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青莲尊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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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尊者洛渊，是上修界槐江山宗主，五境尊者，如今的天下第一剑修。
也是顾清临的师尊。
那日洛渊自闭关中骤然恢复前世的记忆，当下连破中下两道界关，驾临下修界，浩瀚的神识笼罩整个十万莽荒山脉——他自然记得，前世这时候，顾清临也跟他自请过带队下界，洛渊只当是少年人憋闷得久了，想出去游历，再想想中修界的武力值，便放心地放徒儿出去玩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顾清临命牌示警，把洛渊惊得悍然出关，竟在界关处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徒弟。
一向乖巧的小徒弟还死活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结合离火早年的经历算算，还哪有不明白的。
洛渊咬牙切齿，心中给秦燊的评分更扣到了负无穷。
到底凭什么！他从小精心娇养的徒儿，是因为那点年少交情？因为朋友之义、兄弟之情？凭什么耗尽心力精血，负重忍辱，就为了那样一个一点都不了解他，一点都不相信他的人！
前世寂灭星海之战后，一切都变了。
正道仙盟分崩离析，昔日好友反目成仇……魔尊虽重新被封印回了星海之底，可世上心中之魔，又何止于那一役……
可是不巧，洛渊到得下界时，顾清临与秦燊已经进入妖祖地宫，地宫与外界有结界相隔，即使是他，法力也无法与当年几乎成神的妖祖抗衡。
于是便错过了。
洛渊将下修界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不省心的徒弟，他又记挂着顾清临现在可能重伤，不敢昭告天下槐江山丢了首座——万一有歹人趁机图谋不轨，顾清临现在可没有反抗之力。
槐江山首座，敬仰者千万，想要他命的人，却也多如繁星。
洛渊正急得火冒三丈，就在这时候，中修界门人来报，似乎听到了有关顾清临的消息。
那消息似是而非，只是几个捉妖师喝醉后的闲聊，可青莲尊者正焦头烂额，当下便拂袖赶去。
只是没想到，他赶到那个据说出现了与他徒弟相貌相似之人的花家，正便对上了一片火海。
洛渊本无意插手中修界纷争，但有宝贝徒弟的线索在，总不能让这么烧没了。
他是水系尊者，要灭这一场大火，只是翻掌间的事。
花溪与花月凌正率家人拼死抵抗——是这次抓到两只高等妖兽幼崽的事走漏了消息，中修界弱肉强食，为了利益铤而走险之人，本就数不胜数。
只是没想到，那几家联合起来，竟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花家！
花溪正绝望时，整片烈火熊熊的宅院忽然被罩上一层淡青色的灵光，烧得正旺的大火好像吹熄的蜡烛，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杀声骤然一停。
青袍仙尊凌空而下，立于呆若木鸡的花溪面前，声音冷淡，目光却灼人。
“近日所收九尾狐妖何在？”
***
洛仙尊又白跑一趟的同时，中修界著名的险地，冰雪荒原之旁的阿勒小镇，却迎来三位神秘的访客。
从身形看，那是三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们都披着及地的斗篷，将面貌遮得严严实实——不过，阿勒镇地处极北，本就寒冷异常，再加上毗邻冰原试炼之地，此地居民都早习惯了各路修士神神秘秘的打扮。
他们倒也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三人进了间食肆落座，其中披着火红斗篷的那人招招手：“老板，给支个锅子，切只上好的羔羊来，再看着上些时新的配菜。”
“好嘞，”柜台里的店老板举起小锤子，往旁边悬挂着的小锣上一敲，叫住忙得晕头转向的小二，“地字三号桌，起锅咯！”
半红半白、热气腾腾的锅子很快在小二的吆喝中端上来，红斗篷将兜帽一摘，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满足舒缓的神色。
原本嘈杂的食肆却忽然一静。
原因无他，斗篷下的那张脸，实在是过于好看了。
男子面容柔媚，一双桃花含情目，眉如墨画，唇若涂朱，漆黑的发中夹了几缕熔岩般的金红色，整个人却丝毫不显女气，反倒潇洒邪肆，斜长眉梢一挑，便是凌然生威。
正是已彻底稳固了筑基之境的归凰。
他身边的灰斗篷——自然是秦燊——显然也注意到周身气场的转变，似是倒胃口般扔下手中茶盏，冷哼一声：“招蜂引蝶。”
归凰拢拢发丝，白眼快翻到天上去：“怎么，你嫉妒不成？”
秦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嫉妒你？嫉妒你不男不女，一股子狐骚气吗？”
他旁边身披白色斗篷的顾清临稍稍一动。
“……不是，”秦燊恨不能以头抢地，“呸。”
我这张破嘴。
怎么就忘了好友今生也觉醒了狐族血脉呢！
归凰不禁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他们三个自那天从花家逃出来，便被传送符送到了顾清临在中修界最熟悉的地方：冰雪荒原。
只是此时距十大仙门试炼已过去一段不短的时间，莫说通天阁，整个荒原都已人去楼空，只有呼啸的北风冰雪，与其间数不尽的凶险妖兽。
这些妖兽与具有人类思维的妖族不同，大多只是灵智未开的野兽，攻击性却极强。好在归凰已经筑基，秦燊也有远超炼气期的攻击力，他们三人才能顺利穿过冰原，到达这人烟聚集的阿勒小镇。
只是没想到，连顿火锅都吃不消停。
这一路上，三人之间已是十分熟悉，只是除了顾清临伤一直未好外，归凰和秦燊也总莫名的不对付，两人说起话来总是夹枪带棒，仿佛不讽刺对方两下就不会好好说话似的。
顾清临对此深感无奈，偏偏他还没法拉架，说不出话不方便不说，他若旦显出对某一方稍有“偏袒”，那简直预示着另一场世界大战的来临。
