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umn》阿朝不念潮

37、Chapter36

　　患有悖德型人格障碍也就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人往往感情冷淡，没有同情心，不知道什么是爱；易怒易冲动，根本不会内疚，也没有负罪感。
　　宫崎秋子可以肯定眼前的自称为酒井的男人就是很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鄙人酒井，那位社长的备注栏只写了「秋子」，我想你大概不愿意被我这样叫，不知道我们聪明的小姐该怎么称呼？”
　　“宫崎。”
　　宫崎秋子报出姓氏。
　　“果然是一位诚实又勇敢的小姐。”酒井通过手里的仪器确认了宫崎秋子的生理数据，认为这是一句实话。
　　“那么宫崎小姐，你有害怕的事情吗？”见宫崎秋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酒井继续补充道，“比如说，害怕疼痛、害怕黑暗、害怕昆虫、害怕死亡、害怕失去财富、害怕收到伤害或者是害怕亲近的人受到伤害……很多很多。
　　“浅川社长害怕的就是最后一种。”
　　很显然，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偶像剧情节。但宫崎秋子并不相信浅川星野会为了她做不顾一切的极端男主角。“你想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看到害怕的神情吗？”
　　“这么说并不绝对，看见最上面那条了吗？”酒井再次给宫崎秋子的视线让位，“那是一位老人，我在剧院遇到他，我觉得这个年纪还能有陶冶情操的爱好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他还算有钱，子女都不在了，害怕孤单，所以我抓他来给他作伴。
　　“第二条，是一个高中生，很喜欢音乐，但没有人支持他，我常在公园见到他一个人弹吉他，唱得……实话说，并不好听，他说音乐就是他的全部，我饿了他三天，他求我给他一点吃的，我叫他亲手砸碎他的吉他作为交换，他毫不犹豫地毁了他的梦想，按照我的要求说了一千遍‘再也不碰音乐了’。
　　“有几条你看不见了，人心这种东西最经不起玩弄，大家都想自己活，软弱无能的上班族可以为了活下去毫不犹豫地把拥有甜美笑容的女孩子杀死。
　　“最后那条，是为了养活孩子站街的妓女。我偶然知道了她的故事并且接近她，她居然愿意为了和我私奔把孩子扔到了福利院门口，我觉得很没意思。
　　“还有我们的社长大人，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我觉得他很面熟，想起他是浅川集团的大社长，这么有名的人我还没有抓过，我很有兴趣。但是，”酒井讲着讲着有点激动，“他和别人不一样！我让他录制一份让贤视频，他照做了，清高到仿佛浅川集团明天就消失了也无所谓；我要他告诉我所有银行卡的密码好将他的所有财富都转到我的名下——当然我并没有这么干，大额的资金出入很容易让警察发现异常，可他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这么干！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舍！”
　　酒井开始嘶吼，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宫崎秋子利用这个空隙观察周边。
　　“亲情对他来说也并没有牵绊，我打他，他并不求饶；我亮出匕首，他仍旧用那种让人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在他脖子上割出血，害得我还要替他把伤口包扎好；我把他绑住，叫那个该死的混混把下流的生殖器举到他面前想用男人的尊严作为威胁，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该死！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看起来周边还有很多相似的笼子，面对酒井的发狂没有人有任何反应，没有撞击，没有咒骂，就连细微的啜泣声都没有。每个人的心率都正常偏低，宫崎秋子判断，其他人大概率被注射了药物正在沉睡。
　　“直到我在他手机里找到了你！”
　　酒井狰狞的脸出现在宫崎秋子的牢笼前，双手击打两旁的铁杆，“宫崎秋子小姐！”
　　“起先亲爱的社长大人装作毫不在乎，我边给你发送消息边大声念出来，我说我要找到你，我要把你带到他面前，把你剥得一丝不剩然后叫十个猥琐男轮流作践你！我还可以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折磨你！而他，高高在上的社长大人，只能隔着铁笼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他怕了！他可以不吱声，装作并不在乎！但他骗不了仪器！仪器不会背叛人类！
　　“显然社长大人对自己魅力估计错误。他用那种讨厌的表情说你并不会理会我的信息，可是——”酒井摇动铁笼，宫崎秋子的身子被惯性晃起来，让她对所处铁笼的质量体积有了个初步的判断，“你来了！你在意他！并且被我绑在这里！
　　“他不怕死，所以人心游戏对他来说没有用处。你说，他会为了你打破他的清高吗？
　　“好了宫崎小姐，我们一起去看看社长大人吧。”

