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西幻]》走进科学

3、Chapter 3 rain

　　“……蝴蝶在她指尖穿梭，白玉般的野百合还挂着露水，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最美好的幻想如七彩泡沫般美丽却脆弱，即使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蝴蝶而微笑的女孩，在我心中却依旧散发着光辉……”

　　会议室中，艾芙兴致缺缺的听着，这是乐团下次要参演的歌剧《梦莉妮王后》，梦莉妮原本是山间的一名花农，遇见打猎时迷路的王子，二人一见钟情，突破重重困难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惜成为皇后后，自卑与贪婪吞噬了梦莉妮，她借着皇后的身份害了很多人，毒蛇引诱她下药毒死已经成为国王的王子，自己成为女王，看着爱人宝蓝色的眼睛还是舍不得下手，最终选择自杀，结局是国王抱着梦莉妮皇后的尸体哭泣。
　　上面两段分别是王子初见梦莉妮和梦莉妮自杀后的独白。

　　艾芙在大海开放前就对陆地的音乐充满兴趣，霍尔曼老爸大手一挥，花大价钱送她上岸学小提琴（包括交通费、学费、保镖费、饭钱），所以艾芙比其他人鱼更加适应陆地生活，得益于这段经历，她能轻松考取埃米诺音乐学院，并凭借着学历进埃米诺乐团实习。
　　她不是很喜欢这部歌剧，生活已经够苦了，她只想看点能让她无脑哈哈哈的东西，可惜大部分艺术作品都以悲剧结尾。

　　埃米诺乐团是白星王国最优秀的乐团之一，三个月后要与长星歌剧院的演员们演出《梦莉妮王后》，据说这次三大家族的人也会来观看。
　　白星王国的政策比较特殊，没有国王、总统、首相，国家权力被分成五份，元老院、警卫队、法师协会、月光教会与塞西娜骑士团。
　　元老院的人一般是自愿融入人类社会的高级精灵，他们拥有永恒的寿命和无限的智慧；警卫队是警察，里面大多数成员都是普通人类，他们自愿保护这个国家；法师协会属于希洛家族，昨晚遇见的林茨便是这个家族的成员；月光教会属于维尔家族；塞西娜骑士团属于泰雷萨家族，据说第一任泰雷萨家主早逝的妻子就叫塞西娜，家主为了纪念妻子便将骑士团改名为塞西娜，并下了死命令不能修改骑士团的名字。
　　虽说白星王国没有贵族平民之分，但阶级和种族早已将每个人的等级划出来了，就好比林茨看着没多大却能成为法务部部长，艾芙明明实力强悍却连个小提琴首席都当不上；木精灵只要自愿就能成为元老院的一员，人鱼却要担心被拐卖。

　　艾芙选择在白星王国定居的原因除了这里是母校所在的地方比较熟悉之外，还有个原因是这里几乎有整个晨暮大陆最开放包容的文明与便利快捷的交通。
　　首都苏摩与温港等一线城市就不说了，各式各样的种族在这里定居，工作歧视几乎为零；其余的种族也在这里有定居点，比如奥德莉所在的欧洛雪去是吸血鬼聚集地；奥德莉的家乡基尼森林是矮人和土精灵的定居点；与洛尔希国接壤的玫瑰海域也在逐渐开放——虽然玫瑰海域是另一个国家，但大部分陆地生物都把玫瑰海域当成长星王国的一部分；人类则散居各处，在各种生物被发现之前，所有陆地都是人类的地盘。
　　而且高速便捷的交通系统可以让她三十分钟内从最贫困的犬斑湾来到首都苏摩工作。

　　指挥将谱子发下来，让大家先练着，后天开始彩排，艾芙在心里叹着气，来到弦乐部的练习室，找到自己的琴房，先从音阶和练习曲开始练，再摸谱子。
　　埃米诺乐团的压力很大，毕竟是有八十多人的大型交响乐团，演出与演出之间的间隔又很多，留给每个人的练习时间没有太多就马上要进行彩排。
　　这种歌剧演出除了乐团排练还要与歌剧演员排练，而且一部歌剧好几个小时不能放松警惕，一旦出错就会被踢出，毕竟埃米诺乐团从来不缺想进来的人。

　　艾芙练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有些闷，便把窗户打开休息，天空被太阳染成迎春花的颜色，她静静的看了会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然而逃了她连房租都付不起，只得叹口气，继续工作。

　　楼下一名金发男人抬头看着艾芙，眼中满是惊艳，他看见一张花一样的脸，不缺妩媚，也不甜腻过人，眼睛的形状和颜色都像画出来似的美丽，左边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头发浓密卷曲，显然得到了造物主的宠爱。
　　“她是谁？”金发男人问身边的侍从。
　　“交响乐团的一员，您排练时可以问问她的名字。”侍从老实回答。
　　金发男人笑了，说：“我现在就去问。”

　　艾芙正偷懒呢，听见指挥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人，弦乐部的还好，管乐部的估计要一个个拍门，毕竟一个萨克斯的音量就抵得上四把小提琴了。
　　“这位先生是《梦莉妮王后》的主演，里弗斯·希洛先生。”指挥介绍道，“他来听一下我们的排练，各位练习时请把房门打开。”

　　艾芙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前几天还开会说要加强琴房隔音，今天就让我们开门练，有钱能使人双标。

