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魔尊没有求生欲》桉染

24、临仙城

　　沈妄让仙宫弟子去把人带进来。

　　外人进来需要繁琐的程序，沈妄便转头与苏漾之闲聊。
　　“不会是方才救的那个女孩吧？”

　　苏漾之不可置否。

　　沈妄啧了一声，在面前幻化出一面水镜，他摸着下巴，左右打量水镜中映照出的脸，“难不成是看我英俊潇洒赖上我了？”

　　苏漾之闭眼往后靠在椅子上，不想听他自恋。

　　见苏漾之不搭理，沈妄还想继续犯几句贱，还未开口，旁边走过来一个仙宫弟子，“沈公子，这是传回来的信笺。”

　　沈妄立刻收敛方才不正经的模样，挥散水镜后接过信笺查看起来。

　　许久未闻沈妄的声音，苏漾之侧头瞥过去。一向随意散漫的沈妄此时盯着信笺，眉头紧蹙。

　　苏漾之微微咂舌，难得见沈妄正经一次。他正欲收回视线，余光从沈妄手中的宣纸上一瞥而过。

　　那张宣纸似乎是被揉皱后展开的，宣纸背面透出些许墨迹，隐隐能看出几个音符。

　　苏漾之倏然顿住，猛地坐直身体看过去。

　　沈妄被苏漾之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一跳，“你干嘛？”

　　苏漾之直勾勾盯着沈妄手中那张宣纸，声音不自觉紧绷，“宣纸上写的什么？”

　　沈妄莫名其妙地看了苏漾之一眼，而后将宣纸展开给他看，“昨日那只黑蛇吹的曲子。”

　　整张宣纸暴露在苏漾之眼前。
　　上面字迹工整清秀。
　　俨然就是他在林今阑房中作的第一张曲谱。

　　想起他为了能碰到林今阑的手刻意扔掉这张曲谱转而写了一张鬼画符的事情，苏漾之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哪来的？”

　　“林今阑给我的啊，他让我查查这首曲谱。”沈妄不明白苏漾之的反应为何如此大，“怎么？你认识这首曲子？”

　　苏漾之倒吸一口冷气。
　　林今阑发现他假装不会写曲谱的事了，何时发现的？不会昨夜就发现了吧？那林今阑昨夜岂不是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演戏？

　　沈妄来回翻看宣纸而后又看向信笺，“没查到这首曲子的来处，但是据你描述那只玉笛应该是一件灵器。”

　　半晌没听见回应，沈妄朝苏漾之看过去，见他神色凝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沈妄觉得有些好笑，“想什么呢？不会再回味那首曲子吧？”

　　苏漾之莫名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沈妄，严肃道：“我问你，如果有个人分明很擅长某件事，可他在你面前假装不懂还故意找借口问你，你会不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沈妄摇头道：“不会啊。”

　　苏漾之正要松一口气就听见沈妄接着道：“这分明就是在暗恋我。”

　　苏漾之很明显怔了一下，“什么？”

　　“不是暗恋我那为何要估计接近我？”

　　苏漾之反驳，“万一有事呢？”

　　沈妄：“什么事非得演这么一出，这不就是打情骂俏吗？”

　　沈妄一直在观察苏漾之的神情，这会见他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便揶揄道：“说的不会是你吧？你跟林今阑打情骂俏了？”

　　苏漾之：.......
　　苏漾之心说我跟林今阑能打情骂俏才有鬼。

　　沈妄思索片刻，“不过林今阑可不会谱曲。”

　　苏漾之闻言动作僵硬，缓缓转过头，目光幽幽地看向沈妄，一字一句道：“林今阑不会谱曲？也不会写曲谱？”

　　沈妄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往后撤开些距离才点头，“他怎么可能会？他以前都是没日没夜的修炼，哪有空学这些东西。”

　　苏漾之有些窒息。
　　昨夜他问林今阑曲谱对不对的时候林今阑可是一本正经的“嗯”。敢情是在陪他演戏呢？
　　“林今阑是不是知道我昨夜去找他的目的？”

　　沈妄慢悠悠地瞥开视线，“欸呀，那个女孩儿怎么还没有进来呀？都等半天了。”

