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西幻]》走进科学

56、Chapter 56

　　为了防止私藏武器，人类要接受全面检查，人鱼则必须露出尾巴，在这里没人知道林茨是谁，他也不想暴露身份。
　　守卫粗鲁地推搡，他们必须在小房间内接受检查，林茨没露出丝毫不悦，反而因为能看见艾芙的尾巴而微微兴奋。
　　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和几名持水枪的人鱼守卫，艾芙走到角落脱下鞋袜放进袋子，林茨克制偷看的欲望，耳根微微泛红。
　　直到她游到自己面前林茨才敢正眼看她，长裙遮挡住鱼尾，只露出最尾端的鳍，蓝白色，有大理石的纹样，与他见过的其他人鱼不同。
　　艾芙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一些，林茨立马抬起眼睛，神色与平时并无两样，不过在她面前少了许多冷淡。
　　“晚上一起吃饭吧。”林茨出声打破掉有些尴尬的气氛。
　　“你不用陪着你的哥哥吗？”艾芙问道，接着想起什么，惊呼，“啊！”
　　她猛地想起不止很久没见过老爸，连哥哥也很久没探望过了，虽然有定期汇款，探望却一次都没有过，说起来她搬新家换新号码了也没和哥哥说，他最近好像要出狱了……
　　“怎么了？”
　　“没有，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艾芙的脸纠结成一团，随后缓缓舒展开，“我有个哥哥……算了，过几天再来看他。”
　　艾芙认为斯特劳弗不会有什么事，况且他快出狱了，到时候不想见也得见。

　　海底的监狱与陆地没什么区别，探望的流程也一模一样，艾芙习惯性挽住林茨的臂弯，她轻声哼着古老的音调，心情似乎很好。
　　“你很开心吗？”
　　“嗯哼~好久没看过老爸了。”艾芙抬头一笑，“你不要和亚拉妮丝她们说，她们一直以为我每个月都去探望老爸了。”
　　“你去哪了？”林茨随口一问。
　　“一些地方。”艾芙轻声回道，手逐渐松开，神色有些许慌张。
　　林茨立马夹紧臂弯，粗糙的指尖穿过她微凉的掌心并紧紧握住，“不要松开。”
　　他的声音泄露出少许疲惫，眼中有更加细微的恐惧，艾芙看不懂他，却依旧与他十指交扣，温温的海水从指缝间溜过，他们的头发随着海水飘荡交缠，艾芙的黑色长发扫过他的后颈，林茨下意识抖了一下，很痒。
　　林茨没见过霍尔曼先生本人，但是海底审理这桩案子时询问过他的意见，从照片看是个意气风发的帅气男人，微胖，五官浓重深邃，与艾芙很像。

　　亲眼看时更加像了，鼻子、眼睛、嘴巴以及轮廓都一模一样，人鱼寿命极长且不易衰老，他是男版的艾芙，少了妩媚，多了俊郎。
　　加勒·霍尔曼看见艾芙和林茨亲昵的模样，立马板起脸，问：“艾芙，这是谁？”
　　他们在探监室相对而坐，霍尔曼老爸手上戴着手铐，头发剃的很短，人有些消瘦，眼睛却依旧精神奕奕。
　　“他叫林茨，是我的……朋友。”艾芙说到朋友两个字时脸颊有些红。
　　霍尔曼老爸看见女儿的神情立马了然，沉下脸色，直截了当的问：“你们订婚没？”
　　艾芙的脸颊如燃烧的红云，她在父亲面前说话总会带上一点撒娇似的微扬语调，“别瞎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男女之间哪来的朋友？艾芙，我出去前不准结婚。”霍尔曼老爸的掌控欲十足。
　　艾芙显然没听进他的话，双手撑在桌子上捧住脸，“老爸，你在里面还好吗？”
　　“还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工作10小时特别累。”霍尔曼老爸看着林茨，“你做什么工作的？”
　　不等林茨回答，艾芙叹气，语气娇娇的抱怨：“我现在也要每天工作，好累哦。”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霍尔曼老爸看着林茨的眼神越发凶悍。
　　“他在陆地上帮了我很多。”
　　“陆地？他不是人鱼？艾芙，你不能再待在陆地了！”霍尔曼老爸加重语气。
　　艾芙照旧没听进去，“我搬新家了，号码和地址都重新登记过，老爸你下次写信不要寄错地方哦。”
　　“我在陆地有很多仇人！你也不该和人类厮混！”
　　“我的新家阳光充足，不过打扫卫生比之前更累，等我有钱了就请个女佣，老爸你平时要打扫卫生的吗？”

　　林茨快听不下去了，探监时间只有十分钟，他们两个一直在各说各的，这样下去真的能交流吗？

　　“你的精灵女仆呢？为什么要亲自打扫卫生？”
　　“她是我的朋友，之前住犬斑湾，啊，就是陆地的贫民窟时，她都在照顾我，我在那里还遇见你之前的敌人，你还记得安娜吗？她差点就把我卖了，幸好有林茨。”
　　艾芙撑着脸颊看坐在旁边的林茨，眼睛闪闪，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混乱、惊恐、危险又浪漫的一夜……惊恐什么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林茨温暖的魔法。
　　蜜糖几乎要从她眼中淌进林茨的心里，她能闻见雪松针的味道，混杂着海底的淡淡盐味。
　　他待在她生活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暖暖，水流中充满爱情的波纹。

　　探监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时艾芙终于知道转头看看老爸，对上霍尔曼老爸的眼神时她愣住了。
　　加勒·霍尔曼，赌场老大，性格霸道桀骜，行事狠辣凶恶，唯独在艾芙面前是个风趣温暖的父亲。
　　无论是资料里切别人小拇指比切海带还轻松的凶恶老爸，亦或是印象中笑容难免出手大方的温柔老爸，艾芙从来没见过他哭，更别说在林茨这个陌生人面前哭。
　　加勒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拭掉眼泪，他低着头，俊美的脸藏匿在阴影中，声音很低，“艾芙，爸爸对不起你。”
　　“老爸……”艾芙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握住老爸的手，但透明的魔法墙挡在他们之间，探视时间已到，警卫进门驱赶。
　　艾芙一直回头想对老爸笑笑，霍尔曼先生头始终低垂，只能看见黑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