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疯了》左融融

20、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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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的清晨，总是特别嘈杂．不，也许，此刻已然是中午了吧？刺目的烈阳灼热的光芒尽数散落在床上安睡的人脸上．给她苍白的容颜平添了份光泽．床上的人不满的嘤咛一声，翻转了个身缓缓开启闭着的眼．意料之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脸上熟悉的笑容．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被拉开了的窗廉．有很久没看见这样的画面了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从温梓恩回来以后他似乎就没再像以前一样唤醒她．这些日子她总是在他的关门声中醒来．甚至连窗廉也是她自己动手拉开的．现在的画面真是久违了呢．是昨夜良心不好过吗？

　　＂婴婴，起床了哦．＂不变的话语不变的表情．那么虚假做作．不觉得腻吗？同样的台词用了两年了他还没打算变．

　　没有迟疑，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伸手拉过放在床边的轮椅，借助手臂的力量将自己转移到滑动着的轮椅上．
　　泉未烨上前想要帮忙却被她一系列的动作止住了．她没给他插手的机会，她自己一个人就完成了艰巨的任务．
　　是无声的抗拒吧？

　　梳洗完毕他们安静的如同不相干的人各自占据这一方吃着他准备的午餐．

　　许久，久到她忘记了这个地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适宜的出声证明了他不是透明人．

　　＂我已经打电话让何妈不用过来了，今天，我会一直在家陪婴婴呢．下午我们在楼下的小公园去吧？那里的空气很好也没有车辆啊什么的．随便在公寓后面的超市买些海鲜好吗？我做海鲜大餐给婴婴吃．＂

　　像夫妻间平淡的谈论一件两人共同的话题．他不介意她听不听明白，不介意她是不是根本没意见．明明是他一个人做决定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说．可是他就是想要证明她存在他身边的事实．

　　亦婴仍旧咀嚼着盘中的食物．把他刚说过的话当作是风吹过的声音．

　　鼻息间噙着复杂的嗤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跟一个傻子说这些呢．证明他不是空气吗？

　　还有――他似乎真的不了解她呢．她从不吃海鲜的，她讨厌那类东西．她甚至连一般的鱼类都讨厌到极点．那么排斥海鲜的她他都没发现过吗？十年的时间似乎比不上那个女生与他的一分．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她眉宇间蹙起的笑意，明明是没有温度的冷笑，可该死的他竟然觉得好美．是那种抛弃了万千红尘的冷凛．仿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傲然．万千俗尘包围着她，她却洁然一身，不占半腥．像主宰万世的神．

　　不确信的闭了闭眼．下一秒，眼前的她是丝毫没有过变化的一张安静得过分的脸．

　　幻觉吗？是啊，那样的绝世傲然美得太不真实了呀．

　　准备好一切他拿了毛毯搭在她腿上后才安心的推着她走出这个冷清到让人抗拒的房间．

　　同一栋大楼的居民们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个挺拔的少年他们认识，搬进公寓有两年了吧．从来都只有看见他一个人匆匆来匆匆去．优秀的少年总是容易得到更多的关注．两年来没看见他在任何地方停驻过．更甚至于他身边轮椅上的呆滞少女是从未见过的．少年对少女的温柔举动展显了他们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可是也让所有人不得不惋惜，这个少年适合更好的．

　　小公园很安静，偶尔会传来鸟叫的声音．在这个安静得异常的地方会稍显突兀是理所当然．

　　淡淡的平静，淡淡的突兀，还有淡淡的心跳．他越来越喜欢有她在身边的平淡．算得上是一种幸福吧？

　　他坐在红漆木椅上，她在他面对着一尺远．一伸手，他是不是就可以将她捞进怀里?不是呢．他捞不到．他的手伸不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拉起她的手，温柔的用纸巾擦干她手心的汗液．她的手是冰凉的，出了那么多汗还是温暖不了她的寒冷．他温热的掌覆着她的葇胰贴上他的脸．将头稳稳的搁在她腿上．用力吸允着她身上的馨香．另一只空着手紧紧的拥着她的腰．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是离自己只有一线之远，不是遥不可及的．午餐时哪个恍惚间的笑乱了他的心智．告诫自己很多次那是幻觉那是不存在的．就在拼命告诫自己的时候他终于确定了他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事实．她是真的离自己远到他无法掌握的地方．从一开始，强留她在身边强制的弥补她时她就离自己远到九天之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呢．可是他还有什么方法，他还有什么能给她的呢？