　　四周一片寂静，半晌，顶着苏漾之冷幽幽的眼神，沈妄妥协，“不是我说的啊，你俩的神魂很契合，适合双修，不过双修过后你失忆了不记得，但他没有啊，他肯定知道简单的身体接触可以缓解神魂的疼痛。”

　　沈妄话落，顿了顿，观察苏漾之的神色，见他一副沉思的模样继续说，“你昨日大战那只黑蛇消耗那么多魔气，神魂还受损了，他肯定知道你晚上会睡不着。”

　　苏漾之听着沈妄的话莫名想起昨夜他正要离开时林今阑恰好打开门将他喊进去的事，他不确定道：“所以昨夜他在等我去找他？”

　　沈妄微微一笑，心说不然他大半夜坐那看什么书？
　　他往后仰靠着椅子，好笑道：“你俩的事我哪知道。”

　　昨夜的小心思从一开始就被林今阑看破，苏漾之顿觉他在林今阑面前像个傻子。

　　沈妄还想说什么，转头却见仙宫弟子带着一个女子走近，俨然就是在小巷中救的那个女子。
　　沈妄懒洋洋道：“来了。”

　　苏漾之还沉浸在方才那件事中，闻言站起身往屋里走。

　　沈妄立马拦住他，“去哪？”

　　苏漾之：“又不是找我的。”

　　沈妄将苏漾之推回来，“闲来无事不如一起听听她找我作甚？”

　　苏漾之瞥过不远处满脸拘谨的女子，莫名沉默片刻，重新坐在椅子上，却依旧心不在焉地转着茶杯。

　　仙宫弟子将人带到沈妄面前就离开了，此时苏漾之和沈妄坐在院中椅子上，那个女子依旧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动作僵硬地站在两人面前，垂着头不敢直视。

　　见她不说话，沈妄率先开口问：“找我有事吗？”

　　女子咬咬牙，努力让自己镇定，片刻后抬起头，“求您救救我姐姐。”

　　沈妄下意识看向苏漾之。

　　苏漾之略一抬眼，“看我作甚？”
　　这女子求的人又不是他，他也不是医修。

　　沈妄抿唇看向女子，“你为何觉得我能救你姐姐？”

　　女子很短暂地抬头看了一眼沈妄，小声道，“我...我看见您束发的玉冠与那日去宋府的医修一样，我就跟过来了。”

　　沈妄摇动木扇的动作一顿，倏地看向女子，声音不自觉沉了一些，“玉冠一样？”

　　女子点头：“是的，那位公子看上去很好说话，只是我在宋府外面许久不见他出来，所以.....”

　　见沈妄眉头紧锁，苏漾之问：“你认识？”

　　沈妄点头：“这玉冠是我们医馆统一的装扮。”

　　顿了顿，他又看向女子，“你方才说他一直没出来？多久了？”

　　女子诺诺道：“昨日进去的。”

　　沈妄看向苏漾之，意有所指道：“今夜带上我？”

　　苏漾之若有所思地点头。
　　今夜他们准备夜探宋府，但沈妄是医修便没打算带上他，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沈妄同医馆的医修朋友或许遭遇了什么。

　　沈妄站起身，目光垂落在女子身上，“你是何情况？”

　　女子连忙道：“我叫伏月，我姐姐因为姐夫的事四处奔波，前几日突然病倒了，我四处为她筹钱找医师，可....所有人都说治不了，所以我才想请您帮帮我。”

　　见沈妄抿唇不语，伏月以为他不答应，立马道：“只要您能救我姐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求求您！”

　　沈妄回过头去看苏漾之，“你去吗？”

　　苏漾之本来正在思索别的事，闻言站起身，“去看看。”

　　刚走没几步，苏漾之突然垂眸看向手腕处的应觉丝。

　　沈妄察觉到他的顾虑，道：“放心，你和林今阑距离过远的话应觉丝会自动隐匿，只要你戌时之前回来，他就不会说什么，不过要是回不来…”

　　苏漾之：“怎样？”

　　沈妄揶揄地看他，“那他可不就要亲自来逮人了。”

　　苏漾之看着腕间只垂落出一小截的应觉丝，默了默。
　　怎么说得像去抓奸一样。

　　—

　　两人跟着伏月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直到远离城中。

　　伏月不好意思道：“我们家比较穷，所以.....”

