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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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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个清晨确定了身份,高兴得舒霁远抱起她转了好几个圈。
舒霁远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订了一堆情侣装,然后让助理加急送了一套过来,让江觅夏换上。两人穿着休闲情侣装,上江力集团去了。舒霁远美其名曰,他要去宣誓主权。
江觅夏觉得这人多半还没有冷静下来,不然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然而这事还没完。
江觅夏在下午的时候接到公司公关部负责人的电话,问她热搜的事怎么处理的时候,她才知道,舒霁远一张照片直接把二人谈恋爱的事情送上了热搜。
怪不得舒霁远下午的时候一直拿着电话看个不停,江觅夏有些哭笑不得。
她让公关部负责人放任事情顺其自然,打算顺着舒霁远的意思。
晚上还不等她松一口气,江鹏义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的内容可想而知,是关于她和舒霁远谈恋爱的事情。
江鹏义没说几句话,电话就被主治医师接走了。
“江小姐,你好,我是江先生的主治医师,关于江先生的病情,我想和你聊两句。”
“医生您好,请说。”
“江先生已经在我们医院治疗近三年之久,他的身体也已经到穷途末路的境地了,我的建议是你做好心理准备。江先生很虚弱,如果可以,你最好尽早赶回来看看他。”
电话这头的江觅夏安静了一会儿,她答到:“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很抱歉。”
彼时舒霁远正站在江觅夏旁边,电话内容他没听到,但是从江觅夏说的只言片语,还有并不算轻松的表情来看,他大概能猜出来一点。
“霁远,过两天陪我出趟国吧。”江觅夏收了手机,对他扬起一抹笑。
舒霁远摸摸她的头顶,点头答应。
两个人因为出国的事,要重新安排工作日程,出国前两天的时间都被排的满满当当。二人因为工作的事情,忙得直接在机场碰了面。
飞机轰鸣,舒霁远握紧了江觅夏的手,在无声的注视中,抵达了目的地。
如同医生所说,江鹏义很是虚弱,脸色苍白,身上插着粗细不一的管子,看上去比江觅夏出国前更加干瘦病弱。
“夏夏,你来了。”江鹏义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他的手幅度微弱的招了招,目光从江觅夏挪到了舒霁远。
“这是我的男朋友,舒霁远。”江觅夏为他介绍到。
江鹏义脸上扯出笑,他其实已经不太看得清楚了,但是他还是在自己临终前,看到女儿有了依托,总算还是放心些,“好,好。”
“伯父好。”舒霁远蹲到床边,握住江鹏义的手。
“夏夏,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和他聊聊。”江鹏义想趁着自己这会儿清醒,多跟舒霁远说点什么,多嘱咐一点。
江觅夏把空间留给了两个男人,自己到外面的座椅上坐着。
江鹏义陆陆续续把他和汪烟之间事说给舒霁远听,然后又说他离开后,汪烟带着江觅夏怎么在贫民区过活的。
当他讲到汪烟在江觅夏十三岁生日时,从楼上一跃而下死亡的时候,江鹏义眼里也泛起泪光,他懊悔地说:“我对不起夏夏和她妈妈,是我的错。”
舒霁远的手也是攥紧的,他当然明白过来江觅夏的微信昵称的含义,他好像也能感受到当时年幼的江觅夏的无助和脆弱。
大人之间的情怨,却让一个小孩子承担了太多。
自小家庭美满的舒霁远扪心自问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疼他的姑娘。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夏夏以后就要拜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江鹏义的泪水糊了眼,他心里却是解脱了。这几年的化疗并不好受,他受病痛折磨太久了,如今总算是要解脱了。他看到江觅夏有了伴,自己也差不多该去找汪烟赎罪了。
“我会的,伯父。”
江鹏义撑着说完这些已是不易,他又昏迷过去。
舒霁远把他的手放进被子,出门去找江觅夏。
江觅夏仰靠在椅背上,眉头蹙起,脸色沉重。
舒霁远坐到她旁边,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手抚慰地拍拍江觅夏的后背,“别担心,有我呢。”
四月初,江鹏义去世了。
江觅夏守着他离开的,在他离开之前,江觅夏叫了他一声爸。
江鹏义笑得特别开心,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笑的。
他们给江鹏义办了葬礼,按照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带回国,埋在了离汪烟不远的地方。
和舒霁远一起站在墓碑之前的时候,江觅夏忽然有一种前尘落定的感觉。好像之前的种种都跟她剥离开来,往事归于前尘,她活在往后。
“妈,我和舒霁远来看你了。”江觅夏把手上的花放下。
大风扬起,吹乱了江觅夏的头发。
舒霁远对着墓碑鞠躬,说着“伯母好”。
他抱着江觅夏,嘴里的话卷过耳边,散进风里:
“别怕,以后都有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