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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秦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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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画面竟似瞬间定格，顾清临猛然与那黑紫的眸子对上，仿佛有白热的刀子将他生生劈开，他痛叫一声，死死捂住额头，指间红光隐现，双唇与眼尾在苍白的脸上更殷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
冷汗瞬间便浸透了衣衫。
魔尊……魔尊莫寒江……
前世那些被困于魔宫、生不如死的日子……尽管他可以时常躲进系统空间，不必亲身经受痛苦与屈辱，但那种绝望与暗无天日还是深深刻印在了顾清临脑海深处，以至于现在冷不丁与隔世的魔尊对视，还能引发应激般的痛苦。
还有被打入灵核的魔印……
顾清临重重喘息着，忍不住呛咳出一口鲜血，脑海中的画面却仍未停。
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知晓——主角秦燊到底稚嫩，被莫寒江逼入绝境，而自己及时出现，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成功修复寂灭星海的封印，却也落得灵核破碎、身死道消。
顾清临眼睁睁看着“自己”散了道身，却又惊讶地看到魔尊更是暴怒，竟催动被封印前最后的魔力，将那些悬浮在星海中的碎芒一把收拢起来，拼成一把遍布裂痕的银色小剑。
与此同时，本该冷眼旁观的秦燊竟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可他才刚伸手，那些星星似的银尘却都从他指缝中尽数溜走了。
不仅如此，他身后那些大路上赫赫有名的尊者，面上竟也都莫名现出如出一辙的茫然和痛苦，青莲尊者指尖死死陷入掌心、而本就重伤的妖王一把按住心脏，竟似心痛得直不起身。
顾清临突然间寒毛倒竖。
怎么了怎么了，难不成大佬们同一时间都心梗犯了吗！
——以他的声名狼藉，“顾清临”之死这条线，怎么可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正急切地想要看下去，眼前却忽然一黑，画面仿佛老旧的电视机那样扭曲闪烁了一下，啪的一声消失了。
顾清临：“？？？”
关键时刻就这？就这？？？
一片漆黑中又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
“世界崩……溃，重、重启世……界线。”
……你真的觉得装死就可以连个解释都不给的吗？？
“任务、溯回时间闪点……重新，执……行，否则抹……消执行人。”
顾清临：“……”
行呗，要么重打要么死，他还能怎么着。
还好有个存档，把他送回了这个原著剧情开始的时间，要是像上一世那样从婴儿时期就开始熬，他就真的要骂娘了。
“bug原因不明，系统错误，给予放宽……OOC权限，系统商……城道、具可无限使用，任务目标：保证天命之子生命值，及宿主自身生命值。”
说完这句话，本就苟延残喘的系统彻底歇菜，顾清临识海中黑屏一片，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开机了。
而原本骂骂咧咧的顾清临突然闭了嘴。
嗯？嗯嗯嗯？？这个狗比系统居然还开始关注员工福利了？
打一棒子又给个甜枣，顾清临很没出息，飞快就被收买了。
那可是OOC权限和系统商城诶！这福利也太大手笔了吧！
要知道，重生一回，他本就带着上一世九段尊者级别的境界，甚至还带着几件大价钱从系统商城买来的法器——比如刚才那只抵挡天雷的乌龟壳，这一世只要不作妖，肯定能打出来超easy模式。
若是再放宽OOC权限……
顾清临突然振奋。
好日子就要来了呀！
虽然基本人设不能变，但同样的人物设定，使用不同的表演方式，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可能千差万别——前世作为演员的顾清临对此理解颇深，自然知道该如何最大化利用自己的演技优势。