　　沈妄：“无碍，你先讲讲你姐姐的状态。”

　　“姐姐从宋府回来后还好好的，可第二日姐姐便开始呕血晕眩，第三日便躺床不起，每日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也不吃饭。”

　　苏漾之捕捉到关键词，“宋府？你姐姐去宋府做什么？”

　　伏月立马回道：“是为了我姐夫，我姐夫修炼资质高，很早便被宋家收为门客，前段时间宋家跟随仙门百家去魔域剿灭魔宗，我姐夫便是其中一位。”

　　伏月话音未落，沈妄看向苏漾之。

　　苏漾之也未曾想到竟会如此巧能遇到剿灭魔宗的人，正好他也想查查究竟是谁杀了那些人。

　　于是他问：“你姐夫此时身在何处？”

　　伏月沉默着垂下头，眼眶泛红，好半晌才稳着声音开口，“姐夫...姐夫被宋家扔在魔域了，我姐姐拿着全身家当四处求人去魔域找姐夫，可是没一个愿意去，他们都说姐夫已经死了，但是家里的长明灯分明就没有灭！”

　　长明灯，顾名思义，一盏长明灯与一名修士绑定，修士不死长明灯不灭。

　　苏漾之眉头微蹙，总觉得疑点重重。

　　围剿魔宗那日，他被大马猴带走后还有四个魔修留在大殿，按理说不该有人活下来才对，那些魔修可不会因为心软留人一命。

　　沈妄不清楚那日究竟发生过什么，见苏漾之眉头紧锁，一副沉思的模样便靠近几分小声道：“想起什么了？”

　　苏漾之睨他一眼，眼神冷清清，“离我远点。”

　　沈妄立马撤开几步，“谢谢提醒，是该离你远点。”
　　不然被林今阑看见他又要被丢回鹿城了。

　　两人在伏月的带领下来到城外一个破旧的屋子，屋外用泥土做围墙，木头做栅栏，极其朴素。

　　“抱歉，我家比较——”伏月正欲打开房门，还未触碰到门板，倏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开门。

　　伏月神色一怔，愣愣盯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而后猛地抬头。

　　苏漾之松开她的手，眉眼微垂，示意她安静。

　　伏月呆愣愣地看着苏漾之，好半晌才重新垂下头，略微泛白的脸上染上些许绯色。

　　沈妄扫过伏月，小声道：“里面有人。”

　　伏月神色一僵，又抬头焦急地看着苏漾之，“我姐姐....”

　　看着突然靠近的伏月，苏漾之默不作声地往后远离几步。

　　他示意沈妄在这里守着，自己则转身往窗边走。

　　透过窗棂，苏漾之隐约看见昏暗的屋中站着两个黑衣人，黑衣人似乎刚到不久，正拿着灵剑四处搜寻。

　　苏漾之眸光微动，手指微抬，黑白魔气倏然缠绕凝聚成魔刃，眨眼间魔刃朝两个黑衣人袭去。

　　苏漾之收回手，重新回到门口。

　　沈妄见他回来便小声道：“如何？”

　　苏漾略微点头，推开屋门走进去。

　　屋内，两个黑衣人面部覆着黑巾正僵在原地，在他们的颈脖间横着一柄由黑白魔气凝聚成的魔刃。黑衣人见有人进来下意识就想逃，可横在脖子上的魔刃又靠近几分，汩汩鲜血留下来。

　　伏月见此神色慌乱，赶紧冲进去找她的姐姐。

　　沈妄站在不远处，上下打量这两个黑衣人，“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握灵剑的手微微颤抖，他并未搭理沈妄，露出的眼睛惊恐地瞪着苏漾之，“你是魔尊！？”

　　苏漾之眉梢微挑，没想到这人居然认识他。
　　“你是围剿魔殿时的幸存者？”

　　黑衣人僵着身子，愤怒道：“你还有脸提？！若非是你，我们也不会被全灭！”

　　苏漾之倚靠在门边，本清透漂亮的黑眸散散瞥过去时愣是多一分莫名的冷意，“全灭？那为何你没死？”

　　“你....!”黑衣人被一噎，继而瞪着眼道：“我又不是去魔殿的那批人！”

