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鲸叹叹

39、第 39 章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四月，近来沈语喃和商泽的关系依旧不温不火，可至少像这渐暖的天气一样，商泽明显不再如开始时冰冷了。

　　这天，沈语喃不小心将手机摔坏了，一下班就去了维修店。

　　令她意外的是，负责帮她修手机的店员居然是叶洵的男朋友——周宇。

　　“你不是那个……” 沈语喃诧异地望着眼前高瘦的男人，不确信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嗯，我是叶洵男朋友。” 周宇朝沈语喃微微一笑，“好巧，又见面了。”

　　沈语喃顿了下，笑道：“你居然认得我。”

　　周宇说：“我对你印象深刻。”

　　这话沈语喃觉得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一时间笑容有些僵硬：“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手机能不能修好吧，摔得很严重。”

　　“好。”

　　周宇对沈语喃的手机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内屏坏了，需要更换，但是不能马上换好，需要等上一两天。

　　“你把联系方式和地址留给我吧，我修好后给你寄过去。” 他对沈语喃说。

　　“好吧，那谢谢你了。” 沈语喃虽不情愿等那么一两天，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就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跟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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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沈语喃果然收到了周宇寄来的手机，她检查了一遍，发现已经完全被修好了，用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转眼到了周六，这天晚上商泽带着徐厚德回老宅吃饭了，沈语喃一个人闲着无聊，晚饭过后便出门遛狗。

　　明月皎洁，夜风清凉，广场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语喃心情不错，她很喜欢这种惬意又充满生活气息感觉，可忽然间，有个跟徐厚德差不多高的小女孩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孩儿怀里抱着一个十几厘米高的玩偶，眼巴巴地盯着沈语喃。

　　沈语喃很好奇，问她：“怎么了小朋友？”

　　小女孩把怀里的玩偶递给沈语喃，奶声奶气地说：“这个送给你。”

　　“送给我？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和你的狗狗，请你把它放在你的房间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小女孩说完，把玩偶往沈语喃怀里一塞就跑开了，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沈语喃一头雾水，看了看手中可爱的兔子玩偶，只当是小孩子单纯可爱，无奈地笑了。

　　她没有看见，人群中，小女孩跑到了喷泉池的一头，接过了一个陌生男子给的芭比娃娃。

　　更没有听见男人问小女孩儿：“你没跟她说是谁让你给的吧？”

　　“没有，我塞给她就跑了。”

　　“做得好。” 男人轻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那这个娃娃就是你的了，去玩吧。”

　　“嗯！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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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语喃到家时，收到商泽的微信——他和徐厚德今晚不回来了，留在老宅过夜。

　　沈语喃因此早早就窝进了房间里，睡前，她拿起小女孩送的玩偶琢磨了一遍，想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玩偶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深夜降临，月亮躲进了云层里，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沈语喃睡得正香。

　　约莫凌晨两点，床上忽然出现了两道红色光芒，紧接着空气中响起了一阵诡异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叫声，伴随着恐怖的音乐。

　　沈语喃从睡梦中惊醒，汗毛倒竖，当看见红光是由玩偶的眼睛冒出来的时候，更是吓破了胆，尖叫出声。

　　玩偶肚子里传出来的惊悚声音就像是恐怖片里含冤的女鬼在哭诉。

　　沈语喃飞快用被子将玩偶甩飞了出去，然后迅速打开了灯。

　　下一刻，她看见房间的一面墙上出现了一个又黑又大的影子，那影子头发极长，让人一眼就联想到恶毒的女鬼。

　　沈语喃头皮发麻，抓起手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房间。

　　她跑到商泽的房间外，想要喊他，可突然想起他并不在家，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耳边还响着那骇人的声音，未知而又真实的恐惧令沈语喃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她躲到客厅的沙发旁边，颤抖着双手拨打了商泽的电话。

　　另一头的商泽应该是早已经睡了，沈语喃打了两遍才有人接。

　　“喂，沈语喃？”

　　男人的嗓音参杂着朦胧的睡意，还有一丝喑哑，沈语喃听见了，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哭喊着：“商泽，你快回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清醒了，听起来很紧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有鬼，我好害怕。” 沈语喃脸色苍白，谨慎地盯着自己房间的方向，生怕有个长发及地的贞子走出来。

　　“什么？有鬼？”

　　“对！就在我房间里，你快点回来。”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一直在叫，我不敢乱动……”

　　另一边的商泽疑惑万分，但从沈语喃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立刻翻开了被子起身，安慰道：“好，别怕，我马上回去。”

　　“嗯，你要快一点，我好怕它出来。”

　　“电话别挂，给我十分钟。”

　　“好…”

　　十分钟里，沈语喃和商泽一直保持着通话，期间商泽问了沈语喃事情的缘由，随后一口咬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不是有鬼在作怪。

