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小传》飞舞岩

1、第一章 万花筒

　　金色的阳光洒进火影的办公室，纲手烦躁的批着公文，静音静静地站在后面，默默地在心中数着：二……五……六，已经是第六次，纲手大人没加批注直接驳回了部下的申请，静音暗叹一声，正要开口，纲手忽然合上公文，站起身来，眯着眼朝窗外望去。
　　漫天阳光，远处大片的森林郁郁葱葱，风轻轻吹拂着，近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清香隐约浮动，眺望整个村子，似有一圈光晕笼罩，然而，一点点刺眼的亮光，在树林之间，由远及近快速闪动，这是暗部的信号。
　　有人？看暗部信号，来人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阻止！静音一个错步拦在纲手面前，正要拔出苦无，却被纲手拉住，她金褐色的双眼盯着不远处出现的黑影，一直绷着的嘴角不由自主微扬。
　　突然，一个身影越窗而入，细碎的金色阳光洒在来人的身上，沾染着斑驳血迹的银发依然嚣张的挺立着。
　　“卡卡西，我记得门在那边。”纲手瞪了眼银发忍者，松了口气。
　　卡卡西这次的任务不同寻常，按约定，每两天需汇报进度，但他最近一次报告还是八天之前，纲手担心卡卡西出事，于五日前又派出暗部接应，暗部尚未有消息回来，卡卡西人却已回到村子。
　　“……抱歉……纲手大人，我怕来不及。”竭力压制住喘息声，卡卡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玻璃盒子。
　　清澈的液体中，一只眼球无声无息浮沉着，水光之中，阳光之下，黑色分割着血色，血色纠缠着黑色，分明妖冶而邪恶。
　　静音看见这眼睛，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是……”她咽下话语，不敢置信地看着红黑交割的眼球，这不是普通的写轮眼，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万花筒，卡卡西前辈……
　　“这是——万花筒写轮眼。”纲手金褐色的瞳孔猛然收缩，紧紧盯着卡卡西手上的东西，片刻之后才将目光落在卡卡西身上。
　　护额依旧遮着左眼，淡淡干涸的血迹在发际面罩上顽固的残存着，裸露在外的肌肤毫无血色，仔细看，就发现卡卡西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这是身体快要到极限的自然反应，任务……纲手闭了闭眼睛，压抑住内心的愤怒。
　　“你的左眼？”纲手扬起下巴，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你还要它？”
　　对宇智波没有好感的五代目，自然不会对写轮眼青眼相看，这代表着不详的眼睛，如果就这样毁灭……纲手微微眯起眼，金色长发在风中轻轻飞扬。
　　“是，拜托纲手大人了。”快到极限的卡卡西并没注意到五代目略有所思的神情，他将盒子放在办公桌上，”已经过了五天了，再不移植，它就没用了。”
　　直接拒绝患者的请求是不是也太随意了？这么想着，本着医疗忍者的觉悟，纲手上前一步，右手虚按在卡卡西的左肩上，淡绿色的光晕亮起，五代目的眉头皱地更紧：”卡卡西，你的身体怎么回事？谁让你用大剂量的兴奋剂？不行，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不能进行手术。”
　　“没事的，所以拜托您了。”卡卡西语气漫不经心，他神情淡然，在特制的镇定剂下，他似乎感受不到身体即将崩溃的状况。
　　纲手收回了右手，紧抿唇角，一脸不赞成地看着银发忍者，颇有暴起将人打晕的冲动，事实上，五代目已经握紧了右拳，眼看就要付之于行动。
　　旁观的静音忍不住上前劝阻：”卡卡西前辈，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做移植手术，请您马上躺下来，我给您紧急处理一下。”
　　卡卡西弯了弯右眼：”静音，我抄近路可是为了节省时间。”言下之意，你不用再浪费唇舌劝我了。
　　说完这句话，卡卡西目光掠过五代目的右手，敛起右眼，藏住感情：”火影大人，麻烦您，我不想成为失信的人。”
　　纲手皱着眉头，紧了紧右手最终松开，深吸口气，严肃地道：”卡卡西，你应该清楚，维系写轮眼作需要多少查克拉。更何况，这只写轮眼已开启了万花筒，它很可能会透支你的体力，查克拉，乃至生命！之前和鼬一战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回想起之前救治时的情形，纲手依然几分失望，年少成名的旗木卡卡西居然成长为Copy忍者卡卡西，让她产生一种小树苗长歪的错觉。
　　然而，卡卡西只沉默而顽固的看着纲手，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看在伤患者的份上，纲手缓了语气：”卡卡西，同伴的托付总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现在进行移植手术，有七成的概率会导致你身体崩溃，你很可能——会死。”