秦燊再次狠狠瞪了归凰一眼，选择息事宁人：“小二，店里有单间吗？”
没有融灵丹，顾清临体内的灵力便一直无法恢复，在这样的情况下，既无法联系宗门，甚至不能确定槐江山的人还在不在中修界，他们还是越少引人注意越好。
小二方也呆呆地看着归凰，此刻被狠狠瞪了一眼，当下一个激灵，连忙赔笑道：“这……小店是小本生意，只后头几桌有篱幔相隔，单个的雅间却是没有的。”
顾清临迟疑了一下，归凰倒是满不在乎：“去后头就是了——重新找店面还不知要走多远，我现在又冷又饿，可一步都再走不动啦。”
话也在理，他们一路长途跋涉而来，身上本体幻化而出的斗篷都快结了冰，尤其是当下格外脆弱的顾清临，早便有些咳嗽发热，若不是他坚决反对，秦燊都想抱着他进城。
三人便又换到了后面角落的位置，店里其他客人也多少恢复了正常，只有些人还不时悄悄往那边觑，讲话的声音也有些浮夸。
归凰眼珠子一转，抢了靠外的座位，将里头的顾清临遮了个严严实实。
相比于他，着小白狐狸的容貌更是极盛，更别说高阶九尾狐族本就以魅术见长，若是他被这些人看见，怕是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好在归凰现在已经筑基，能把他们的兽态都遮掩起来——中修界对半妖极不友好，不是被修士抓去做妖奴，便是被恐惧的普通人视为不祥，简直没有容身之地。
新鲜的菜肉很快流水般送上来，细嫩的羔羊肉高高堆在盘子里，切得很薄，红白相间，极是鲜嫩。
阿勒镇修士比例高，灵力运用于日常也广泛，因此在这极寒冬日也能吃到新鲜蔬菜——这还只是普通人的吃食，若是花大价钱，去专为修士准备的食肆，那里有蕴含灵力的高档菜肴，甚至有些能够辅助修炼，普通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
食材很快在红辣的汤里翻卷着浮起来，顾清临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碗里便一左一右，伸来两块烫得正好的羊肉。
秦燊手上动作更快，将自己的肉放进顾清临碗里，又一筷子抢走了归凰筷子上的羊肉。
红狐狸对他怒目而视。
顾清临默默看了他们一眼，自己去夹了块鲜笋。
呵，小学鸡。
他一边吃，一边留意着大厅中人们的交谈——灵力没有了，可前世的境界还在，别说交谈，他甚至能察觉到这间食肆中每一处微妙的灵流变化，甚至一草一木中微弱的情绪。
“天晖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就在下个月了吧？”
“是啊，据说此次可不简单，各大家族都有异宝出手——那锦官城花家，甚至拿出了一颗陨心丹！”
顾清临骤然直起身。
花家的陨心丹，本用途歹毒，能将妖奴的骨血灵力转移到其主人身上，可作为通读全书的读者，他却知道：陨心丹药性与炼妖丹相对，若引导得宜，便能化解炼妖丹的药力！
想什么来什么，他们三人之中，秦燊血脉之力强横，不必担心，自己只要恢复实力，金丹期的修为也不是摆设……只是归凰，他体内的炼妖丹，还没解呢！
***
阿勒镇最大的药材铺，二楼。
这家药材铺隶属于中修界最著名的商业组织天晖阁，专为途经此地、前往冰雪荒原的修士们开设，其中所卖无一不是蕴含灵力的上等草药，普通人是无法炼化吸收的，可对修士们来说，却都是能起大作用的好东西。
相比陈列着常用药材的一楼，二楼的药材品相更上一层，甚至有许多成丹，可以免去寻找炼药师的麻烦——要知道，中修界医修本就稀缺，更别说这样偏远的地方了。
相应的，价格自然也要高上许多。
但对于与天挣命的修士们，任何能保住他们性命、或让修为更上一层楼的灵药，其价值都是难以计数的。
二楼少有人流，唯一的一位店员坐在蒲团上，闭目清修——他也是即将引气入体的修士，一个店小二都能有这般实力，天晖阁的底蕴可见一斑。
忽然，店员眉心微动，他听见一串脚步声自楼梯上来，步履轻缓，行走间气息却稍有滞涩——若无意外，当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普通人上这二楼作甚？难不成是哪个大修士的仆役，来此为主人采买丹药？
可当他睁眼一瞧，却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来人似是怕冷，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那狐裘虽通体纯白、并无纹饰，观之却极为华贵，成色水亮，仿若活物一般。
再往上看，他半张脸都覆盖着一块精巧的银面具，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薄唇微抿，透出些清冷的病色，唇角却天生带笑般微微上翘。
那人上得楼来，并不说话，只在楼梯口处顿一顿，便目标明确地往内层货架而去。
莫非他知晓所需丹药放在何处？
不对……瞧着该是个生面孔啊。
店员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那男子气场虽冷，却莫名令人觉得亲近，他平常总对来客们甚懒得搭理，此刻却主动思索着能帮上什么忙来。
男子停在天字货架前，自斗篷下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骨节修长，肌肤莹润，连指甲都泛着恰到好处的蔷薇般的淡粉色。
店员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取下一只紫色的小盒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低呼一声，忙上前去：“客官稍停，可是要买这九转淬体丹？”
九转淬体丹，溶于水中，浸浴使用，能祛除经脉中的杂质暗伤，淬炼道体，是极为珍贵的丹药。
他们店里最多也只有中品，价格昂贵，即使如此也是有价无市，今日这丹药刚从总阁拨来，若非赶巧，寻常根本不可能在货架上瞧见。
一来就直奔镇店之宝，也太大手笔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青莲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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