　　剿灭魔宗的仙门世家很多，负责的事情各不相同，其中最为精锐的便是去往魔殿的那批人，而死伤最多的也是他们，全灭。

　　苏漾之嗤了一声，“你看见是我杀的？”

　　黑衣人怒道：“我亲眼看见你从里面出来！而且魔殿就是你的寝殿不是你还有谁！”

　　苏漾之：“既然亲眼所见那为何不去帮那些人？”

　　黑衣人被堵得无话可说。

　　当时他看见魔尊和一个魔修出来时本是想去拦住的，可一想到那些天子骄子都拦不住魔尊，他一个凑人数的修士就更拦不住了，后来听见魔殿内传来求救声，他去时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

　　沈妄将那黑衣人犹疑又羞愧的模样尽收眼底，而后笑了一声，“啧，瞧你说得那么正气凛然，还以为你去救人了呢，你去魔宗不会只是浑水摸鱼吧？”

　　黑衣人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疼，感觉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破。

　　他报名去围剿魔宗确实想浑水摸鱼，只为了增加一些知名度。

　　苏漾之懒得跟这两个黑衣人浪费口舌，“绑好扔在外面去，碍眼。”

　　沈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绳子将两人绑好，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他们，“你们真的不想交代一些事情吗？等会魔尊大人耐心耗尽你们可就死咯？”

　　苏漾之瞥他一眼并未说话，而是直接朝伏月方才进去的屋子走去。

　　沈妄见两个黑衣人什么都不肯说，便也摇摇头跟着进去。

　　屋中，伏月正在给一位脸颊干瘦苍白的女子喂水，见苏漾之走进来，伏月拿水杯的手一抖，险些将水倒在被褥上。

　　躺在榻上的女子颤颤巍巍坐起身，尽管面容虚弱可看向苏漾之的眼神极其戒备。

　　苏漾之脚步微顿，停在门口。沈妄见他堵在门口不动忍不住纳闷，“进去啊。”

　　苏漾之扫过屋中两人紧张又防备的神色，侧开身对沈妄道：“你进去吧，我出去问问那两个黑衣人。”

　　沈妄看着苏漾之的背影，转头看向屋中松一口气的两人，顿时明白了。

　　他缓步停在塌边，示意榻上的女子将手腕递给他。

　　伏月站在旁边看着沈妄为自己姐姐查探经脉，犹豫很久才诺诺开口问道：“您....您不是仙宫的医修吗？为何与魔尊在一起？他杀了很多人....”

　　很多人都知道临仙城中那处最幽静漂亮的府邸属于仙宫，即便她们处在隔壁的临阳城也有所耳闻。

　　仙宫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她实在没想到仙宫中居然藏着魔修，还是魔尊。

　　传言魔尊在仙门百家围剿那日杀光了去魔殿的人，连剑宗长老木善也未能幸免，她的姐夫估计也是被魔尊重伤才回不来的。

　　沈妄闻言，动作微顿，抬眸扫了伏月一眼，“他虽不是好人，但魔殿那些人并非他杀的，你的姐夫也不一定是被他所害。”

　　伏月神色微怔，还想在说什么，躺在榻上的女子突然温声道：“月月，不可无礼，你去将那位公子请进来吧。”

　　伏月微微抿唇，转身出去了。

　　伏昕眸带歉意对沈妄道：“方才是我们失礼了，你们好心来救我，我们却.....”

　　沈妄收回手，眉头微蹙打断她，“救不了。”

　　伏昕脸上的浅笑倏然一僵，苍白的面容愈发没有血色，她嘴唇微抖，好半晌才垂下头低声道：“这样啊....没关系，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

　　话落，门口传来水壶落在地上的声音。

　　沈妄和伏昕看过去。

　　伏月神色愣怔僵在原地。后面的苏漾之看向沈妄，沈妄摇摇头。

　　眼看着伏月要哭，沈妄立马道：“你们聊聊吧。”

　　沈妄出去后还不忘将房门关上，刚转过身就见苏漾之正站在窗边仰头看天。

　　沈妄道：“怎么？被姐妹情深感动到了？”

　　苏漾之睨他，沉吟片刻，“我只是在想…此时好像已经过了戌时了？”