他信心高涨起来，立即一挥手，把身上原本就带着的“妖孽天才”buff，“盛世美颜”buff，“洪福齐天”buff和“招财进宝”buff都加满到了最高值。
求求了，他只是条想好好活着的咸鱼，维护世界线保住主角小命的活，有马甲“九歌”足够了，就让美强惨大师兄下个戏，扮演一个安安静静的路人甲不行吗！
惹不起他躲得起，想起前世刚入魔时，那段被秦燊锁在凌烟阁的日子……
顾清临打了个寒战，再一次坚定了披好马甲，让“顾清临”本人的存在感薄弱再薄弱，最好整本书都别出场三行字的愿望！
算算时间，自己重生回来的这个剧情点，也正好是“九歌”该上场的时候了。
*
九州大陆共分为上中下三界，其中，下修界为凡俗中人聚集之地，灵气稀薄比之中修界更为稀薄，人之寿命不过百年春秋，脱不出肉体凡胎；可若能引气入体，踏上修真一途，便有机会越过十万莽荒山的下界界关，到中修界去。
下修界为世俗皇权所统治，多年来一分为三，分别是燕国、齐国与边陲之地的蛮族。
上修界十大门派前往中修界招收弟子，三界界关减弱之时，齐国皇子秦燊故国被破，遭人追杀，生死一线逃入十万莽荒山——这正是《九州仙魔录》最开始的一段。
而巧的是，前世在正式剧情开始之前，顾清临，或者说，他的马甲“九歌”，和秦燊便有一段很早的缘分。
原著中曾一笔带过——在成为槐江山人人敬仰的大师兄之前，顾清临也出身凡俗，为下修界三国中最为强盛的燕国大皇子。
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世事有多奇妙：燕齐两国多年来恩怨摩擦不断，互有胜负，顾清临刚穿越过来，作为小豆丁混吃等死没几天，燕国便正好战败，他作为当时皇帝最大的皇子，被送到齐国为质。
那年他才五岁。
顾清临便是在齐国的都城认识了秦燊——这个大齐皇庭中不可言说的妖孽，乃方士进献白狼妖女所生。
小说里写道，男主的生母美艳倾国、魅惑人主，顾清临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可惜他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失宠，死于宫廷倾轧，只留下一个幼子，在旁人戒备厌恶的目光中挣扎生存。
……所谓挣扎绝不夸张，顾清临体感自己作为敌国质子，生存状态都要比男主幼崽好上许多。
刚从21世纪穿过来，还没被万恶的封建社会荼毒的顾清临爱心泛滥：毕竟在纸上看到传奇主角的悲惨身世是一回事，当面见到被欺凌虐待的小包子又是另一回事。
那日他参加皇宫晚宴，实在气闷外出闲逛，正瞧见几个锦衣华服的孩子正命狼狗撕咬另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儿，在狼狗咬到那孩子的时候尖声大笑，口中所言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当时顾清临就出离愤怒了。
一个个的这么小就成了标准的人渣胚子，难怪将来大齐要亡。
但他自己的身份毕竟敏感，顾清临略一思索，便找了块银面具，让系统改变自己的身形，第一次穿上“九歌”的马甲，假装路过的侠士跳出去惩恶扬善了！
虽然才来书中的世界没几年，但他这个身体天赋奇高，再加上系统的帮助，打那几个纨绔子弟自然不成问题，三下五除二便将一群小人渣打得哭爹喊娘，直接把还在懵逼状态的男主薅回了自家偏院。
秦燊和九歌，便是这样认识的。
最初相遇的时候，顾清临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随手为之，居然就为日后的抱大腿之路铺成了一条康庄大道。
他救人的时候，还不知道那小白菜就是今后日天日地的男主，救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捡了块烫手山芋，可捡都捡回来了，又不能丢出去。
好在有系统的帮助，幼崽又比较好骗，总算是没在一开始就暴露身份扰乱剧情，“九歌”就那么陪着秦燊，两人在偌大的齐皇城中相依为命，走过了相当令人印象深刻的七年。
直到上修界槐江山仙师路过，震惊于顾清临的根骨天赋，收他为徒——临走时，顾清临还信誓旦旦地向秦燊保证，日后定会回来接他。
