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天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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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这两位神秘的客人挑选好需要的药材，离开药铺之后，先前的老者面上热切的笑容才稍稍冷却下来，他双手拢在袖中，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候，一个面容刚毅、胸前绣有一株紫萱的中年人自帘幕后走了出来。
竟是位金丹期的上品二段炼药师。
“如何？”
老者一震，忙恭敬躬身：“阁主。”
中年人摆摆手：“他们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老者皱着眉头，谨慎道：“都是些珍稀的药材——有些并不常见，还有一两种需要从总部调运，但那些药……属下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是何种丹药的配伍。”
“你自然看不出，”中年人慢声道，“连我都不大能确定。但总有些像……天阶丹药融灵丹。”
“什么？！”
丹药的品级，取决于炼药师的水平，同样的丹药，每一品的炼药师炼制出来的效果天差地别。
而丹药的阶级，即“天地人”三阶，则代表着丹方本身的优劣。
天阶丹药！那是传说中的存在，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
别说阿勒镇……整个中修界，一年能看到几颗天阶丹药现世啊！
“查一下他们的来历，再派些灵巧的盯着他们的行踪，”中年人——天晖阁主淡淡道，“要小心，对这些人，定要以拉拢为主，即使被发现，也一定要恭敬表现我们的善意，懂吗？”
“是。”
天晖阁主微微眯起眼睛——他消息灵通，对前日花家那场莫名而起，又莫名平息的灾祸早有耳闻。
据说其中有上修界仙尊插手……
这些随手拿出上品丹药的年轻人，会是从上修界下来的吗？
***
顾清临和秦燊回到客栈，归凰已经醒来了。
“你们两个可真有精神，”红狐狸打个哈欠，懒懒地揩去眼角一抹湿，单手撑着下巴，闲适得很，“怎么样，玩儿够了？”
秦燊瞪了他一眼：“总不像你这样没心没肺。”
顾清临没理他们两个，他将带回来的药材拆开包装，一一分类放好，忽然间有些发愁。
他现在没有灵力，可要怎么炼药呢？
“咦，”归凰注意到他的动作，“你会炼药？”
他们这三人小团伙，临时组建，好聚好散，彼此之间都没有太多了解。
顾清临倒不是不信任归凰，只是他灵力未复，也说不出话，归凰不问的话，他也没必要上赶着袒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咳，不是他自傲，“顾清临”这个名字还是蛮响亮的，就算要坦白，至少也该等他嗓子好了，找个能交流无碍的时机才好。
于是顾清临只是点点头，找了株寻常的草药出来，扔进天晖阁赠送的药炉里，拍拍秦燊的肩膀。
“……”秦燊睁大眼睛，“我来？”
顾清临又点点头。
没办法，他现在又没有灵力。
“可我……”秦燊有些迟疑，前世他和九歌可没试过这种操作，“我没有木属性的灵根啊。”
何止如此，他甚至身怀离火，是九州最为暴烈炽灼的火焰，别说炼药，一巴掌下去，不把炉子烧成灰都是好的。
可顾清临坚持地看着他，澄澈的眸子里亮闪闪的，全是期待和信任。
……这谁能顶得住。
秦燊顶不住，他紧张地攥攥手指，一簇金红的小火苗试探性地从指尖探出来。
顾清临马上握住他的手，与自己掌心相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那一抹活泼跳跃的火苗。
秦燊：“！”
归凰轻轻弹了下舌，扭过头去。
完蛋——该死的人类。
狐族善魅，对待情感却忠贞不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白狐沦陷了个彻彻底底，兴许他自己还没意识到，可离被狼崽子叼回老窝绝对不远了。
真是想想就生气！
秦燊手上竟然有点冒汗，顾清临闭着眼，不知道他脸有多红，他的意识沉入了浩瀚的识海，细细地引导秦燊的火灵气流过自己的丹田，用沉寂的金丹一点点将之渡化为木属性。
这一操作极为精妙，须得对灵流的掌控妙到毫颤，归凰开始还没在意，待意识到顾清临在做什么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
