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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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早上两人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靳琛看了眼来电显示，起床出了卧室，“喂，小孙。”
门虚掩着，听不到靳琛和电话那头聊了些什么，但能察觉到靳琛语气不善。赵昭禹也从床上坐起来，把刘淑云之前给他买的诺基亚找了出来。对着说明书熟悉一个一个按键和图标对应的功能。想了想，又找出林远桉之前给他的名片，存在联系人里，赵昭禹知道自己可能和这个人再也没有交集了，但好歹他的通讯录多了一个人，有两个联系人了。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赵昭禹拿着手机喜滋滋的推门出去，靳琛正在给小猫兑羊奶。“起了？最后一个懒觉也不多睡会儿？”
“靳哥，我想要你的手机号，行吗？”
“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怎么没跟我说？”靳琛把赵昭禹手里的诺基亚接过来，屏幕还停留在联系人“林总”的界面上，没多想，按了串数字拨通后便递了回去。
“上次我回家那会儿，我…妈，给我的。”赵昭禹忙低头存上靳琛的号码“哥”，又乐道，“我上学以后就能跟你发短信了。”
“你在学校成天不想着怎么跟课本谈恋爱，没事跟我瞎发什么短信。”靳琛拍了一下护食的年年，把蛋糕提到羊奶跟前。半个月的时间，两只猫体型都长大了不少，特别是年年每天好吃懒动的，已经在“圆滚滚”的路上一骑绝尘而去。蛋糕“喵喵”的舔了舔靳琛的手心儿，才转过去喝羊奶，年年在蛋糕屁股后面转了两圈，又厚着脸皮挤过来一起喝。
“靳哥，你怎么给它取名字叫蛋糕呀？”
“因为那会儿想吃蛋糕。”靳琛起身，“我有事儿出去一趟，中午回来接你出去吃。”
靳琛换好衣服，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赵昭禹推进卧室，“赶紧收拾收拾，我带你一块儿去吧。”
早上靳琛的助理孙浩电话里说：周杭昨晚从酒吧里带了一个叫倩倩的女孩回去，结果早上那女的光着身子跑到周氏集团公司门口闹去了，满身青紫，连头发都被剪得乱七八糟，把周家老爷子气得够呛。周家不敢报警，便让保安把人绑了起来，等着靳琛去一起商量怎么处理。
周杭是周氏集团的公子，平时没少来酒吧里寻欢作乐，带小姐回去是常有的事情，虽然平时玩的路子有点野但还算知道分寸，加上周家有钱，周杭平时挥土如金，被带回去的女孩虽然吃了些苦头，好歹也被周公子的大方安抚下来了，甚至有些女孩觉得跟他一次来钱快，上赶着要赚这份钱。
靳琛本不愿赵昭禹跟自己掺和太多，但想到赵昭禹明天就得回学校了，趁今天还有时间带小孩儿出去玩玩儿。这姓周的孙子也真能挑时间，不知道这事情什么时候能处理完。靳琛长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方向盘。
阴天，冷风一阵阵儿的往人身上蹭。赵昭禹缩着脖子跟靳琛上了车，“靳哥，我们去哪儿啊？”
“我先去酒吧处理点事儿，你等我一下。中午带你吃好的。”
“是早上你接电话的那件事吗？”赵昭禹有些兴奋，这是靳琛第一次对他开放融入靳琛生活的通道。靳琛没再多说，驾车尽可能快的赶到酒吧。可惜事态并没按照靳琛预计的方向发展，孙浩的电话在半道又响了起来，“靳少，您到了吗？”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快了。”
“周祥宇带人到酒吧来了，说谁的人在谁的场子上解决。”周祥宇便是周氏集团的董事长，靳琛皱眉，之前周杭做的混账事也不少，更过激的也不少，怎么单这次周祥宇就沉不住气了？
“我知道了，崔总呢？”靳琛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对前面龟速行驶的夏利按了喇叭。
“已经派人去请了。”
“嗯，我十分钟内到。”靳琛挂断电话，眉头拧得更深了。
两人驱车赶到酒吧时，门口已经站了一排保镖。
“wander”是酒吧的名字吗，赵昭禹好奇的打量着门口的大字。
“靳哥？”赵昭禹一路上见靳琛闭口不语，靳琛正犹豫要不要让赵昭禹跟着进去。浑身被初见时的戾气裹了起来，“要不您进去，我在车里等您就好了。”
“跟我来吧。”赵昭禹已经住进靳琛家里了，不管他再怎样遮掩，终究会被有心人挖出来，不如光明正大的给人认认脸，以后也少些麻烦。靳琛思定，下了车。
保镖给二人让开路，酒吧晚上六点才开始正式营业，此时一楼的大厅内，冷着脸坐在一群人之间的周祥宇，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周杭，还有跪坐在地上依然寸缕不着的倩倩，终于被抬脚而入的靳琛打破了僵局。之前低声啜泣的倩倩似被注满了活力似的又开始撒泼打诨起来，被周祥宇一个眼神示意人上前控制住。
“靳少。”孙浩走上前来。
“把这小孩儿带去我办公室。”靳琛吩咐道，侧头对赵昭禹低声说，“稍微等我一下，一会不管发生任何事，不是我敲门，你就不许出来。”
赵昭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地上女人的姿态让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忙点点头，跟着领路的人走了。
酒吧一共三层，赵昭禹还没看清内里的格局就被带到了靳琛办公室。
