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司监你莫还阳》青野若沙

18、大福路的reta

　　训练一整天，孟无颜早已小腿发麻，四肢瘫软。她晃晃悠悠来到休息室，瘫坐在沙发里，开始回易寒的消息。她不会拼音，来到阳间后拼尽老命学了浅浅的一点，勉强能根据读音完成简单的对话。
　　孟无颜：昨晚去醫院看朋友，今天上班忙了一天。
　　附上笑脸。
　　发送。
　　原本想闭眼休息会儿，却不想易寒秒回。
　　易寒：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接？谁要你接！
　　孟无颜白了屏幕一眼，陷入柔软的沙发。今晚的行动还是应该先给闫奚泽打电话沟通沟通。
　　“闫奚泽。易寒家里的地址发我一下，我打算晚上在他家附近见面。”
　　“约哪里？”
　　“酒吧。”
　　“地址稍后发你手机上。不过据我所知，他家附近没有酒吧，只有一家夜店。”
　　“夜店？”
　　夜店又是什么…
　　孟无颜头都快大了，还好有网络这种东西。
　　“那我晚上就和易寒约那里。”
　　“好。几点出发？”
　　孟无颜看了看时间，“现在七点，那就约十点好了。”
　　“我送你？”
　　“不用。”
　　“注意安全。”
　　假惺惺！
　　孟无颜没有答他，直接挂了电话。扫了他发来的地址一眼，开始给易寒手写回信息：晚上約了同事去大福路的Reta玩。你不用來接我，下次有機會再約。
　　易寒：“真巧，就在我家附近。”
　　易寒：“我们真的有缘。”
　　孟无颜噗嗤一笑：那麼，晚上有緣再見吧。拜～
　　她来到落地窗前，推开上侧的小窗户。正值黄昏时分，橙黄的落日余晖撒下整座城市。光透在她身上，她伸手将散落的青丝挂在耳后。
　　等了许久，手中的电话终于接通。
　　“柯莜，你昨晚不告而别，今日又没来事务所。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鼻音很重，“我没事。我，我来例假了，很痛。”
　　“只是这个原因？”
　　“嗯。”
　　“需要看大夫吗？”
　　“没事哒。”柯莜笑起，“昨晚不好意思，有朋友临时急事找我。所以我就只给你发了消息。”
　　孟无颜摇摇头，大概是自己多想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吓得我半死。”
　　“我怎么会有事嘛。”
　　“如果还疼，要去看大夫哦。”
　　“好。”
　　孟无颜还想说些什么，那头已经匆忙说了再见。
　　“么啊～拜拜司妤。”
　　“拜。”
　　这柯莜，究竟在搞什么。
　　和于心用过餐后，特意拜托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独身一人来到reta门前时，早已夜色降临。大福路微旧，街上没有太多人，可这reta门前是门庭若市。
　　她站在门口，轻按项链吊坠打开窃听器。小声说：“能听到我这边的声音么？”
　　“能。我在对面，小心行事。”
　　孟无颜向街对面瞟了一眼，的确有辆白色厢式小货车。有闫奚泽这个大活人在，她倒是放下心来，踏着音乐朝里走。
　　甫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夸张的光线。众人穿着的衣料轻薄，都在跟着DJ的节奏舞动。她不喜欢这洋浓烈嘈杂的氛围，让人无法呼吸。
　　艰难走了几步，寻了个场外露台的小对桌坐下，总感觉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她一侧头，男人的眼神回转，迅速坐了下来。看他那气质，不像是来这里的人，莫不是…
　　闫奚泽的人？
　　她迅速转过去，点了两杯酒。
　　夏夜的风吹来，微温的热度交织着空气中的酒香在夜色中氤氲碰撞，有几分暧昧。之前已经给易寒透了口风，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来了这里。
　　现在只需要酝酿酝酿情绪，假装再次被人放鸽子。可是刚入坐，不停有人过来搭讪。
　　“小姐…”
　　“有人。”
　　来人似乎并不死心，就要坐下来，孟无颜抬眼，冷眸微沉：“我说了，有人。”
　　孟无颜小声嘀咕着，“本司监是那么好调戏的吗！你个…”
　　想起自己处于被监听的状态，才住口。又是一道身影坐下，她头也没抬。
　　“有人。”
　　“有人么？”
　　易寒坐在她的对面，英气的脸露出一丝坏笑。见到来人后，她一改表情，连眼中都隐约透着淡淡的光。
　　“是你？”
　　“你说过，有缘会再见。我们那么有缘，自然不会错过。”
　　孟无颜娇媚笑着，抬手轻撩头发，带着害羞又带着些探寻的意味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无比温柔。
