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名某某某[娱乐圈]》南风且

18、还算敬业

　　再次见到叶瑄是在收工回酒店后，不是偶遇，叶瑄在那里等了她很久了。

　　下车后，许多粉丝和狗仔在门口等着，夏欢熟练避过狗仔和粉丝打了招呼顺便叮嘱了几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酒店门口时，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她下意识的以为是私生饭，之前碰到过一次，拿着花捧冲进夏欢的酒店房间表白，吓得庄姐向公司申请了四五个保镖跟随夏欢那段时间的行程，还被挂上了耍大牌的名号。

　　夏欢细思恐极，不理智的人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不能保证，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边走边给庄姐打电话。

　　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快，夏欢调转了方向，朝着大堂前台的地方快步走过去，忽听到身后熟悉的女声喊道：“夏欢姐，我有事找你。”

　　夏欢和叶瑄走到楼道里，后者明明说着有事，进来后却始终不肯抬起头来说话。夏欢也并非真的想要和她计较些什么，她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叶瑄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不起，夏欢姐……”叶瑄还没说话，语气里就带上了哭腔。

　　夏欢看到欲语泪先流的小妹妹，心忽然就软了。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在不知情的所有人那里。

　　“你先别哭。”夏欢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叶瑄，“我没怪你，这事已经过去了。”

　　“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事情变成了这样，如果、如果早知道……那我肯定……我肯定不会让荞安姐姐给你打电话的。”

　　“哎我都说了没事了，你……等等，谁？顾荞安？”夏欢声调陡然上升，“不是你打电话通知我的么？怎么又成了顾荞安了？”

　　“导演让我打电话叫你来片场准备，但我没有你的号码，正好荞安姐过来说她有，然后我就用她给我的号码给你打电话了。”

　　夏欢掏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事发后她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但说到这里她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果然，最后一则通话还是庄姐，向前翻，都是几天前的通话了，哪有什么未接电话，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顾荞安给你的号码是错的？”

　　叶瑄迟疑的点点头，随后小声说道：“也可能是我自己输错了，反正我打了很多次都没有打通，所以我就打算去找荞安姐问问，可是……”

　　叶瑄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脸却涨的通红，夏欢也没有催，就这样看着她，良久后叶瑄才用着几乎颤抖的声音说：“后来，褚铭就过来了。”

　　“那个演陆二狐朋狗友之一的方泽明？”书里出场的人物有上百个，夏欢对纸片人熟悉的很，但是现实中却很多对不上号，记住这个褚铭只是因为原本演和陆二初见时，那个试图对祁军长耍流氓的就是褚铭，哦不，是方泽明。
　　虽然后来这个片段没有采用，但她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因为表演的太自然了，甚至让她觉得这人有本色出演的嫌疑。

　　叶瑄点点头，继续说：“他过来没多久，荞安姐就过来了。”

　　夏欢问道：“褚铭过来和你打电话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因为，我和褚铭在交往……”叶瑄的脸红了又红，直到后来一直烧到耳后根，夏欢感觉叶瑄的头发都要被烧红了，仔细看发现好像是之前染了红发后染回黑色掉色露出的颜色。

　　夏欢听到这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轻咳了两声后捂着嘴道：“你继续，你继续……”

　　叶瑄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瞪大了眼看着夏欢说：“荞安姐看到了我和褚铭，但她很快就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临走前还说要帮我给你打电话。”

　　估计是在做什么才会被实锤交往吧，夏欢心中暗忖，但是……

　　“这样啊。”夏欢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所以是顾荞安故意不给我打电话的，好了，这事没你的事了，我会去找——”

　　“夏欢姐！”叶瑄忽然叫停了夏欢，“你能不能……别去质问荞安姐，她如果知道是我说的，肯定会把我和褚铭交往的事说出去的。”

　　艺人明星有种很奇怪的人设叫做单身人设，这种人设主要是为了迎合那些幻想自己与偶像是一对的粉丝而设，但艺人也是人，总有七情六欲，一二十岁又正好是情感萌芽期，身边围绕的都是帅哥美女，和朝夕相处的某人看对了眼在一起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不过这种事，圈内人大多知而不言，默契的像是保守自己的秘密，除了某些故意博关注和原本就和那人有过节的人，没人会把这种事说出来。毕竟大家心知肚明，这种用消耗人品换来的关注度在圈内是要被众叛亲离的。

　　顾荞安，没这么傻。

　　叶瑄似乎看出了夏欢的想法，她解释道：“夏欢姐你们是有作品的演员，恋情被发现大不了大方公布，但是我和褚铭都是选秀出身的爱豆，爱豆是不能恋爱的，我们和公司有合约，三年内不能有任何绯闻出现，否则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

　　夏欢忽然想到，那楼然算不算爱豆呢？如果算的话，那他和易瑜的绯闻岂不是够他赔上一锅的？不过，他的团队应该管不住他吧。

　　“我明白了，我不会去问的，早点回去休息吧，和你的小爱豆问好。”夏欢笑着对叶瑄说。

　　关于乔世彰的那个问题，她想她有了答案，如果说出真相会伤害到别人，她也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此刻只是很好奇，楼然，为什么要跑过来和她说这些事情？
　　*

