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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如果马齐铎早早预知焦娇是颗可求不可遇的涩葡萄——结论,狐狸还是想将葡萄吃到嘴里。
      不是为了品尝葡萄,仅仅要验证,的确是颗酸葡萄。错的不是狐狸的认知,是世人对狐狸存有偏见。

      当焦娇不厌其烦的为邓四北手里的七、八个车搭配座套时,马齐铎那头的生意正聊得如火如荼,对于灰色高尔夫的性能究竟如何,有着难以空口白牙来界定的质疑。
      马齐铎拿了车钥匙,邀那个才从驾校拿到本本的菜鸟上了车。
      不干马齐铎的事,可雄性好显摆的特性刺激本就义气的男人认定,非得帮胡方子搞定这单买卖。

      雄性,开屏的孔雀不是妹妹,但凡毛发、羽毛花花绿绿的动物,都是有做太监的资格的。
      以上是焦娇的理论,马齐铎并不知道。
      成哲听到第三次,才折服于焦娇骂人不带脏字的艺术。
      孔雀开屏似的显摆,男人比女人更乐此不彼。
      焦娇还续有一句。
      雌性蜘蛛体格大于雄性,因为交配后雄性蜘蛛仅仅被视作口粮。
      男人,精神上太藐视女人,最后身心疲惫的,往往是男人。

      马齐铎的显摆和焦娇的不屑一顾,绝配!

      车市里群落的停放上百辆等着改嫁的车车,马齐铎急起、急停,在离着邓四北摊位不出一米的地方玩了个精妙绝伦的漂移。车胎发出锦帛撕裂般漂亮的高音,扬起的尘土比舞台上的干冰雾气更具备迷惑效果,小初在最初的惊吓后迅速反应过来,恨车玻璃太厚,阻挡了她放电的秋波。
      马齐铎的确将注意力放在小初身上,他的鉴赏能力超越老挑夫,或许更胜小挑夫一筹。
      不过,三点,一目了然。
      邓四北对这个小美女绝不是纯洁的友谊;其次,小美女的热情太灼热,他的熔点低,太没有技术含量;三,他摇下车窗,让菜鸟喋喋不休的吹捧放一点儿出去时,那个明显抑郁类型的女人正在给小美女解释看似简单的原地摆尾所蕴含的技术含量。
      没有那种先被吓一跳而后吓死人的状态,就是那样理所当然的漠然,理所当然的斜睨,理所当然的无视自视甚高的马齐铎,理所当然用内敛宣扬出的张狂。

      胡方子一边数钱一边招呼大家去喝酒,他请客。
      邓四北瞧准了夏小初的企图,坚决找个小弟开车送走两个女人。
      酒过三巡,邓四北有酒精壮胆,说了句很没分寸的话:“小马哥,您可别抢小初啊!您要出手,兄弟只有看的份儿了!”
      马齐铎的语重心长在嗓子眼儿也来了个漂移,想劝四北,那个小初,就算没有马齐铎,他四北永远只有看的份儿。话过了伤人,言留三分,暗笑,自己又成熟了一分。
      袁三吉立刻跳将出来维护马齐铎的权威,如此不仁不义夺朋友女人的事情,小马哥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有人附和几句,提到了焦娇,马齐铎像忽然拐弯撞上红灯,心理上猝不及防——嘴里不经意溜出一句话:“这女人,迟早会是我的!”
      酒醒,他早已忘了那个古铜色毛衣包裹的小女人,眼影也是古铜色,散发着骨子里的媚气,却丝毫不媚俗。
      古铜色,他只记得古铜色。

      要马齐铎和焦娇承认是一见钟情,很统一的皮笑肉不笑的抽搐会出现在右腮。
      如果说第一次遇上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存在于焦娇的大脑皮层,那么,再见时算是消失殆尽了。
      彼时,马齐铎正当着中人在调节一个经济纠纷,语言独到精辟。
      两个人相持不让,都极力向马齐铎诉苦。