　　“那么，我们有缘咯。”
　　“我想我们之间不只是缘分这么简单，而是宿命。”
　　…
　　孟无颜眨眨眼，实在接不下去这么肉麻又敷衍的情话。易寒轻轻滑动桌面的酒杯，“酒都点好了，朋友还没来？”
　　“唉，别提了。”孟无颜蹙着眉，露出一丝惆怅，“刚才得知，又被放鸽子了。”
　　“刚才那么多人来坐，你还说有人？”
　　“对他们不感兴趣。”
　　听到这个回答，易寒不禁笑起来。眼前的人儿并没有面露不悦，也没有那么冰冷。甚至还有些期待，看来的确是对自己还是有些好感的。
　　他饮了那杯酒，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有些压迫感。“去跳舞。”
　　孟无颜微愣，随即笑容满面，将小手搭在了他伸出的手中。
　　“好啊。寒哥哥。”
　　寒哥哥…
　　易寒雀跃不已，拉住她的手向舞池走去。
　　初次尝试，孟无颜有些紧张。好在易寒挺会玩，一路带着她，也不显突兀。
　　仪器传来窃听器的声音，乐声震天，还能听到他们俩赤裸裸的打情骂俏。
　　“寒哥哥？”
　　闫奚泽不由暗笑。对付这些人，她还真的挺熟练。车厢中冷气充足，机器冰冷，余沛恩只穿着短裙，冷气侵入鼻腔，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闫奚泽见状，从身后拿过薄外套搭在她腿上，将冷气调暖了些。
　　余沛恩抬头，温柔地看着他，“奚泽。”
　　“嗯？”
　　他专注的听着窃听器传来的对话，关注易寒的动向。却不知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他手臂上。
　　“我想了很久，我们…”
　　“沛恩，现在在办事。”他的声音柔和，却透着不可抗拒的语气。
　　余沛恩垂着眼，收回手来，心中思绪万千。当初因为元昊意外身亡，他颓败不安。整日忙着调查，根本没有顾及二人的情感，自然对她有所忽略。没想到，她提出分手的气话，却真的说散就散。
　　细细想来，分手也已经两年了，余沛恩有复合的打算，也曾多次提起。可就算她再暗示，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无形的鸿沟，无法逾越。
　　Reta中人声鼎沸，易寒牵起孟无颜的手从舞池中走出来。终于脱离那个嘈杂的环境，她轻拍胸口。经历了长时间的舞动，她此刻只觉双腿酸痛。
　　这些现代人，也忒能嗨了点，我这把千年老骨头…
　　孟无颜捂着腰走回原座坐了下来，将之前杯中酒一饮而尽。想起闫奚泽的酬劳在眼前个不停，她迷迷糊糊轻靠在易寒的肩上。
　　“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好累。”
　　她喘着气，这呼吸声惹得易寒心痒难耐。
　　见他就要上勾，孟无颜挽住他的臂膀，娇声道：“喝了酒好困呢～”
　　极尽诱惑的声音传来，勾走了他的魂儿。
　　易寒在风月场所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是何意。假意约了人，借着酒意如此抱自己，明摆着就是想让自己带走她。
　　他附耳过去，“我们去附近的酒店？”
　　孟无颜一怔，好看的眸子有些愠怒：“你当我是什么人？酒店？”
　　她说着便要离开。
　　易寒心急，忙跟上去搂住她摇摇晃晃的腰。
　　“不喜欢？”
　　孟无颜娇哼，“哼，你自己说的，家就在附近，如今却要带我去酒店。”
　　她别过头，冷眸相视，“当我是什么人，一夜情？拍拍屁股走人？”
　　“不是这样的，阿柔。”
　　孟无颜给自己取了个假名，轻轻一瞥，见他神色有些焦急。她眸色微转，忽而眼中噙着泪，“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
　　“你就是！你这么对我，家这么近都舍不得带我去！”
　　孟无颜仰起头，委屈写满脸上，“罢了，我回自己家去！”
　　原本许久没遇到让他看得上眼的女子，此刻眼前的美人儿泪眼婆娑，言语之间透着对他的控诉。
　　“阿柔，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孟无颜哭得梨花带雨，哪里听的进去。
　　“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不要了，我现在毫无兴趣。”
　　她擦干眼泪，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外。却不曾想高大的身影袭来，拉过她就覆唇而上。
　　！！！
　　易寒。
　　她被这个登徒子…
　　此时孟无颜强忍住杀了他的冲动，心中持续咒骂。从易寒骂到闫奚泽，再骂到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