　　沈妄正想问他过了戌时又怎么了，倏然想起林今阑可能要来逮人的事。
　　“……没事，虽然他不让你乱跑，但这不是乱跑，咱这是干正事，况且他忙着呢，应该不会来。”

　　苏漾之：“可今日我跟他约定好戌时去宋府……”

　　沈妄摆手，“没事，不就是迟到吗？”

　　苏漾之觉得有理，转而问沈妄：“里面什么情况？”

　　话落，见沈妄神色有异，苏漾之瞥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问，“怎么了？”

　　沈妄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方才查探神魂的那只手，“她体内有种很奇怪的药，似毒非毒。”

　　“何意？”

　　“就是…那药本该是愈合经脉损伤的。”沈妄沉思道，“那药服用之后确实会吐出体内污血，也会嗜睡，一日后便会恢复……但就伏昕的状态来看，她就是因为那个药才变得越来越虚弱。”

　　苏漾之目光扫过被扔在院外的两个黑衣人，“他们应该是宋家的吧。”

　　沈妄不可置否。
　　伏昕从宋家回来才出现问题，今日林今阑和苏漾之去过宋府，今晚就有杀手来杀伏昕，怎么看都跟宋府脱不了干系。

　　沈妄单手靠在苏漾之肩上，扬着下巴朝院中两个黑衣人点了点，“不如你去严刑逼供？”

　　苏漾之正欲拍开那只手，身后的房门从里打开，伏月走出来。

　　瘦弱的身体站都站不稳，见苏漾之和沈妄看过来，伏月突然跪下去。

　　伏月眼眶泛红，声音嗡嗡的，“公子，我知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但除了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漾之和沈妄对视一眼，沈妄默默放下手往旁边移开几步。
　　应该不是在跪他……

　　苏漾之眉心一跳，视线垂落在伏月身上，“怎么？”

　　伏月哭着道：“我知道您是魔尊，我不会讲您的身份透露出去，只求您去魔域将我姐夫带回来，求您了，不管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毫无怨言，就算是要我这条命都可以。”

　　“你的命可不值那么多。”苏漾之眸光垂落，神色淡淡。
　　他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沈妄也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仙门百家都在追捕他？你让他回魔域那不是自投罗网？”

　　伏月闻言一怔，好半晌，她朝苏漾之磕头，寂静的屋中声音格外响亮，眼看着地上浸着越来越多的鲜血，伏月就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声音哽咽绝望，“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我不想让我姐姐遗憾而终，求求您！我甘愿为奴为您做一切！求求您！”

　　沈妄眉头微蹙，对伏月的做法很不赞同，正欲将她扶起来拒绝她时，旁边传来苏漾之冷冰冰的声音。
　　“起来。”

　　沈妄看向苏漾之，只见苏漾之那双黑眸又冷又沉落在伏月身上，幽深的眸底似有一抹戾气一闪而过。

　　他还是第一次见苏漾之冷下脸，很明显是生气了。

　　沈妄生怕苏漾之一言不合就杀人，见伏月还在哭着磕头连忙去扶她。

　　伏月想甩开沈妄的手却不及他的力气，摇晃着站起身后，伏月脸上泪痕与血痕交错，看上去极其狼狈。

　　她刚站起身就看见苏漾之的脸色，那双充满戾气的眸底似乎盛着杀意，伏月顿时浑身一僵，寒意窜升，险些腿软没站稳再次跪下去。

　　沈妄眼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开口，“你别生气，咱不去魔殿。”

　　伏月此时也不敢多言，只垂着头瑟缩几下。

　　苏漾之缓缓松开紧扣在手心的指尖，深吸一口气，“去。”

　　沈妄继续道：“好好好，咱不去——什么！？”

　　苏漾之再次开口，嗓音不似方才那般冷，但压抑许多，“我说去魔殿。”

　　沈妄当场愣住，“你要去？那你方才那副表情！？吓死我了你！”

　　伏月也怔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想跪下去道谢，刚要动作就被苏漾之扶住，“不必。”

　　他之所以答应伏月并非同情心泛滥，而是在看见伏月跪在地上磕头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苏漾之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正欲问她关于她姐夫的事，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苏漾之。”

　　“你就是这样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