　　刚下了一场雨的缘故，空气很清凉，整个片场漫着一股青草的香气，但这里没有青草。有的是残破的碉堡和凌乱的道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短暂的存在于世界上，又永远被记录在影像中的一些虚假的东西。

　　楼然的服化几乎不用变化，总是灰头土脸的，换个更破一点的外衣就是新造型。
　　他竟然从来也没觉得奇怪。

　　第一商会的少爷，拍到现在好衣服从来没穿过几次。

　　楼然觉得，这挺热闹有趣。

　　一切都循规蹈矩就和别的电视剧一样了，多没意思。

　　贾谋是个多有意思的人啊。

　　他手里捧了一排的Ad钙奶，吸管插到第一瓶，一直到吸溜出底盖的声音再拔出来插到第二瓶，一直喝到最后一瓶的时候，他走到了陈昱儒旁边，把喝剩的整整一板空瓶奶扔到了监视器架子上。

　　陈昱儒冷着脸拨开：“镜头很贵，当然你愿意出钱配个新的另说。”

　　“陈导可真凶。”楼然抱着胳膊皱着脸故作害怕。

　　“少来。”陈昱儒的目光始终放在监视器中，“这玩意儿你喝了二十多年了吧，还真长情。”

　　“好的东西，多久也不算久。”楼然跟着看镜头里的画面。

　　陈昱儒的风格很独特，他要拍什么从来不直接拍，而是用其他所有的东西来表现它。

　　画面里是陆士仉和方泽明几个人躲在一丛树后计划偷袭，正撞见樊加禾被“请君入瓮”，眼看着要被反埋伏，陆士仉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了那帮匪徒埋伏的地方。
　　方泽明几个本来就以为这只是个刺激的恶作剧，直到看到陆士仉惊动了两队才意识到这件事闹大了。

　　剧情发展自然是陆士仉挺身而出，方泽明几人落荒而逃。

　　镜头几乎没给陆士仉，但详细的给了方泽明几人吓得屁滚尿流，软着腿手脚并用逃跑的画面。

　　画面再一转，陆士仉已经跑到了他们几人提前设计好的陷阱旁边。

　　这为数不多的干净衣服的画面.

　　“你有事要说？”陈昱儒瞥了他一眼。

　　“没事不能过来欣赏一下我帅气的表演吗？”

　　陈昱儒：“……”

　　楼然的语气依旧轻飘飘的，“其实你早就猜到夏欢不是故意没过来的了吧。”

　　“虽然她这个人假的很。”楼然补充说，“但还算敬业。”

　　陈昱儒没说话。

　　“所以事实上到底是谁惹我们陈大导演这么生气？”

　　陈昱儒低下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刚拿起打火机，还未点着便被楼然夺了过去。

　　“怎么？我还不能抽个烟？我又不是你。”陈昱儒抬眼。

　　楼然笑了，淡淡的说：“给你点上。”

　　陈昱儒连抽了两根烟，眉头皱的越来越深，楼然就在他旁边看录像，也不说话。

　　“何东瑞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陈昱儒长吐出一口烟，捏着烟屁股掷到地上用脚碾了两下。

　　“何东瑞？”楼然问，“投资方？”

　　陈昱儒没有回答，“说是资金短缺，考虑后期撤资。”

　　“撤资？”楼然轻笑，“按照这部戏的热度，排队追着投资的不少吧，他这个时候讲撤资，脑袋被门挤了？”

　　“阿然，你不懂这些事情。”陈昱儒又点上了一根，“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的，如果只是钱的问题，陆显沔一个人完全可以解决。”

　　楼然看着他，陈昱儒接着说：“何东瑞在广电是有一些关系的，你们任何人出了事找他都比找别人管用。”

　　楼然嗤笑一声，但也没有把心里的不屑说出来，他问：“所以他是提了要求吧。”

　　“自然，没人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撤资。”

　　“还是秦郁颍？”

　　陈昱儒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她既然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还挑了这么个小角色？恐怕要女主的位子你也得给她吧。”

　　陈昱儒关了显示器往外走，后面常武很快跟着收好了道具，陈昱儒平静说道：“那可不是个小角色，而且，就算是易瑜，也只是演了女二。秦郁颍很聪明。”

　　“就算是易瑜……”楼然抓住了这句话，“夏欢身后到底是谁？”

　　陈昱儒看了看他，挑眉道：“有些事，你还是少打听为好。”

　　楼然耸耸肩：“我对这个人的事也不感兴趣，不过我想那人再厉害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吧。如果真的比何东瑞势力更大，你会把秦郁颍身上受的气撒到她身上去？”

　　“不算撒气，只是她碰上了而已。”陈昱儒接过小吴送来的车钥匙，“五壶四海，去么？”

　　一个饭店，有着复杂的股份，他们不用花钱，楼然开了车门坐进去。

　　“说不上谁势力大，只是她不会说。”

　　“谁？夏欢？”楼然有些诧异。

　　“这个人很奇怪，她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特权。”

　　“那有什么，”楼然抬了抬嘴角，“她不一直用这招，什么都赚了，又好像很无辜一样。”

　　陈昱儒不置可否，没有和他争辩。

　　楼然说：“她要加戏就给她加好了，这有什么为难的？”

　　车开到了饭店门口停下，陈昱儒将钥匙递给门童，“一个配角，戏份比主角快要多了。况且因为这件事，贾谋那边已经很不满意了，恐怕还要想想其他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