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早恋》其言叙

35、34 访学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拉着手进去的！”彼时程星冉和林晶南刚刚一起下班，和梁韩一起坐电梯下来就看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安轶，牵着她的手和她们点头打过招呼之后就折身回了写字楼。
　　“那个安老师，看起来就和梁律师很配的样子。”林晶南在楼下甜品站等着自己的麦旋风，“对吧对吧，我也是这么觉得，两个人身上那股精英气质，绝了。”程星冉接过林晶南递来的冰淇淋舀了满满一大勺放进嘴里，“梁律师谈恋爱之后，感觉整个人性格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了，你去他办公室时有没有看到他的桌摆？”俩人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走向地铁站。“当然有看到了，就是安老师在薰衣草田里的相框嘛，啧啧，这恩爱秀得。”
　　夕阳西下，珊瑚色一样的火烧云铺满了整个天际，两个人边走边聊，程星冉看着天际，想必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其实在楼下咖啡店等你就可以了，不用非得进来的。”穿过律所的公共办公区，有些工位上还有人在加班，他牵着她直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玻璃隔断墙上的百叶窗拉下，抽出椅子请她坐在自己旁边。“是我自己更希望能离你近一点。”他返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但是并不急着开始工作，只是侧头望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她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就是想多看看你，总是看不尽。”她听了这话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郁闷像雾气一样蒙在了心头。“梁韩……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他笑着拉过她的左手，把玩着他送给她的镯子。“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们之间需要什么犹豫不决？”她低头看着他们交缠的手，顿了顿才开口。“我今天收到学院的访学通知了，去伦敦一年，十月末就走。”
　　梁韩捏着镯子的手在听到她说话的瞬间就不动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才敢抬头看向他。“不过一年很快的，我转眼间就会回来。”他脸上早就一扫之前的笑意，轻皱着眉头。“这个名额不能换吗？可以不去吗？”他脱口而出，瞬间又觉得过于莽撞，后悔不堪。又苦笑着摇头。“这是你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不该置喙。”

　　“首先你应该先是安轶，安老师，其次才是梁韩的安轶，我的女孩。”他的手从腕上移到手上，与她十指相扣。“再说了，伦敦也不过是一趟飞机就可以到达的地方。只要你想，我可以随时去见你。”他竭力安慰着她，或者更应该说是说服着自己。
　　她一直垂着眼睫不开口，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压抑着心头的五味杂陈和直冲鼻腔的酸涩感，强忍着即将要夺目而出的眼泪。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梁韩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才用无法掩饰的颤音道，“可是，我怕自己会舍不得。”

　　梁韩低头去看她的表情，她却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角。他手上一个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在办公室里呢……”她推着他的胸口，他偏偏不放开，还收紧了手臂。“我只会更舍不得，安安，不要哭好吗？”他望着她泪盈于睫，伸手去给她轻轻擦掉。“我没有哭。”她阻挡住他的手，仍旧偏过头去，死要面子地口头否认。“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而已。”
　　他不再坚持给她拭泪，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等着她自己慢慢平复心情。她在他怀里深呼吸了几次，确保自己恢复了平静之后，推了推他，“你好好工作吧，我就在你旁边等你下班。”“好。”梁韩松开她，让她坐在旁边，他便真的开始听话地认真处理工作，不再分心。
　　她这时候才留意到桌面上摆着的相框，是她在薰衣草田里的照片。她有些耳热，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堂而皇之地摆在桌面上，却看到他神情专注地敲击着键盘，便不忍打扰他。于是她也拿出自己的平板放在腿上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放在这里。”他把旁边的卷宗资料挪开，给她腾出一片小小的办公区域。“够用吗？”“回复几个邮件顺便审稿子而已，足够了。谢谢。”她侧头向他致谢，他却偏着头把脸凑过来。她知道又是在讨吻，双手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不好，有口红印子了。”她亲完发现因为太过用力，印在了他脸颊上一个浅浅的唇印，慌忙用大拇指去擦拭。
　　“领地意识很强，还要盖章扣戳，不错不错。”他开着玩笑，她终于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不盖章也是我的。”她不假思索地回敬了一句之后，才反应过来话中的暧昧之意。“是你的，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她听了这话，耳朵红的更厉害了，讪讪收回了手。“快工作吧，擦干净了。”