“你好，请问……”赵昭禹有些好奇楼下发生的是什么事，但转念一想靳琛没有亲口告诉他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瞎打听会不会惹他不痛快，转了话锋，“这层楼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三楼除了靳琛的办公室就是几个固定客户的专属包房，平时很少有人上来，这会更没什么人了。来人话不多，只嘱咐了赵昭禹几句不要随处乱跑便离开了。
办公室不大，简单的办公桌，待人的皮质沙发，靳琛四处转了转没什么看头，不过后面有一扇门连着靳琛的私人休息室，比办公室足足打了三倍，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双人床，冰箱空调一应俱全，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靳琛啧啧舌，在床上摸了一下，家里的床单凡跟这一样大，两个大男人也不用争着往沙发上睡了。
转悠了一会儿，赵昭禹猜到靳琛的身份不简单了，心里不免担心了几分。他悄悄地开了门，凭着记忆找到楼梯，眼疾手快的钻进大厅拐角处与楼梯相连的杂物间里，和扫把拖把挤在一起，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声音有些吵闹。
周杭正和靳琛这边的人扯着口角。
“这女的我他妈不认识，谁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扯出来咬我的。”周杭很瘦，面部苍白头发凌乱，一副酒欲过度的样子。
靳琛一把按住还欲还口的手下，直接忽略了周杭，对着周祥宇开口道，“周总，我们这监控录像一向齐全，这些问题我想就不用从口舌上过了。”
周祥宇身材瘦削，但精神矍铄。他早年也是混道上的，只是因为后来求娶了一户富商家的千金，凭着自己的过人的胆识，收购了几块当时不被人看好的地皮，加上背后雄厚的财力支持，周祥宇很快与政界的人搭上了关系，之后房地产生意做得越发如鱼得水，在A市打下了一席之地。而今正直壮年，气势更不容小觑，在靳琛这类的小辈面前，几乎不屑言语。
“我只和崔问景谈，其他人闭嘴。”
靳琛神色如常，似乎并不在意周祥宇的话，“周总恐怕不知道，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周总若是来找崔总的，想必是私事，不如换个地方谈？”
“你是这里的老板？”周祥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沉默了半晌，“崔问景是你什么人？”
“一个尊敬的长辈。”
周祥宇笑笑，示意手下把东西递给靳琛，眯着眼观察靳琛的神情，“不知道简老板见没见过这东西。”
站在一旁的周杭瞥见一眼，登时腿都软了。倩倩在周氏集团撒野的时候，周祥宇在一个房间里把周杭赶了出去，单独和倩倩问过话。周杭还在赌倩倩会顾忌自己，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招了。连忙跪倒在周祥宇面前，“爸，爸，我没有，都是这个贱女人威胁我的……”周祥宇怒其不争的看了小儿子一眼，挥挥手。旁边的人见状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周杭的口。
一袋白色粉末状物体，靳琛猜到这是一小袋冰。倩倩仍被人控制着，浑身发抖，双眼惊恐的看着靳琛。靳琛吩咐孙浩去查倩倩最近半年的银行流水和接客记录，对周祥宇道，“问题的答案并不在我这里，周总应该知道。”
“答案在谁那里不重要，人是你的，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周祥宇自认为家风清白，一直认定周杭虽然平日里品行不端，但绝没有胆子碰毒品这一勾当。他怀疑的对象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这也是他今天兴师动众来这个酒吧的原因。崔问景，周祥宇眼睛微眯，松弛的眼皮半合上挡住目光里一半的阴狠。
这时，小孙凑上来对靳琛道，“崔总到了。”
“不知道周老弟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我们也好叫人去准备啊哈哈哈。”崔问景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体格健壮强过周祥宇不知多少倍。靳琛冲来人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哼，崔问景，好久不见了。”周祥宇仍坐着，眉宇之间难掩嫌恶。
“把她带下去，在贵客面前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崔问景手下的人从周祥宇那边把倩倩带向一旁的房间。靳琛把孙浩留下，自己跟了进去。
赵昭禹还缩在杂物间里，从门缝里往外看，见到靳琛离得越来越近，一紧张把门合上了。“咔嚓”门锁闭合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赵昭禹锁着身子，心里默念了一遍佛。门外的脚步声顿了一顿，终究还是没停下。
“说吧。”靳琛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翻看孙浩递过来的资料。倩倩19岁，半年前进的Wander，她就是那群上赶着讨好周杭的女人之一，这半年间接过的客不少，几乎是来者不拒。缺钱吗？靳琛手捏着纸页。
“靳，靳少。”倩倩只是裹了件外衣，浑身仍冻得发抖，头发长长短短的挂在脸上，“靳少，求求你，救救我……”
“说实话。”靳琛没有耐心，重重的咬字。
“我是，我是被逼的，靳少，我也不想的。”女人跪在靳琛面前，伸手要抓到靳琛的裤脚，被旁边的人一脚踢开，倩倩稳了稳身形，跪坐在地上，咬着唇继续道，“是周杭让我帮他，给了我很多钱，还，还把我儿子抓走了，他逼我的。”倩倩捂着脸痛苦的啜泣。