　　＂婴婴,就这样子在我身边,一辈子不离开好吗？＂就算，一辈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就算，一辈子都无法在记忆中寻找到他以前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也愿意，只要她在身边就好．或许，忘记了以前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面对那样子对自己的他．以前的他，很可恨呢．

　　一辈子吗？好长呢．长到改变了两个人．由爱到恨，再由恨到陌生．

　　亦婴偏头，将空洞的目光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

　　此时，他看不见她眼中泛起的薄雾和眼角的笑意．

　　原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也不过那么一会事．曾经以为只有爱到了极至才会有的海枯石烂呢．以为一生都不会见识到的．可，上帝还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上帝丢下了一个难选的选择题给她．如果是以前的亦婴应该会困扰吧？不过这一次上帝错了呢．她不再是小女孩了，她不是以前的笨蛋．有了一次惨痛的教训还不够吗？以前的那个亦婴早已被她封存在最深处了．她是婴莫．

　　到今天才真正明□□神分裂的意义呢．原来就是这样啊．把同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他要的答案婴莫可以给．亦婴给不了．

　　婴莫的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用自己的一生去填补他良心上的缺口？把她真当傻瓜吗？也对呢．她在他眼里从来都只是一个笨蛋．为不存在的爱情笨到什么都可以放弃．他的一通电话可以轻松的让原本已经放弃了的她重新走进他为自己筑的泥藻．

　　也许那个时候她没有再回来，没有听他的话答应做他的新娘．没有相信他不是有目的才向她低头．是不是今天她会和父亲，哥哥还有千池会很幸福？

　　贴在他温热的脸上的指动了动．指腹不经意划过他的眉和清晰的轮廓．她专心致志的描绘着属于他的线条．这张好看的脸却比两年前还要遥远．远到，即使他有意接近都差一条线呢．

　　＂婴婴．＂泉未烨诧异的抬起头．他能感觉到此时她的变化．

　　他深深的看着她的眼．

　　不是幻觉．第一次，他看见了她眼中的他的倒影，不再是空洞的望着不属于他的远方的．是真实的他．脸上鲁动的冰凉提醒他不是幻觉．他在她眼中是真实的存在．即使只是存在而已他也可以高兴到忘了自我．

　　＂婴婴．．．＂他低沉着嗓子唤着她的名字．害怕一出声就会破坏这样的来之不易.

　　她没说话,只是看他.双手还在专心的描绘着那张脸．似乎想要牢牢将他没每一条线每一寸肌肤刻在心底．曾经在脑海里不停重复着复习的脸现在变得陌生了．她都快忘记了．也许是他变了吧？变得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只为灰姑娘而活的那个人．因为他把自己的爱情分了一小部份给受了伤害的她．所以她才觉得陌生．唯一熟悉的恐怕是他爱那个灰姑娘爱到无可就药的那一部分吧？

　　指尖滑到他粉红湿润的薄唇时骤然顿住了．还是那么好看．也还是记忆中那么无情．

　　指腹摩裟那娇艳到快要滴落的红唇由浅到深．企图将它们抹干净．可是越来越红润越来越艳丽．她该死的讨厌它们．

　　他并没有阻止她疯狂的举动．即使很痛．即使她的指尖划出一道道血痕．

　　她紧紧的盯着那惹人讨厌的唇瓣任由血珠染红她的指．

　　＂好讨厌．．．讨厌．．．真的好讨厌．．．．＂她喃喃自语．为什么还要那么红润？真的好讨厌．

　　＂婴婴．．．＂他抓住她不安摆弄的手．在她几近疯狂的时候吻上她干裂的唇．

　　丝丝血腥钻入口中．亦婴猛然顿住．大脑一片模糊．全世界好象都静止了．只有满腔血腥填充着空白．任由他由浅至深的吸允着．

　　他那样深深的吻着她．试图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湿润她的干枯．还是苦涩的，她的唇．越深越苦越让他放不开，他喜欢这样毫无顾及的吻她．分担她的苦涩．

　　她不懂得怎么回应，越来越深的吻快让她窒息了．

　　终于他放开她给她喘气的机会．泉未烨好心情的看着因为喘不了气脸憋得通红的亦婴．隐隐的，心里的某个角落炸开了．酸酸的然后又是一阵腥甜．

　　泉未烨俯下身在她此时被他湿润到晶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才微笑着站起身．一副愉悦的样子．温柔的挵了挵她散落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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