　　梁韩停车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轶已经睡着了，看来是这一天下来确实身心俱疲，便也不叫她，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轻手轻脚地抱下她来。她到底是睡觉困难户，因为一点儿风吹草动就醒了过来，睡眼朦胧间发现梁□□横抱着自己走向电梯。“到家了吗？”“嗯，今天住我家，好不好？”“好。”她又重新在他颈窝里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依在了那里。
　　晚上睡觉前她抱着梁韩，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问，“梁律师也抹身体乳了吗？很香？”“没有啊，今天味道变化吗？”他抬手闻闻自己的味道，“还是一样的啊。”她眼角闪过一丝促狭，偷笑着喊他，“傻瓜！说什么你也信！”机智如他也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捉弄了，于是就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肉，她笑着躲避，“好啊你个小丫头！现在学会戏弄我了，看来是出师了啊？”他捉住她的双手，又用腿困住她的双脚，把她囚在自己身体做的牢笼里。“梁韩，为什么把我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不会害羞吗？还有手机锁屏，现在还是我吗？”
　　“为什么要害羞，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他腾开一只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给她看，“还是你啊，不然呢？”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而且你男朋友别的没有，还是知道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的，就这样放在外边不太安全，把你放出来也是一个洁身自好，谢绝营业的信号。”“原来我是挡你烂桃花的工具人？”她的胳膊被他缚在头顶，只好干瞪眼。他盯着她嘟嘴的样子觉得甚为好玩儿。“严谨一点，也有这项功能。”他凑着她的劲儿，又煽风点火了一把。
　　安轶果然不悦，嘴角瞬间垮下来。“我要睡觉，放开我。”梁韩很爱看她吃醋的模样，小女孩儿的娇憨姿态十足。“一逗就发了酸醋洪水，你说？傻瓜到底是谁？”他用鼻尖扫过她的脸颊，温热且痒。“安安，你学不会表达，我可以学着去猜。但是我更愿意你把心底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你之前也说，我不必为了想见你而找借口。那么以后，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你对什么生气了，我哪里做错了，还有……”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像羽毛掠过一样轻柔。“还有……像今天一样，舍不得，想念，和爱，都是可以痛快说出来的，眼泪也是可以尽情流下的，在我面前，不必努力装作没关系。”

　　安轶看着他的眼睛，漂亮又诱惑，里面幽深如海，望不见底，却能清晰的容下她的影子。

　　“好，我答应你。”她闭眼环上他的颈，送出一个毫无保留的吻。梁韩收到了她的邀请，热烈深情地倾尽自己所有回应着她，拉开了夜的帷幕。

　　窗外的夜空上悬了一轮明月，白玉盘一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它明天会开始逐渐缺掉，但是到达一个极限又回重新满上，最终又变成一轮无瑕的圆月。

　　天气逐渐转凉，安轶来梁韩家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反而是更多情况下，梁韩有空之后会留宿她家。
　　这天梁韩接到她的电话，让回来的时候带一节合金的下水管。他下班推开门，就看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画面——

　　她穿着通勤白衬衫和黑短裙，手里拿着扳子，站在厨房门口。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衬衫几乎是透明的贴在她的身上，和包臀鱼尾裙一起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她看到他回来，惊喜地问：“水管买回来了吗？”
　　他愣怔着机械回答，“买回来了，在这里。”“家里的下水管坏了，本来以为换了这个就没问题了。但是刚才发现有一处管道接缝处也有些老化，崩溅了我一身水。”她接过那节下水管就进厨房去继续维修了。
　　“不过还好，我刚刚已经把水止住了，现在只需要换上这个就大功告成了。”她跪在地上，倾身低头去安装那节管道，丝毫不顾衬衫已经从裙子里被扯了出来，露出纤细柔软的一节腰肢。