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多少东西自己是不知道的？
秦燊却豁然开朗，他自然不惊讶顾清临能做到这个，不论是槐江山的大师兄，还是他的九歌，他都对这个人的天赋之强印象深刻。
不过，即使九歌并不是个几乎没有自保之力的医修，保护他，也依旧是自己最大的使命！
一缕缕灵流就这样转化成了带有淡淡金光的青色，柔和地包裹住了鼎中的草药，那草药微微颤了一下，随即无声地碎成了粉末，又在流转的光晕下渐渐熔成了粘稠的液体。
成了！
顾清临和秦燊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兴奋。
随着天晖阁一年一度大拍卖会的临近，阿勒小镇一天天变得热闹起来。
这地方原本便是内陆进出冰原的中转站，经济十分发达，眼下更是人群熙攘，连半夜都灯火通明，宽阔的大街上挂上了各式美丽的灯火——都是加持过灵力的低等法器，琉璃光转、璀璨明亮，如同迢迢的星河。
修士一多，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士聚在一起，自然也少不了各种摩擦比斗，但阿勒镇的秩序仍维持得不错：有天晖阁在上面镇着，没人敢多事。
坊间传言，天晖阁可供奉着一位已经结婴的老祖宗，明明已经有飞升上修界的实力，却不知为何仍未挑战界关。有这位老祖的赫赫威名在，天晖阁在中修界，基本是可以横着走的。
拍卖会开始前一周，镇中却出了件大事。
那日，城中仍是往日的严寒，路上行人皆行色匆匆，倒是临街不少露天的茶楼中坐满了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一般，高谈阔论，兴致颇浓。
这些人大多便是来此参加拍卖会的修士，已经能够做到寒暑不侵了。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最气派的摘星楼上，坐着的一桌淡蓝色长袍的年轻人。
这种勿忘我的蓝色，只有医修才能穿着！
周围人望向他们的目光都隐隐带着尊敬和热切，医修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向来都是令人敬重的。
年轻人们显然也很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淡淡的矜傲，热烈地讨论着目前拍卖单上揭露出的丹药。
“可惜了，月前十大仙门的人都已返回上界，不然若留下来，这一次盛事便更添光彩了。”
“唉，上修界的仙君仙子什么没见过，兴许我们眼中的奇珍异宝，在上修界满大街都是呢。”
“也不见得吧，我大哥此次通过了试炼，他那日与我讲，那些人随身携带的丹药是品相不错，但能达到上品的也少——”
“是啊，上品丹药若是那么常见，他们上修界该遍地都是修炼奇才了，还来中修界招收什么弟子！”
“啧，天赋这种东西，又哪是区区丹药能随意改变的。”
“你……”
一群人正争论不休，一直只是静静喝茶，却被众人簇拥在正中的白裙少女却忽然站了起来。
“林小姐？”有人茫然问道，“怎么了？”
那位林小姐直直地望着东南方向，这时，茶楼中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什么，哗啦一下都站起来，簇拥到窗前。
“这气息……是劫雷吧！”
“有人在渡劫？”
“不……”白裙少女突然开了口，满眼都是强烈的震惊，“不是普通劫雷。”
“是丹雷！”
她话音未落，淡蓝色的云朵已飘飘忽忽地凝聚起来，径直朝城镇一隅而去，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追了上去。
只有天阶丹药出世，才能引动丹雷啊！
难道是哪位炼药大师也到了阿勒，竟无人知？！
小小的阿勒镇因着这一朵云瞬间沸腾起来，无数修士从城中不同方向跃起，直追丹雷而去，最后，大家聚集在一处清净的小院前，面面相觑，却都不敢贸然上前了。
那雷毫不留情地劈落下去！
白裙少女与她的同伴是最先赶到的，年轻人们站在离劫雷最近的地方，被那一声声低沉的轰响震得脸色发白。
“真是天阶丹药……”
足过了半刻钟，劫雷才缓缓停下来，自云层中照射下一缕柔和的金光，直射入小院之中，聚集起来的云彩停了一会儿，便都倏然散去了。
丹成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天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