      咖啡屋在十字路口的一个商务大厦底层,落地玻璃擦得很干净,只是陈设很旧,窗帘的颜色过于老土。
      焦娇在公司资历尚浅,第一轮倾听客户需求的任务自然落在身上。从广告公司跳槽到色彩工作室不过一个月,能力的展现还待时日。
      “重新装修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吧!现在基本都是些老顾客才会光顾!我们老板的意思,为着季节的需要,暖色、冷色各一套才合适?”经理指指窗帘和沙发座套。
      焦娇迅速记在本子上,多搭配自然收费更高,可她毫不犹豫用笔划掉记录,宰客,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其实在用光上弥补一下就行,没必要投入两倍的钱。在你们预算的范围内,还不如选购价格高一些的窗帘。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室内——惯例会注重地板、墙面和沙发,其实窗帘不可忽略。”
      经理估计没有裁定的权利,对于焦娇说的,又不大上心。
      说半天,感觉对牛弹琴,对牛弹琴不是牛的过错,是人选错了表述的对象。“我能拍点照片么?我们工作室研究一下,到时候把效果图传给你——您。”

      “唇亡齿寒的道理都知道吧?我就不多说了。既然大家在一个锅里盛饭吃,自然得相互担待。其实后面还有个故事,说是韩国使者去秦国借兵,宣太后在朝堂上讲,她伺候先王时,男人把大腿压在她身上,很是难受,睡不好觉。”马齐铎说故事抑扬顿挫,又很会选取合适的时机停顿。
      这里他略停了一下,逗引听众竖起兔子耳朵,马齐铎才接着说。“可太后又说,当行好事、男人整个身子都压上去的时候,却一点不觉得重了!当然嘛,能享受到爽感,有好处了,一点儿体重算什么?很实际的女人,是不是?”这句话末了,他端了咖啡慢慢品味。
      另两个大老爷们儿面面相觑,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韩国自然是许了好处,太后就借兵了!”
      马齐铎起身,招呼着:“有饭大家一起吃,都有好处,就不觉得负担沉重了!”他冲着经理挥挥手,又指指坐过的位子,示意记账,再回头笑笑,“接着谈,先走一步!”
      这一步,步子迈得相当大,也相当突然,是焦娇抢拍了马齐铎,还是马齐铎闯入焦娇的镜头,很难说得清——

      马齐铎是那种很贱很贱的流氓兔,一旦触犯自身利益,毫无绅士风度可言的男人。
      焦娇是那种温吞吞的小白兔,可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小姐,您侵犯我肖像权了,请把相机给我,得把刚才的照片删掉!”
      面对面,都觉得似曾相识,却早把之前的流星一闪抛至九霄云外。
      满脑子还是这男人适才旷日宣淫的邪恶,她想讥刺一句,却选了最笨的话:“没有好处,凭什么给你?”
      马齐铎想笑却笑不出来,正经女人很多,可正经女人干涉流氓男人的自由言论,平生头一遭。他晃着头不屑的看着鹅黄色薄纱上衣与嫩绿色眼影的搭配,初夏时节,很应景。鼻尖的汗珠——逗趣的女人,你以为正义之士不要点儿胆量?他挽了衬衣袖子,一把扯住相机的吊带:“给不给?”
      “威武不能屈!”焦娇很受不了这男人的气场,那句给不给像是发条的旋纽,男人步步逼近。于是乎,又没头没脑的一句。
      马齐铎呆滞住,渐渐松手:“如果发现有人非法传播我的照片——你是卖窗帘的吧——你的意见能听么?”瞟一眼她的轻纱,“最近昆虫交配繁忙,等忙过这几天——”
      焦娇听得一头雾水,只道又是什么荤段子。她翻了白眼,将本子、相机通通塞进包里,掉头就走。
      “小姐,这黄色逗飞蛾、爬虫,窗帘可不能选这个颜色!”
      他明知乱点评着装是女人的大忌讳,心里坏笑不止。女人耸动的肩表达着愤怒。
      焦娇着力维持固有的冷漠,回头淡然道:“招惹了飞蛾可以收集起来做盘高蛋白的菜!补补有些人的脑子!”
      马齐铎岂肯口舌上被人占便宜,掏出一张毛爷爷:“威武不能屈,那富贵能淫么?”
      女人的脸红得很快,但回复平静的速度更快,甚至颤着腰肢走到马齐铎跟前的速度也不弱。翘着兰花指的手划过马齐铎脸上的淡淡的旧疤痕,无比惋惜、哀怨的目光让马齐铎顿时产生错觉,似乎自己的命运比索马里难民还要凄惨,引起女人的怜悯。
      “可惜了!没这疤,就算做不了头牌,夜店里做个二当家还是凑合的!”焦娇的笑极尽柔媚,还沾染了点儿职业老鸨的荡气回肠。那时节,马齐铎不知,这点儿腐,对于焦娇,对于焦娇身后强大的夏小初,实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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