　　沈语喃渐渐头脑清醒，冷静了些，不过还是不敢乱动，因为那玩偶发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吓人了。

　　而且，墙上的影子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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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门外传来动静，商泽到家了。

　　沈语喃下意识站起来，结果因为蹲太久，腿麻了，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

　　商泽快步过去将她拉起，抹了抹她湿润的眼底，无奈地数落了一声：“真是个笨蛋。”

　　沈语喃面露委屈，没有吭声。

　　“别怕了。” 商泽低叹，语气忽然温柔了许多，“有我在，没事的。”

　　“嗯。” 沈语喃一只手揪住男人的衣摆，有点紧张地看着他，“你听见了吗？就是这个声音。”

　　商泽认真听了一下，确实听见了一种很难听且骇人的声音，他转身往沈语喃的房间走，快到房门口时，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沈语喃一阵发冷，连忙捂住了双耳：“我不进去了。”

　　“怕什么，我抱着你啊。” 商泽吊儿郎当地对女人笑了一下。

　　沈语喃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 商泽嘀咕一句，独自走进了房间。

　　不得不说，那玩偶身上发出来的声音的确够吓人，商泽觉得如果是他三更半夜被这么个东西弄醒，估计也会吓得不轻，何况是沈语喃那么怕鬼的人。

　　他神态肃穆地将玩偶拿了起来，低头检查。

　　不知过了多久，沈语喃突然感觉耳边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她好奇地放下手，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朝房内看。

　　商泽站在书桌前，正好向她这边看过来：“没事了，进来吧。”

　　沈语喃半信半疑，小跑到男人身边，发现他竟然把玩偶给剪掉了，还砸烂了一个内件般的机器。

　　还没来得及思考原因，商泽就问她：“你说这玩偶是一个小女孩给你的？”

　　“嗯，怎么了？”

　　“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能够随便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你不知道？”

　　“……” 沈语喃憋屈地撇了撇嘴，小声道：“她硬塞给我之后就跑掉了。”

　　商泽说：“它被人做了手脚，音乐响起之后关不掉，只能砸了。你看见的影子，是从它眼睛里投射出来的，不是什么鬼。”

　　“真的吗？” 沈语喃听得一愣一愣的，感到匪夷所思。

　　那小女孩说的惊喜，指的就是这些？

　　“她为什么要这样吓我呢？”

　　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商泽琢磨片刻，问道：“当时那女孩儿身边有没有大人？”

　　“没有，只有她自己，她把东西塞给我之后就跑了。”

　　“你确定你不认识她？”

　　“我确定。”

　　“那应该是恶作剧。”

　　“如果不是呢？”

　　“我明天晚上让人去广场走一趟，看看还有没有小孩在给人送玩偶。”

　　“好吧。” 沈语喃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商泽见她两眼红润，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于是打算逗逗她，故意嘲笑：“就你这胆量，我要是睡死了，你现在应该已经尿裤子吧？”

　　“你……” 沈语喃感觉自己遭到了羞辱，小脸鼓一下子起来，“我才不会。”

　　“哦，这么厉害呢，早知道我不回来了。”

　　沈语喃被他气到，不满地说：“你真讨厌，干嘛一直取笑我，这种情况真的很吓人好吗？”

　　“好。” 商泽无所谓地笑笑，“那你怎么不谢谢我？大半夜超车，很危险的好吧。”

　　沈语喃愣了下，这才想起这里距离商泽的家是有点距离的，正常车速应该有二十多分钟，商泽却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她心情微漾，心窝子也暖暖的，对男人露出了真诚的目光：“谢谢你，愿意回来帮我。”

　　商泽轻哼，忽而捏住她的一边脸：“下次不许再随便收陌生人给的东西。”

　　“……知道了。”

　　“睡觉吧。” 商泽收回手，拿起桌面上已经被破坏的玩偶，打算离开。

　　沈语喃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眼神里写着“不安”两个字：“你去哪里？”

　　“睡觉啊。”

　　“在这里吗？”

　　“不然我又回去？”

　　“我……” 沈语喃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商泽觉得奇怪，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沈语喃咬了咬唇，无地自容般的低语：“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出去？”

　　“什么？” 商泽没听清，腰身弯了下去，靠近沈语喃的脸颊。

　　沈语喃对着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商泽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揉着她的耳垂奚落：“这么胆小，以前是怎么敢一个人住的？”

　　“以前又没遇到这种事…”

　　“那我要是不陪你呢？”

　　沈语喃有片刻的语塞，然后故意可怜巴巴地望着男人，讨好他：“我知道你最好了。”

　　女人鹿眼勾人，商泽的心为之一颤，他笑了笑说：“你就不怕你睡着了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你是警察，你不会。”

　　“那可说不准，我在外人面前是警察，在你面前是男人。”

