前方一阵叫嚷声还夹着兵刃相击的打斗声。

      两人忙拉住缰绳,让马停下,隐在林边观察。

      林外六个持长刀的恶煞正追着一群妇孺,其中最小的一个女孩才五六岁模样,吓得哇哇大哭,懵懵懂懂的样子,只跟着别人四下乱跑,眼见着便要被恶人从后面一把抓住脖颈,一位横出的白衣少年从一侧挥出长剑,咻的两声,剑身一落一起,那人的手已被少年砍断在地。

      只听得一声怒吼,恶煞目眦欲裂,瞪着将他手砍断的少年,势要与他拼命。他横起手中长刀,在手中急旋两圈,第一招便使出全力势要将这白衣小子当即砍死。少年将嘴角撇得老高,做出异常鄙夷的神情来,脚下却突然加劲,弯腰持剑横踢过去,抢在那恶人前头,平起的剑尖犹如一道光影直直扫去。

      那恶人断手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却也视而不见,一心想着要杀了这白衣小子报断手之仇,见眼前剑招逼至,急忙往回退出几步,手上突然加劲,长刀横劈,每一招都浸满杀意。少年横胸持剑,急急一挡,下盘运力,右脚贴地横扫一招。

      “师弟,快别跟他浪费时间了。”

      少年侧身抽剑,纵横着快速挥砍,口中答道:“二师兄,我马上,待我将这卑鄙龌龊的脓包给收拾了。”这人正是秦其。唤他师弟的那人正是李景。

      秦其长剑颤动,剑锋回旋,乘那人迟疑不备之时,借势跃起,朝他胸口刺去。白光闪至眼前,那人心一横,抬起断了手的臂膀一挡,另一只手乘机蓄力运起长刀,要跟秦其拼个你死我亡。秦其赖得再跟他耗下去,只想着早一步给他打死,早一步脱身。当即调转剑尖,向左横倒,险行一招。那恶煞早已是破罐破摔,无论再猛的招式也直面抵挡,秦其见状,右脚在地上一点,收腰缩头穿至那人背后,发出狠劲,利剑绕过那人左臂,直直地刺进了胸口,恶煞登时倒地死去。

      宋梁二人在林边见着恶煞追杀妇孺的情景,没待瞧清各人模样,便立时冲出救人。宋邺袖袍挥动,白玉箫在手中轻走灵活,招式虚实变幻,与那坚利长刀击上却也丝毫不损,当真是件上乘无比的兵刃。持长刀的恶煞见此人出招精准利落,武功不凡,却只用根白润无锋的玉箫当兵器,心中徒生侥幸,当下对望数眼,示意要一齐上前杀了他。

      梁璨雨知宋邺武功高深莫测,对付几个无赖自是不在话下,但也担心用白玉箫杀这几个皮厚的不太流畅顺手。她将抱在怀中的女孩轻稳放下,便要抽出凝云剑前去帮忙。但见宋邺整个人翰逸神飞,白玉箫亦随之潇洒起落,招式快如星光,几个恶煞持了长刀来回兜转几圈却找不到机会出手,干脆左右前后狠挥乱砍一通,模样甚是憨痴。宋邺长箫连出数下,腾跃而起,飞身至几人中间,旋身快转,梁璨雨在一旁怎么也看不清他出招的手势,只见五个长刀恶人突然口喷血柱,捧腹倒地,已然毙命。一道身影自半空中稳落,衣衫青色依旧。

      李景伸出手将秦其一把拉上马,他原本打算自己和秦其两个将这几个恶徒打死,再将这些妇女护送至安全地带,现下不知从哪儿来了两位帮手,恶徒已然尽数死去,他心中万分焦急阿宁的安危,一步也不敢再拖,驾马朝着五孚庄飞奔而去。秦其回头遥望一眼,只觉得那个穿黑衣裳的影子看着好生熟悉,马越奔越快,黑影越缩越小,怎么也瞧不真切,最后也只得作罢。

      梁璨雨立于原地,心中还正暗自赞叹宋邺的武功绝妙,却觉有什么东西在扒拉着自己裙角,垂头一看,正是方才抱着的小女孩,她正待俯身,女孩突然“哇”地一声,抱着她的腿放声大哭。梁璨雨心中只道她是害怕得紧,将她抱于怀中轻声哄着,哪知她却越哭越厉害。“大姐姐,你救救……”