　　希望号是东京到大阪行驶用时使用最短的一种新干线列车，窗外景色疾驰而过，不亚于安室透此刻心景的变化程度。
　　这是，什么意思？
　　「有个男人从我身边跑了，我回来找。」
　　……
　　「我有喜欢的人了。」
　　……
　　「但是我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
　　……
　　「我实话实说。」
　　……
　　“安室先生？出了什么事情吗？”
　　安室透被江户川柯南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才发现盯着的手机屏幕早就因为未触摸的时间过长自动息屏。
　　“啊，没事，刚刚波洛的老板不在，我没能请上假，现在请好了。”
　　“原来是这样。服部传来了警察本部现有的失踪案报告，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发现……”
　　实际上安室透有些心不在焉，侦探在办案时受情感影响本是大忌，他尽力地去集中精神听柯南讲话，但「小秋疑似被反社会人格的罪犯绑架了」这件事一下又一下击打着他的神经。安室透又想起他前阵子作为江户川柯南的协力者时曾对他拼了命也要救毛利兰的举动有感而发：
　　「爱的力量真伟大啊。」
　　原来是这种感受。
　　嫌疑人的犯罪可能是随机的，但是作案手法精密，反侦察意识很强，线索零零散散，并不好整理出一个明晰的思考方向。
　　“如果确实是失踪案的嫌疑人带着浅川社长的手机出现在了这个位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柯南对着画有色块的大阪区划图若有所思，把手指点在西区的位置，“如果这是他最近一次的犯案地点，那就全能对上了。”
　　嫌疑人装作浅川约小秋见面从而实施绑架目的？可为什么要绑小秋呢？用来牵制浅川？他既然已经限制了浅川的人身自由，有什么目的不能达到呢？
　　“我想，是不是他在用浅川社长的身份见什么人？按照他先前的犯案规律，西区就是下一个犯案可能区之一。”安室透尽量不把宫崎秋子搬到台面上。
　　“那他很有可能已经又犯了一次案！”

　　浅川星野被兜头一盆冷水泼醒，他尽量克服生理上的眩晕感，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有两个模糊的身影，还没等视线完全恢复清晰，酒井那叫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浅川社长，你的秋子我给你找来了哦~”
　　在大脑思维彻底恢复前，浅川星野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往笼前靠近，酒井抓着宫崎秋子的头发几乎是把她拎到浅川星野面前，秋子额间已经干涸的血迹有如闪电，叫他一瞬间清醒。
　　浅川星野的眼一下子红了。
　　“秋子……”浅川星野缺水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的呼唤。
　　宫崎秋子给了他一个“我没事不用担心”的眼神。
　　浅川星野接受到了这个信号，但仍旧怒目圆睁。
　　“哈哈哈哈哈哈！浅川社长，这就是你所害怕的吗？原来根本不用费力做别的，只要把她带到你的面前就能看到你这样完美的害怕！”酒井有些激动地看着手中的仪器数值，右手向前放开了宫崎秋子，没注意到看似柔弱的女人没有因为惯性磕上铁笼。
　　还好老娘核心练得不错。
　　宫崎秋子再次宫崎秋子式地想。
　　“叮咚。打扰了——有人在家吗？”有声响从仪器旁类似于音响的发声装置中传出，打断了酒井有些癫狂的状态。
　　“该死。”酒井带有威吓意义地踹了宫崎秋子一脚，转头查看可视画面中敲门的来人——是两个警察。这两天附近有在进行挨家挨户的探访，之前已经有一次装作不在家躲过问询，现在是一般的上班族下班回到家的时间，再躲会引起怀疑。
　　酒井确认了宫崎秋子躺倒在地，似乎被那一脚踹晕了过去。手上脚上的绳子仍旧绑得很紧，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来不及再给浅川星野喂药了，酒井剜了他一眼，匆匆离开。
　　大门又被关上了。浅川星野挪动到宫崎秋子的脑袋边上，想要确认她是否有事。
　　宫崎秋子睁眼，示意浅川噤声。同时右耳紧贴地面，想从声音上找到一些线索。
　　“我们是在地下室对吗？大门后面就是通往地上的楼梯。有人按门铃，这是那个变态的私宅？”
　　浅川星野点头，“他好像有正经工作，被关在这里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普通人搞到那么多的药剂和仪器并不容易，我猜测他从事的是医药方面的工作。”
　　谨防有摄像头监控，宫崎秋子没有靠强劲的核心起身，仅仅是转动身体，边调整气息边开始观察地形。酒井通过仪器监视每个人状态的原理约等于测谎仪，宫崎秋子曾接受过相关的控制训练。“难度倒不大……他有同伙吗？”
　　浅川星野摇头，“不确定。我只见过他一个。他能够通过装在我们身上的贴片释放电流，之前有人想跑，没一会儿就倒下了。而且这里好像有GPS干扰装置，我到这里已经有一阵了，但秘书没有根据我手机里的卫星定位仪找来，说明他找不到我的坐标。”
　　这样的话不能起正面冲突。大门看样子是密码制的，要拆的话得花费一点点时间，“他和我约在西区见面。没猜错的话当时应该带着你的手机，那你的秘书最后收到的信号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浅川星野点头，“西区……他把你也当作了猎物之一……”他被绑在身后的手握紧，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来之前我稍微有一点点猜到，毕竟他绑人的地点看起来很像在拼拼图。”宫崎秋子注意到浅川星野的愤怒，“你最好别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小星。他看得到。”
　　先不说现在身体上的无力感仍旧存在，这是社会案件，她必须在允许的情况下在这个案件中尽量隐身。杀酒井容易，擦屁股比较难。早上出门前给克丽丝发送的定时消息设置了24小时，如果没估算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当日的夜晚，还有点时间能够自我解决。
　　“他刚刚有说到视频，存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