　　“我们，还有村子，都不想因为一只写轮眼而失去一位精英上忍。”
　　不忍却还是直言结果，不出意外，纲手看着卡卡西脸色愈加的惨白，她有些放松下来，卡卡西是一名理智的忍者，历来以村子为重，权衡利弊总能做出符合大众利益的选择。
　　村子？亦或，写轮眼？
　　死于旗木卡卡西并不可怕，只是，如果就这样死在手术台上，有价值吗？
　　身体的痛感越来越强烈，镇定剂已经开始失效了，右眼视线也已经开始模糊，兴奋剂也要失效了么？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目光茫然地从纲手身上移到漂浮在水中的写轮眼，诡异的眼球似一直盯着卡卡西，略带着几分嘲弄，好似已经明白银发忍者的选择。
　　内心深处似有什么蠢蠢欲动，胸口传来阵阵钝痛，到极限了吗？
　　敛起右眼的情绪，卡卡西嚅动着嘴唇似想反驳什么，但最终只变成了简单的一句：”纲手大人，拜托了。”弯腰行大礼。
　　纲手怒拍桌面：”卡卡西！”额头青筋毕露，这小子到底听没听进去？
　　“火影大人，我不会死的。所以，在此和您约定……”直起身体，弯弯右眼，在一片模糊的阴影中，卡卡西好像又看见了什么，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看见。
　　火影大人应该会遵守约定吧？！带着这样不能确定的想法，卡卡西彻底失去了意识，朝地面倒去。
　　“卡卡西前辈。”静音惊呼一声，急忙扶住卡卡西，焦急地看着纲手，等待她的命令。
　　纲手咬咬唇，大声命令：”静音，马上准备手术，通知小樱、井野立即赶到手术室，同时让医院派出八名医疗忍者到手术室外待命。”
　　“是。”静音应道，叹一声，火影大人到底妥协了。
　　手术室灯一直亮着，外面待命的八名医疗忍者相互低声询问，已经快18个小时了，手术还没结束，看样子情形不妙了。
　　卡卡西获取万花筒写轮眼的情况已经被列入高度机密，外面的医疗忍者甚至还不清楚里面到底是谁受了伤。
　　时间一点点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纲手和静音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外面待命的八名忍者立即站了起来：”火影大人。”
　　“病人情况危急不能移动，小樱、井野，你们各领四人轮换进行持续治疗，在病情稳定下来之前，不能中断。”纲手站在门口，对着手术室大声道。
　　“是。”小樱和井野应着，她们的额头也全是汗水。
　　“火影大人？”鹿久站在远处，出声询问，这么大的阵仗，瞒不过有心人。
　　纲手朝鹿久点点头：”鹿久，你来的正好，跟我来。静音，你在这先看着，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我。”
　　“是。”静音应道，正要返身回到手术室，继续协助治疗工作。
　　“等等。”纲手叫住静音，犹豫片刻，下定决心，”如果情况恶化，人命为重，不要犹豫。”
　　“……是。”静音大声应着，转身进入手术室。
　　鹿久探头看了看手术室的情形，无影灯下，只能看见一头银发及病人胸膛微弱的起伏，是卡卡西？
　　鹿久惊讶地看着医疗忍者如临大敌般持续输出查克拉，心不由一沉，但他到底没多问，只是无声地跟着纲手回到火影办公室。
　　外面秋光明媚，绚烂的阳光斜斜照进办公室，晕起一室金黄光圈，照的室内温暖如春。
　　“火影大人。”鹿久关上办公室门，随即问道，”卡卡西他怎么样了？”
　　纲手疲惫的坐回椅子上，嗓音略带沙哑：”他伤的很重，不知道……”突然之间哑然，眼前又浮现出卡卡西弯弯地右眼以及那淡然而坚定的声音：”所以，在此和您约定……”
　　——约定！纲手皱皱眉，为了这单方面的约定，医疗班全力以赴，可是卡卡西，你要知道，医疗忍者不是万能的……纲手金褐色眼眸望向雪白的墙面，陷入沉默之中。
　　鹿久见纲手话说半句，忽然就没了声音，诧异地看着火影大人走神，等了一会，轻咳一声：”火影大人，那个，有个紧急情况需要汇报一下。”
　　“什么事？”纲手回神。
　　鹿久肃然道：”刚刚有消息传来，在四天前的夜晚，雷之国的大名府的别院，电闪雷鸣响彻九天，百里之外尚觉惊心动魄，据悉雷影已动身前往调查此事。”
　　双眼微寒，纲手看着鹿久不语。
　　“是，我担心此事和卡卡西有关。”鹿久停顿片刻，接着道，”火影大人，卡卡西他回来时没和您交代什么吗？”
　　鹿久作为上忍班长，消息自然灵通，卡卡西若是正常回村或被人护送回来，鹿久总会有所耳闻，而这次，卡卡西突然出现在手术室，显然是他独自回来见了五代目再被送去手术室，以卡卡西谨慎的性格，定是有重要事情才会采取这种非同寻常的行动。
　　单手扶额，纲手咬咬牙，几分恼怒：”他根本就没提这事。”
　　鹿久一时失语，好一会才问道：”不知卡卡西什么时候会醒？”
　　无奈地挥挥手，纲手道：”不知道，他这次……有些复杂，你不要寄希望于他了。”
　　“是。”鹿久回想起适才手术室的情形，心情为之一沉，他见五代目神色疲倦不堪，正要告退，忽地敲门声响起：”火影大人，暗部队长急报。”
