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把主角养成了反派》牧雨听风

8、疏远

　　顾长风背着双手站在浑沌之地的禁制外，有些不敢进去。
　　卫临渊他…会受伤吗？
　　会恨自己吗？
　　一定会吧，仇恨值既然叫仇恨值，一定是系统用自己的法子测算出卫临渊对自己的仇恨度…哎…
　　“开禁制带他们出来。”顾长风对看守吩咐道。
　　两名身着特制防护服的手下从磨砂状禁制门进去，约摸过了一刻钟，禁制上似有水波纹动了动，两名手下一个搀扶纪翎、一个抱着卫临渊出来。
　　顾长风连忙接过卫临渊，按上他脉搏，感觉到他心跳平稳有力才终于放下心。
　　卫临渊身上只有几道浅淡的划痕，纪翎身上的伤就比较骇人了，顾长风蹙眉望过去就没见他一块好肉，皮开肉绽、血肉翻卷，惨不忍睹。
　　“尊上…”此时的纪翎已经气息奄奄，说话难以为继。不过在浑沌之地呆了一夜，一个魔婴大能就被伤得体无完肤。
　　好在，外伤虽重，却于本源无碍。
　　“送他回家，命木清明过去看看。”
　　将护卫手下和狻猊车全部让给了纪翎，顾长风自己抱着卫临渊一步一步往后殿走，一边望着前路出神，一边轻轻摩挲卫临渊脸上的细小伤口。
　　远远看见前面路上站着戚百龄，顾长风脚步一顿，下一秒便低头匆匆转身，走了另一条道。
　　戚百龄远远笑了一声，没有跟上来。
　　顾长风暗自庆幸，低头正好对上一双清凌凌的黑眸，原来卫临渊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你为什么怕他？”
　　“…因为我打不过他。”顾长风汗颜。
　　“是他让你摔我的？”
　　顾长风愣了愣，沉默。沉默有时候代表很多含义，此时的沉默在卫临渊看来很显然就是默认的意思。
　　“我会变强，打败他。”卫临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顾长风紧紧抱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以后…如果师父不在渊儿身边…答应师父，无论如何，渊儿要好好活下去。”
　　“师父爱你。”
　　顿了顿，他又说了一遍：
　　“师父爱你。”
　　卫临渊轻哼一声，闭上眼睛，两颊微红，小嘴也抿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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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风对于戚百龄夜闯正阳殿的行为已经不感到多意外了——站在屏风后脱去外袍准备就寝，房门轻轻响动，一扭头就看见戚百龄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怎么没把那孩子带在身边？”
　　顾长风没有回答，重新披上外袍走了出来。
　　“是怕我伤了他？”
　　顾长风坐在桌前，从壶里倒了两杯暖茶，自顾自拿起一杯喝了起来。
　　“风儿真是冷淡。”
　　戚百龄大咧咧坐下来。
　　“我说，卫临渊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戚百龄说完认真地将顾长风上下打量一番。
　　顾长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
　　默默饮完一杯茶，顾长风才开口，慢慢道：“只是觉得，既然无法长久地庇护他，不如早点让他自立。两个月，两月之后我会将他送出魔族。”
　　戚百龄有些诧异地看着顾长风。
　　顾长风放下茶盏，抬头看向戚百龄，眼中精光流转：“戚百龄，你敢不敢和我签订一个契约？”
　　“什么契约？”戚百龄嘴角微翘，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你费力气在我身边布置棋子，压制我境界，若说毫无所图，我是不信的。我可以答应你，从此以后，我听你摆布，如果你想，取我性命也未尝不可。但你，你须得护卫临渊安全，非但不能伤他，若他有难，你还要尽力帮他。这个契约，你…愿不愿签？”
　　顾长风挑眉看着戚百龄。
　　戚百龄凝神看着顾长风，似乎无法理解顾长风不惜把自己赌进去、全然为了那个孩子的做法究竟是因为什么。
　　“凭你现在的实力，本来也只能听我摆布。我为什么要答应？”
　　“不愿算了。”顾长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像刚刚提出如此沉重协议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签，谁说不愿？”戚百龄眯着眼，“不过是少杀个人就能让尊上乖乖听话，不签是傻了不成？”
　　说着他举起右手，起誓道：“魔祖在上，从今往后我绝不会伤卫临渊一根汗毛，若他有所求，我会尽力相助。如有违背，愿受修为倒退，爆体而亡之罚。”
　　窗外夜空闪过一个霹雳，誓成，戚百龄放下手。
　　“这下风儿可放心了吧。”
　　顾长风舒出一口气。虽然戚百龄的誓言与他所愿稍微有点出入，但是算了，只要戚百龄这老狐狸不对卫临渊出手就已经是万幸。
　　顾长风默默伸出左手，戚百龄在他的手腕上画了一个复杂古怪的纹路，最后一笔落下，那纹路合成一个契约阵法，耀眼地闪了闪，随即暗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顾长风低头盯着手腕看了许久。
　　“我确实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不过不是现在。”戚百龄沉吟片刻，“你如此护他，他又不记你的好，怎知将来会不会反噬？”
　　顾长风道：“凡事顺心而为，若为将来所扰，事事不得寸进。”
　　“夜深了，戚教主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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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族坊市最近一些传言甚嚣尘上，顾长风脸上覆着一张面具，坐在一家酒楼的窗边喝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把这些传言听了个大概。
　　他刚从川内回来，途径大魔教外的坊市就顺道过来看看。其实以他的修为，哪里还需要进食？不过是来坐坐，体验一下穿越前在酒店茶楼吃饭喝茶的感受。
　　“二十教大会那晚可真悬啊，卫家遗孤差点没被摔死。”
　　“听说是惊劫教戚教主一直要教主把那孩子带出来，不然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
　　“搞不好摔孩子也是被戚教主…，听说教主很宠那孩子。”
　　“谁知道呢，教主一直性情不定。听说那孩子自那一摔以后就再也没受重视。”
　　“是啊，据说从正阳殿谴出去了。”
　　“不会是被摔傻了吧？”
　　“也可能是在浑沌之地伤了天赋，尊上哪里需要一个废物徒弟？”
　　“可惜了…”
　　“听说教主很生气，为此子险些折损了左护法，教主才冷落那孩子的…”
　　“都多久的事了，怎么还在说这个，诶，你们听说了吗，子倾夫人的病加重了！”
　　“啊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我有一位堂兄在…”
　　子倾夫人…顾长风侧耳，心里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感觉似乎有点耳熟。
　　酒楼大堂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顾长风好奇地抬头，看见一个人逆着光朝这边走过来，径直坐在对面。
　　顾长风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来，子倾夫人不就是面前这位戚百龄戚教主的母亲？这是个德高望众的角色，不仅在惊劫教，甚至在整个魔族口碑都相当不错。
　　戚百龄在二人身周划了个禁制遮住其他食客的耳目，拿起一个杯子倒了茶一饮而尽。
　　对于戚百龄为什么会认出自己，顾长风不用问也知道，他可没忘记左腕上的主仆契约。
　　注意到戚百龄脸色有些差，顾长风不禁问道：“怎么了？”
　　戚百龄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诧异道：“风儿这是在关心我？”随即他笑道，“没事，不过是几只蚂蚱临死前蹦跶。”
　　顾长风推测是他教中事物，于是没有多问，只道：“我要回去了。”
　　“等等。”戚百龄喊住他。
　　“收雷正霆为徒。”
　　想了想又补充道：“越快越好。”
　　顾长风顿了顿，盯着戚百龄看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