　　这话沈语喃听了莫名有些羞涩，她抓下男人不安分的手，忸怩道：“别开玩笑了，很晚了。”

　　“行吧。” 商泽哑笑一声，随手拉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你睡吧。”

　　他这是愿意留下来陪她了，沈语喃马上绽放出了笑容，快速爬进被窝里，露出个脑袋盯着商泽：“谢谢你。”

　　“你最好快点睡着。”

　　男人的语气有种警告的意味，沈语喃不敢直视他，连忙闭上了眼睛，可没一会她就睁开了，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大半夜接到她的电话居然愿意超速回来，简直不可思议。

　　沈语喃期待商泽的回答能够让她满意，可商泽只云淡风轻地说：“因为我怕你死在我家里，我这房子转手的话能卖不少钱。”

　　“……”

　　沈语喃的心情一言难尽，她再次闭上了眼，可无论怎样也酝酿不出睡意。

　　翻来覆去几次后，她又睁开眼，朝着看手机的男人，愁苦地说：“我睡不着。”

　　商泽懒洋洋地抬眉，话里没情绪：“怎么？要我哄？”

　　沈语喃吃了一惊，赶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担心占用太多你的休息时间会让你明天上班没精神。”

　　商泽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既然这么关心我，那不如让我上床睡，这样既能陪着你，又能够让我休息，你说呢？”

　　“……”

　　“我才不要。”沈语喃态度坚决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

　　然而过了十分钟，她还是没能睡着，由于担心商泽会发脾气，她偷偷回头看了他两眼。

　　男人已经不玩手机了，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商泽？”沈语喃试探地叫了他一声。

　　过了两秒，商泽忍无可忍般的睁开眼，眸光犀利：“你再不睡，我弄你。”

　　沈语喃尴尬不已，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在被窝里，她纠结起了一个问题。

　　要不要让商泽到床上睡？

　　几分钟后，沈语喃咬咬牙，一把掀开被子，开口：“要不你上来睡吧。”

　　商泽直接懵了：“什么？”

　　沈语喃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你不介意的话，就睡床上吧，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睡着，不想影响你休息，而且这张床那么大，两个人睡……也没什么……”

　　说完，沈语喃将旁边大大的抱偶放到了床中央，在两个枕头之间立起了一道“墙”。

　　“这样就好了。”

　　“……” 商泽内心无语，“你确定？”

　　沈语喃弱弱道：“看你，如果你愿意坐着等我睡着，那当然更好…”

　　“我不愿意。” 商泽说着脱掉外套，起身躺到了床的另一边，没有半点害羞的意思。

　　明显感受到身旁凹下去了一块，沈语喃的心跳开始加速。

　　多少年了，她多少年没有跟商泽同睡一张床了？

　　过往那些点滴如潮水般涌来，沈语喃记得她第一次跟商泽睡同一张床时也是像现在这样，中间隔着一块东西。

　　可睡着睡着中间那块东西就不翼而飞了，醒来时她和商泽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把她吓得不轻。

　　除去这个，还有后来的那些更为亲密的行为，商泽带给她的成为女人的快感，让她每次想起来都脸红耳热。

　　神游间，一个身影忽然压了下来，沈语喃定睛一看，看见了男人性感的喉结。

　　她瞬间惊叫：“你干什么？！”

　　商泽手指一顿，低下头莫名其妙道：“我关灯，你叫什么？”

　　“哦、哦！你关吧。” 沈语喃窘迫地缩起了脑袋。

　　商泽端详了她几秒，然后把脸压下去，故作困惑：“沈老师，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有、有吗？”

　　“有呢，比猴子屁股还红。” 商泽扬起唇角，捏住沈语喃脸蛋的一坨肉，扯了扯，“你该不会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吧？”

　　“我才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热不行吗？” 沈语喃说完就掀开了身上的一半被子，整得跟真的一样。

　　商泽垂眸，瞧见女人白色睡衣上微凸的两点，顿时喉结一紧，飞快将被子给她盖了回去，随后关灯躺下，命令道：“睡觉，别讲话。”

　　沈语喃感到莫名其妙，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周遭陷入了寂静。

　　按理说，跟前任像现在这样躺在同一张床上，应该难以入眠才对，但沈语喃却是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就不知不觉酣睡了过去。

　　觉察到她睡着了，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商泽悄悄地把阻碍在两人之间的抱枕给丢了出去，而后轻轻揽过沈语喃，把她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上，还偷偷吻了她的额头。

　　“嗯哼。”

　　沈语喃发出一道呓语，将脸蛋往男人的脖子处拱了拱，暖暖的，滑滑的。

　　商泽的心砰砰乱跳，如有蚂蚁在爬，他忍不住又亲了亲沈语喃，在心里对她说：“对不起，让我抱一晚，我太想抱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