      话说至一半又不住地哽咽。梁璨雨轻轻拍她的背,“你别急,慢慢说,去救谁?”小女孩一边抹眼泪,一边抽噎着说:“救阿娘和阿姐,她们……”话未说完即昏了过去。一位大娘走过来从梁璨雨手中抱过女孩,说道:“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我们原本家住河沙村,却不知怎么得罪了……”大娘说着说着也抽泣起来。

      这位大娘说自从十日前五孚庄的人把她们抓了来,便关在这里地下的一个暗牢中,还有拿着刀的人日日把守着。每日都会有人来从暗牢中带走两个人,前三日带走的都是小女孩。这女孩的娘见看守要将自己大闺女带走,抓着拼命不让,结果被看守用长刀砍断了脖子,一齐带走了。她见这女孩缩在角落还没被发现,便将她藏于怀中。每日有看守进来时,都换不同人将她藏在衣中,这才活下来。到了昨日夜里,有两个少年男子也被抓了进来。这两人原来也会使刀剑,于是趁着今日看守开门进来抓人,他二人趁其不备夺了刀才救了大家一命。

      宋邺和梁璨雨进了地下暗牢。听那位大娘说那几个看守每日抓人走时,都不曾出过暗牢。果不其然,这暗牢后边竟是通着一条向里的甬道。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一股冷森森的寒气扑面袭来,梁璨雨不禁颤了几颤。宋邺将碧绿珠拿出照明,迂曲的甬道夹在两边岩壁中,越往前越窄,梁璨雨抬起一只手撑扶着岩壁跟在宋邺后边缓缓行进。

      水珠落在岩石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甬道中一派阴暗寂静。手掌忽地碰到一块凸起的怪石,梁璨雨将手缩进袖中,隔着衣袖摸了几下,只觉这石块除了形状怪癖硌手些,也没甚特别。甬道湿润又坎坷不平,梁璨雨左脚右移,却不料踩上了一处青苔,左脚立时向前滑去,身子又一下子向后倾,手上用劲撑着岩壁才勉强站稳,突然听得“咔嚓”一声巨响,脚下石板已从中间分为两块,一左一右伸进甬道两沿的空隙中,脚底下踩空,还没来得及反应,已是直直落了下去。

      饶是宋邺武功精湛无比,也不能在这一瞬之间将她拉住还带回甬道石板上去。两人沿着洞口一直往下坠,宋邺反手一挥,白玉箫从广袖中挺出落入手中,他一手揽着梁璨雨,一手握箫抵于壁上借力,不一会儿,两人稳稳地落在洞底。

      洞中冰冷刺骨,凛厉的寒气直击心头。梁璨雨自从洞口落下起便冻得全身发抖,牙齿打颤,此时更是冷得直跺脚,连忙哈气搓手,却不成想热气一出口竟成了团团白气,她看傻了。就着碧绿珠发出的光泽环顾四周,震惊非常,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声音弱弱地问道:“我们这……是掉到一个冰洞里了吗?”

      时值盛夏,炎炎烈日,流金铄石,这里竟然有个冰洞,也真是件奇事。洞顶的石板早已关上,洞顶离这洞底大约有三四来丈,宋邺功夫卓然,缘洞壁而上察看了一番,然后开口道:“这机关外启闭合,在里面无法打开。”

      梁璨雨本想答他一句,可全身已冻得发麻,嘴唇张了几下始终发不出声来。宋邺身法迅捷,眨眼间已回到洞底,见梁璨雨正屈背蹲着,瘦小的身形颤抖得厉害,他俯身握住她的手,小巧的双手早冻得僵了,十指指尖和嘴唇也已冻得发乌。

      宋邺将其双手掌心与自己的掌心相对,腕部运力,力道从腕部传至身上各大穴位,再运劲使力道回行,将一股淳厚的内力自腕部向掌心传至她体内。

      不一会儿,梁璨雨苍白的脸上已现出几分润红。她呼出一口长气,瞬间觉得浑身血气充沛,穴道也通畅了很多,一股或柔或烈的热气充盈着全身,劲力涌至发麻的双腿,两腿一麻又一软,纤弱的身形一歪便要扑倒在地上,宋邺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拉她缓缓站起身来,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梁璨雨扭头朝他“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一对眼眸向下弯成了两弯细月,又觉双腿依然有些酥酥麻麻,便弯下腰捶腿,口中还一边嘟囔道:“上边儿出不去的话,要不我们在这冰壁上打个洞钻出去”

      这时,一道女声自洞里黑暗处悠悠飘来,“别想了,都没用的,不从外面按开关是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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