“做了多少次，什么方式，多大的量。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否则你哪也去不了。”
“我真的不知道，”倩倩神色痛苦，“他只是带着我去他家里，他和客人说什么都避着我的……”靳琛听了个大概，谁都知道Wander幕后是崔问景在撑腰，周杭带着倩倩无疑是像买客暗示这桩生意背后有崔问景的支持。买客为了仰仗崔问景的庇护向周杭买毒.品，又顾忌着崔问景的势力不会给周杭找不必要的麻烦。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只要周杭不贪心冒进，这件事什么时候被人捅破还真难说。
这一招画虎做皮可不像是周杭这种没脑子的大少爷能想到的技俩，靳琛微微眯眼，看向倩倩，“昨晚发生了什么？”
倩倩的下唇都快被咬破了，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昨晚，昨晚他们都吸了毒，5、6个人在屋子里，”声音哽咽，几乎断掉，“还，还让我儿子，他不是人，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安安的……我不能，不能让安安看到妈妈那个样子…我不能…我求他了，可是他不肯……”倩倩情绪近乎崩溃，昨晚的片段仿佛是压垮她最后的稻草。她近乎疯狂的抓住了靳琛的腿，“靳少，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安安，我藏了证据，只要您答应我，我就把证据交给您。”
靳琛不做声，女人伏在脚边，扭动着丰腴的身体，一张原本艳丽的脸被痛苦愤怒扭曲得不堪入目，可这双眼睛……思绪不知为何飘到了赵昭禹的身上，赵昭禹的母亲是怎样对待她的儿子的呢？
“靳少，我求求您。”
“你对周祥宇说了多少？”靳琛问。
“呵，”那张扭曲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神采，“他从周杭家里搜出了冰，我告诉他安安是我和周杭的孩子，他竟然相信了哈哈哈哈。”他以为，崔问景手里捏着周杭的情人和儿子要挟周杭吗？靳琛不知道周祥宇信了几分，但按照那只老狐狸的脾气，一定得做过亲子鉴定之后才会确信，而在结果出来之前……
倩倩口中的证据是昨晚的录像，六个人凑在一起吸毒，当着不到4岁的小孩.轮.奸他的母亲，场面真是有够混乱的。
外面崔问景还在跟周祥宇打着太极，一副认真追忆往昔的流氓模样恨得周祥宇牙根痒痒。
“可惜呀，当年要是我没偷懒让你替我去买那包烟，或许现在和音音在一起的就是我了，周老弟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就算你遇上了她，她也看不上你！”周老爷子气得青筋冒起，崔问景自从进了酒吧之后就把两人年少是的事情戳了一遍，哪个惹他心烦就提哪个。
“别生气嘛，我不过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崔问景听到靳琛传来的消息，冲周祥宇咧牙一笑，“哟，这就是你和音音的小儿子吧？这模样……和你当年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此时周杭还被人压制在手里，周祥宇看着他那副瘦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的狼狈模样，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崔问景，你别跟我玩这套弯弯绕绕，你对我们家做这么多事，究竟想要什么？”
“都说了别生气，快给周总上杯茶，”崔问景示意手下去泡茶，虎背熊腰的保镖愣在原地，这里不是酒吧吗？上哪儿去弄茶？
“不必了，”保镖松了口气，周祥宇梗着脖子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实话，也别怪我不顾这些年的情面了。”
崔问景脸上仍挂着笑，“我愿意愿意啊。不就是儿子的事情不说了，聊会儿孙子的事儿嘛。”崔问景把刚接过的复印纸递到周祥宇鼻子跟前，“这小子真俊，你看这眼睛跟你那会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这是靳琛派人从视频里截下来的一幕，周杭抱着小孩对着镜头一个在大笑，一个面无表情，面前一个男人正叼着烟侵犯着小孩的母亲，旁边的人有的怪笑，有的正推着针管往静脉里注射让人快乐的液体。
周祥宇脸色微变，不可置信的望向周杭，把手边的烟灰缸直接砸到周杭的脑袋上，瞬间鲜血流下，周杭抱着头，痛苦的扭在地上，“爸，那野种真不是我的。”
“闭嘴，是不是你的我会自己判断。”周杭吸毒，彻底碰到了周祥宇的底线，冷着声“崔问景，你这么逼他，是要害死他吗？”
“周祥宇，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居然会怀疑我害你的儿子？”崔问景笑得有些发苦，周祥宇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其实他就是因为相信崔问景绝不会害周杭，才要过来问个清楚，不是崔问景，又会是谁呢？
“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多做一份吧。”崔问景把脸凑到周祥宇耳边，巧妙地避过周围人的视线，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下，“周杭这孩子真挺像你的，不过，没你狠心。”说罢迈着步子大步离开了，留下周祥宇坐在位子上，拳头捏得紧紧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