　　“拿进来。”纲手扬声道，随即一份急报呈送到桌前，是暗部队长天藏的报告，纲手展开急报，目光飞快扫过里面的内容，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着，看到大名次子野泽英田身亡等字时，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火影大人？”鹿久试探着问道，他知道纲手数日前增派暗部支援卡卡西，这份急报很可能和卡卡西及雷之国一事有关。
　　将急报递给鹿久，纲手沉吟片刻对暗部下令：”卡卡西已经回村，通知天藏立即回来，留下两名暗部继续打探雷之国一事。”
　　“是。”暗部领命而去。
　　这几句话的功夫，奈良鹿久也看完了急报，他快速整理了下思路，才道：”急报上说：别院被雷电击中，野泽大人身亡，卡卡西失踪，雷之国大名大发雷霆，已经施压雷影，要求他尽快查处凶手，以示严惩。云隐会不会趁机发难？将野泽英田之死推到卡卡西身上？”
　　纲手双手交叉抵住下颚：”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们也许会要求我们交出卡卡西。不过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容许它发生！”纲手忽然站起来，盯着鹿久，一字字道：”我们不能再示弱了。”
　　鹿久迅速反应过来，若云隐咄咄逼人，五代目很可能不惜一战，他沉思片刻，颔首道：”我明白了，我去准备，会尽快让上忍们回来的。”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纲手望向窗外，落日余晖映红了木叶上空，漫天云霞如锦缎般铺展，一路迤逦远去，直至天空尽头。
　　守护这样美丽的景色，及在这景色之下的村子，是影之职责。
　　虽然木叶和砂隐一战损失惨重，实力被大幅削弱，但此刻若是向云隐低头，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木叶将被其它忍村瓜分殆尽。
　　到此刻，已和任务无关，和旗木卡卡西无关，一点微弱的火星会导致整个森林覆灭，这一次的任务，也许就是那导火索，四周诸国蠢蠢欲动，这样的情形，木叶成立至今遇到过数次……
　　金褐色眼眸凝视着墙上历代火影的画像，最终定格在初代目，纲手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放松下来，无论如何，卡卡西总算是回来了，后续的问题，是她这个火影所要面对思考的，既然部下都这么拼命，她作为一村之影，自然也不能退缩。
　　最后一缕余晖照在纲手姬身上，一双金褐色眼眸溢满亮光，光彩夺目。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出乎木叶高层的预料，云隐村一直未有动作，而一周之后，雷之国大名甚至派人送来任务完成的报酬金，拿着厚厚的酬金，五代目和鹿久都十分惊讶，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派出去的暗部反复打探，最终确定，雷影好像说服雷之国大名，不再追究此事，再具体的内幕已经无法探听，不过，野泽英田身亡一事就此截止了。
　　纲手听完汇报，终于松了口气，不打仗总是好事，而半个月后，卡卡西也终于清醒过来，这消息被小樱飞快的传递给了纲手。
　　丢下手头文件的纲手快速赶到手术室，却见卡卡西正和一名暗部交代着什么。
　　两人听到门口动静，暗部回头行礼：”火影大人。”
　　“天藏？”纲手扬扬眉，”你们在干什么？”
　　“我正在帮卡卡西前辈写报告。”天藏道，”是关于护送野泽英田的报告。”
　　从天藏手中拿过报告，纲手翻了翻，随手还给这位暗部队长，一言不发检查起银发忍者的身体状况，不一会功夫，纲手得出结论，卡卡西恢复的比她预期要好太多，此次他虽然遭受重创长时间陷入昏迷，但也让医疗忍者有足够的时间替他修补身体隐患，甚至以前的一些暗伤，也得到了医治。
　　暗缓口气，纲手见卡卡西神智清醒，问道：”雷之国的动静听说了？”
　　“是，刚刚天藏已经和我说了。”卡卡西平躺着一动不动，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但他的大脑已经开始转动，”可能用不了多久，雷之国大名将会换人，若真是如此，可见云隐对雷之国已经处于支配地位。”
　　纲手扫了眼天藏手上的报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卡卡西，为了能更好的应对云隐村，麻烦你好好汇报下这次任务过程，我可是听说你把大名府别院折腾的天翻地覆，一点都不像你报告上的寥寥数语。”
　　“……抱歉。”卡卡西下意识想抓抓头发，但手微微一动，痛楚立刻席卷而来，他忍不住抽了口气，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两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