他其实没有食言，上一世时间线走到十万莽荒山，顾清临也曾试图趁着宗门甄选弟子，偷溜下去找秦燊。可九州三界壁垒分明，为防上界仙师去下界作乱，反向突破界关的难度是正向的千百倍——顾清临前世此时还未结丹，在中下界界关间被磋磨多日，终究是没能成功突破。
倒把自己伤得不轻，险些道体不稳，被气极寻来的师尊揪着后脖子拎回去，关了好些年禁闭。
而与此同时，主角一个人在十万莽荒之中，度过了他人生中几乎最为黑暗残酷的日子。
顾清临还是有些愧疚的——他看过原著，知道作者对亲儿子有多心狠手辣——于是一直到最后魔尊横空出世，他殚精竭虑进退维谷，虽偶尔也会忍不住怨愤，可同样亦会想起，或许这怪不得秦燊……毕竟在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在他身边。
好在这一次，他金丹已成，神识浩瀚，那区区界关，再也不会成为无法逾越的天堑。
顾清临踌躇满志，站在中下界之间界关的入口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比那冰雪荒原上更强烈百倍的罡风顿时扑面而来。
顾清临刚想从系统商城薅一件防护法宝出来，突然目瞪口呆地发现，他再也连接不上商城服务器了！
日！又被耍了！
什么商城物品不受限！索性连服务器都给他连锅端，那岂不是只有现在身上已经装备的几件东西可以用？？？
这到底是什么丧尽天良的奸商啊！
顾清临怒火攻心，险些被气厥过去，可界关的攻击不等人，他连骂娘的时间都没有，手忙脚乱地调动周身灵力，唤出本命仙剑雪海，险险拦住了第一波攻击。
——方才渡劫时用的玄武甲也到了技能冷却时间，现在他一件防御法宝都没了！
界关通道的攻击一阵猛过一阵，顾清临使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抵御，暴烈的灵气流反向侵入他的体内，顾清临紧紧闭着眼，身上不断被划出细小的血口，很快染红了雪白的法衣，甚至有连眼角都渗出鲜血。
还是小瞧了这界关……
“雪海，潜龙渊！”
顾清临猛然睁开眼睛，手掐剑诀，指尖处银光乍现，千丝万缕的灵力顺着剑身萦绕而上，他整个人光芒大盛，周围密密麻麻的攻击竟在瞬间被清出一片真空。
这是日后“九问天”的成名绝技：问天九式的第一式，顾清临现在的实力还稍有欠缺，但毕竟是自己所创的剑招，竟生生地使了出来！
眼看界关被撕开一个口子，顾清临顾不得回手防御，闷哼一声，硬扛着攻击朝开口处飞掠出去。
周身压力骤然一松，眼前豁然开朗，顾清临脚下一软，狼狈地踉跄几步，终于扑倒在坚实的草地上。
伤得太重，一时动弹不得，顾清临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便见视野中辽阔苍然，木叶潇潇，天际残阳如血……这般景致，正是下修界十万莽荒山！
他成功了！
顾清临心里一松，可不等他吐出这口气，却又听见前方草丛传来窸窣响声，一头威武雄壮的狼转过草丛，突然停住脚步，幽绿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狼：“……”
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金丹修士顾清临：“……”
正当他想着自己莫不是就要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时候，那狼耳朵动了动，竟然乖巧地趴下不动了。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黑色劲装的英俊少年手持一把简易的弓箭，原本满眼警惕，却在看清楚他的脸后，一瞬间全部转为了震惊。
啊……
顾清临彻底松了口气，竟然鼻子一酸，险些痛哭出声。
男主这张苦大仇深的脸竟然好亲切！爸爸的好大儿，这次终于找到你了！
然后他就放心大胆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待遇：出门逃命也能捡到从天而降的小美人！
*
男主前世今生，从头到尾，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小竹马~
但目前为止大师兄还没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