　　希洛这个姓氏在洛尔希国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言，在场不少女性互相打量着对方，从彼此眼中看见兴奋、斗争等一系列情绪。
　　艾芙兴致缺缺的看了他一眼，里弗斯其实很帅气，他有一头柔顺的金色及肩长发，五官漂亮神色柔和却不显丝毫弱气，仪态文雅还带着股上位者的权威派头，身材高挑，眼睛湛蓝，犹如莫奈的画，透着鲜亮欢快的美。
　　如果里弗斯是条人鱼艾芙或许会更感兴趣，虽说各种族互相融合这么久已经没有生殖隔离了，但她还是更想找同族的人。

　　里弗斯目光只黏在艾芙身上，问：“这位是小提琴手吗？”
　　“是，她叫艾芙·霍尔曼，是埃米诺音乐学院的实习生，表现的好毕业后就能直接转正了。”指挥立马介绍道，同时眼神示意艾芙说点好听的话哄一下这位公子哥。
　　“她表现的怎么样？”里弗斯的眼神充满兴味，同时艾芙感受到了无数向自己射来的嫉妒之光。
　　“非常好，音色饱满有力，虽然是条人鱼但视奏能力很优秀。”
　　艾芙很不爽指挥给她加的前缀，什么叫做‘虽然是条人鱼’？人鱼就该笨到看不懂谱子吗？
　　“人鱼？”里弗斯用探寻的眼光看向她的右侧脖子，果然闪闪发光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唱歌应该很好听吧。”

　　不是艾芙吹牛，奥德莉常年被血浆裹挟包含的嗓音都比她优秀，天晓得她作为一只人鱼为什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嗓音。

　　“一般一般。”艾芙摸摸鼻子，生怕他让自己现场唱一段。
　　所幸里弗斯不想打扰他们太长时间，指挥让他们各自练习，里弗斯假装和指挥站在走廊聊天，其实就杵在艾芙琴房门口直勾勾的盯着她。
　　艾芙在心里对他破口大骂，她在这个充满名利的场合已经算是所有人的眼中钉了，还这么被大咧咧的关注，虽说虚荣心很满足啦，但是她不想又回到储物室被人塞奇怪东西的那段时光。

　　半小时后，里弗斯终于结束与指挥的对话，半倚靠在她琴房门前，问：“你是玫瑰海域的人鱼吗？”
　　艾芙假装没听见他的话，把琴拉的更响。
　　里弗斯笑了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一下，艾芙下意识后退挤出双下巴，对他笑得很礼貌：“希洛先生有事吗？”
　　“叫我里弗斯就行。”里弗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是玫瑰海域的吗？”
　　“嗯。”
　　“为什么会跑到陆地工作？”
　　“因为琴会被海水泡坏，而且发不出声音。”
　　里弗斯被她逗乐了，笑得肩膀都在一颤一颤，艾芙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问道：“能拥有您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给您打电话。”
　　艾芙犹豫了。

　　“没关系没关系。”里弗斯半开玩笑的说道，“小艾芙，我是好人哦。”
　　艾芙只得给他家里的号码，里弗斯身边的侍从迅速记下。
　　目的已经达到，里弗斯还有其他事便迅速离开。

　　埃米诺乐团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和之前的艾芙一样是家里不差钱的小姐，她们虽然嫉妒艾芙，却也不会做出太有损体面的事，毕竟上流社会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下班后她惯常在乐团拉了首练习曲给自己打鸡血，回家了。

　　离开乐团后便往火车站走，两个小时就能横跨整个洛尔希国，从首都到她住的犬斑湾只需要二十分钟，这里的交通便捷程度是其他地方享受不到的。

　　犬斑湾里的贫民区也分三六九等，好一点的贴近市中心，差一点的远离市郊，她正好住在最偏远的市郊。
　　想到昨天的惊险历程，艾芙有些害怕，加快脚步在废弃的铁轨上行走，高跟鞋踩在崎岖的石头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经过锈迹斑斑的废弃蓝色铁皮火车时她已经跑起来了，这里是流浪汉聚集地，她昨天就是在这差点被抓了。

　　“艾芙！”刚下班且满脸疲惫的亚拉妮丝小跑着追了上来，她挽住艾芙的手，笑道，“我们一起走。”
　　艾芙心里一暖，看见她比自己矮一头的身高又欲哭无泪，就算你在我也不会很安心好吗?
　　所幸二人安全到家了。

　　天空已经被染成玫瑰色，干燥炎热的风吹动着窗台下的野草，艾芙用几乎眷恋的目光看着远处的玫瑰海域，那里曾经是她的家。
　　“快来做饭。”亚拉妮丝在厨房催促。

　　照理说人鱼只吃生海带就能饱，但是人类的食物过于美味，亚拉妮丝的厨艺过于良好，艾芙很快便沉沦了，她又不是吸血鬼那种吃血浆以外的食物就会拉肚子的种族，可怜的奥德莉。

　　“把辣椒切了。”亚拉妮丝指示道。
　　艾芙拿起刀子，刚下第一刀，亚拉妮丝就嚷道：“要斜着切，我和你说了很多遍……算了算了，你把蘑菇洗了。”
　　蘑菇有点像海绵，有谜一般的充气感，艾芙多捏了两下，蘑菇就变得很恶心了。
　　“你怎么又捏蘑菇！？算了算了，你把青菜洗了。”
　　这个任务还是很轻松的，艾芙觉得自己表现很好，二人忙活完之后终于开动，一咬青菜，全是沙子。
　　看着不停呸呸呸的艾芙，亚拉妮丝在心里提醒自己：她是你的好朋友，千万不能说伤害她的话。
　　艾芙呸完之后看着亚拉妮丝，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把青菜洗干净些？”
　　亚拉妮丝很想把这盘青菜拍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